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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沈府有人叫沈俊之嗎？我沒聽說過。

“沈三少爺，沈逸，字俊之。”我弟看我一臉疑惑，特意解答到。

“……”我第一次知道三少爺的字號。

“……”我弟還是一臉古怪。“既然你連沈三少爺字號都不知道，估計也是不喜歡沈三少爺，那為何到處詢問婚後如何甜蜜相處？”

我瞬間就暴起擰我弟的耳朵，“誰和你說我詢問的是婚後如何甜蜜相處了，我問的是怎麽和現在的伴侶走到一起。”

“……”

“……”我也反應過來這解釋還是很微妙。糾結了一會，還是不提了沈府的事了，盡管我弟肯定不會告訴爹娘，但考生就好好考試先。

“你鄉考在什麽時候？”

“你還想離開沈府嗎？”

我和我弟同時詢問對方，我忍不住一笑，“想啊，當然想啊。”

我弟沉默地點了點頭，對着我承諾，“我會加油考出好名次的。”

“也不用太辛苦，順其自然盡力而為。”

“嗯。我鄉考在八月廿七。”

“那不也就剩下三個月了。”

“還有九十六天，這次回書院後，就又是一個月回來一天了。”

我拿出長姐風範，拍了拍他的肩，“明天我就穿上你買的衣裳，讓你好好瞧瞧，記住你姐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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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終于松開他的眉頭，也忍不住笑了。

一覺好眠，當我打開衣服，先看到的不是弟弟送的飾品，而是三少爺的荷花簪，回過神時胡亂一塞都快忘了。

回想三少爺說過的“柳絮我希望你別走”、“柳絮不要走”、“柳絮別丢下我一個人”。想得我又要晃神了。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去得很快。我弟弟只呆了兩天就要回書院了，我多留了一日也就離開了家。

接下來的幾日，我多少總會回想着娘誇我穿淺色好看、幫我爹挖池塘、捏着蚯蚓逗我弟、一家人在院子裏吃飯、晚間散步消食的場景，讓秋霜江囡恨不得拉着我夜探個什麽宅。

沒來得及郁郁寡歡幾天，我就接到了沈夫人差人給我的口信，讓我下周二和衆人一起去蓮花湖邊上踏青。

一打聽才知道，難得二少爺和三少爺那日也有空，也不知道為什麽，沈夫人居然會讓我跟着一起去。

為此，我特意淘了幾本講大戶人家宅內勾心鬥角的書，第一次看這種題材，發現那叫一個驚險刺激、險象環生，我連熬了兩個夜，挑燈才看完。書裏經常出現游湖踏青的場景，讓我不免對即将到來的聚會産生了那麽一點點看戲的期待。

罪過罪過。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被秋霜拖了起來。

她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在我耳邊喊：“柳絮，還睡！今天什麽日子不知道嗎？”

“離我弟鄉試還有八十九天的日子。”

秋霜把我胳膊一拽，拉我起來。

“誰問你這個了，今日是沈夫人請你去游湖踏青的日子，還不快起來梳妝打扮！”

我揉了揉根本睜不開的眼睛，心想這個游湖踏青還這麽講究，我就去看個熱鬧。

江囡宰一邊撸了撸袖子，信心滿滿地說：“柳絮姐姐！看我來好好打扮打扮你！”

“別別別，麻煩不麻煩。”

我進沈家之前沒有化過妝，連胭脂盒都沒見過。進了沈家之後，按規矩怎麽也得鼓搗鼓搗，不過也就每天畫個眉，懶得時候唇脂都不抹，反正吃飯也要沾到碗上的，浪費。

但我拗不過她們兩，只得讓她們給我折騰。

“柳絮，你好好打扮打扮也不醜的。”秋霜幫我梳着頭，盯着銅鏡裏的我說。

我翻了個白眼，道：“我也沒覺得自己醜，不都是一般人嗎。”

“一般人好好打扮也能一鳴驚人。”

“我一鳴驚人了幹什麽？”

難道一鳴驚人了我每月的五兩銀子能再變回十兩？還是說我弟能金榜題名？

“給三少爺看啊！”

秋霜這句話讓我二丈摸不到頭腦，給他看幹什麽，我長啥樣他又不是不知道。

秋霜一臉驚恐地看着我。道：“柳絮，你別告訴我你對三少爺沒意思！”

現在換我一臉驚恐了，剛才還睡眼惺忪，一下子就吓清醒了。江囡沒想到我突然變臉，把我的眉線畫歪了一筆。

我邊擦那一筆，邊問秋霜：“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啊！”秋霜看上去有些着急。

“哪個意思啊！你不說我哪裏知道是什麽意思！”

秋霜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行了行了，當我沒說，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別動，我繼續給你弄頭發。”

其實我也不至于傻到這個地步不懂秋霜在說什麽，我那麽多本書也不是白看的。

不過我沒想過這個事情倒也是真的，擺正自己的位置等着我弟接我出去，這才是我應該想的，至于其他的都和我無關，也輪不到我去想。

整理妝容真的太麻煩了，江囡給我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讓我睜開眼睛看看銅鏡了。

不得不說江囡技藝真的厲害，我都不相信銅鏡裏的人是我了，不知道她化嚴宅妝容用時要多久。

秋霜一臉得意地望着我問：“好看不？”

“還行吧。”

“柳絮，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只能叫還行？”

雖然和我平日裏的打扮比起來确實好看了不少，但我真的怪不習慣的。

剛才秋霜給我編發的時候扯得我頭皮生疼，我是不想再遭這個罪。

不想再讓其他人說我弟買的東西如何如何，我穿戴的是三少奶奶賜我的衣裳首飾。

秋霜看着準備就緒地我，摸了摸下巴問道：“柳絮，你家真的有這麽窮麽？”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對我柳家窮不窮提出疑問，那我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第一個不答應。

“真的窮成你說的樣子的話，應該生不出來你這麽好看的。”

我一時竟然不知道秋霜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江囡還在旁邊瘋狂點頭。

鏡中人桃腮帶笑，唇若點櫻，皮膚白皙，特別是煙波如春水蕩漾，甚是好看。

我被我自己形容自己用的詞惡心到了。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沒力氣幹不了農活就沒曬黑吧，還有常年餓肚子所以瘦，瞪着眼睛給雞捉蟲子眼睛就變大了，不過主要還是你們兩心靈手巧。”

“那是！”

嬉笑打鬧間，馬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