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借機表白

其實風離也說不清楚讨厭楊正的根源在哪裏,風離只記得小升初剛考完母親就自殺了,然後風堂就帶了楊正回來,說要暫時借宿在咱家。

楊正哪年讀高一,是學霸一枚,而風離正值叛逆最高峰值期讀初一,學渣一枚。

學霸和學渣從來都不是一國的。

風離看不慣楊正裝乖學生的樣子,雖然人本來就是乖學生。

風堂常在兒子面前樹立楊正做榜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風離覺得很受傷,剛失去母親,又來個搶父親的。

敵意都建立在日常生活芝麻大小的事情上,現在已經回想不起是些什麽事了,還好只借宿了三年,楊正考上大學就搬出去了。敵意漸漸成習慣,變成讨厭的人了。

楊正躺槍,風叔借他做榜樣是想打壓兒子,由此激發風離的上進心,這也是做父親的一種教育手段。沒想到卻成了風離對他敵意的根源。

風離讨厭楊正還有個原因,不管想出什麽法子整他,出言譏諷也好,使小心眼打壓他也擺。楊正跟本不接招,視若無睹,瞧不起人的樣子,再大的力氣尤如打在棉花上似的。

楊正要跪了,不說不知道,一說吓一跳:“我什麽時候瞧不起你了?我是見你出的招太幼稚,不與你一般見識擺了。每次你耍小花招,我都一眼看穿,真是沒什麽意思,不想惹你生氣擺了,沒想到換你這麽深的成見。”

風離說:“不是吧,你都能事先看穿?有沒有這麽牛啊?那我知道你的忄生.取向,然後計劃和你柏拉圖,讓你愛上我,我再甩了你當做狠狠的報複一下。這招兒你也事先看穿了?”

楊正啄磨着還是得找把槍崩了他。

看來倆人必須重新認識一下。

楊正說:“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只是那時年少,也不敢表露出來,怕你知道就不再理我了,但又想吸引你的注意,就裝高冷,就是想讓你多看我倆眼。現在你知道我的這份心思,若要甩我,我真的會傷心死的。”

風離聽了覺得有點甜:“原來是這樣,那就繼續折磨吧,我可以抱着你睡,你卻不能碰我,因為規矩由我來定,你必須無條件執行。誰叫你先動心呢?先動心的就輸了。贏家才有話語權。”

楊正無語,他從沒想過要贏的好吧。

楊正知道再這麽下去,搞定風離只是早晚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不做什麽特別的事,就這麽互相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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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楊正先起床去做飯,他留了個心眼掀起被角看了一眼,風離側身熟睡着,有晨.勃現象。

風離睡得迷迷糊糊的,夢中清晰的看到楊正圍條浴巾在跟他說話的樣子,楊正身楊極好,一點也沒有女性化的言談舉指,純男性的陽剛氣息充滿了吸引力。風離看呆了,突然驚坐起,噢,又硬了!風離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是要在變.态之路愈走愈遠了嗎?

風離一直沒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當然弄弄更不會給風離打電話。

風堂只與楊正保持短信聯絡。風堂讓楊正轉告風離,明晚除.夕之夜回家吃年夜飯。

中華傳統,除.夕之夜全家團聚守歲。

風離翻閱了楊正和老爸的短信往來記錄,将手機遞給楊正說:“你告訴他,我不回去。”

楊正想了一下,回信說己經傳告風離這個消息了。之後的話沒說,風叔自己猜測吧,以你對兒子的理解,他的決定如何,明晚就知道了。

風離接到華子打來的電話,華子想跟他約時間。照慣例,年三十華子要登門拜年的,然後可以和風離聊聊,風離再去華子家拜年。倆家住得近,往年都這麽安排的,所以先打電話問風離何時在家。

風離在電話裏告訴華子,明天年三十他不回大宅,這次過年就不去華子家拜年了。

倆家住得太近,他不想看到不想見的人,不過這話他沒說。

華子肯定不知道這裏邊的緣由,問原因:“為啥不回家過年啊?難道今年你陪女朋友回老家過年?”

