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真想離婚？

她虛弱的笑了笑，＂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孩子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

他似乎是被這句話氣到，又似乎是被這句話刺傷，他的瞳孔在急劇地收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五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被他捏得痛極了，卻沒有掙開他，仿佛根本沒有痛覺，麻木了般。

他說：＂葉靜，你總是這樣自作聰明，以為自己想的便是真的??＂

＂聶與江＂她輕輕的喚了他一聲，眼神有世迷芒，似乎看着他又似乎不是，＂我确實很笨，也沒什麽遠大的抱負，我這一生只希望父母平安，然後再遇見一個可以依靠終生的人，把我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管，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聶與江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卻慢慢地松了，她似乎有些累，停了停繼續又說：＂我們婚姻雖然開始的原因很醜陋，你總罵我虛僞，說我無情，但不管你信不信，從我嫁給你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愛你一輩子的決定，我知道我們中間只是有誤會，需要時間去磨平，所以這幾年無論你怎麽對我，我都相信那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幸福，我也願意等，但現在?＂

她深深的吐了口氣，＂我發現我錯了，因為石頭永遠是捂不熱的，我也累了，不想再等了，所以??我們離婚吧。＂

寒冬的黑夜總是來得特別早，病房裏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聶與江站在方向正好背光，加上他又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所以整個人隐在黑暗裏若隐若現的，仿佛下一秒就會融入黑暗裏。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實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什麽表情，因為他也沒什麽表情，永遠都只是繃着那一張冰塊臉，她只是累得眼睛反酸而己。

聶與江一動也沒有動，葉靜只覺得倦意沉重，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她忍了又忍，以為忍到了最後，一定會好起來，可是偏偏有這樣那樣的意外，現在連孩子也失了，或許連孩子也知道他的到來是個錯誤，所以才會離去。

就這樣吧，是時候放棄了。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淡：＂你真的想離婚？＂

她說：＂是的，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糾纏，不想再和你有一點關系，做出這個決定，沒有賭氣，也不是沖動，就這樣吧，我成全你，也放過我自己。＂

他還是看着她，她還是眼睛發痛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憑直覺，她忽然覺得他在傷心，因為他怔怔的看着她，就像是從來沒有看過一樣。

葉靜覺得自己有些快忍不住了，很想哭，很傷心，他的瞳孔很黑，就像無風無浪的大海，無邊無際，那樣溫柔，她感覺自己快要溺斃在他海一樣的眼神裏。

她以前從來沒有見他這樣看過自己，那樣認真，那樣專注，良久，才聽到他的聲音：＂是應該成全自己，或許曾經我真的是錯了。＂

錯了，她想，聶與江是想說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買了一個叫葉靜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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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與江走後陳素就來了，陳素前腳到，張姐後腳就到，張姐拎了一些補品，說：＂聶先生讓我守在醫院照顧你，過兩天他來接你出院。＂

她說：＂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你也不用再照顧我了。＂

張姐嘆了嘆氣：＂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那都是氣話，日子還是得過。＂

她握着陳素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是呀，日子還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