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1)

“怎麽會這麽說呢?”吳愛國奇怪地問道,但是阿寅卻不再回答。

馮遠山把二蛋子綁好後, 走了出來, 見倆小孩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便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馮爺爺, 剛剛和你跟婆婆一起進來的人是誰啊?”

阿寅沒有正面回答馮遠山 ,反而又問了關于魏婷婉的身份問題。

不過說到這, 馮遠山也有同樣的問題問他:

“那你們兩個小鬼又是怎麽遇到的?”

說實話,今天的意外着實太多了。多到馮遠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要故意整自己了。

先是買菜的時候, 碰到了魏婷婉。接着又在回家之後, 看到了吳愛國……這倆人無論是哪一個, 都是他不大想看到的,所以……

而另一邊, 阿寅和吳愛國卻是不知道馮遠山的這種想法的,聽到他這麽問, 竟然看上去還挺高興的。

尤其是阿寅, 用自己唯一的那只手羞澀地撓了下臉龐:“是吳愛國救了我!”

原來, 阿寅為了不給花婆婆添麻煩, 每天都是要出去做活領工錢的。而花婆婆和馮遠山他們擔心如果不同意的話,會讓阿寅心裏不好受, 便同意了他的這個請求。

但同時,阿寅不清楚的是,他找的這份零工,其實是馮遠山幫忙聯系的。

為了不讓阿寅因為缺了一條胳膊的事被人歧視,馮遠山可以說是費盡心思, 用了一些手段和他們老板的打好關系,并拜托對方幫忙多照顧一下阿寅後,他才放心讓阿寅離開家。

現在猛地一聽吳愛國救了阿寅,吓得他連忙過來查看阿寅的身上有沒有傷。一邊看,一邊還不忘了小聲叮囑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倆跟我去屋裏小聲說說,別讓你花婆婆聽到咯,她會擔心的!”

阿寅點點頭,聽話的跟在馮遠山的後邊進了屋。吳愛國見他們都走了,自然也就跟了進去,留下被綁好的二蛋子被舒服在院子裏的石磨旁,動彈不得。

Advertisement

由于院子裏養了驢,正正好好關在二蛋子的旁邊。可以說一人一驢現在正處于同一個空間內。

說實話,驢棚被花婆婆打掃的非常幹淨。但再怎麽說這畢竟也是驢棚,味道怎麽說也不會好聞的。

而二蛋子又被綁着手腳,根本沒辦法堵住自己的鼻子。

“我去!”憤憤地小聲罵了幾句,卻還不敢讓其他人聽見。二蛋子努力往遠離驢的方向挪動了一下,雖說距離不是很遠,但也總比沒有要強好多。

“喂!喂!你們快出來個人和我說話呀!”驢棚裏不知有味兒,還有蚊蟲。驢尚且還可以通過動作來将蚊蟲趕走,但二蛋子卻只能通過搖頭和在地上狂蹭來多次蚊蟲的攻擊。

而且效果還不是很好。

“求求你們啦,快點兒出來再問我幾個問題吧!我保證如實回答,絕不撒謊,也不随便添油加醋了……”

二蛋子的聲音越來越委屈,然而并沒有人出來理他。叫喚了幾嗓子,發現沒有用後,他便閉上了嘴巴。

“我到底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小聲嘀咕了幾句,二蛋子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他想了想,既然自己都這麽慘了。如果沒有完成金珠派給自己的任務,那麽工資沒得,這委屈也是白受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得想辦法把魏婷婉給騙到金珠那裏去。

正巧,因為花婆婆害怕魏晟睿留在廚房會發生什麽意外,便給他搬了個小凳子放在廚房門口,讓他坐在那裏扒豆子。

魏晟睿也很配合,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不帶推辭的。

二蛋子看見他這樣,并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對面只有一個小孩兒,而且據說還是魏婷婉的親外甥,如果能把他給唬過來,那也就不擔心拿捏不住魏婷婉了。

于是二蛋子開始轉換策略:“喂,小孩兒!”

