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紀衍衡走進卧室,就看到那女人一手撐着額頭,小臉皺成一團。

“醒了?”

昨晚,她可沒少折騰他,又是嘔吐又是發燒。直到淩晨三點,她的溫度退了些,他才入睡。

沈熹唯捏着被角,默不作聲地低垂着頭。紀衍衡以為她哪裏不舒服,連忙走近。正要伸手拂開她的發絲,卻聽到她帶着濃濃的鼻音說:“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滿腔的關心,就這麽消失殆盡,她可真他媽的懂的怎麽惹他上火。

紀衍衡鐵青着臉,冷嗤一聲:“沈熹唯,你可真他媽的不不識好歹。”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像昨晚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一個女人,可這女人倒好。非但沒有感動的痛哭流涕,而且醒來的第一句話,就這麽讓他火冒三丈。

沈熹唯睜着通紅的眼眸,在看到男人略帶嘲弄的眼神時,心頓時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就這麽硬生生的咽下去。

紀衍衡看她紅着一雙眼,拼命不掉淚的模樣。他放不下臉來安慰,心裏又窩着火。怒不可遏的踹了下凳子,“嘭”的一聲響,凳子被他生生的踹到牆角。

沈熹唯心下一咯噔,她擡眼看着紀衍衡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卧室的門被他“砰”地一聲關上,力道大得近乎能将整棟樓都震塌。

一分鐘後沈熹唯才反應過來,匆忙下了床,連拖鞋都未顧得上,光着腳,就跑出了卧室。

當她匆匆下樓時,已經沒有了紀衍衡的身影。

沈熹唯懊惱的站在原地,她只是怕宋然的話倘若是真的,那她倒真的成了罪人。畢竟他們兩人那時候也正準備結婚,因為宋父的貪污事件,還有她的介入,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所以她剛剛才沒頭沒腦的冒出那樣的話,她甚至想,如果紀衍衡還忘不了宋然,她可以和他離婚。

可這樣的念頭,也僅僅只有一瞬間,便被她立即掐滅。人都是有私心,而她也不想紀衍衡知道宋然曾懷過他的孩子。

一個男人再對自己愛過的女人懷有愧疚,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可能就舊情複燃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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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唯想她真的是不知好歹。

紀衍衡走後,她洗漱完畢到餐廳時,便看到他買的早餐。心裏的愧疚又深了幾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偏偏在那個時候提起宋然,可是紀衍衡的反應又令她覺他似乎對宋然餘情未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真如此。剛開始她也只是希望她能看到他就好,可是現在他對她好了,她又覺的不夠,她想要自己能夠在他心裏有一點兒位置,甚至妄想那位置與宋然平等。

是她妄想了,沈熹唯自嘲的扯起一抹笑容,複又低頭整理資料。

易曉瞳卻湊過來,賊兮兮的道:“嗳,袁恺今天收拾包袱走人了。”

沈熹唯平靜的“哦”了一聲,便再無其它反應。易曉瞳看她一副淡淡然事不關己的模樣,納悶了:“哎,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應該拍手叫好嗎?還有你不知道哦,昨天你的紀先生為你。。。。”

沈熹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打斷易曉瞳絮絮不休:“曉瞳,我頭疼。”

“好吧。”易曉瞳悻悻然,要離開之際,轉而又停下腳步,眨巴着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頭,“讓我再說一句,就一句,好麽?”

“嗯。”

“經過昨晚,公司裏的人都知道你是已婚少婦這個事實了。所以紀太太,麻煩你有點已婚少婦的道德,帶上你的戒指,不要再蒙蔽一些無辜的青年好麽?”

