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司淩才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尋了個隐秘的位置,便開始觀戰。

意外的,現場還有兩個是熟人。

當然,說熟人也不算,只是有兩面之緣罷了,是柳成風和蘇紅緋。一個多月不見,蘇紅緋竟然已經築基了,而柳成風也到了練氣期十一層,看他的狀态,估計很快便能到達練氣期十二層大圓滿,然後開始築基。

而與他們對峙的是一個穿着黑袍的枯瘦老者,瘦得像根火柴棍一樣,正是蕭濯先前感受到的金丹期的修士。

“蕭師叔!”

見到蕭濯出現,幾個天宗派的練氣期弟子紛紛驚喜地叫道。不過司淩敏感地發現,柳成風和蘇紅緋不僅沒有因為同門的出現而高興,反而面色有些發僵,估計三人之間有什麽龃龉吧。在修仙界,講究弱肉強食,就算是同門師兄弟,也不一定相親相愛,反而相愛相殺多。

蕭濯含笑地安撫幾個後輩,看了眼蘇紅緋,發現她已經是築基修士了,眼中閃過訝異,不過沒有說什麽,大敵當前,認真地對敵。

“不知這位前輩怎麽稱呼?這些都是我天宗派的弟子,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見諒。”蕭濯揖禮,彬彬有禮,舉止投足間頗富貴氣,配上那張英俊的臉龐,看着就是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類型。

那黑袍老者聽罷卻嘎嘎地笑起來,渾然沒将天宗派當一回事:“天宗派……我今天要殺的就是你們這些天宗派的小輩!看你的長相……莫非你是清揚那老滾蛋的孫子?正好,殺了你,也算給清揚一個沉痛的打擊!”說着,從黑袍中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一道黑氣朝蕭濯撲來。

蕭濯狼狽地躲過,又驚又怒道:“你是魔修!”

那黑氣正是魔修所修習的魔氣。

聽到蕭濯的話,天宗派的人也面色大變起來。先前這老者只是用正常修士的術法與他們對戰就能完全将他們壓制,并沒有洩露他魔修的身份,現在看到他的手段,不需要蕭濯出聲也知道他是魔修了。

在滄宇大陸中,生活着人修和妖獸,魔修一般呆在魔界中,那裏是一個完全與人界不同的地方,空氣中充斥着對人修而言十分難忍的魔氣,不适合人修修練。而魔界與人界中又有一道天地間自然生成的禁制将兩個世界分隔開來,不過兩個世界卻不是完全不相往來,禁制中也有一些空間邃道可以聯接兩界,通常一些人修或魔修就是通過空間邃道來往兩地,販私兩界的東西。

不過人界自古以來并不歡迎魔修,因為魔修一般脾氣暴烈,嗜殺成性,沒有道德理性可言,每當魔修來到人界時,就會制造一次大屠殺,所以每當發現一個魔修,滄宇大陸的人修誓必下絕殺令将之殺死。當然,魔修者除了魔界中的魔族,還有人修因修練了魔族功法淪為魔修,這種由人修轉魔修的修士一般會被稱為人族的叛徒。

所以知道這黑袍老者是魔修後,蕭濯等人勢必要将他殺死。

當下蕭濯橫蕭在唇邊,用音符攻擊黑袍老者的元神,月千夜和蘇紅緋、柳成風也一起圍攻那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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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淩看得津津有味,他上輩子是個修練了百年的鬼,在人類中本就是個異端,所以見到同為異端的魔修,感觸不大,也沒有意識到人修遇到魔修必須将其殺死的覺悟。

不只司淩看得很爽,趴在他腦袋上的那只妖獸也看得很爽,時不時地伸出肉肉的爪子興奮地拍着司淩的腦袋,就差沒有嗷嗷叫起來了。

蕭濯雖然才是築基中期修士,但他的音律可以攻擊金丹期修士的元神,使得那魔修要花精力抵抗他的音符,又要應付柳成風、月千夜、蘇紅緋這三個變态的攻擊,頓時一個堂堂金丹修士被幾個低他一階的小輩弄得狼狽不堪。