二蛋子喊了一聲,魏晟睿沒有理他。

這第一聲沒有回應,二蛋子還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對方沒有聽見,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聲:“喂!扒豆子那小孩兒!”

這第二聲,魏晟睿還是沒有回應,反而把一旁的驢叫聲給引了出來。

“……”

驢叫聲非常的難聽,而且随着聲音傳來的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應該是驢張嘴時傳過來的味道。

二蛋子真的快瘋了,他想要再往旁邊挪一下,但很顯然。綁在他和石墨中間的繩子實在是太短了,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哥,哥!對面那扒豆子的哥!”好像明白了魏晟睿的點,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總之,二蛋子在喊了兩聲無果後,便開始想盡辦法來吸引魏晟睿的注意。

“爹!您是我親爹!求求你快理理我吧!”

雖說二蛋子在金家的地位只是個傭人的兒子,但金家有錢,從他們家幹活的多少都有油水可以撈。

更不要說二蛋子的父母就是跟在金銀開身邊的,他的母親還把金珠給照顧大了,再加上二蛋子本人也算得上是金珠的保镖,所以從小到大,二蛋子的生活過得要比許多人好太多了!

他從小在城裏長大,所以很少見過除了寵物貓狗之外的其他動物。乍一看到驢的時候,他也非常的吃驚,現在和驢有了親密接觸,他整個人更是快要崩潰了。

“爺爺,我喊你爺爺行了吧?!求求你了,快點兒過來救救我吧!”

因為剛才的動靜,驢好像發現了棚裏另一個生物——也就是二蛋子的存在,并對其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和二蛋子不一樣,拴驢的繩子很長,給了它足夠的活動空間。而這個所謂的空間,恰恰就是這個驢棚。

看到二蛋子後,驢拉着一張長臉好奇地湊了過來。眼見着驢離自己越來越近,二蛋子就像是被繭束縛住的撲棱蛾子一樣,在那裏瘋狂地扭動起來。

“呵。”魏晟睿見了,輕笑出聲。他早就用餘光瞅見這邊的動靜了,但誰讓二蛋子這人之前想把他和魏婷婉綁走呢。

所以魏晟睿對其根本沒有什麽好印象。

秉着能讓對方多吃苦就多吃苦的原則,魏晟睿這才一直沒有理他。不過害怕玩得太過了會讓魏婷婉生氣,魏晟睿只好起身走了過來,把驢給趕到驢棚的角落裏。

本來二蛋子都開始閉上眼睛準備裝死了,結果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場面出現。于是他便偷偷摸摸地睜開了一條眼縫,結果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魏晟睿站在二蛋子的視線盲區,一臉冷漠地看着他,并且還十分冷淡地問道:“孫子,叫你爺爺什麽事?”

不得不說,這樣的魏晟睿也挺有顧驚蟄那味兒的。只不過他的個頭實在是太小了,體型也肉嘟嘟的,所以看起來并不是特別的威嚴。

但倘若只看眼神的話,誰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小孩子的眼神!

魏晟睿畢竟也是有着上輩子記憶的,雖說随着時間的流逝,這份記憶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少,但光憑那份野性,就注定這輩子的魏晟睿也不是什麽善茬子。

聽到魏晟睿的聲音後,二蛋子連忙睜開眼睛擡頭看向了四周。也沒費多大功夫,直接就在石磨的另外一邊看到了魏晟睿的鞋面。

之前也說過,哪怕是魏婷婉自己條件有限,也不會讓家裏的幾個孩子吃苦的。更不要說自從開了飯點、承包了食堂後,他們家的資金也逐漸的充裕了起來。

在別人家的孩子大多穿着布鞋的時候,魏晟睿已經穿上了從百貨大樓買的小運動鞋。

這種鞋,即便是二蛋子也是不舍得亂買的。所以猛地從有一個孩子的腳上看到後,二蛋子的心裏立馬變得不舒服起來。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把魏晟睿叫過來的目的他卻是沒有忘的:“爺爺,你能換個地方綁我嗎?我瞅着你扒豆子的那地就挺不錯的,沒事兒還可以跟你、跟廚房裏的人聊聊天。”

