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娛樂圈修羅場(17)
《驕傲》要拍攝宣傳圖,但犯難的事卻來了。
已經将服裝穿上身的幾位主演,往鏡頭前一站,原本應該是賞心悅目的畫面。但攝影師卻覺得主演間的氣氛不太對……
男二與男三正看着彼此,目光看似平靜,但攝影師卻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席影帝怎麽會在這裏?”唐煊口吻有禮,挑不出錯處。
但只有席彥青窺見了他眼底的提防之色。
“當然是來拍戲。”席彥青微微一笑,迎上了唐煊的目光。
“席影帝是出演什麽角色?”這話是林歇問的。
席彥青立刻将目光轉向了林歇:“趙嘉書。”
那頭的唐煊霎時就綠了臉。
趙嘉書,這個角色在劇本中同薛顏是青梅竹馬,兩人家中交好,一同去了國外長大。唯一不同的是,趙嘉書早了幾年回國,因而當薛顏歸來的時候,時常拜托趙嘉書帶領自己熟悉變化頗大的家鄉。
僅僅只是想到這麽一段,唐煊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這個角色很有意思。”林歇随口說了一句。
席彥青立即跟上道:“我也這樣覺得。這個角色很有挑戰性,所以我想來試一試。”
經紀人跟在他的背後:“…………”
狗屁,有意思的角色和劇本多了去了,也沒見你接幾個。
攝影師默默舉了舉手:“席影帝,現在能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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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席彥青說着,卻是看了一眼唐煊。
唐煊又并非分不清大局的人,他知道林歇很看重這個片子,這時候自然不會拖了後腿。
也就剎那的功夫,攝影師奇妙地發現,氣氛恢複了正常。雖然弄不清其中緣由,但攝影師還是很高興地扛起了攝影機。
“咔嚓——”聲接連響起。
畫面一次又一次定格在攝影機中。
三個主演都長得很好,氣質也極為出衆,當他們穿着戲服站在一處的時候,實在貼近極了原著角色。每一張定格,就是一幅自然而成的畫。
“好了。”攝影師松了口氣,放下攝影機笑了笑。
“辛苦。”席彥青朝他輕了點下頭。
這頭林歇勾了勾席彥青的袖子:“你忙嗎?”
席彥青怔了怔,但随即就揚起了笑容:“當然不忙的。”他只當林歇是問他現在忙嗎。他來這個劇組,不就是為了林歇嗎?現在又怎麽會忙嗎?
林歇将鑰匙遞了出去。
“這是?”席彥青愣了一下。
“我在娛樂圈好像也沒認識什麽別的人。”林歇作出思慮的表情,眉頭還微微皺了起來,“除了唐煊,就只有你了。”至于江俞,林歇當然提也不會提。
席彥青聽見這句話,心跳微微快了起來。這是否說明林歇對他的親近呢?
“是,我很榮幸。”席彥青低聲道。
一旁的唐煊,先前沒有注意到林歇拿出的是什麽,但等聽見兩人對話之後,他心底已經隐約猜到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離林歇更近,也很輕易地看清了他掌心的東西。
一把鑰匙。
這一刻,唐煊想把白少寧拖出來打死的心都有了。
他拿不到鑰匙,就他媽拉大家一起下水嗎?
“我沒什麽朋友,也沒什麽家人,如果哪一天我在公寓病倒了,希望至少還能有個朋友及時趕到。”
席彥青已經隐約猜到了這一點,但等林歇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滋味兒還是不一樣的。席彥青又覺心疼,但又覺歡喜,他拼命地克制自己,才沒有讓自己的臉上暴露出更濃烈的笑意。
“所以你能一起保管我的公寓鑰匙嗎?”林歇問。
“當然。”席彥青斬釘截鐵地道,同時飛快地接過了他掌心的鑰匙,像是怕被唐煊搶走一樣。
唐煊注意到他的舉動,不由冷嗤了一聲。
席彥青以為拿到了獨一把的鑰匙,又哪裏知道他手裏也有呢?再想想白少寧,一把也沒撈着,手裏有的都讓林歇給他了。唐煊立時就神清氣爽了起來。
那頭的攝影師敏銳地注意到,這頭的氣氛變得更詭異了起來,攝影師暗暗吐了一口氣,幸好剛才抓緊時間搞定了,否則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麽往下拍。
旁邊導演突然喊了一聲:“再拍兩張。”
攝影師:“???”