司淩觀察了下,發現這幾個人應付那魔修完全沒問題。柳成風是個劍修,劍修的戰鬥力本來比同階修士高,甚至能越階挑戰,而柳成風也頑強得像只打不死的蟑螂,越打越興奮,根本不管自己已經受了傷。月千夜更不用說了,這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法寶層出不斷,靈力好像用不完一樣,而且連攻擊性的霹靂丹都拿得出來。最後是蘇紅緋,倒也讓人吃驚,她看起來溫溫婉婉的,攻擊十分犀利,瑩瑩的白光凝聚在拳頭上,一拳竟然在那魔修身上轟了一個大洞,幸好金丹期修士的肉體恢複能力不錯,不然早就去掉半條命了。

而天宗派那幾名練氣期的弟子也在一旁放放小法術幹擾那魔修,整體看來,還真是單方面的群歐呢。

那魔修估計也知道今天讨不了好了,原本是想殺了幾個天宗派的小輩的,誰知道都是一些變态,使得他不得不開始考慮逃跑的事情了。那魔修凝聚了一道魔氣周身逼退了月千夜等人,轉身就跑,而且跑的方向剛好是司淩所躲的位置。

司淩心裏暗嘆一聲苦逼,馬上祭起十張四品靈符,在那魔修的錯愕中,輕輕地說了聲“爆”,整個樹林地動山搖。

那魔修一下子被炸去了半個身子,狼狽極了。

這時,月千夜手持着一件下品寶器的長劍,一劍沒入了那魔修的腦袋,像爆西瓜一樣爆了腦袋,等魔修黑色的元神匆匆忙忙逃出來時,又一劍斬過去,很快地,那元神消散在天地間。

戰鬥結束了,天宗派幾個練氣期弟子一下子攤軟在地上。

蕭濯收起了玉蕭,目光閃爍不定地看着司淩,能一下子拿出十張四品靈符的人,絕對不像表面那般簡單。

“司淩,剛才多虧你給他最後一擊,不然就讓那魔修給逃了!”月千夜贊賞地對司淩說。

司淩謙虛地笑了笑,面上一片冷淡矜持之色,仿佛對什麽都能淡然處之——這是現在的司淩裝B的面具,能應付很多麻煩事兒,至少這樣月千夜不會懷疑上他,畢竟以前的司淩也是這模樣,甚至比現在的他還會裝B呢。

蘇紅緋和柳成風看到司淩,眼裏滑過驚訝之色,等聽到月千夜的話時,兩人面色微變。

一瞬間,司淩感覺到背脊竄上一股寒意,轉頭便對上了蘇紅緋冷冽如冰的雙眸,帶着騰騰殺機。司淩心中一驚,不過蘇紅緋很快便将情緒收斂住,又恢複了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仿佛那一瞬間的殺機是他的錯覺。

倒是柳成風瞪大了眼,叫道:“你叫司淩?姓司?”

司淩對柳成風沒有什麽惡感,聽到他的話淡淡地點頭。

倒是月千夜似乎知道他為何這樣問,一副以司淩的女人自居的模樣說:“司淩自然是姓司,正是清玉長老半年前所收的入室弟子司寒的弟弟。”

聞言,在場的人反應不一。蕭濯一副了然之色,蘇紅緋垂下眼睑,一副溫婉從容的模樣,而那幾個原本瞧司淩不起的練氣期修士看司淩的目光頓時變了個樣。

只有柳成風仍是個沒什麽心機的模樣叫了出來,嘆道:“怪不得我覺得你很不簡單,原來是那坨冰塊的弟弟。小哥,以後在你哥那裏給我美言幾句啊,讓他別再總是冰冷冷地瞪人了,兄弟我吃不消!”

司淩被他逗得心頭發笑,柳成風雖然戰鬥力厲害,但現在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正是少年人活潑的時候,比起月千夜那些人,反而沒什麽心機。司淩對他有些好感,但面上一片矜持之色,淡然道:“若是遇到我兄長,我會為你轉告這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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