“……”魏晟睿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嫌棄。

“而且啊,你把我放開,我還可以幫忙呢。我可會扒豆子了,當初我娘給金珠當保姆的時候,也需要給她做飯吃。所以我沒少幫忙,會的東西特別多。”

二蛋子半真半假的說着,明顯沒把魏晟睿這個小孩子當回事兒。不止如此,他一邊說,一邊還試圖從魏晟睿的口中摸出一些消息。

比如:

“你姨和顧驚蟄是怎麽認識的呀?”

“你難道就不怕顧驚蟄嗎?他那麽兇。”

“我覺得你還是勸你姨,換個人嫁吧。”

本來說得還好好的,魏晟睿聽得也挺樂呵的,結果一聽到這最後一句話,魏晟睿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只見他朝角落的驢招了招手,一句話也不多說,拿起自己剛剛扒好的豆子,放在了二蛋子的腦袋上。

“讓你多嘴,你還是想想該怎麽解決自己眼前的麻煩吧!”

“……別!”

二蛋子凄厲的叫聲,把馮遠山等人給喊了出來。見魏晟睿和二蛋子站在一起,馮遠山的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跑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不得不說,哪怕馮遠山是故意将人綁在驢棚的。可是二蛋子現在的慘狀,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坐在那裏,乞求一個孩子不要傷害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笑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馮遠山嫌棄地看了二蛋子一眼,冷不丁地問道,“就你這樣的還出來綁人,你們小姐的腦子沒有問題吧?”

“你說你綁魏婷婉的方法是有人在教你。那出這個主意的人,應該是你們小姐吧!”

馮遠山故意提出了這個問題,說實話他也挺好奇的。因為假裝親友來把人綁走的方法,他也才見識過沒多久。

二蛋子一聽,知道說話管用的大人來了,連忙用眼神瞪向了魏晟睿,示意馮遠山快把人給拉走。

“你快把這孩子和驢都給我帶走,要不然我什麽都不說。”

因為恐懼,所以在說這話的時候,二蛋子中氣十足。但下一刻,在被魏晟睿瞪了一眼之後,他又立馬變得慫了起來。

“其實小孩兒走不走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那驢……要麽你們把他拉出驢棚,要麽你們把我拉出驢棚。”

“在這裏待着,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

行吧!馮遠山無奈地點了下頭,把驢從驢棚裏牽了出去。

驢棚的味道并不好聞,所以馮遠山在把驢安置好之後,便招呼着魏晟睿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站在驢棚外面,恰好聞不到裏面的氣味,便開始悠然自得地對二蛋子審問起來。

這樣總行了吧?”馮遠山黑着一張臉,一副“你敢說不行,我就打斷你的腿”的樣子。

而一旁的魏晟睿更是全程黑着一張小胖臉,眼睛陰沉沉地望着二蛋子——小孩子的眼睛本來就是黑眼珠多白眼珠少,被用這樣的眼睛陰沉地看着,二蛋子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加速跳動起來了。

“我,我說就說……”二蛋子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開始組織起了自己的語言,“你們應該知道金家這段時間應該不怎麽好過吧?”

海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像金家這種地位的人家,但凡出現一點兒風聲,便會成為其他人的茶餘談資。

馮遠山回海城後沒多久,便從好多人那裏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不就是金家的家主金銀開死了嗎。”

馮遠山的年紀畢竟也不小了,對于生死這種事還是挺看得開的。只要不是他身邊的人,他還是挺無所謂的。

“我聽說是被氣死的,所以是真的嗎?”