但導演有令,他也不好違抗,就只能扛起攝影機,又再拍了兩張。拍下來之後,攝影師忍不住暗暗搖頭,主演之間的不快氣氛,都快透過鏡頭傳遞出來了。這怎麽能作宣傳圖呢?
導演卻招招手讓他拿了過去。
“好!就這樣,太好了!非常傳神!”卞宏一拍大腿,驚喜地道。
哪裏傳神了?攝影師摸不着頭腦。
原著作者湊上來看了兩眼,也驚喜地誇道:“太貼合原著了!”
哪裏貼合了?主演之間的不和睦都快溢出屏幕了啊!
導演輕點屏幕:“趙嘉書是反派,許霖對趙嘉書憎惡不已,卻又礙于薛顏的緣故,強忍下了對趙嘉書的敵意。而趙嘉書一心認為許霖不是好人,會坑害自己的發小薛顏,所以對許霖也多有提防……”
攝影師剎那間福至心靈。
可不正是這樣嗎?
這拍出來的照片,簡直完美還原了三人間的複雜關系。
當攝影師再回頭去看三個主演的時候,就再不覺得有一絲違和了。
·
《24天》開始了凄清慘淡的錄制。
一是因為話題林歇跑了,二是因為席影帝也請假暫時缺席了一期。江俞反倒成了其中最有名氣的。但江俞的心思似乎始終不在這裏,錄制過程中總能鬧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意外出來。
總導演長嘆一口氣。
以後的收視保證怕是要換成林歇這兩個字了。
只要有了林歇,就等同于有了噱頭,也有了席影帝,還有個白少的投資啊!
這邊總導演頭上一片愁雲慘淡。另一頭《驕傲》劇組的導演卻是高興極了。
卞宏下令開始了第一場戲的拍攝,正如林歇預想的那樣,為了減少主演間彼此的生澀感,卞宏安排了他們的第一場戲,也是第一場床戲。
席彥青聽完安排,在一旁舉了舉手:“導演,我呢?”
“你?”卞宏愣了愣:“席影帝還要再等等,暫時還沒有你的戲份兒。”
席彥青的經紀人在一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忙代替自家老板出聲問:“卞導,我們老板有這樣的戲份嗎?”
“沒、沒。”卞宏忙道:“我們知道席影帝向來不喜歡出演這種戲份,凡是有的,我們都已經删了。”
席彥青:“……”
經紀人頗為憐憫地看了一眼卞宏。拍馬腿上了吧?
席彥青到底是不好意思和卞宏說,能給我和林歇來點兒這樣的戲份嗎?他只能按下心底的那點郁卒,坐下來看林歇和唐煊的對手戲。
……
薛顏因為懷疑許霖的動機不純,于是他特地一路跟蹤許霖,到了許霖租住的地方。
許霖的工資不高,他租住在一處老舊的居民區。當薛顏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立刻顯得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極了。
許霖發現了薛顏的存在,卻不曾表露半分。他開門進了屋,脫下大衣端坐在沙發上,就這麽望着那扇門。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然後許霖可以清晰地看見,有個影子頓在了外頭。
許霖沒有動,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門的方向。直到外面的人似乎耐不住這樣的沉寂了,他才猛地起身去打開了門。
“啊?薛少?”許霖作出驚訝的神情,但眼底卻藏着一絲陰霾。
他不喜歡這個驕傲的小少爺,但這個小少爺又長得太好看了,時時刻刻都在撩撥着他的神經,讓他像是被夾在了冰與火的中間。
薛顏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來看看你。”
“是嗎?”許霖受寵若驚地笑了笑。他的五官生得英朗,笑起來的時候頗有些誠厚正氣的味道。“那薛少進來坐坐?”
