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司淩怎麽也想不明白,不過才閉關半年出來,這個世界就變了個樣,麻煩事兒件件來。
看着吃飽喝足躺在一旁求撫摸求揉肚皮的黑色妖獸,再瞧瞧抱着一顆比它的身體還大的靈果啃的小妖蓮,司淩不禁生出了種自己正在辛苦養了兩個孩子的想法。
嘆了口氣,司淩為妖獸揉揉肚子,再為幾乎被那顆靈果壓彎了腰的妖蓮分擔一下重量,然後思索着司寒給他的信息。
當初在十萬山脈,他和天宗派的人一起擊殺了一名魔修,且觀當時蕭濯的神色,顯然那魔修與天宗派大有淵源,就不知道這次魔修進犯天宗派,還能輕易地殺了天宗派的內門弟子,是不是與其中有關系。而司寒特地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會是當初他也參與進殺那魔修的事情暴露了吧?
如此想罷,司淩便堅定了近段時間好好地呆在明霞城內的想法。且明霞城裏也有元嬰修士坐鎮,加之城內明文規定不準修士打架鬥法,只要有法力波動,執法隊的人很快就會到來,倒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閉關出來後,司淩為了更純熟地運用魂力,開始沒日沒夜地練習制符,連續畫了五十張四品的魂符和一百張靈符後,時間也過了一個月。司淩對此很滿意,每次将魂力消耗一空後再度打座修練,魂力的增長速度明顯比正常修練的速度快。而且随着魂力的提升,現在他的神識已經突破了金丹後期,堪比元嬰初期的修士了。
對于司淩的瘋狂,妖蓮和妖獸都有些看不過去——因為司淩太過專注,忘記給它們準備烤肉和靈果了,所以在司淩關在房裏一個月後,兩只又去撓門了,而那只嚣張的妖獸大爺直接一口妖火噴去,燒了一個洞走進去。
看到這兩只,司淩實在是氣得不行,簡直是将他當成仆人了。妖獸就罷了,他打不過先放着,但小紅妹紙你是腫麽回事?你個膽小的小妖蓮也學你主人同他這衣食父母耍大牌了麽?
小紅被司淩捏得淚眼汪汪,邊抽泣着邊說:“司公子,城裏的明居租賃屋的人過來催交房租了,還有兩天就滿期了,再不交房租咱們就沒有房子住了。”
聽罷,司淩還恍然想起來到明霞城都一年了,這房租也該交了。
司淩為小紅揉了揉臉,說道:“知道了,以後說話利索點,也別學你主人惹人厭,知道麽?”
小妖蓮淚眼汪汪地點頭,心裏委屈地為自己申辯:它真的沒有學主人啊,是主人燒了門它才順便進去通知司公子這件事情罷了。
而被司淩說“惹人厭”的妖獸直接飛到司淩腦袋上蹂躏他的頭發,弄得他像個瘋男人一樣。
慣例的打了一架後,司淩收拾好自己,帶着兩只妖一起出門,先去當初租房的明居租賃屋那裏交了一年的房租後,便帶着兩只鬧騰的妖到明霞城中心唯一的廣場上去看告示。
這告示貼出來有一個月了,但仍是挂在最上面,顯然是沒有人能完成任務,大概是上面說得太含糊了,也不知道要抓的妖除了黑色外是什麽品種等級模樣,所以就算賞金很高但一般查看它的人很少。司淩過去瞧了下,确實是明霞城裏的柯家的人發的告示。
明霞城裏有四大勢力互相牽制,其中有兩個家族分別是柯家和雷家,餘下是兩個分別是繡女坊和金華樓。其中四個勢力中,又以柯家的底蘊最為深厚,也最不能惹,幾乎把持了明霞城裏百分之三十五的地盤及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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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上提得雖然隐晦,但也可以看出柯家為了捕捉到一只黑色的速度型的妖獸而下了大手筆,可見柯家估計有什麽損失了,才會這般發狠。
“喂,你到底去柯家幹了什麽?”司淩小聲地問妖獸。
妖獸傲驕地揚起腦袋,一副不将柯家放在眼裏的牛逼哄哄的模樣。
司淩真想一巴掌将它拍扁,但考慮到他們的實力懸殊,只能作罷。
