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什麽？”

一個激靈從夢裏醒來，坐起身，聞到了一股糊味，回頭看到廚房裏一個高大的白襯衫正在拿着拖把拖地，忙跑了過去，她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做飯的時候竟然不定時，還睡過去，真是”許諾沒有說下去，“你想把我的房子燒了嗎？”

“對不起！”紀念一臉慚愧從許諾手裏接過拖把。

“不準再有下次！”許諾走出廚房的時候重重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紀念原以為許諾會非常生氣，對她大發雷霆，但沒有，最後那句話裏她竟從中聽出了關心，她一定是瘋了！

仲夏，就這樣漫過腳踝，可紀念的仲夏夜沒有夢。

“紀念，給你的信！”紀念收到了一封信，藍色信封，左上角是一顆漫畫了的紅心，沒有署名，沒有地址，她偷偷打開，潇灑的字跡映入眼簾。

“念念，還記得我嗎？領居家的哥哥。”

哎？這麽短？紀念翻到背面，什麽也沒有，只是領居家的哥哥，難道是那個送她木頭人的哥哥嗎？她已經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了，也不記得他長什麽樣，那個哥哥他現在怎麽樣了呢？

這是紀念仲夏時短暫的夢，但她并沒有将它歸為仲夏夜之夢，而是歸為童年的回憶，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人竟然以這種方式重逢了。

“這封信到底從什麽地方寄來的？”紀念嘀咕着。

“什麽呀，紀念？”許承湊過來。

“一封信，但是沒有名字。”

“我看看。”許承把紀念手裏的信拿過來，看了看，總覺得有些眼熟，“這字跡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難不成是在夢裏？”紀念打趣。

“不是，紀念，我真的覺得眼熟，不過，寫得真好，有點王羲之的風範。”

“這樣說的話，一定是你覺得像王羲之的字才感到眼熟吧。”

“也許吧。”

夏天的雨總是說來就來，窗外黑壓壓的，風雨一閃而至，紀念把那封信折好放進書包裏，練了會字，又看看最新學習的功課，就已經快要放學了，天越來越黑，沉悶壓抑的空氣在暴雨落地之際被沖得七零八落。

陳海把許承接回了家，紀念則一個人等着雨停，本來許承說要讓陳海把她送回去的，但是她拒絕了，因為她既不想做電燈泡，也不想這麽早回去，面對着自己喜歡的人，那麽近卻又那麽遠，尤其是在這下雨天，心裏只會更加焦躁。

“砰砰！”窗子被誰敲響，紀念回頭，看到的是許諾。她臉上驚喜，卻不敢太表露，矜持着走出去，“什麽事？”

“回家嗎？”

“可是我沒有帶傘。”

“沒關系，我載你回去。”

紀念以為自己聽錯了，許諾怎麽可能變得這麽好心？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似乎等待他再次确認。

“聽不到我說話嗎？”

“你說什麽？”

“說過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哦？”她聽到了，是“我載你回去”，她滿臉歡笑，“好！”

車子裏很安靜，窗外卻是雨落的喧鬧。

紀念想找個話題來打破這靜寂，卻始終找不到，便打了個哈欠，躺在了座椅上裝睡，只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累，竟真的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沙發上了，身上還蓋着許諾的衣服。

“謝謝！”紀念起身把衣服疊好，放在沙發上。

“順手而已。”許諾眼也不擡盯着手裏的一份文件，他現在已經慢慢開始處理家族事務了，據說等他畢業結婚，就會繼承家族所有的基業。

他不再對她冷言冷語，也不再對她不理不睬，只是像對待普通人那樣和氣，這反而讓紀念心裏有些失落。

“那個，你想吃什麽？”紀念問。

“随意。”許諾依然沒有擡頭。

紀念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心裏有些觸動，未來的他會是整個H市最耀眼的明星，無與倫比，而她不過是明星背後的晦暗不明的塵埃，産生不了任何作用。

22.生日快樂

紀念做好晚飯，正要喊他吃飯，卻看到許諾手裏拿着文件仰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也許是睡的姿勢不太舒服，他的眉頭輕輕皺着，鼾聲有點大，她慢慢走過去，用手把他的頭扶正，把靠枕放在他的脖頸，他的眉頭竟然舒展了，紀念心裏微微一喜，把他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拿起剛剛的衣服為他蓋上，卻擡頭對上他的眼睛，忙收回了手。

