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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破天荒的,顧麗娘醒來時,許強仍在睡。曉得他在外奔波一個月,想是累了。天還沒大亮,本來她還可以睡會兒的,但她怕一會他醒來又鬧她,只得忍着身體的些微酸疼,輕手輕腳地下了炕。
“娘,爹醒了沒?妞妞想爹了。”一大早,孩子就從他們爺爺那得知她爹爹回來了。
“你爹累了,還在睡呢。妞妞和娘一起去廚房為你爹做早飯好不好?”
妞妞乖巧地點了點頭,小石頭感情沒有妞妞外放,但對許強這個後爹回來他還是很歡喜的,當下兩人都很積極地跟她來到廚房。
顧麗娘先給竈裏升了火,待火勢穩定後便讓兩人時不時加一兩根柴,而她則忙着和面做餅子。
早飯做好時,許強也醒了,見了顧麗娘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在笑她臨陣脫逃的行徑。
吃飯時,妞妞忙奶聲奶氣地為自己和哥哥表功,“爹,今天娘做早飯時我和哥哥都有幫忙哦。”
許強裝作一臉吃驚的樣子,“真是好孩子,這麽小就能幫忙做飯了。”
接着兩小家夥很興奮地把這一個月來學會的字告訴許強,得了許強的許多贊賞,連早飯都多吃了半碗。
吃了早飯,打發兩小家夥自個兒作耍,許強把顧麗娘叫進了屋。顧麗娘一臉緊張,生怕他一大早地胡來。
“過來。”
“你想做什麽?”顧麗娘見他關緊門後,更緊張了。
許強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很是好笑,“想什麽了你?我只是想把這個月的镖利和鋪子的分紅交給你收着而已。”許強拉了她一把,指着床上一個烏黑的木盒說道。木盒很精致,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裏面裝着的幾大綻閃閃發光的銀子。啧,那銀子的塊頭真大。
“什麽?你要把這麽多銀子交給我保管?”咋一下子那麽信任她了?真讓她有種天下掉餡餅砸中的感覺。
許強點頭,“這個月走了三趟镖,兩單大的一單小的,一共得了十八兩的镖利。鋪子剛開張一個月也盈利了,分四成,得了十兩,一共二十八兩銀子全在這了。你且收着。”
許強也是慎重考慮過的,自打他把這媳婦娶進門,她也是一門心思地和自己過日子,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自家老爹對她也多有好話,對女兒也不錯,沒有厚此薄彼過。就幾個月來說,真看不出來她有什麽二心。而且他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他從沒想過防着她一輩子,這樣隔着一層的夫妻實在沒什麽意思。只要她過了自己這關,家裏的財政大權,他自然會移交給她。目前她算是得到了他大致的認可,等她有了他的孩子,他會把剩下的一部分家私也交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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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麗娘直視他的眼,“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家當走人?”許強也直視他,從他眼裏看不出有試探的意味。
“你會嗎?”許強反問。
顧麗娘很想堵氣說會的,不過想想這個後果,還是算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就那麽點,此話一出,不管是真是假,必會在他心裏留下一個疙瘩。任性的後果太得不嘗失了,于是她搖搖頭,“不會。”
“乖。”許強摸摸她的頭,笑道,眼裏有淡淡的寵溺。
等顧麗娘藏好了銀子,許強一把抱住她,調笑道,“說,剛才我讓你進房裏來時,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顧麗娘翻翻白眼,“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裏知道你想做什麽?”
“你是不是想——”許強湊近她耳畔低聲說了句。
顧麗娘臉上冒着熱氣,右手不客氣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把許強疼得嗷嗷叫。
趁他不防,顧麗娘逃出了房間,屋後傳來許強威脅的話,“等着,今晚看我怎麽收拾你!”
顧麗娘冷哼,怕你啊?标準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許強難得在家,顧麗娘就尋思着做些吃食,想來想去,這個時候最好就是包粽子了。當她說出來的時候,兩個娃娃最是興奮,直拍手叫好。
“既然孩子喜歡,就做吧。”許老爹總是以孩子為主,對孩子的好總是無條件地妥協,甚至帶了些讨好的意味在裏頭。
對吃這種小事,許強向來不在意,自然不會反對。
俞志明坐在炕上道,“許家哥兒在鎮上與人合夥開了個鋪子你曉得不?他家和你娘家不是頂要好的?”
錢巧巧剛給孩子換好了衣裳,聽到這話,忙打發孩子去找婆婆,“娘家那頭沒和我說。”
自打去年年尾那事兒後,這冤家就不準她提娘家那頭的人了。錢巧巧夾在兩邊難做,心裏的苦哇。
上回那事後,也虧得她婆婆疼老二,分家後拿出三十兩的私房來補貼他們二房,讓他們再置了幾畝地,要不然,今年他們少不得要去租種別人的田地。比起婆婆,她娘家那頭就讓人寒心了。
上回她娘是這麽說的,“巧姐兒,這十五兩銀子是你爹讓俺給你的,你也莫嫌少。家裏還有兩個哥哥,處處都要用錢,你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總不好拿了所有的家底來助你。”
要知道,她娘家可比夫家殷實多了,家裏少說也有百把兩,她那會那麽難,拿十五兩銀子就将她打發了,怎不令她氣憤?
“你娘家——”俞志明冷笑,上回不借銀子的事,他還記恨着呢,“我聽說是與人合開的,莫不是你爹娘連你也瞞着吧?”說話間,粗掌用力地捏着她的□。
錢巧巧嬌吟一聲,身子軟了下來,挂在她男人身上,勾着脖子柔聲道,“晚點我回去問問。”這冤家,自打上回從她娘家那頭借不到銀子便惱了自己,都三個月了也不近自己的身,盡找村尾那個野寡婦去了,真是憋死她了。說起那野寡婦,錢巧巧恨得不行,但那人沒臉沒皮的,只要是男的,張開兩條腿就讓上,村子裏不少男的和她有一腿。
俞志明滿意地點點頭,将她推倒在炕上,行事起來,野花雖然帶勁,但自家地裏的莊稼也得滋潤滋潤不是?
錢巧收拾齊整,央了俞志明帶着孩子一道回娘家。
錢婆子看着稀罕,這女兒女婿老久不上門了,就年初二那會來看了一回,她氣女兒勢利不懂事兒,對俞家越發地惱恨了。有時半夜想得狠了,氣得直抹淚。
“今兒又不是節也不是年,你們來做什麽?”錢大明甕聲甕氣地問。
“瞧爹您說的,俺是你女兒,志明是你女婿,平日就不能來看看你們了?也怪我們,盡忙着地裏的活了,一直抽不着空來。呵呵,爹,這酒是志明特意買了孝敬您的。”錢巧巧忙拿出一壺酒放桌上。
“老頭子,女兒女婿難得來一回,你做啥甩臉子給人看?”錢婆子曉得老頭子是抹不臉面了,便自個兒招呼女兒女婿進屋裏坐了。沒見着人之前,心裏惱得不行,今兒見着了人,可就舍不得任她被罵了。
錢大明見狀,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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