沈熹唯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無名指。

其實在這場婚姻裏,她自己也始終不曾相信她會和紀衍衡會白頭到老,不是嗎?所以宋然的寥寥幾句話,她都無法确定是否屬實,自己就手忙腳亂。

***

晚上,沈熹唯一如既往的到畫室小坐一會,八點多洗完澡要上床時,看着床的左側空蕩蕩的。她第一次覺的這張床是這樣的大,大的足于令他們畫下彼此的邊陲。

沈熹唯頓失睡意,她到書房找本書看。

紀衍衡的書房,結婚一年,沈熹唯來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她的畫室,他的書房,泾渭分明。

沈熹唯覺的她真是要瘋了。

***

此時在陽江市應酬的紀衍衡。

眼前的女人,妝容精致,一颦一笑間,盡是風情。

晚飯後,葉老讓自己侄女陪他,這其中的貓膩,兩人自是心如明鏡。那葉思晴也不是個扭捏的主,這男人不管是相貌還是身價都挺符合她的胃口。

所以她粉唇一勾,正欲開口,卻聽到對面的男人說:“不好意思,葉小姐,我已經結婚了。”

葉思晴一愣,掃了眼紀衍衡的手指,複又笑道:“紀先生,你這借口未免太爛。”她頓了一下,指了指紀眼右手的無名指,“況且我可沒看到婚戒。”

紀衍衡擡手看了一眼,輕笑道:“個人習慣,不不喜歡在手指上帶東西。”

葉思晴攏了攏發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想必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定是不怎麽樣?我還是有可乘之機。”

這話說的倒是毫不遮掩。

紀衍衡眯着眼,一手捏着下颚,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頭:“這話,怎麽說?”

“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的話,一切他以前不想做的,不屑做的,他都會為這個女人去做。更何況是婚戒這種意義重大的東西呢?所以紀先生你應該不愛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應該長的沒我好看吧,所以你倒不如考慮考慮我。”

紀衍衡皺眉,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們女人對這種事,很在意?”

“哪個女人會不在意,除非。。”葉思晴故意的把話說到一半。

“除非什麽?”

“除非她不愛她的丈夫,不愛也就不在意。”

紀衍衡靜默無言,他回想起婚後的第二天,他下班回來,沈熹唯接過他手中的大衣時,怔了怔。他當時還不解,問她怎麽了。她低垂着頭,只回一句“沒什麽”。

葉思晴看那男人半聲不吭,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

紀衍衡起身,拿起一旁的黑色羊絨大衣,正色道:“葉小姐,雖然我和我妻子目前的确是不相愛,不過,我還是有家庭責任。”

他拉開椅子正欲轉身之際,又回頭看了葉思晴一眼:“哦,對了,還有你長的确實沒有我妻子好看。”

***

紀衍衡回到車上時,林亦正低頭搗鼓着手機。

見他沒反應,紀衍衡擡腳踹了踹椅背:“愣着幹什麽?”

“紀總您等會,我給沈小姐回個信息。”林亦頭也沒擡。

“沈小姐,沈熹唯?”

“嗯。”林亦點了下頭,複又說,“沈小姐,問你是不是出差了,我給她回條。”

紀衍衡“啧”了一聲,她這是向他無聲宣戰?可林亦接下來的話,卻否定了他這個想法:“以前你出差的時候,沈小姐也會發條信息問我。“林亦轉頭看向後車座的男人,“紀總,難道你出差都沒和沈小姐說一聲嗎?”

“林亦,我最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

林亦語塞,默默地轉回頭,心理诽腹“上司的私事到底不是你想問就能問的”。

***

書房

沈熹唯捏着那枚戒指,這是Darry Ring品牌中Just you系列的求婚戒。男士憑借身份證一生只能定制一枚,她無意間在抽屜中找到的。

夾鑲的設計的方式,側面是兩顆完美的心形,精巧的鑽石。

沈熹唯看了自己手中那枚素金戒指,心下黯然,當初她就應該挑選一枚鑲嵌着巨大寶石的戒指。

她嘆了口氣,阻止自己多想,把那枚鑽戒重新放入那藍色的毛絨盒。

手機屏幕亮起,是林亦發來的短信。她滑開來,簡練的幾個字“紀總在陽江市出差”。

沈熹唯拍了拍臉頰,走回卧室。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周在上榜期間,希望能有姑娘收藏吧。o(╯□╰)o(PS: 對堅持最大的鼓勵不是"你可以"而是多年後說一句"還好沒放棄。這句話送給看文的姑娘們,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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