風離:……

華子笑道:“沒見過你這樣專情的,哪有陪女友回家過年的道理?我看你是太寵女朋友了,簡直二十四孝男友嘛。”

風離不想多說,嗯,嗯,的含糊應了,才挂掉電話。

風堂的短信又到了,點名要求楊正明天回來吃年夜飯。

楊正裝做不知道這對父子鬧茅盾的,只能回複:“好的,一定到。”

這幾年楊正在外念大學,每年除.夕夜都要回風家大宅,今年被風堂重點點名,必須回去。

風離說:“你去吧,不用管我,明天中午多做點菜,晚上我一個人在家吃飯就行了。”

言下之意己經将這兒當家了。

楊正舍不得風離獨自吃年夜飯,又不得不去風叔那邊,他計劃着過年氣氛好,借機跟風叔說說,将父子倆人的僵局關系給調和緩解一下。

風離揮手:“我和老爸的矛盾哪是你幾句話就能調和的,回家團年這樣的事他不直接告訴我,反讓你轉訴我是為什麽?就為了讓我先回去,要我先低頭,我才不幹呢。”

清官難斷家務事,楊正覺得這事他能說和就盡力,不能說和也沒辦法,順其自然吧。

風離抱着枕頭過來的時候,楊正趕緊摞摞位置,将剛才暖過的窩留給他。風離靠在暖和的還留着楊正體溫的窩裏,覺得也有些暖和起來。

兩人同蓋一床被子,卻只能純聊天,苦了楊正,也就他能忍,若換別人,早撲上去了,當然,若換別人撲上去,風離早将人打跑了。

風離擠進來習慣性的就抱着楊正的腰,楊正在身下塞了個抱枕,給檔住,免得直接碰觸到風離産生尴尬。風離有點奇怪,幹嘛塞個枕頭在被窩裏,楊正難得紅了臉,說塞着好一點。

風離好奇,将枕頭拿開看了一眼,哦,不可描述,然後又将枕頭給塞回去,你還是繼續墊着吧。

這個枕頭隔在中間,楊正也沒有查覺出來,風離看了那一眼後身體漸漸有了反應。

倆人就聊起小時候的事,其實倆人初見時已經是青少年了,那時風離讀初一,楊正讀高一。

楊正初來乍到,風離覺得他挺可憐的,失去父母像孤兒似的,相比之下風離還有父親。孩子的思維很簡單,有楊正做對比,風離覺得自己也不算最慘的。

後來母親娘家的親戚就開始給風離慣輸仇恨意識,話裏話外都問風離。

你怎麽不恨楊正啊?你知道楊正的媽媽是小.三嗎?若不是小.三破壞家庭幸福,你媽媽也不會抑郁症暴發跳樓自殺。你不能跟楊正做朋友,你該恨楊正的。

這類似的話重複念叨,引起風離的反感,這也是風離至今與母親娘家的親戚不怎麽親近的主要原因。

風離覺得這些親戚管得太多了,他老爸都不計糾,這些親戚計糾個什麽勁兒,除了會挑拔離間,沒一樣好的。

當然,那時候風離的世界觀還沒成型,小.三和破壞別人家庭是個什麽概念都不知道。在他的理解中,破壞這個動詞只能連系上實際物品,例如破壞玩具,破壞古董。家庭這個名詞只能連系上形容詞,例如美好家庭,溫馨家庭。他無法理解破壞家庭這個詞,自然也不理解什麽叫小.三。

風離現在回想起此事覺得很有必要與楊正交流一下當年的感受。

楊正的父親是醫生,因為手術受傷,感染病人的傳染病毒血液而死。兩年後母親死于車禍時,楊正還在學校上課。

楊正記得那天風叔來接他放學,沒回家,直接去的殡儀館。楊正之前就認識風叔,父親去逝後風叔才找到他的母親。

母親并未對他隐瞞,反而将年少時與風叔的那段初戀告訴他。風叔因為受不了家族施壓而與母親分手,倆人有緣無份而已。

風離問他,你就沒有恨過我麽,我聽說,我媽還去找你媽媽讨說法,還打了架啥的。

楊正笑了笑,你真的想多了,你的母親懷疑丈夫出軌我不作評價,因為這是他們夫婦內部的事。但我知道,我媽媽跟風叔一直是柏拉圖,至死都是清白的。

風離驚訝,不會吧,這種事情你也曉得?

那當然,我媽說當年風叔很有禮,兩人相戀到分手,只接過一次吻。後來再遇上也不可能,因為我爸去逝前,我媽就被查出患了宮頸癌,只能保守治療。所以說我媽真是被誤會的,不過這都是他們上一代的恩怨,與我有何關系。

當年的兩個女人,你我的母親早就離開了,我們何必再追問誰對誰錯。若我們的母親還有什麽遺願未了,那只是希望她們的孩子幸福快樂,僅此而已。

風離低聲說,原來我爸和你媽媽才是柏拉圖。

難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永遠也得不到的才是心裏的硃砂痣。所以我爸看到弄弄,不會顧忌我,肯定要搶的。

楊正說你能想開是最好的,我當年不一定會選擇跟着風叔的,外婆和姨媽家也可以收留我。風叔就說先帶我回去吃個飯,再由我自己決定是否要留下來。我因為見到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才跟風叔說要留下接受他資助的。

