7 第一個回收世界(5)

然而,鐘熙白只是無可奈何的嘆息道:“蘇樂年,你放過我吧。”

蘇樂年一震,手肘撐在鐘熙白的耳側,捧着鐘熙白的臉頰,暗淡的雙眼直直地望着鐘熙白的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鐘熙白毫不猶豫應道:“沒錯。”

蘇樂年表情掙紮的閉上了眼,嘴唇顫抖的張開,澀聲的道:“好。”

忽然,蘇樂年睜開了眼,在鐘熙白的唇上略作流連,才慢慢地坐起身,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那我放過你。”

鐘熙白也半撐起了身,對着蘇樂年微微點頭,并未言語。

蘇樂年苦笑了一聲,從鐘熙白的身上站了來,踉踉跄跄的就要向外走。

鐘熙白突然過去拉住了蘇樂年,“今天你留在這裏。”

蘇樂年眼裏的火苗瞬間點燃,複又寂滅。

鐘熙白看着蘇樂年嚴肅的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我不放心,所以今天你必須待在這間屋子裏,哪裏也不許去,等過一晚冷靜了再離開。”

蘇樂年黯然無光的雙眼望着鐘熙白,嘴角漸漸揚起,恍惚的笑道:“你這樣溫柔我會舍不得放開呢。”

鐘熙白只握着蘇樂年的手腕不放,以此來表現自己的态度。

“你就是這樣,只要認準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所以才連一個機會也不給我。”蘇樂年嘟囔道。

鐘熙白仍舊不語。

“如果我留在這裏說不定我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這樣你也要我留下來嗎?”

“你睡卧室,我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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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樂年那寂暗的雙目動了動,有了一絲微光,似乎鐘熙白的提議吸引到了他搖搖欲墜的靈魂,“如果我們兩都睡床的話我十分願意留下。”

鐘熙白皺了皺眉,自然拒絕了蘇樂年這無理的要求,“今天晚上你老老實實的在床上待一晚,別東想西想胡思亂想的。”

蘇樂年茫然不解道:“我想你怎麽可能是胡思亂想呢?”

蘇樂年此刻狀态很糟糕,鐘熙白也不再和他多說,直接把人拉進了卧室裏。

蘇樂年看到鐘熙白的床後,臉上的神情終于出現的變化,不需要鐘熙白吩咐就往鐘熙白的被子鑽,一臉安詳的睡在枕頭上,幸福而又美滿。

蘇樂年,活在了夢中。

鐘熙白注視着蘇樂年,心裏劃過一絲異樣,搖了搖頭,毅然轉身,離開了卧室。

出了卧室後,鐘熙白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第二天,鐘熙白從沙發上起來後,就去廚房做了兩份早餐,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就這樣留在了餐桌上。

等到鐘熙白出門,卧室裏都還沒有動靜。

出了樓,鐘熙白仰頭望了眼碧藍的天空,麻雀停留在電線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各懷目的的人奔走在路上,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過去,鐘熙白下班回到家,蘇樂年已經離開了,而鐘熙白早上留在餐桌上的早飯已經沒有了,而且蘇樂年走前還把整個屋子都打掃過了,完全是一塵不染的樣子。

鐘熙白特意找了下,那把備用的鑰匙蘇樂年并沒有留下,鐘熙白對此并未在意。

之後的一段時間,蘇樂年果然都沒有再出現在鐘熙白的面前,鐘熙白也照常過着日子。

只有前臺的那個小姑娘對許久沒有見到蘇樂年感到有些在意,每次看鐘熙白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負心漢一樣,似乎認定鐘熙白這個渣男把蘇樂年給抛棄了,鐘熙白把這看在眼裏,自然是不予理會。

直到某天晚上,鐘熙白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顯示着蘇樂年。

電話的那頭很吵鬧,昭示着蘇樂年正處在一個嘈雜的環境裏。

電話那邊并沒有說話的聲音,鐘熙白只得率先開口叫道:“蘇樂年。”

“瑞良。”蘇樂年委屈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隐隐帶着幾分醉意,“我想你了。”

鐘熙白握着手機沉默。

“瑞良,想念一個人真的好痛苦,所以我打算今天跟別人走了,是誰都無所謂,反正不是你誰都一樣,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能暫時的忘記你。”

鐘熙白心頭一凜,“你在哪裏?”

“恩?熙白你要來找我嗎?”那頭的蘇樂年竟然癡癡地笑了出聲,“你打算帶我回家嗎?”

