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開眼

宮千重并不知道這方老頭和餘源之前的經歷。

但這不妨礙他繼續忽悠這倆人。

“少年,考慮的如何了?”宮松鼠站在石頭上, 一副高人風範的樣子說:“按照你現在的進度, 想要成為強者簡直難比登天, 但如果你願意跟着我學,我保你立刻走上人生巅峰。”

餘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他說:“你連我要去哪都不知道,你怎麽幫我?”

方老頭卻很謹慎:“如果你要幫忙,餘小子要付出什麽?”

宮松鼠摸了摸自己的嘴邊的胡須:“你負責夥食就行了。”

餘源&方老頭:“哎?”

一老一少外加一只松鼠和一頭鵝就這麽上路了。

正如宮千重所想, 餘源的目的地果然是靈山, 或者說在見到餘源時, 宮千重就知道了。

選擇靈山的人身上會有一道淡淡的印記,這個印記只有正式的巫或者到達一定程度的荒獸能發現, 倒是方老頭身上的氣息純淨的有點令人意外。

宮松鼠趴在餘源的腦袋上問方老頭:“老頭, 你的目的地不是靈山吧?”

方老頭噫了一聲:“你這松鼠什麽品種, 這麽厲害?”

宮松鼠嗤笑, 他沒說太多,只是引着餘源朝着靈山趕去, 他對方老頭說:“牽好那頭鵝, 虧不了你。”

大白鵝被一根繩子拴着, 這厮時刻想要啄方老頭,然而每次它飛起來的瞬間就被宮松鼠鎮壓,方老頭看了幾次後才徹底放心。

……他也害怕被大白鵝啄屁股啊!

有宮千重的指引, 方老頭和餘源也敢長時間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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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千重這些日子的皮卷不是白看的,最起碼他幾乎認出了大荒上八成以上的東西, 有些他認為有用的東西會讓餘源采摘一些,在發現某些地方的作物不對時,也會讓方老頭和餘源繞路。

問原因,宮千重有時候懶得說太多,有時候會解釋,連着幾次後,方老頭和餘源就已經很信賴宮松鼠了,用餘源小朋友的話,就是他們居然連着好幾天都沒荒獸追着逃命了。

宮松鼠:有他指路要是還能遇到荒獸,祈巫會掐死他的。

這日,他們趕到一處山腳背風處休息。

餘源拿出路上采摘的果子,和方老頭一起吃果子休息,休息的時候,宮千重打量着餘源:“看起來你的體質似乎有所增長。”

餘源詫異地看着宮松鼠:“這你都能發現?”

連着趕了這麽久的路,方老頭年紀大了,一直都是餘源在忙前忙後,體力可不就是一個勁增長嘛。

宮松鼠說:“既然你的體力不錯了,那是時候教你點東西了。”

餘源聽後大喜。

事實上他也曾猜測這松鼠是不是忽悠他,不過考慮到自從有了松鼠和大白鵝,他們一路上就沒有了生命之憂,再說了,松鼠和大白鵝的目的地也是靈山,順路嘛,帶個松鼠和白鵝也不費什麽是,所以才沒着急地催促松鼠教他東西,現在看來之前不是松鼠不教,而是他身體素質不夠?

宮松鼠拿出了骨巫給他的一堆占蔔皮卷。

說實話,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幾乎為零,原本以為葉小白靠得住,現在看來還不如靠餘源呢。

宮松鼠找了找,找到了編號為甲一的皮卷,打開看了幾眼後,就照本宣科地對餘源說。

“天地萬物皆有氣,天生萬物皆有靈,靈氣氤氲其中,故而互相交纏,因氣而生變,因變而出象,觀其象而知其意,明萬物之氣方可順天地之道。”

餘源聽的兩眼冒圈,這是啥意思?

方老頭倒是聽得懂,他就一邊聽一邊和餘源解釋,餘源聽完後琢磨了一會說:“這是小說裏的望氣之術?”

宮松鼠不置可否:“差不多吧。”

餘源撓頭:“可是這要怎麽看?我知道望氣,可問題是我連氣都看不到啊。”

宮松鼠眼中倒是有各種各樣的靈氣往外冒,奈何他看不懂,或者說他也不相信自己的運氣,他就說:“引氣入體是分割凡俗和修士的最大區別,也是最難的一步,這需要你自己體悟。”

餘源聽後小臉皺成一團,體悟?咋體悟?

宮松鼠想起餘源說幼年在山裏轉悠,就提醒餘源:“你不需要刻意去思考如何體悟,你就放開感覺,去感知你周圍的一切就行了。”

餘源:“感覺?”

宮松鼠點頭,他随便指了個方向說:“比如這邊,你覺得我們之後是走這邊好,還是走另一邊好?”

餘源噗得笑了:“原來就是随便胡扯啊?”

宮松鼠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餘源想了想,他看了看遠處的林子,再看看山腳下的羊腸小道,他剛要說走羊腸小道,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難道這是松鼠在考驗他?餘源想起自己看的那麽多網絡小說,不确定的想要是他選錯了,會不會就失去機會了?可是怎麽選呢?還是說按照松鼠說的那樣放開感覺?