這種事被傳的多了,離真實情況多少會有些出入。所以即便是馮遠山,也會對自己知道的消息的真實性而産生好奇。

現在正好逮到一個知道內幕的,馮遠山當然不會放棄這個知道“真相”的機會。

聽到馮遠山這麽問,二蛋子的心裏便差不多有了主意。他對着馮魏二人,開始半真半假地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事:

“可不是真的嗎……我們家主可是得罪了顧驚蟄和吳昀昊啊!得罪了這兩個人之後,金家的生意便處處受到了針對和打壓。金家的其他人覺得這是他的決策失誤問題,便開始逼迫她盡快解決問題。”

“然而顧驚蟄和吳昀昊卻并不打算跟金家和解,于是其他人又覺得這是我們老爺不上心的緣故。便想着越過他或者說讓他把權力交出來,然後将其交給顧驚蟄和吳昀昊二人贖罪。”

“也算是內憂外患吧,為家族盡心盡力的付出了那麽多,突然被自己人背叛,我想不管是誰,都會受不住的吧!”

裝模作樣地嘆了聲氣,二蛋子的餘光瞥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魏婷婉:“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現在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啊!沒有了父母的庇佑,可不是任由其他人欺辱嗎。之所以派我來綁魏……小姐,也是因為實在是沒辦法了。後來知道我沒那個本事将人給綁走,所以才會轉變口風,說請魏小姐去見我們小姐。這句話我是說真的,絕對沒有撒謊!”

“而且給我們出主意的那個,根本就是你們自己人啊!”

一開始聽說金珠有難處,魏婷婉的确産生了恻隐之心,最後聽見是自己人幫忙出的主意,魏婷婉的心立馬沉了下來。

“是誰?”一瞬間,魏婷婉在腦子裏想了很多。她把自己在海城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卻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沒有。

因為那些人是陳興國和顧驚蟄一起選出來的,論起看人的本領,魏婷婉是不如他們倆的,所以她還是願意相信那些人的。

但是……

有一個人在這段時間的異常表現,開始引起了魏婷婉的懷疑 。但很快,她又搖着腦袋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

“我真的沒說謊。”見魏婷婉有些動搖,二蛋子連忙趁熱打鐵,“不信你們可以去見我們小姐,而且我們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才來到,如果傷害了魏小姐,這不就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嗎!”

“所以你們放心,魏小姐去見我們小姐,是絕對沒有什麽生命危險的。還有……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那個出主意人是誰嗎?我和那人之間的聯系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是個女人……一個有些瘦弱的女人……”

“……”聯排別墅裏只有兩個女人,一個魏婷婉,一個英子。

聽二蛋子這麽一說,魏婷婉的心立馬變得冷凝了起來。不過她也不是全然相信了對方的這個說辭的,就像之前曾經提到過的,因為顧驚蟄的原因,魏婷婉她們來海城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這人在故意扯謊呢?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彼此懷疑對方。

“你只說你沒有撒謊,那你為什麽要說出主意的是一個瘦弱的女人呢?”魏婷婉冷靜的反問道,“還有,你剛說了自己和那人的聯系不是很多,下一句便是對方的性別和體型,不覺得有些怪怪的嗎?”

“這哪裏怪呀?我和她的聯系就是不是很多呀!我沒和她說話,但是她出主意的時候,我是站在我們小姐身後的。”

二蛋子咬死也不肯松口,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其實這個人總是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所以魏婷婉等人……

“姨,你沒事吧?”魏晟睿擔心地跑到魏婷婉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你別聽他的,這人滿嘴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為什麽要聽他的呢。”

“與其從這裏亂想,還不如等yifu他們快點兒過來呢!姨,我不餓了,要不我們去找姨夫吧!”

話音剛落,魏晟睿的肚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很響的“咕~”。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不受控了,魏晟睿也很無奈。沒有辦法,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魏婷婉,希望他能夠認同自己的想法。

這孩子都這樣安慰自己了,魏婷婉當然不想在他的面前展現負能量,所以只是捏了下魏晟睿的鼻子,示意他先吃飯再考慮別的。

先将魏晟睿給勸住後,魏婷婉又看向了馮遠山,問道:“叔,你覺得以你獨特老練的眼光來看,這小子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說起看人來,現場還真沒誰能比得過馮元山。但二蛋子說的話,向來都是真假難辨。再加上這人之前都是一副慫慫的樣子。搞得馮遠山對他的真實性格,也出現了些許混亂。

“真假難辨吧!不過我對出主意的這個“女人”也挺感興趣的,如果對方真像他說的這樣,那麽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馮遠山想了想,又說道,“既然說了是你們認識的人,那想必你的心裏也應該有了答案。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說一下那人是誰嗎?”