“你醒了！飯已經做好了。”

“好。”

簡單的對白，紀念今天格外安心，好像幸福就在左右。

畢業前夕，紀念沒有節制地喝了酒，也許是終于可以放肆，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作為一個成年人瘋狂一把，身邊卻沒有朋友，只有一個許承。

“小承，謝謝你對我這麽好！”紀念靠着許承的肩膀。

“紀念，其實我一直瞞着你一件事。”

“什麽事啊？”

“我喜歡陳海哥。”

“你小子竟然敢騙我！”紀念裝作嗔怪。

“不是的，紀念，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是因為我害怕，害怕會失去你。”

“傻瓜，沒事的，我知道。”

“啊？紀念竟然知道？”

“是的呀，陳海的示威這麽明顯，我怎麽會看不出來呢？”狂飲一杯，“其實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我啊，我喜歡喜歡許諾。”說完倒在他肩膀。

許承手忙腳亂，沒想到紀念喜歡的是哥哥，可他一個人沒辦法把她攙回去，給陳海打了電話。

陌生的房間。

“咦？頭好痛，又什麽都不記得了，昨天是畢業酒會，喝了點酒，然後和許承一起坐在沙發上說話，說了什麽已經不記得了。嘶！”紀念拍了拍腦袋。

“紀念，你終于醒了！”韓喬突然跑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

“這是我的房間。”

“那我在你家？”

“沒錯，昨天你喝多了，是陳海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的，說是不知道你住在什麽地方，我猜他在瞞着許承。”韓喬突然靠近紀念，輕輕聞了聞，“嗯，已經沒有味道了，你知道嗎？昨天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幫你洗了澡，還換了衣服。”

“啊？那豈不是都被你看光了。”

“喂，喂，我也是女的，好不好？”韓喬可愛地朝紀念吐了吐舌頭，“再說，我可是練過跆拳道的人，照顧你，還算小菜一碟吧。”

“你？跆拳道？啊哈哈哈”紀念看着滿臉卡哇伊的韓喬不由得笑出聲。

“哼，難道不相信我嗎？”說着韓喬打了一套跆拳道的拳法，讓本來正在大笑的紀念瞬間僵住了。

“厲害！”紀念起身從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謝謝！我穿的是你的衣服嗎？好可愛。”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竟然也可以這麽可愛。

“是啊，怎麽樣？其實紀念也很可愛的，眼珠這麽黑，皮膚也白，臉蛋很标準，稍微打扮一下的話也是很美的。”韓喬說着摸了摸紀念的頭發，“紀念頭發真軟。”

紀念臉上一紅，“我該走了。”

“你知道我和諾哥哥要結婚了吧？”韓喬湊近紀念。

“知道的，恭喜你。”

韓喬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說什麽恭喜呢，只不過是聽從家族的安排而已啊，聯姻的工具罷了。”

“你不是喜歡許諾嗎？”

“是這麽說沒錯了，只是人也是會變的。”韓喬的話讓紀念疑惑不解，還記得當初走進他們這個圈子的時候，韓喬對許諾一直追得很兇，而且他們還同居了，盡管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天。

“不管怎樣，祝你幸福。”紀念拉住韓喬的手，雖然這是她最不想說出口的話，但是面對這麽可愛善良的女孩子，不該把自己的嫉妒加在她身上，是時候該放棄了。

“紀念，你不是很喜歡諾哥哥嗎？”

“說這些沒什麽用的啦，他是你的，永遠是你的，我不會在中間插一腳的。”

轉眼已是暑假，紀念答應過許諾不出去做兼職，但是這樣的日子是在讓人煩悶，漫不經心地翻看日歷，突然看到上面标注着一個特別的日子：許諾生日。

6月16日，他的生日，肯定在外面和別人一起過吧。可紀念還是親手做了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坐在屋裏打開電視等着他回來。

“嘟嘟，嘟嘟！”她欣喜地從沙發上跳下來，看到許諾醉醺醺地站在門邊，上去把他的外套接過來挂在衣架上。

“那個，祝你生日快樂！”紀念小聲說。

“什麽？”許諾回頭看她。

“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做了一個蛋糕，祝你生日快樂！”紀念跑過去，把蛋糕從廚房端過來，上面有支蠟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謝謝！”許諾輕輕吹滅蠟燭，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