餘源閉上了眼,真要憑借感覺……小時候在山裏和爺爺一起挖坑抓兔子時的感覺……

餘源閉着眼睛随便指了個方向:“這邊?”

宮千重看了看林子,又看了看餘源,不說話。

餘源睜開眼一看自己指的居然不是羊腸小道,頓時愣住。

宮千重說:“走吧,鑽林子。”

餘源不确定地說:“真的沒問題嗎?我們不如走小路吧?”

宮千重說:“記住,在大荒,相信直覺就行了。”

之後宮千重就不再指路了,他總是讓餘源指路,餘源好幾次都指錯了,宮千重也沒說什麽。

因為真要遇到危險了,那頭到處啄蟲子的大白鵝第一個不同意,畢竟就蔔算來說,還是跟着骨巫學習的葉小白最厲害。

也許占蔔真的需要天分,除了剛開始餘源出過錯外,後來在判斷危險方面,他幾乎沒再錯過了。

尤其是兩條路的危險判斷上,也許前方的荒獸對宮松鼠和大白鵝來說不算什麽,但對餘源和方老頭來講就很麻煩了,每當這時候餘源的判斷總是異常精準,完美規避各種荒獸和危險,很快就連堅定科學的方老頭也不說什麽了。

宮千重覺得自己重回幽都的日子指日可待。

然後某一天,餘源一大清早沒趕路,而是坐在一條小溪邊看水裏游動的魚。

方老頭正要招呼餘源,被宮千重的小爪子拉住了褲腿。

一直在低頭找蟲子吃的大白鵝也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坐在溪邊的餘源。

方老頭剛開始不明所以,但他人老成精,很快就發現四周安靜的有些過分,就連松鼠和白鵝都支着脖子看餘源,方老頭的手心全是汗,心中陡然升起一個猜測。

難、難道……

不知道過去多久,餘源猛地伸了個懶腰,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一擡頭看天空。

“哎,都這時候了?你們怎麽不叫我?快出發啦!”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方老頭、宮松鼠以及大白鵝,看到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

“方爺爺,你身上這是什麽?”

方老頭不明所以:“什麽什麽?”

餘源歪頭:“就是這種翠綠色的霧氣……”

方老頭茫然:“啊?翠綠色?”頓了頓,方老頭立刻反應過來,他激動地說:“等等,餘小子,你是不是能看到氣了?就是這位松鼠大仙之前說過的那種氣?”

餘源聽後眼睛陡然一亮,他看向宮松鼠和大白鵝……

“可是松鼠大仙和蠢鵝沒變化啊。”

方老頭一定也不确定了,一老一少同時看向宮松鼠和大白鵝。

宮松鼠啧啧說:“……恭喜,你踏出了第一步。”

餘源大喜,然後謹慎地問:“那為什麽我看不到你們的氣?”

宮松鼠微笑起來:“那自然是我們比你強,還強很多啊,小菜鳥。”

餘源:“…………”

這話太真實了,沒毛病。

自從餘源好像開了天眼後,就成了宮千重的小白鼠。

宮千重照着骨巫給的皮卷讓餘源試着占蔔。

他說:“你可以用蓍草試試看。”

方老頭連聲說:“這個我知道,你懂易嗎?不懂?沒關系,易分九爻……”

話沒說完方老頭就被宮松鼠拍一邊了,宮松鼠站在方老頭的腦袋上:“別聽他的,你剛入門就想着易,腦子會炸的。”

他指揮着餘源扔蓍草:“就随便扔吧,老天爺要是眷顧你,會自動幫你調整位置的。”

方老頭嘀咕起來:“這才是虛無唯心主義……”

餘源随便扔了一圈,幾個蓍草被風吹走了,幾根蓍草落在地上湊到一起,還有幾個折斷了!

宮千重啞然,餘源有點不知所措,方老頭很耿直地說:“蓍草都斷了,這肯定不是吉兆!”

宮千重難得認可了方老頭的意見:“他說的沒錯,你別蔔算了,休息吧。”

餘源哦了一聲,他坐下來想了一會,一拍手:“好久沒回家了。”

方老頭隐晦地看了宮松鼠一眼,這幾天他們害怕被宮松鼠和大白鵝看出問題,都不敢下線,老頭也有點撐不住了。

宮千重自然知道這倆人心裏想什麽,他主動說:“也許是這蓍草有問題,咱們随便摘的不頂用,我去別處找找。”

說完,宮松鼠不等方老頭和餘源說話,就扯着大白鵝跑了。

他和大白鵝一走,方老頭和餘源就面面相觑,餘源小聲說:“……下線?”

方老頭揉了揉太陽穴:“下線!”

方老頭下線了自然在家休息,餘源下線後打了個哈欠,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居然逃課了快一周。

他撓頭,有點苦惱,完蛋了,老師八成通知自家老爹了吧?

餘源正想着呢,突然房間外有人敲門。

餘源咧咧嘴,覺得開門後肯定是自家老爹那張滿是橫肉的臉。

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少年蹭到門邊,慢慢打開了門。

出乎他的意料,門外站的不是他爹,而是兩個人。

一個是比他大幾歲的年輕人,年輕人身後還站着一個風姿不凡的青年。

年輕人未語先笑,他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謝小山,這是莊別。”

謝小山笑吟吟地說:“我們找你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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