“這……”

“婷婉!”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小院的大門被人給一腳踹開了。之前顧驚蟄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絲毫不見之前的冷靜自持。

除了顧驚蟄之外,後面還跟着幾個人,只不過跑的沒有他快,所以顯得零零散散的。

他們是從路人的口中聽說了這件事,因為将人給反教訓了一頓的操作屬實少見,所以顧驚蟄很快就想到了魏婷婉。

哪怕在路人的口中,魏婷婉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顧驚蟄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慌亂了起來,連原本快要談好的生意都沒有堅持下去,而是先忙着招呼着身邊的人一起,到處找起了魏婷婉。

因為馮遠山和花婆婆的“知名度”,只是順着路人的指示,他們便找了過來。

顧驚蟄他們不知道馮遠山在,但還是怕魏婷婉會遇到什麽危險,所以才會抱着賠償的心态,把門給踹開了。

“老顧!”魏婷婉看到顧驚蟄的第一反應,就是心虛。

她以為自己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的,畢竟去美食街吃飯的時間是時間,來花婆婆這裏吃飯的時間也是時間,只要不暴露自己曾經遇到過危險,她便能裝作一副非常安全的樣子回去。

可誰成想,因為身手不凡,以及路人的熱議,魏婷婉想要隐瞞的事情直接暴露在了顧驚蟄面前。

還沒等魏婷婉想好要解釋的理由,一個溫暖且寬廣的懷抱突然抱住了她。

“咚——咚——”

心髒跳動的聲音,隔着胸腔傳到了魏婷婉的耳朵裏。再加上對方因為跑動,而産生的熱意,讓魏婷婉的臉也忍不住燒灼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呀?快放開!大家都看着呢。”魏婷婉小聲地提醒着,人平時最是守禮、可靠的顧驚蟄,這次卻掉了鏈子。

“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遇到危險了!”即使沒有見到那個場面,在聽了路人們的形容之後,顧驚蟄還是忍不住腦補出了魏婷婉受委屈的場景。

哪怕內心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但顧驚蟄還是忍不住後怕起來。

就在顧驚蟄抱着魏婷婉不撒手的時候,其他人也追了過來。

趕在顧驚蟄身後進來的,是魏致遠。

魏致遠進了院子後,便本能地觀察起了裏面的樣子,見姨和弟弟都沒事,他瞬間松了一口氣。等聽到動靜的吳愛國也出來後,魏致遠反而難得的懵了一回。

“你怎麽也在這裏呢?”合着吳愛國又“走丢”的事,魏致遠還不知道呢……

吳愛國卻沒想那麽多,看到魏致遠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特別的開心。他朝着對方揮了好幾下手之後,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紹身邊的新朋友了,連忙拉着阿寅朝魏致遠走了過去。

“致遠哥,這是阿寅。阿寅,這是我致遠哥……”

給兩人分別介紹完對方的身份後,吳愛國又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原來他這次還真不是走丢了,而是在出來買東西的時候,恰巧碰見有人欺負阿寅只有一條胳膊,而阿寅的身邊又沒有其他可以幫助他的人。所以吳愛國便非常正義地沖了出去,幫忙把那些人都給趕跑了。

“致遠哥,你是沒有看到。我現在的格鬥術練得可好了,一個打五個都不是問題。”和魏致遠嘚瑟完之後,吳愛國又趁身旁的阿寅不注意,小心地湊到魏致遠的耳旁,“而且我之前說的那個馮爺爺也在,就是那邊站着的那個。你可千萬不要和阿寅、花婆婆他們說,我們是來抓他的,我怕他們會想不開,出現什麽意外。”

