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猛鬼直播間3
“快跑!”
兩個男生一個拉着唐恬, 一個拉着張寧萱,兩人身不由己的被拉着往前跑,唐恬還在吐槽他們倆是腦子瓦特了, 這一路上的驚悚遭遇不是遇鬼難道是在玩游戲嗎。
結果扭頭回望,就見剛剛走的拐角那沖出來一個仿佛蜘蛛一般倒着爬行的女人, 無數肢體向後彎曲臉朝天仰着,長發垂在地上,那窸窸窣窣的聲響,是她移動的時候長發掃過地面發出的聲音!
瞬間明白他們兩個人想說的是, 這次是見到真的鬼,再不是模特那些東西。
唐恬也不是第1次見貨真價實不打折的死鬼了,但造型如此恐怖的女鬼還是頭一回見。本來是兩個男生拖着他們跑, 在見到那個蜘蛛女沖過來之後, 唐恬大喊快跑,一把扯過張寧萱,奔跑的速度比兩個男生都還要快一些,很快把他們拉下一段距離。
王強&陳朋:“……”
以為是青銅,結果居然是王者嗎!
王強跳下臺階, 拐彎的時候掃到了身後就隔着20來米的距離,慘淡的月光從破洞的窗戶投入, 照的那女鬼清晰面目,當場腿都快吓軟了,“我的媽呀。”
他拉着旁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陳朋帶着他跑。後者喘着粗氣,今晚上不是沖刺逃跑就是拔河賽, 又被在倉庫裏關了一會兒,無論精神還是身體已經快接近極限了。
4人飛快的在樓梯上一層一層的幾乎是跳躍一般,三步并作兩步跨下臺階, 可那女鬼更快,20來米的距離,在拐了4層樓之後,那女鬼離他們只有一層樓的距離。看着前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黑白兩個少女的身影。王強拖着仿佛水泥般沉重的陳朋叫苦不疊,前方看着孱弱單薄的少女拖着個女人,跑得居然比他這個常年運動的人還快。
“我、我不行了!”高強度的刺激和劇烈的運動下,陳朋腿腳酸軟,喘息着快要翻白眼了。
“堅持住啊兄弟!”王強咬牙拿出沖刺的速度,根本不敢朝後面看一眼。
就在這時他隐約聽到窸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渾身汗毛都起了,下意識的擡頭望了一眼。一個四肢挂在天花板上,長發垂下,滿臉猙獰的女鬼朝着他吐露鮮紅舌頭。
早就強弩之末的陳朋看到突如其來的恐怖一幕,連叫都沒叫出一聲直接兩眼一翻,軟綿綿的昏了過去。
“我艹你大爺!”屋漏偏逢連夜雨,胳膊上驟然下墜的重量壓的王強差點沒眼前一黑。
女鬼砰地在他身後跳下,王強咬着牙關彎腰架起昏過去的陳朋,把對方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緊緊抓着他的腰,尾随着唐恬二人的背影繼續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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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在前面的唐恬和張寧萱發現了不對,他們已經拐了不止12個彎了,本來應該到了一樓,可是拐彎時瞥到的下方重重樓梯,顯然向下還有很多層。
這麽深的樓梯,到底是通往哪裏!
“不行!”唐恬一凜,直覺不能再無休止地繼續下樓了,身後王強氣喘籲籲架着昏死過去的陳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緊追其後的就是張牙舞爪的女鬼。
眼見着上天無門下地無能,張寧萱焦急地東張西望,忽然一把拉住唐恬,“這邊。”
兩人沿着走廊飛奔,進入到一個房間裏。這屋子似乎是領導的辦公室,有一扇對着天井的窗戶。
“快過來!”唐恬從一扇門內探出頭,揮手招呼着王強。
王強架着人沖入門內,唐恬和張寧萱二話不說趕緊關上門,插上門梢。幾乎剛剛做完這些,木門被撞的發出不堪重負的悶響,重重的撞擊聲回蕩在空曠的工廠。
唐恬和張寧萱合力把一個書櫃推過來,王強連忙放下昏迷的陳朋,過來幫忙。剛剛把書櫃抵住門,“砰”忽然什麽東西重重甩在門上,三人連連後退,警惕地盯着簌簌抖落灰塵的單薄的木門。
“砰砰”
又是兩聲巨響,接着啪啪啪一陣連綿不絕的拍門聲,就好像很多人亂七八糟地在拍門。
“什麽東西!”王強驚的聲音都變調了。
唐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王強臉色難看,一腦門的汗。張寧萱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縮在牆邊。
過了片刻,見始終無人開門,那怪物拖動着身體,緩緩走了。
三人又等了會兒,見外面沒了聲息,才悄然松了口氣。
王強還算警惕,目光示意唐恬是否要開門。
唐恬搖搖頭,走近門邊,伏趴下去想從門縫觀望下外面。
門離地面大約豎起一枚硬幣的高度,唐恬必須整個人趴伏在地上,才能側頭從門縫看到外面。
她的眼,猝不及防對上了一片血色。
因為離的太近,只隔着一個手掌的距離,沖擊太強,腦海中一片空白。
等到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 ,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在看外面,外面的怪物也趴着朝裏看!
