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JQ來得太突然

“啊?”陳夏一驚,感到頭有些暈,卻又聽厲以寧緊接着說道:“所以你應該考慮考慮我。”

陳夏只覺得晴天一道霹靂,被雷得外焦裏嫩、天旋地轉……

陳夏試圖在厲以寧的臉上找到一絲戲谑的表情,卻見他神色嚴肅,一雙黑眸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她回複。

她被深深震撼到了,就像沒有買過彩票、卻突然被告知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感覺很玄乎。她驀地發現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向自己示好,但是她的心情怎麽就這麽複雜呢?貌似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料到這個只有過兩面之緣的男人會向自己示好,簡直難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想起厲以寧說的“你應該考慮考慮我”,而不是“你可以考慮考慮我”,那口氣就宛如領導在發號施令似的。陳夏猜測這個男人骨子裏非常強勢,她嚴重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招架得住他……

擡頭盯着厲以寧,卻見他竟然依舊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令陳夏忍不住在心裏咆哮道:大哥,您看我的時候能不能別皺着眉頭?您又不是林黛玉,我也不可能像賈寶玉那樣叫您“颦兒”對不對?

陳夏覺得這男人就像是從外太空來的,怎麽就這麽不接地氣呢?他這算是在追求她對吧?可是需要用這麽兇的眼神瞪她麽?讓她一點都感覺不出他的“情深意切”,當然,也瞧不出他在戲弄自己。

然而別看厲以寧表現得這麽沉着冷靜,事實上他心裏也有點忐忑。

他姐自從那次婚宴見過陳夏之後,不知為何對她念念不忘。在池铮凡回鄉下補辦酒席時,他姐就故意在爸媽面前提起她,說什麽文靜賢淑,一看就知道老實本分,而作為妹妹,新娘陳霜也将她姐誇了個天花亂墜,弄得他爸媽直催他趕緊将小姑娘娶回家。

最後他姐發話了,說要麽就和上周見過的林小姐處處,要麽就繼續相親,要麽,就是找陳夏了。

厲以寧當時沒怎麽猶豫,立馬向陳霜打聽到了陳夏擺攤的地方。

早上陳夏會遇到厲以寧,并不是巧合,而是他專程來找她的。

厲以寧活了二十五年,就沒和幾個異性打過交道,更別說談什麽戀愛了。讀書時他對那些所謂的美女沒感覺,去國外後更是一門心思放在掙錢上。他從來都沒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然而回來後卻被家人一個勁兒地催着讨媳婦。

他姐對他說:厲家就你這麽一根獨苗,若還不抓緊時間傳宗接代,将來爸媽是死都不會瞑目!

對此,厲以寧談不上喜歡,但也不反感。如果真要和一個女人共同生活的話,他覺得找陳夏這樣溫婉平和的似乎也不算太糟。

那位林小姐,厲以寧是連她的長相都想不起來了,難道再接着見那些形形□□的女人麽?說實話,他很頭疼。

所以,厲以寧現在多少有些擔心陳夏會拒絕自己。

厲以寧低着頭,唇角的線條繃得死緊,憑借着明顯的身高優勢壓得陳夏快喘不過氣來,那雙漆黑的瞳仁裏還壓抑着很沉重的情緒。

陳夏被盯得頭皮發麻,這種壓抑的感覺比她以前被抓到教務處訓話更嚴重。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避上方那道眼神,她吶吶道:“我會考慮考慮的……”

話一說完她就急不可耐地轉過身,背對着厲以寧揮手道:“我回去了,厲先生再見。”

“陳小姐,你剛剛不是說要請我吃宵夜嗎?”厲以寧問得很認真,絲毫沒有挑釁和戲谑。

“……”陳夏一張小臉頓時五光十色。

吃夜宵的地方選得很近,就在他們對面,過一條馬路就能到了。

陳夏其實不喜歡這家的味道,店長也不知道是調料買不起還是怎麽着,煮出來的東西永遠都和白開水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以前吃過兩次之後,就再沒來光顧過。 但是她實在不願意跑大老遠的路啊,只想着趕緊應付完這頓同厲以寧告別。