風離聽了覺得心裏暖暖的,居然有人這麽早就喜歡自己,有種自已還是挺受重視的感覺。

楊正又說,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麽?你把我帶到房裏把門給反鎖上,我還以為你也看上我了。你拿出幾張考試不及格的卷子,讓我模仿風叔的簽字,替你簽在卷子上面。我還記得你那次語文只考了26分。

這段細節風離早就忘了,此時提起,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這些糗事別提了。

風離只記得第一次見楊正,覺得他長得很高,沒自己長得帥,別的都忘了。

楊正說,從你把我帶到房間反鎖門的那一刻,我就決定要留下來了,因為已經喜歡上你了。

風離臉色微紅,趕緊的閉眼說,困了,不聊了,睡覺。

楊正微笑的看他,貌似進展不錯,風離取消了對他的成見,後邊的路就順暢多了。

雖然膩味睡在一起不能碰他,雖然下邊漲.痛得歷害,也是不錯的。

楊正今天很忙,早餐後就趕去買菜,中午之前張羅了一大桌風離愛吃的菜,今天是除.夕,照習俗都是自己做年飯,往年楊正和風離都回風家大宅吃年飯,這是第一次自己做年飯。

外賣都停止送單了,有大酒店要接年夜飯的訂單,風離一人在家吃年夜飯,沒有理由去大酒店,何況大酒店這些地方,去的都是全家團圓,每桌都坐滿了,一兩個人的,去了更顯孤單。

楊正最近廚藝大漲,風離對美食要求高,口味又挑,對很多食物都過敏,楊正受到許多挑戰。任何一個名廚,要想避開所有風離過敏的食物,還要味美菜式多,也不容易吧。

看到風離吃得大塊垛頤的樣子,楊正覺得辛苦做這麽多,挺值得。

午飯後又趕着包餃子,讓風離晚上自己煮着吃。照習俗,飯菜都要剩下,明天初一不用再煮飯的,所以今天楊正做了很多,餃子也包了很多。

下午離開前,楊正反複交待,垃圾我都提出門倒了,因為初一不能倒垃圾的,也不能洗澡的,雖然都是老輩兒的講究,風離聽不進去,楊正還是有必要念叨幾句的。

楊正走後,風離就在家看電視,電視是房東留下的。風離喜靜,不喜歡看電視,今天過年,好像家家戶戶都很熱鬧的樣子,開着電視更顯得熱鬧,電視裏反複演着喜慶的節目。

整個大房子就電視發出的聲響,風離看了會,覺得好無聊,全是演的團圓祝賀啥的。

風離的手機收了很多拜年短信,他就這麽翻着手機玩,一條條回複。都是些套路段子,各種拜年慶賀新春的段子,換個名字轉發就行了。

風離接了幾個拜年電話,電話裏全是笑呵呵的聲音,各種哈哈哈,哈哈哈。風離給姨媽家去了電話,這是他母親那邊的親戚,拜年電話必須要到的。電話那頭都很熱鬧的樣子,相比之下,屋裏暖氣開得再強,也冷清的可怕。

華子的電話打進來,風離以為又是拜年的,笑呵呵的接了。

那邊炮語連珠的就跟機關槍似的開始說:“我是知道為啥你不回去了,我剛去你家拜年了,你猜我看見誰了?”

風離奇怪,難道見鬼了?

華子喘氣很急:“可不是見鬼了嗎?我看到韓弄了,你沒跟韓弄回老家過年,那人根本在你家裏。”

風離收了笑,就不說話了。

“喂,你在聽嗎?”華子受驚過度,情緒還沒平靜下來:“你爸,就是風叔怎麽給我們介紹的,讓我喊韓弄什麽?讓我喊韓阿姨,我鳥了個去啊……”

弄弄是風離給喊的小名,弄弄姓韓,叫韓弄。

華子受到巨大的打擊,之前大家拍戲都混在一起,韓弄全班同學,甚至全校同學都知道韓弄是風離的女朋友,互相演男一號女一號的。

這才過了多少時間,韓弄就變成風叔女朋友了?華子表示接受無能。

“我曉得了。”華子想到件事:“我知道你今天不回來是怎麽回事了。若你在場,風叔讓你叫她阿姨,你真是完都完了。”然後又想起什麽似的:“你說風叔如果跟她結婚,會不會讓你喊她媽……”