由于幫助過阿寅,所以吳愛國深得他的信任。在魏婷婉等人沒過來之前,阿寅便已經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吳愛國。

知道馮遠山的存在,對阿寅和花婆婆兩個人非常的重要,所以吳愛國并不想讓他們傷心。

聽了吳愛國的話後,魏致遠點點頭:“再說吧,先看看情況。”

如果人不跑的話,和平解決是最好不過的。但如果人有要跑的意願,那就難說會不會讓家屬知道了。

“唉,好吧……”吳愛國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只能嘆了口氣,然後又把阿寅給拉回了屋,“阿寅你先跟我回屋吧,婷婉姨的對象找來了,估計還有得聊的。不過這和我們小孩子沒有關系,是不能聽的。”

……

而另一邊,花婆婆在蓋好鍋蓋後,也走出來看了下情況。

見院子裏鬧哄哄的,她有些驚慌,連忙小跑着來到了馮遠山的身邊:“老馮啊……”

然而話剛喊了個開頭,她卻愣住了。

只見花婆婆和馮遠山兩個人,用同樣一種姿勢,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那是一個瘦弱的女人。

和花婆婆震驚且帶着悲傷的表情不同,馮遠山的表情,則明顯要複雜許多。

“花……”

“你是……小桃嗎?”

馮遠山的氣聲顯然不如花婆婆飽含着感情的聲音響,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見花婆婆一步一步的,朝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然而和他們這邊的複雜感觸不一樣,對面的女人看上去非常的慌張,一副“怎麽會這樣”的表情,讓人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她根本不想在這裏看到馮遠山和花婆婆兩人。

“妹子,你這是怎麽了?”馮遠山回過神後,雖然還有些吃驚,但這份吃驚,卻遠遠比不上他看到花婆婆情緒如此外漏的樣子。

他趕緊伸手拽住了對方,阻止了其繼續前進的步子。沒有什麽原因,只因為他是知道對面的那個女人有多可怕。

“你這……”

“老馮,那是小桃,那是我的女兒呀!”

都說母子之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感應,花婆婆找了自己的女兒那麽多年,突然從一個剛見面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感應,情緒自然不會很穩定。

而且,哪怕這麽多年沒有見過面。對方小時候的樣子,還是印刻在花婆婆的腦海中的。以及對方長大後的樣子,她也是有過幻想的。

反正不管是曾經的回憶也好,還是對未來的幻想也好,總而言之,對面的女人真的很像花婆婆心裏想着的那個女兒。

“……怎麽會,你是不是搞錯了呀?”聽了花婆婆的解釋後,馮遠山明顯很吃驚,他試圖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你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是她呀……那我這麽多年,都是在找什麽人啊?”

馮遠山自嘲地笑了笑,雖說嘴上不肯承認,但是花婆婆臉上的動容,卻讓他相信了對方的判定。

“所以呀,老馮你快把我放開吧。我想離近點兒看看她,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我那可憐的姑娘。”

“……”馮遠山沉默了,只覺得自作孽,不可活。

面對花婆婆的眼神,他根本生不出任何拒絕的心來。

但是還好,還沒等他們這邊掰扯完,對面的女人卻已經撒丫子跑了。

“小桃!”

花婆婆悲傷地喊了起來,除她之外,被抱住的魏婷婉也發現了門外的動靜,連忙使勁兒從顧驚蟄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快,快把英子給我攔住!”

一開始周圍的人還不知道她為什麽喊這句話,但既然都這麽說了,顧驚蟄連忙也跟着附和道:“先把人攔住,有什麽事兒一會兒再說。”

“對了,還有一個人……”魏婷婉趕緊回頭去看二蛋子,結果卻發現這人竟然也跟着跑了,“他不是被綁着呢嗎?怎麽可能會跑?!”

不顧氣味難聞,魏婷婉跑進一看,就發現那頭驢正悠哉悠哉地咀嚼着什麽,仔細一看,那竟然是幾節斷掉的繩子。

“這……那人害怕驢果然是裝的!”跟在魏婷婉後面進來的魏晟睿看到了,立馬了然地罵了一句,“虧我還以為他是真的怕呢,沒想到這都是演的,呸!”

