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青春年少

第21章 青春年少

第二天，天音來到學校，再見到杜若軒，她喊了一句杜老師，沒有再表現出什麽，好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樣，不論是上課還是練功，天音都特別認真刻苦，不放過絲毫的空隙。

“呦，稀客啊。”楊思琪正在和鳳子恩說話，擡頭卻看着白雪，她還是一副清高的樣子。

白雪往桌上丢了串鑰匙，還挂着一個娃娃：“你媽讓我給你的。”白雪冷冷地說道。

“我不要。”鳳子恩頭也沒擡，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雪哼笑了一聲，拿回了鑰匙，走回了自己位子上。

宋天音和楊思琪兩個愣住了，她們互看了一眼，天音放下手裏的書，坐得端正了起來，看了一眼白雪的背影，又看了看鳳子恩。

她一手撐着腦袋，桌上攤着一本書，她的眼神看向那本書，然而卻沒有焦點。

宋天音心裏咯噔一跳，她見鳳子恩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眶卻越來越紅，似乎想要哭了出來。

“你怎麽了？”天音問道，楊思琪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關切地靠近鳳子恩。

鳳子恩眼裏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書上，滲透了進去，楊思琪匆忙遞給她一張紙，天音抓着她的手臂，只覺得她似乎身上涼得很。

鳳子恩落了幾滴淚，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又換上了一副笑容。她把手從宋天音手裏拉了出來，笑道：“沒事，我媽嫁給她爸了。”

宋天音張着嘴，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她只知道鳳子恩的父母一直在辦離婚手續，年初薛嘉敏還随着鳳子恩到這個城市。她卻萬萬沒想到薛嘉敏嫁給了白雪的爸爸。

“這……”楊思琪尴尬地看了一眼宋天音，極其尴尬地笑了一句：“這還真成姐妹了哈。”

說罷這一句，天音就朝她使了個顏色。

“誰跟她是姐妹！”鳳子恩果然怒了，她一掌拍在書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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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看她走出了教室門，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怪不得這段時間以來她總是悶悶不樂，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變得沉默，甚至有些自卑，宋天音有時候也覺得有些難過，當年那個驕傲自信的小公主，似乎已經一去不返了。

下一節是基訓課，教室裏除了老師的聲音，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天音和楊思琪卻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往鳳子恩那兒看去，鳳子恩倒顯得很平靜。

“哎，咋辦啊。”楊思琪趁着靠近天音的時候，小聲地在她耳邊耳語了一句。

“晚上去她家吧。”宋天音微微回頭，小聲地回答她。

“宋天音楊思琪！”老師卻看見了她二人的交頭接耳，喊了一句，這時衆人都朝她二人這邊看來，二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忙接上了其他人的動作。

只有鳳子恩，似乎絲毫不為周遭的事情所影響。

許小東也朝天音這兒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他沒有再看向天音，心裏默默升起一股微微的惱意，班上女生很多，他以前從不關注，果然女生煩得很，一相處就會有麻煩。

可雖然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時不時地有意無意地瞥一眼宋天音。以至于不小心踩到了後面的人，老師看了他們幾個一眼，露出一種不明所以的笑容。

放學之後，天音回到家，見衍岐也已經回來了，她一邊收着東西一邊告訴衍岐，她要到鳳子恩家裏住一晚。

一聽到鳳子恩的名字，衍岐心裏就咯噔一跳，難道真的要幾世都糾纏在一起嗎？前兩世的愛恨難道還不夠嗎？

“你別去。”

天音本來在收着東西，聽到這一句，卻有些吃驚，她本來以為衍岐絕不會反對的。

“她父母離婚了，我和思琪想去陪陪她。”天音回頭對着衍岐，她卻似乎隐隐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總之你別去。”衍岐說道：“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鳳子恩和你不是一路人。”

除了這些，衍岐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他第一次見到鳳子恩，他就知道她是鳳鳴仙子的轉世，為什麽兜兜轉轉，還要相遇……

“哥……”天音說道。

“子恩她是我的朋友，朋友本來就是個性迥異的，而且，她幫過我，小時候在學校裏，都是她幫我的。她不是壞人。”

