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好朋友3
“走了。”唐恬拉着艾麗離開這兒, 心中知道。那女鬼是在給她下最後的通牒,要是再敢過來,任霜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路上給艾麗說了她見到的這一幕, 艾麗哼笑,“搞的你跟拆散鴛鴦的一樣。”
“任霜可不想跟它一對。”要是願意, 就不會無數次托夢家人求救了。
唐恬基本鎖定對方就是張月,正因為循着任霜給的線索,找到了與她相關的重要證據。
為了避免夜晚出現突發狀況,臨睡前唐恬特意囑咐過艾麗穿日常的衣服入睡, 現下兩人還算齊整,打了個車去往最近的酒店。
到了房間,兩人折騰大半夜也累了, 各自倒床就睡。
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晨, 唐恬是在潺潺水流聲中醒來。看了眼衛生間,是艾麗起來了在洗澡。
她摸過手機,昨天艾麗在旁邊不好細看,現下仔仔細細把關于自殺鬼的百科看了遍。
“……逝者一般徘徊在死亡之地,成為地縛靈。但極少數怨氣深重的厲鬼, 可以憑借信物來到其他地方。”
這一點倒是解答了唐恬昨天的疑惑,張月顯然不是在這裏死的, 怎麽會能留在這兒。
不過,“信物,她們兩個的信物又是什麽東西。”
信物,乃一人與他人相關的重要物件。可以寄托着思念、愛意、友情等情感。信物并非單方面贈送即可, 要達到能讓自殺鬼死後随便移動的地步,必須是兩個人都在上面傾注了熱烈的情感。
“是那些小玩意兒?”唐恬想起昨天在任霜那找書時候看到的一些小飾品,女生都有這些東西, 她翻看過,發釵、項鏈、小香包等,都沒有刻名字。
思索間,水聲停了。霧氣氤氲中,一雙光果的大長腿邁了出來,渾身上下只松松垮垮圍了個浴巾,胸口深深的事業線,簡直男默女淚。
唐恬抓起毛巾用力扔過去,“穿衣服!”
Advertisement
艾麗在腦袋上拿下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有什麽關系,都是女人。”瞧着唐恬背過身去,揶揄,“怎麽,羨慕嫉妒恨了?沒關系,姐姐教你如何豐胸。”
“誰要豐了,”唐恬沒好氣,“我是讓你注意點。這裏還有人--”
話沒說完,兩人均是一愣。
艾麗被空調冷風吹的一激靈,“那兩女鬼跟來了?”
連忙拿了衣物進衛生間換。
經過昨天一役,她算是明白為什麽唐恬用了背包就收拾好放在床邊、為什麽不讓她換睡衣睡覺。鬼知道那些家夥什麽時候來戰。
“不是。”唐恬回過神也覺得有點好笑,自己居然真的把那死鬼當做男的了,還下意識提醒艾麗注意。
她沒再解釋,“趁着白天,我想再去一趟614。”
說了信物的事,艾麗執意要跟去,唐恬說不用,艾麗對着鏡子塗口紅,頭也不回,“得了,你那小胳膊小細腿的,沒我在你可怎麽辦。”
非常自動地把自己架到了保镖的位置。
唐恬:“……真的不用。”
艾麗抛了個飛吻,“不用擔心我。”
唐恬面無表情:“我是想說,你在反而會礙事。我還要分神照顧你。”
艾麗嘎巴一下掐斷口紅,“你再給老娘說一次?”