風離已經把電話給挂斷了。

現在父子倆人內部矛盾已經被激化,從私下的轉移到公開對立面。

今天這種場合,親戚到訪,朋友拜年數量之多,在風家大宅如過江之鲫。

風堂帶着韓弄在身旁,讓後輩都喚一聲韓阿姨,其目的是想公開韓弄的身份。

風離的母親去逝後,風堂身邊的女友換了一拔又一拔,風離都習慣了。年近五旬的多金男人沒有妻子的束縛,有多麽吸引美女,風離懂。

風堂換了這麽多女友,沒一人除夕夜能帶回大宅跟在身邊的,因為這樣的場合那些女人不夠資格。而韓弄,風離想到這個名字,覺得真是個笑話,現在這個笑話的來源卻是他風離。今天之後,風家的朋友和親戚只記得韓弄,都會笑話風離。

這一刻,風堂變得格外面目憎獰。父親在兒子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也許風堂并不需要兒子多依仗他,他還有年輕的美人,年輕美人可以為他生下更多的兒子。

風離深刻感受到被父親傷害的痛,痛得呼吸都跟着疼起來。

他關掉吵鬧的電視,就這麽窩在沙發上,神情木然的看着手機。手機裏還存着一些他和弄弄的合照,每張照片都充滿了諷刺的笑容。

風離翻出手機相則,開始一張張删照片。這些照片真讨厭,居然一直存着忘了删,而且還有這麽多,怎麽都删不完的感覺。

窗外有孩童放禮花和鞭炮,笑鬧聲隐隐約約。隔壁的孩子就站在陽臺上放沖天猴,全家都圍着看熱鬧。雖然窗戶緊閉,還是能聽到歡樂喜慶的聲音。

與之應襯的是房間裏一片寂靜,只有指針向前移動的聲音,只有寞靜的呼吸和心跳聲。

之前,他失去了父親和女朋友,現在,他失去了全部的社交圈。

……

楊正匆匆吃過年夜飯就想告辭,大宅人多,風家瓜蔓親戚都來了,席開五桌。

風堂作為一家之主忙得不得了,各種招待不周,各種話家常啥的。

楊正放下碗筷,起身,想走過去跟風叔告辭。

風堂隔着圓桌看了楊正一眼,雙目微閉,下巴一點,表示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回去吧,就把楊正給放了。風堂知道,楊正得趕回去,那邊臭小子一個人待在屋裏,楊正早點趕回去陪着也好。

楊正回到安靜冷清的家,暖氣開得很足,每個角落都透着死沉的氣息。今晚風堂帶着韓弄坐家宴主位席的事,風離肯定是知道了,這事應該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風離的。

主卧沒人,房門開着,床鋪幹淨整潔,客廳也沒人,難道風離出去了。

楊正走回自己房間:……

風離窩在自己床上,被子蓋着腦袋,一點動靜也沒有,就露出幾束頭發,躲這裏的。

楊正以為風離睡着了,就松了領帶去洗澡,他看了一眼時間,九點整。

他是比較講究老輩兒留下的習俗的,今日除.夕百無禁忌,過了十二點就是大年初一,就不能洗澡了。

水嘩啦嘩啦的流,楊正站在噴噴頭下,想着今天席面上坐主位的風堂和韓弄。

他趕到時也很意外,居然風堂帶着韓弄公開了身份。之前韓弄作為風離的女朋友找風堂投資拍戲,風堂為了支持兒子和兒子的女友做了投資的事,是人盡皆知的。

楊正想不明白,風堂這樣的做派是為了什麽?為了跟兒子糾氣?不可能。風堂什麽人?風堂是個明白人,犯得着為了跟兒子糾氣帶韓弄出場麽?這麽做唯一可解釋的是,風堂對韓弄是認真的。

一個年近五旬的男人,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認真,會有什麽結果?将來風離見了韓弄怎麽辦?叫阿姨?還是叫媽?

楊正想了會兒,覺得腦袋都想痛了。

他取了大浴巾擦身,又取了小浴巾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淋浴房的玻璃門。

“啊……”

楊正吓得驚呼一聲,風離穿着睡衣不聲不響的站在浴房門外,什麽時候進衛生間的?水音太大,沒聽見,何況他剛才在想事兒,也沒注意到風離什麽時候進來的。

雖然他是學醫的,臨床上見過很多恐怖得普通人不敢看的,此時也吓了一跳。

風離雙臂一張,就撲過去,緊緊将楊正抱住。

楊正身上還有些濕,他想把風離推開:“有什麽話,等我穿了衣服出去再說行不?”

風離搖頭,雙臂收緊,就将腦袋靠在楊正耳邊,一副堅決不出去的樣子。

楊正有些無奈:“你要幹嘛?我還沒擦幹水,濕的,我冷。”

風離不放手,将嘴唇壓在楊正耳朵邊,沙啞着聲音說:“我不管,我要跟你睡覺。”

楊正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慰他:“好好,你每天都跟我睡覺的,先讓我把衣服穿上行不?”

風離說:“不是那種睡覺,是,我要跟你做……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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