薛顏這才邁着長腿走了進去。
許霖的目光不自覺地流連過了他被軍裝繃緊而完美展露出來的腰身弧線。
許霖擺了酒,擺了燒雞,擺了兩碟下酒菜。
門外經過了個煙花女子,那女子不知道許霖是作什麽的,更沒瞧出來薛顏的來頭,見了許霖殷勤伺候薛顏的模樣,嘴上就放肆了兩句。
薛顏正要發怒的時候,許霖遞了杯酒到他的嘴邊。薛顏的臉色沉了沉,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只是因為喝得太急,嘴角不免漏了些酒出來。
晶亮的水漬印在唇邊,讓人想要擡手為之擦去。順便再狠狠摩挲一下唇邊那柔嫩白皙的肌膚……
許霖低下了頭,像是不敢看薛顏。
薛顏放下酒杯,裝作漫不經心地套起了許霖的話。
他想要套出他的真實身份!許霖确定了這一點之後,再看薛顏那張面龐時,就覺得憤怒且憎惡極了。但一面,又忍不住去看對方纖長的睫毛,沾過酒水後粉嫩的唇,和他微醺的兩頰……
他哪裏還像是那個脾氣驕傲行事嚣張的薛軍官薛小少爺呢?
他現在看上去稚嫩天真,不知世事,哪怕是套話的冰冷口吻,都像是嬌寵的孩童在鬧着脾氣。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薛顏敏銳且執拗,非要弄清楚許霖的身份。除此之外,他偏偏還對許霖有着極大的吸引力。
許霖深吸了一口氣,他牽起嘴角,驟然冷笑了一聲:“薛少是拿我當犯人審嗎?”
薛顏頓了頓,大約沒想到這麽個玩意兒,也有勇氣和自己嗆聲。
薛顏斜睨着他:“拿你當犯人又如何?我是你的上司。你難道不該對我坦誠交代一切嗎?”
“那薛少想要我交代什麽?”許霖坐在那裏,沉着冷靜極了,和他平時的模樣實在大相徑庭。
“那你告訴我,十八號那天,你去碼頭做了什麽?”
果然暴露了啊。
許霖低下頭,像是低低地嘆了口氣,但卻絲毫不帶慌亂和絕望的味道。反而透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
薛顏皺起了眉,還不等他再開口。
許霖突然起身去關上了門。
薛顏握住了腰間的槍,沉聲道:“許霖,你想做什麽?被我戳穿了?心虛了嗎?”
許霖沒說話,只是一步一步朝薛顏走了過來,他沉着的面龐看上去有些危險,他身上的氣勢漸漸濃烈了起來,仿佛即将醒來的猛獸。
薛顏拔出了槍。
那同時,許霖将他重重撲倒在了地上。
地上沒有鋪毯子,薛顏的頭在沙發上重重磕了一下,加上酒精的作用,使得他那瞬間有些暈眩,連目光都微微迷離了些。
許霖的大手極為有力地将他扣緊在了地面上。
“你幹什麽?”薛顏厲喝。
“現在我更想要戳穿你啊。”許霖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中。
他面無表情地按住薛顏,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許霖比他高出太大,力道也大出許多,薛顏在他的身下幾乎無力反抗。只能被迫承受着狂風驟雨般襲來的親吻。
那親吻粗暴又兇狠,血腥味兒在兩人的口中蔓延開。
薛顏震驚且悲憤,仿佛受了巨大的屈辱。
許霖撫了撫他的臉龐,動手開始扯他身上的軍裝。
……
一幕戲從頭到尾,演得極為流暢。
直到林歇撐着地坐起來,大家都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面中,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好了嗎?”林歇站起身,理了理領口,問。
唐煊默不作聲地擋在了林歇的跟前,好不叫他胸前的風光暴露在人前。盡管剛才大家已經都看見了。
唐煊的心跳依舊迅疾,他的面上還帶着許霖式的冷硬,但他的心底卻已經無法平息了。
不再像是在公寓時那樣,他一次次被林歇喝止喊停。今天沒有任何人打斷這場戲,再挾裹了前面無數次對臺詞時的求得不得的欲望,唐煊的情緒在那一刻升到了頂峰,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這麽兇狠而粗暴地吻了下去。
柔軟的唇。
讓人更想要粗暴地去對待。
林歇的唇是真的被吻得出了血,當血腥味兒在嘴裏散開的那一刻,唐煊的理智才回了籠。
但盡管是這樣,當他動手扯開林歇上衣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渾身的血液都跟着沸騰了起來……
林歇擡起手指頂了頂他的肩膀:“結束了。”
“嗯。”唐煊低低地應了一聲,連張口說話都不敢。
他走在林歇的身側,兩人從鏡頭下走了出來。
……
席彥青看着這一幕,半天默不作聲的他終于開了口:“……你說,卞宏還肯給我加戲份嗎?”
加什麽戲份?
床戲嗎???
經紀人痛苦地捂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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