鐘熙白還未接話,蘇樂年的語氣就是一轉,帶着濃濃的哀愁喃喃道:“怎麽可能呢,你都讓我放過你了怎麽可能還帶我回家,我究竟在妄想什麽啊……”

“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裏。”鐘熙白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嚴肅的問道。

蘇樂年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說:“如果你這是要過來的話,希望你到的時候我還沒有離開。”

說罷,蘇樂年就挂了電話。

顯然,蘇樂年并不能确定鐘熙白是否會過去找他,與其說是對鐘熙白沒有信心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信心。

鐘熙白立刻換了身衣服出了門,打車到了蘇樂年所在的酒吧。

鐘熙白一進酒吧,他那絕高的顏值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且都是來自男性。

鐘熙白這也明白了,這是一個同志的酒吧,蘇樂年會來這裏鐘熙白并不意外,畢竟在這裏他們就是同一種人,他們可以在這裏找到自己的夥伴,不必去在意外界的目光,盡情的釋放自我。

鐘熙白泰然自若的走在酒吧裏,尋找着蘇樂年的身影。有人上前搭讪他也斷然的拒絕了。

最後,鐘熙白在某個包間裏找到了蘇樂年。

斜斜的依靠在某個男人身上閉合着雙眼的蘇樂年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驀地睜開了眼,朝鐘熙白的方向看去。

視線相接,瞬間,蘇樂年感覺所有的喧鬧都離他的世界遠去,只剩下了那一個人。

蘇樂年立刻從男人的懷裏站起了身,飛快的向鐘熙白跑了過去,猛地抱住了鐘熙白,淚水已經不争氣的流了下來,情緒激動的道:“瑞良,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鐘熙白安撫的摸了摸蘇樂年的腦袋,“跟我回家吧。”

蘇樂年一僵,“不,我不能跟你回家,跟你回家了的話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一直留在你身邊的,可是我已經答應過你放過你了啊。”

“偶爾一次沒有關系。”鐘熙白勸說道。

蘇樂年卻仍是搖頭,“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跟他離開了,我想要試試,試試這樣你在我心裏的影響會不會就小上一些,所以我不能和你離開。”

“……”鐘熙白閉了閉眼,“你喝醉了,別沖動。”

蘇樂年甩了甩并不怎麽清醒的頭,聲音痛苦而又壓抑的說道:“可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鐘熙白已經知道多說無益,直接攥住了蘇樂年的手,态度十分強硬的想要把蘇樂年帶離酒吧。

蘇樂年被鐘熙白這麽一扯,已經被酒精侵蝕的頭腦更昏沉了,搖搖晃晃的靠在鐘熙白的身上,下意識的尋求着讓自己心安的地方。

鐘熙白就這樣攙扶住了處在混沌中的蘇樂年,往前走了兩步。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我的人你說帶走就帶走了?”

男人的話音一落,就有兩個人攔住了鐘熙白,其中一個人笑眯眯的說道:“既然都來了,那就喝一杯吧。”

鐘熙白沉下了臉,睨了眼包間裏的男人,“抱歉,蘇樂年并不是你的人,他現在喝醉了,我要帶他離開。”

“他答應了跟我走自然就是我的人了,做人要講誠信,你說是不是?”男人目光不明的望着鐘熙白。

“誠信并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今天我必須帶他離開!”鐘熙白擲地有聲的道。

“其實把人帶走也不是不可以,你先過來。”男人對鐘熙白招了招手。

鐘熙白看了眼還擋在自己身前的兩個大男人,很識時務的向男人走了過去,把處在醉酒狀态中的蘇樂年護在自己的身後,滿眼戒備的看着男人,生怕男人對蘇樂年心懷不軌似的。

鐘熙白這護小雞的模樣逗樂了男人,男人發出了一聲輕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模樣比起蘇樂年來說,更加的誘人?所以你現在這是把自己送上來的意思了?”

鐘熙白不以為意的道:“抱歉,我們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誰說的清呢?這長相也不怪蘇樂年對你念念不忘,連我看着都覺得有些硬了。”

鐘熙白終是變色,毫不客氣擡腳朝男人踹了過去。

男人生生的的受了鐘熙白的這一腳,雙眼掃了眼鐘熙白身後的人,阻止他們上前。

男人看了眼自己被踹的褲腿,眯着眼笑道:“真是,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會更讓人想要調-教馴服嗎?”

鐘熙白心裏已經罵娘了,“你的特殊嗜好可以不用告訴我,謝謝,再見!”

說完,鐘熙白就扶着蘇樂年轉身,冷冷的看着自己身後攔路的兩人。

那兩人卻是朝鐘熙白的後面看去,得到了男人的指示後才讓開了路。

鐘熙白扶着蘇樂年往外走去,就在要出包間的時候,鐘熙白突然回頭,彎着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粲然的笑道:“祝你無時無刻都一柱擎天!”

瞬間,包間裏隔絕了外面的喧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中。

心情總算是得到了疏解的鐘熙白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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