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番外06

褚川最近有點不高興。

聖誕節前夜，他和姜驿由上床了。

倒不是說姜驿由床上功夫不好，恰恰相反，似乎是有點好過頭了。對方事先做過清理工作，摟着他的脖子滾上床的瞬間，兩條光裸的長腿毫不羞怯地上擡，異常熟練地夾在他的腰上，如魚得水。

褚川雖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但論起真槍實彈提褲子上陣，那天晚上還是實打實的第一次。姜驿由投入地仰起臉來親吻他的胸膛和他的小腹，就差沒主動坐上來自己動了。

和他半摸索半實踐的第一次比起來，姜驿由更像是身經百戰。

褚川叼着對方的喉結用力地吮吸，情欲如同火山口噴發，很快就讓他壓下了心中的不悅。假如他沒有記錯的話，埃文對他說過，姜驿由是有過前男友的。

那麽和前男友做過愛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沒有立場去逼問姜驿由的過去。像是發洩心中的不滿一般，褚川找準對方的入口，用力地挺身而入。

前男友已經成為過去，而姜驿由此刻——正躺在他的身下。

思及到此，褚川情緒稍稍平緩下來，愉悅地眯了眯眼眸。

兩人做至高潮時，褚川寬大的手掌掐在姜驿由的腰上，已經在心不在焉地想，到底是要射在對方體內，還是拔出來再射。陷在被子裏低喘的姜驿由擡起眼簾來，目光渙散地望着他，眼睛裏水波潋滟。

褚川表情一滞，掐在對方腰上的手無意識緊了緊，深不見底的瞳孔裏情欲如同風雨欲來。

姜驿由卻嘴唇微動，情動到不可抑制般，極為短促地吐出兩個字來。褚川聽得清清楚楚，姜驿由嘴巴裏喊的不是他的名字，僅僅是一個稱謂——“老公”。

褚川眼神暗了下來，按着姜驿由的肩頭停下動作，居高臨下地坐在對方身上望着他。東西還插在對方的體內沒有拔出來，甚至前一秒還沖撞在對方的敏感點上。胸腔裏甚至燒起來一點怒意。

伴着夜裏的涼意，在體內肆意沖撞，将高潮時的興致抹得一幹二淨。

五味陳雜。

褚川心如明鏡，他和姜驿由在一起好幾個月，從來沒有聽見姜驿由這樣叫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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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姜驿由是在叫誰？躺在他的身下，看着他的臉，心中想的人是誰？

難以抑制的火氣漫過他的眼底，很快又被翻湧上來的情欲給遮了下去。褚川垂頭咬住姜驿由的耳垂，提腰加快在對方體內沖撞的頻率，反複沉聲追問道：“你剛剛在叫誰？”

零零碎碎的低吟聲裏，姜驿由抖着嘴唇聲線缱绻纏綿：“川哥。”

“我在叫川哥。”

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發生過的事，僅僅只是褚川自己的錯覺而已。

上床後的第二天，褚川就從姜驿由性格放蕩的美國室友那裏聽說，姜驿由的那個前男友。和自己很像。甚至連接吻時的細節上的偏好，都出奇一致地像。

褚川咬着一支煙靠在陽臺上沉思，心中生出了一點不确定和惶惑來。他心情煩躁地撐着陽臺轉了個身，彎腰趴在陽臺邊，試圖壓下這樣強烈的不适感來。

他甚至想起來在數月前的那個下午，在他已經對姜驿由心動卻毫無所覺的那個下午，他站在姜驿由的寝室裏，親耳聽見姜驿由的爸爸說出那個所謂的前男友的存在。

是什麽程度的戀愛和感情，才會讓姜驿由不顧一切地将對方帶到家長面前去出櫃。此時此刻，褚川甚至都沒有任何把握，姜驿由會願意帶他去見家人。

無可否認的是，姜驿由的前男友，突然就成了橫亘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姜驿由輕快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川哥，你待會兒有課吧，幫我把下午上課的書帶過來。哦對了，再幫我拿一支筆。還有——”

褚川輕啧一聲揚起眉來，“你怎麽這麽多事？”

手機對面的人笑嘻嘻地補充道：“還有就是，天氣預報下午有雨，出門記得帶傘啊。”

挂掉電話，褚川将手裏的煙頭按掉，沉下眉眼站在陽臺上沒有動。

姜驿由再次打電話過來催促他。

褚川懶洋洋地應付道：“知道了知道了。”

語氣聽着挺不耐煩，臉上卻神色微動，褪去了先前的躁意和不愉。

臨出門時，似是想起來什麽一般，他又拉過自己的衣服袖口輕嗅了嗅，皺着眉頭退回卧室裏。再出來時，身上少見地帶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