“……”唐恬忍了忍,沒忍住,“你快點行不行,出個門畫了半小時妝了。”
“出門不化妝,你是女人嗎。”艾麗反唇相譏,一把攬住她拉進衛生間,“來,姐姐把你畫的美美的。讓你今天回頭率爆表~”
唐恬面無表情,鏡中的少女黑發遮住大半張臉,艾麗一手撈起她清湯寡水的長發,一手粉撲,“瞧你這臉,我靠,用的什麽護膚品?皮膚這麽好。”
“大寶。”因為便宜量大碗。
艾麗噎住,看之前唐恬穿着就曉得她不富裕,沒想到窮的連好一點的護膚品都用不起。
再看女生的臉,冷瓷似的白,肌膚吹彈可破般瑩潤光澤,湊近距離看都看不見毛孔。
“我想想你用什麽色號,”在自己的化妝包搜尋一圈,艾麗眉頭皺緊,“算了,我這的顏色給你塗了才是變黃。遮瑕、你不用,高光、也不用。”
放下沒用的粉撲,拿起睫毛筆,艾麗遲遲沒動,洩氣地丢回去,“你睫毛真不是種的?這麽長這麽濃,還天然卷翹。”
眼睛也跟戴了美瞳似的,瞳仁黑漆漆的,就是太黑了點,冷不丁看到有些吓人。
“我放棄了,”艾麗拍拍她肩膀,深感自己無用武之地,“你的确不用化妝。就這樣吧。”
天生麗質,人長得好看,連頭發絲都好看。
“你也很好看。”唐恬略有歆羨地看着她,女人豔麗如朝霞,有着濃烈如火的情緒,蘊含勃勃生氣,不像她,病恹恹的,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
“姐姐我當然是美的。”照了照粉撲自帶的鏡子,艾麗滿意地合上,拎上她的包一手挽着唐恬,“走了。”
唐恬:“……”
一起經歷了危險,對方的為人也算有幾分了解。兩人彼此都親近了不少。唐恬一向不喜歡跟人太近,也不排斥艾麗的接觸。
兩人先去吃了飯,吃飯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兩人商量後決定步行過去,在朝學校走的路上,唐恬問,“對我看出什麽了嗎。”
艾麗把垂落在肩上的長發撩到身後,懶懶道,“算了,我可不想再被刺一次。”
那時候指尖傳來的刺骨冷意幾乎要把人凍傷,她回去緩了好一會兒。
唐恬笑笑,其實這一晚的相處,也讓她看出艾麗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情況。
陳煦這家夥吧,雖然跟自閉症患者一樣不愛出現不愛說話,但每每關鍵時刻總是不掉鏈子,讓人有種潛意識的安心感。
大白天,無人的宿舍也顯得冷靜幽寂。兩人快速上樓,進屋拿了覺得有價值的東西就走。
今天已經是周四,離最後期限也只有三天了。
兩人回了酒店,艾麗上網查詢這些零碎的小飾品有沒有別的含義,唐恬和陸偵探聯系,及時獲得了最新消息。
“張月是F村的人。這邊是山區,很窮,她是第一個考到市裏讀高中的。這破地方交通不便,火車轉了大巴還要搭老鄉的驢車才進的來,折騰死我了!”
“岚山中學免除了她的學雜費,還給獎學金,才把人留着。不過她上了高中後成績一落千丈,高二時雖然依舊免除了學雜費,沒再繼續給獎學金了。”
張月父母有殘疾,靠給人修自行車為生。張月也沒什麽朋友,跟她同齡的村裏的女孩,都去沿海打工了。
唐恬握着手機,在陽臺上跟陸遠通話,“她在岚山中學,有沒有被霸淩?”
“我問過他家裏人了,這孩子性格文靜,不愛說話,也不怎麽跟他們說學校的事。不過身上沒發現過傷,應該沒有。當初退學也是自己主動提出的。”
“她退學之後做什麽,外出打工?”
“沒有。她天天在家裏看書、睡覺,除了吃飯的時候,不會踏出屋子一步。我在想她會不會是得了抑郁症,自己和家裏人也不清楚這個病,糊裏糊塗得覺得活不下去了,就跳樓自殺了。”
唐恬眸色一沉,“等等,你說張月跳樓自殺了?什麽時候的事。”
聽到她的話,艾麗停下上網,探究的目光望過來,唐恬點開了免提,讓她也聽得到。
男人的聲音回蕩在室內,“7個月前吧,過完新年沒多久。她說去縣城趕集,結果找了一座商場,從人家樓頂跳了下來。”
所以張月才會以同樣的方式,弄死任霜。
“她跟任霜有什麽關系?”