看了告示後,司淩便挑了一間頗為高極的酒樓去吃東西,主要也是來聽一下西境最近有什麽新的動向。
酒樓名叫仙悅酒樓,在他進去時,店小二很殷勤地過來招待,見到蹲在司淩肩上的黑色妖獸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過等發覺只是個普通的妖獸幼崽,等級也不高後,便沒什麽興趣地收回了目光。
也莫怪小二會有這種反應,因為柯家的告示出來時,城裏的修士都轟動不已。首先對有人膽敢在柯家作亂一事讓他們佩服此人的勇氣,其次是他們也懷疑柯家是不是損失了什麽寶物才會花這麽大的賞金要去捕捉一只連品種等級也沒不清楚的妖獸。就是奔着那豐厚的賞金,衆人都要忍不住心動了,所以告示剛出來時,那些擁有黑色妖寵的修士還真是被抓到柯家去仔細審問了一翻。
不過現在時間過了一個多月,又有了新的流言出現,衆人的目光才從柯家的告示轉移了,所以此時司淩帶着黑色的妖獸出現倒沒有像先前那些修士那般被人關注了。
司淩點了酒樓裏的招牌烤肉及靈果靈茶後,便開始拉長耳朵傾聽酒樓裏的那些修士八卦。
明霞城是西境地區最大的修仙城,每一天進進出出的修士不知凡幾,使得它也成為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半年的時間,當初鬧得轟轟烈烈的妖蓮事件早已不知到丢到哪個角落旮旯裏去了,現在大家都在說着天宗派被魔修進犯的事情,還說得有板有眼,仿佛他們當時都在一旁圍觀了。
聽說那兩個進犯天宗派的魔修對天宗派極為熟悉,不然也不會直接摸進了內門弟子所居的千鶴峰殺了幾個內門弟子,要知道天宗派西境第一門派的名號可不是說着玩的,裏頭有衆多禁制機關,沒有專門的人帶領着,根本無法安然抵達內峰。
這讓司淩想起他們所殺的那個魔修身上搜出來的一張天宗派西閣禁區的地圖,看來那魔修真的與天宗派大有關聯,可能在堕入魔道之前還是天宗派的弟子,不然那魔修當時也不會一語道破蕭濯的身份。
就在司淩聽得津津有味時,酒樓門口又有客人進來,而這回進來的客人大有來頭,走在前頭的是一名築基初期的漂亮女修,穿着一襲淡粉色的衣裙,在陽光中折射着淡淡的瑩光,竟然是一件中品防禦法器的仙女羽衣。而她身邊跟着六個侍女打扮的女修,都是築基期,陣容頗為華麗。
酒樓裏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司淩從那些竊竊私語中可知這漂亮的女修是明霞城中的繡女坊的一名弟子名叫水柔裳,同時她的師傅還是繡女坊中的金丹修士,在繡女坊中的地位頗高。
店小二殷勤地上前去招待,其中一個侍女甚是據傲地站出來吩咐,雖是來吃飯但要求頗多,在場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那店小二也谄媚地應着,想來已是習慣這等仗勢了。
然而就在店小二将她們引去雅廂時,後頭又來了一隊人馬。
當看到被簇擁着進來的那個穿着錦衣的男子時,酒樓裏的人紛紛露出一種“冤家路窄”的了然表情,仿佛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來的人正是金華樓長老的兒子金世寶,也是築基初期,穿着一襲寶藍色的錦衣拿着把折扇搖着,看起來還真有仙二代的高人一等。只是笑容看起來輕佻了些,特別是一雙眼睛不老實地盯着酒樓裏一些長得美貌的女修,看起來減了幾分氣質。
而照理說,以水柔裳的姿色,金世寶應該生起色心的,但壞就壞在兩人是明霞城裏兩個勢力的人,因兩個勢力為争地盤和資源明争暗鬥,使得兩方的弟子也形同水火,見面就要掐架,不掐架就會落了下乘一般。
所以,這會兒兩方的人馬遇上,便開始了明霞城裏衆人習以為常的掐架行動。
聽着兩方的對罵,司淩突然覺得這有身份的修仙者的罵街詞還真是文雅多了,沒有文化的還真是聽不懂他們在罵什麽。司淩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了,開始品嘗起仙悅酒樓裏的招牌烤肉,發現烤得還算不錯,火候掌握得很好,就是醬料的味道不夠他做的好吃。