衍岐不知還能說什麽，他看着天音，陷入了矛盾之中。

“哥，那我先走了啊。”天音收好東西，便離開了。

衍岐一個人留在原地，他嘆了一口氣，手抹了把臉，如今和天音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快樂，他就有多糾結，他不舍得不願意有別人插入二人之間，介入這段生活。

“漫畫，零食……”楊思琪指着天音手裏的東西一笑：“我也帶了。”說罷，她舉起手裏的袋子，楊思琪和天音相視一笑，摁了鳳子恩家的門鈴。

鳳子恩聽見門鈴，有些好奇，也有點害怕，她自己一個人住，雖然有個阿姨幫忙做飯打掃，但吃完晚飯之後，也已經走了，究竟會是誰？

當她通過屏幕看到宋天音和楊思琪的臉的時候，一瞬間便覺得有些淚目，她們兩個靠近探頭，兩張笑臉，把屏幕都給占滿了。

當鳳子恩打開門的時候，只見她們兩個舉着袋子，把她們的腦袋都給擋住了。

“當當當當！”等那四個袋子被放下，只看見兩張笑顏如花的臉。

鳳子恩接過她們手裏的東西，楊思琪和鳳子恩換了鞋之後走了進去。這還是楊思琪第一次到鳳子恩家，她看了一眼，發現她雖然一個人住，但家裏還挺大的。

家裏很整潔也很幹淨，沙發前面鋪了張地毯，還有一個小茶幾，三人坐到地毯上。

“哎呀，我要換睡衣了。”說罷，楊思琪便去翻她的書包。

“穿着內衣勒死我了。”楊思琪把手伸進衛衣裏去解她的內衣扣，鳳子恩和宋天音兩人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又有些害羞。

“咋啦，像你倆不穿似的。”楊思琪笑道，解開了內衣扣，感覺說不出的暢快，她拿起睡衣，走到洗手間把衣服換了。

宋天音和鳳子恩對視一笑，宋天音也從包裏拿出睡衣，走到洗手間裏。

三人又玩笑了一陣，互相量三圍，玩玩鬧鬧，談天說地。談起那些開心的，傷心的。

楊思琪也是第一次知道鳳子恩和宋天音的父母，她抿着唇，低着頭：“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孝敬我爸媽，我發現我爸媽真是對我太好了。”

“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反正我們總會長大。”鳳子恩說道。

三人又是一陣嬉笑，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十一點了。洗漱過後，三人躺在床上，覺得有些興奮有些激動。

“我還是頭一回和別人一起睡呢。”楊思琪看着天花板，揪着被子笑道。

“我們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天音心裏有些心潮澎湃，對她二人說道。

楊思琪也似乎顯得很激動，把頭瞥向中間的宋天音：“好！”

三人把手從被窩裏拿出來，大拇指靠在一起，像個什麽儀式一樣，神聖又重要。

“願今後你我的故事裏都有彼此，一起哭一起笑，永遠都像現在這個十七歲的夜晚。”

天音說罷，往左看看楊思琪，又往右看看鳳子恩，她們二人看着中間的宋天音。

“等我們七十歲了，也像十七歲這樣……”楊思琪有些哽咽，三人淚光閃閃，笑着哭了出來。

三人躺在床上，挨着彼此，講着從小到大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窗外從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到漸漸的夜深人靜，這小小的屋子裏，卻依舊是歡笑妍妍。滿是少女的姿态，少女的心事。

三人誰也沒有意識到，夜色漸濃漸淡，連月亮也悄悄退了場，等黎明時分，才紛紛困意來襲，睡了過去。

衍岐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夜，換了一個又一個臺，他不明白，幾千年都等過來了，而如今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麽呢？

等第二天放學的時候，衍岐卻破天荒地來接宋天音了，在鳳子恩和楊思琪羨慕的目光中，宋天音朝她們揮了揮手，跑向衍岐的方向。

鳳子恩望着他二人離去地背影，久久不曾收回目光。

“那我也先走了啊。”楊思琪也向鳳子恩告別。直到再也看不見衍岐和天音的身影，她才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只是腦海中想的，都是衍岐的笑臉和天音朝他奔跑過去的模樣，說好做一輩子的朋友，可終究還會有自己孤身一人的時候。

她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單，似乎是昨夜，自己把将來想得太幸福了，忘了她們三人各自都有家，都有各自的未來，而自己的未來呢，她站在十字路口，連紅綠燈都開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