“……還真是小瞧了他呀!”魏婷婉也很生氣,不過沒有魏晟睿那麽強烈。

二蛋子的話在她這裏本來就存疑,所以她便把之前從對方那裏聽到的東西,又拿出來和顧驚蟄說了一遍。

得知幕後指使者是金珠時,顧驚蟄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也不是沒可能,為了報複我和吳昀昊,這些人的确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不過這個叫二蛋子的,應該有其他身份在,攪渾水的能力挺強的,看來金家這次是真的要散了。”

一下子從眼皮子底下跑了兩個人,不管是誰,心情都有些不大舒爽。尤其是花婆婆,更是坐立不安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她不知道那些恩怨情仇,她只知道,自己找了很多年的女兒卻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你說她為什麽要跑呢?她是不是還在怨恨我?她是不是怨我當初沒有保護好她?”花婆婆連着問了好幾個問題,也沒等人回答自己,便又開始自言自語的解答起來,“應該是了,當初那麽難,放誰誰都會心生怨恨。也都怪我,如果我能早點兒帶着她離開那個家,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肯定了,既然都離開那個家了,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面……”

明明臉上一點兒淚痕都沒有,但是從花婆婆的聲音中,卻聽到了哭腔。

此時魏婷婉他們已經知道了花婆婆女兒的事,心裏也都挺複雜的。但見她這樣,卻還是跑過來安慰起來。

反觀最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馮遠山,卻躲到了廚房裏,看着燒得很旺的爐火發起了呆。

顧驚蟄特意找了過來,見馮遠山這樣,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心虛呢?”

“心虛?”馮遠山冷笑一聲,忽然又沉默了下來,“……是有點兒心虛。”

“只是沒想到自己曾經造過的孽,竟然會報應得如此突然罷了。”

先不管身份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單就英子做過的那些事,他就沒辦法和花婆婆解釋。

“之前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聽說過英子這個名字,可是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她竟然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

這個“我們”,除了有馮遠山和花婆婆要找小桃的含義在之外,還有山叔要找花姐的意思。

沒錯,花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魏婷婉從家暴中解救出來的女人。

“她竟然改了名字……而且從一開始她告訴我們的名字竟然就不是真的。”馮遠山捂着眼睛,笑了起來,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是我經手的,而是自己找來的。”不知為何,馮遠山此時的傾訴欲望特別的強烈,也不管顧驚蟄是什麽想法,他開始自顧自的訴說起來。

“既然你和吳愛國那個臭小子認識,就應該知道我和他是怎麽碰見的吧。說的也是巧,當初英子……算了,我還是喊她花姐吧,畢竟已經喊習慣了。”

“花姐是被他買來的,當初也的确是跟着他的。後來我們因為有業務需要交接,這小丫頭便纏上了我們。”

“你也別說“纏”這個字用得太重,因為事實的确如此,她的心狠手辣,給我們幫了很大的忙。如果當初不是出現了那個場意外的話,或許現在我已經把她培養成了自己的接班人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我離開的那段日子裏,她自己做的那些事,好像和我的接班人也沒什麽區別。”

當初被農戶,也就是魏婷婉的父親破壞了計劃之後。包括馮遠山在內的人販子團夥,面臨着公安和軍隊的抓捕,開始往全國各地逃竄。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和花姐等人分開了,自己獨自一人來到海城,認識了花婆婆。

“也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我馮遠山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呢?”

從人販子團夥裏脫離出來後,馮遠山便被花婆婆給成功感化,開始逐漸脫離了原先的“世界”。

但與此同時,等風聲過後,其他人卻又慢慢的開始重操舊業。其中就包括花姐。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光你說她被家暴這件事,我就敢确信她的心裏其實是有數的——她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麽樣的遭遇。其實她是有能力從那個家逃走的,對吧?”

“但是她沒有,因為她和我一樣都在贖罪。”

花姐重操舊業後,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