顯然那只妖獸也這麽認為,所以它沒有像以往那樣大口吃肉,吃得慢吞吞的。
一人一妖在慢慢吃烤肉時,那邊的争吵已經白熱化了,然後——是大打出手。
忘記說了,明霞城雖有明文規定不準在城中鬥法打架,但若是城中四大勢力的弟子可另當別論,只要不傷及性命便成。
正在吃烤肉的司淩和妖獸突然同時起身跳開,便有一個穿着金華樓衣物的修士慘叫着砸到他們的桌子上,桌上那些還沒吃完的烤肉自然也被壓到地上了。
雖然不是挺喜歡這裏的烤肉,但是還沒吃完就讓人破壞了,妖獸的心情不爽了,低嗚着呲牙,司淩阻止不及,只能看着妖獸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消失在空氣中,一會兒後,繡女坊與金華樓的人全都吐血倒下了。
事情大條了……
而這一變故,也使得酒樓裏的修士驚呆了,反應過來時頓時嘩然一片。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襲擊了兩隊人馬,可是他們都是明霞城四個勢力中的兩大勢力的弟子,現在被人襲擊了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被襲擊的是自己?
想明白這點,衆人紛紛起身就要往外跑。
這時,一直躲在司淩袖子裏的小紅姑娘小聲地說:“司公子,主人又闖禍了,咱們悄悄走了吧。”
司淩沉重地點頭,蹭過去将剛才的飯錢五塊靈石放在已經驚呆了的店小二手裏,就想趁亂悄然離開時,但明霞城裏的執法隊的人已經将酒樓的門口堵住了,并且不準任何時人離開。而當發現出了事的是繡女坊與金華樓的人時,執法隊的人更是嚴厲地禁止酒樓裏的人離開。
正在司淩暗嘆倒黴時,肩膀一沉,側首望去,作了壞事回來的某只妖獸一臉無辜地回看他。
做了壞事卻一副無辜致極的模樣——他算是大開眼見了。
執法隊的隊長是個築基後期的中年男人,氣勢淩厲,此時他站在大廳裏,一雙犀利的眼睛緩緩地看着酒樓大廳裏的人,冷聲道:“給我仔細搜,我要知道是誰敢在明霞城裏生事!”
就在人心惶惶時,一個修士過來,說道:“郝隊長,他們都沒事,只是……”遲疑了下,那修士嘴角噏動,将檢查的結果傳音給那郝隊長。
郝隊長聽得臉色一沉,打量衆人的目光更為陰沉嚴厲了,就在酒樓裏的人心頭不安時,他說道:“你們中有誰的妖寵是黑色的,給我站出來。”
聞言,司淩收獲了很多目光,那只黑色妖獸正穩穩當當地蹲在他肩膀上舔爪子呢,想看不到都難。
“……”
除了司淩外,還有一個長相秀美的女修也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她的妖寵是一只黑色的百變獸,長得像短耳的兔子,但體積不小,有牛犢大,額頭上有一對犄角。
那女修惴惴不安地說:“我的小百不會傷人的,它很溫順,連傷人也不會……”
司淩聽罷,也很想厚着臉皮說他的小黑也很溫順,不會傷人時,郝隊長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溫不溫順呆會再說,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
見狀,司淩也知道現在走不成了,而且他還不想離開明霞城,所以此時最好聽話不反抗,不然下場只有被趕離明霞城一途。
見兩人被帶走,酒樓裏的修士頓時同情地看着他們,那女修也一副悲悲凄凄的表情,顯得司淩無比的淡定冷靜,仿佛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因為司淩确實是不知道被帶去哪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他很淡定地和小妖蓮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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