別說陳夏本不覺得自己在約會了,就厲以寧這般冰冷陰沉的男子,除了會令人生出一絲怯意外,即使和他一起去海邊看日出日落,估計也沒有哪個女人能感受到浪漫的氛圍……

兩人分別叫了碗皮蛋瘦肉粥,陳夏吃得索然無味,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落在對面那只大手上。

這只手一看就知道不是養尊處優的,指縫間長着一層厚厚的繭,關節分明,手指又粗又長,估計她的手就算拼命地張開,也只能超出他的掌心一點點。

目光再順着手腕向上,陳夏看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就像一條醜陋的毛毛蟲般,從他的手肘一直延伸到了肱二頭肌。

“你這疤,難道是今天早上被流氓……”陳夏一臉的憂心忡忡。

厲以寧一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就那幾個流氓,怎麽可能傷得了他?

“不是。”思緒不由地飄到了過去,他望着手上的疤,淡淡道:“這是三年前的。” 似乎,當時自己是為了保護某位雇主才傷到的?

陳夏赧然,覺得自己特沒生活常識,這疤痕明顯就不是新長出來的。“厲先生,今天早上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丢下……我當時太緊張了……”她百口莫辯,好像無論自己怎麽解釋都是在找借口。

“沒事。陳小姐,你可以去江下街擺的,那裏有人管理,不會有流氓鬧事,客流量又高。”

“嗯。”陳夏見厲以寧确實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心裏着實松了口氣。看來,他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心胸狹隘的人。目光掃到那肌肉發達的手臂,深處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爆發力,她直覺這并不是簡單的強身健體就能鍛煉出來的。

她還依稀記得,厲婧雯曾經說過,厲以寧在國外生活了好幾年。通常中國人在西方國家,若不是留學念書,那麽通常就是出賣勞動力,其中據說當建築工人的居多。然而,她認為他并不是一般的“打洋工”。

陳夏差一點就要忍不住問厲以寧,他在國外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但想到他手臂上猙獰的疤痕,還是給生生忍住了。

似乎,厲以寧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

結賬的時候,厲以寧非常主動地掏包算錢,而陳夏雖然不大好意思,但也沒打算和他搶。她十分清楚,和這個男人相處的時候,自己還是順着他的意思比較好。

厲以寧說,他的車就停在附近,讓她先在門口等等。語氣雖冷淡,卻有着不容人拒絕的強硬。

陳夏點點頭,心想再熬那麽半個小時也要不了自己的命。

厲以寧的車是低調的黑色,與他這個人很般配。陳夏對轎車略有了解,這款車她認識,價格絕對不菲。

果然是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啊!

到家後,陳夏禮貌地同厲以寧告別。早上的事能如此順利地解決,讓她感到很意外,但是今晚厲以寧的話,卻更加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到她媽說過,好多女人都排着隊和厲以寧相親呢,沒理由會輪到條件普通的她啊?

陳夏頓時有種被天降餡兒餅砸中的暈眩感……

翌日下午。

陳夏正百無聊賴地盯着過往的行人打呵欠,卻突然瞧見不遠的池铮凡正朝這邊走來。

池铮凡是陳夏心底最敏感最脆弱的那根弦,只要輕輕彈指撥動,她就會痛得無法呼吸。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一雙眸子還載着滿滿的焦躁和不安,逼視得陳夏只能轉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咬唇沉默不語。

良久的沉寂過後——

“陳夏,你再在這裏擺攤還有意思麽?”

陳夏錯愕不已,覺得池铮凡的話真是荒唐至極。她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知道厲以寧來找她了,原來,是嫌她在他家附近擺地攤礙眼啊?

池铮凡也明白自己這麽說有些過分了,但還是冷冷地說道:“我和小霜都已經結婚了,你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沒必要再這麽堅持不懈。”

一時間,陳夏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她先是被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從頭涼到了腳,随後又覺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火氣節節攀升。

她陳夏是那種不要臉、自私自利的女人麽?她怎麽可能會企圖奪走自己妹妹的丈夫?池铮凡未免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我……”陳夏正欲反駁,卻陡然發現厲以寧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池铮凡的身後。

“陳小姐,我已經辦好了手續,現在就幫你搬到江下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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