“這也是令我困惑的,”陸遠壓低了聲音,“在張月這邊,我沒有查到兩人除了同窗過兩年外還有任何關系。張家人也說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今天太晚了,我借住在張家,他們要睡了,我不好再說。我明天跟任先生再聯系下,請他問問任霜的朋友,是否知道任霜跟張月的關系。“
“好。”
一個陌生人能夠混到在人家家裏住,這個陸遠本事也不小。
挂斷電話,唐恬和艾麗四目相對,“越來越奇怪了。”
所有人都說她倆不熟,可真的不熟的話,張月自殺死了,還要帶走任霜?這是什麽操作。
等到第二天周五下午,陸遠總算又打來電話。
“問了一圈,任霜的朋友都說兩人沒有任何交集,話都沒說過幾句。我又問他們張月的事,有人直接說不熟,有的語焉不詳言辭閃爍,我覺得其中有問題,想辦法打聽到了一件事。”
如何想辦法,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唐恬曉得這是人家偵探手裏的絕活,也沒多問,“什麽事。”
“張月是沒有受到過肉體的霸淩,不過精神上的,算不算霸淩?”
一句話,讓唐恬和艾麗都坐直了背。
貧窮山村考來大城市的女學生,長相秀麗,文靜寡言,總是把頭埋進高高的書堆裏。剛開始還以拿獎學金的優等生成績令老師期待,但很快随着第一次月考,農村孩子所受到的教育質量和城裏的差距便一下顯現出來。
随着一次次考試,她的排名也一直在退。
本來就沒什麽存在感,總是穿着散發味道的寬大校服,獨來獨往。在班裏更是沒人搭理,漸漸的成了一個隐形人。
“也不知道是誰發起的,全班同學開始無視她。就好像玩一個游戲,完完全全地當做沒有她這個人。”
“課代表收作業,不會收她的。她沒聽懂老師的題,想問別人,別人完全當做沒聽到。班級活動,沒有人通知她。體育課上,明明她還落單,但別人寧願三個一組都不會跟她組隊。”
時間久了,連老師都下意識地會忘掉有這個學生,點名從來不會抽到她,同學們剛開始是抱着游戲的心态,後來時間久了也習慣了無視她。
“在這樣的環境忍耐了兩年,她的成績落到班級末尾,老師這才想起來找她,是勸她去別的平行班,不要拉全班測評第一的後腿。成績這個樣子,她也沒有辦法拿到獎學金。高二開學後就被分到了平行班,高二學業重,高一沒懂的地方高二學起來更難,成績更加一落千丈,很快成了年紀末尾。老師和同學也沒有管她。”
這所公立中學在當地很知名,年年升學率優秀,同學和老師都奔着自己的前途努力,沒那個功夫去管自甘堕落的學生。
“到了高二下學期,她主動申請了退學。後來學校就沒人有她的消息了。”
唐恬算了算時間,她18年3月退學回老家,差不多一年後自殺。
難道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任霜和張月的手機呢?”
“任霜的手機,任家交給過我,我還原了她原本删除的數據,沒有和張月有過任何聯系。”
“而張月,家裏窮,根本買不起手機。”
案子陷入了僵局。唐恬道,“張月的遺物裏,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
“我想想辦法。”陸遠是找借口住宿在張家,沒有直接表明目的怕打草驚蛇。
要挂電話了,他突然想起什麽,“說到任霜,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唐恬仔細一想,“你說的是哪方面?我目前看到的她還是一個挺優秀的女生,親朋好友都對她很是誇贊。”
“有問題的就在這裏,”陸遠意有所指,“我看過她删除的微信,她和別人的聊天,不得不說情商相當高,能讓所有人喜歡,所有人都誇她。我問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誇她,背地裏連句壞話都不曾被說過。但其實,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她也不是真的那麽優秀。”
論成績是不錯,但也沒有遙遙領先;論長相,只能算清秀。家境不錯,班裏家境比她好的也有很多。
“你相信嗎,老師、同學、鄰居、甚至路人,在所有人眼中,她似乎都是一個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點的人。”
唐恬一下打起了精神。
完美的人,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