那雙血紅的眼睛充滿怨毒,無數慘白的手指如利刃般唰地插入門縫,就要挖去唐恬的眼睛。
“小心!”
這回在旁邊等着,一直盯着門縫的張寧萱和王強反應迅速,一人把唐恬望後拉,一人去踩那些張牙舞爪的手指。
怪物尖利的指甲帶起的風擦過眼皮,唐恬驚出一身冷汗,借着張寧萱後扯的力道就地幾個翻滾,到了安全距離。
手指不甘的抓撓着地面,被王強踩了的手指指骨扭曲變形,依然不依不饒不知疼痛的想去撕他。
“什麽鬼東西啊!”王強跳着腳踩了好幾根手指,見唐恬安然無恙,連忙躲開抓撓,退到兩個女生身邊。
唐恬定了定神,“我看到了,像是很多個人黏在一塊兒,很多胳膊和腿……”
“好了好,我只是吐槽,不是問具體模樣。你不用那麽認真詳細地說,”王強求饒,他抹了把額上的汗,叫苦不疊,“這是我的噩夢吧?這真的是現實嗎!現實中怎麽會有這些玩意兒!”
他後悔了,應該見好就收,救了陳朋出來他們就該離開這裏的!
張寧萱的視線落到胡亂抓撓地面的手指上,忽然在一個地方停住,低低叫道,“阿月?”
“什麽?”
張寧萱紅了眼眶,朝前疾走幾步要再次分辨确認,唐恬拉着她不讓她再過去,她掙了兩下沒掙脫,站在原地愣愣盯着那根手指,指着道,“那是我室友和最好的朋友。”
“我們是一個村裏長大的,一起讀書、一起打工,在一個流水線上,我在上,她在下,吃飯上廁所一直形影不離。”
張寧萱流着淚,“無名指上的金戒指,是我陪她去挑選的。樣式很特別,金店老板說是香港進口的,大陸都沒有幾只。她就要結婚了,男朋友對她很好。她還說,”她哽咽着,“等生了孩子,就認我做幹媽。”
唐恬沉默,一直罵罵咧咧的王強也安靜下來。
張寧萱滿含期望地呼喚,“阿月,我是阿萱啊!你最好的朋友,你還記得我嗎!”
那些慘白的玩去成爪的手指剛開始還是繼續抓撓着地面,在水泥地板上留下無數道深深的抓痕。
在張寧萱堅持不懈的呼喚下,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慢慢停下了,其他手指也緩緩停下動作,趴在地上不動了。
“阿月!”張寧萱激動,她猛然發力,唐恬沒拉住她,“張寧萱!”
張寧萱此刻仿佛沒聽到唐恬跟王強擔憂的呼喊,她幾步到了門邊,眼裏滿是淚水,那只她熟悉的朋友的手,從手背朝上的姿勢變成了掌心向上,朝着她攤開手,五指微蜷,指尖微微顫抖,像是要握住什麽一樣。
“阿月!”張寧萱乍逢舊友,又喜又悲,見此情景心神巨震,蹲下來就要伸出手去握。
“不要!”唐恬緊随其後見到這一幕,頭皮都要乍開的感覺,手指堪堪抓到張寧萱後背的衣服,而蹲下去的她,手已經迫不及待、顫顫巍巍地握上了昔日好友的手指!
變故就在一瞬間發生!
電光火石間張寧萱被人揪着後衣領用力扯過去,而唐恬随着慣性整個人被甩到門邊,門縫裏剛才還安靜地攤開手掌想握住好友的手指,猛然間蹿出一大截,五指成爪、猙獰地一把拽住唐恬的腳腕!
“唐恬!”
王強驚呼,他在角落照看昏過去的陳朋,離門邊好幾步遠的距離,完全趕不及營救,眼睜睜看着張寧萱被救下,踉跄着跌坐在地,而唐恬被那只手扯着腳脖子往外拉,猝不及防撲倒在地,狹窄的門縫裏伸出無數只手,張牙舞爪地攀附上她的腳背、腳腕,死死把她往外撕扯!
“唐恬!”回過神的張寧萱慌張地撲過來,王強也趕緊來幫忙,“堅持住!”
而這個時候,使勁掙紮的唐恬眼前驀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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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遠去,周圍一片熱鬧,很多女人叽叽喳喳的說笑聲在身邊擦肩而過。
唐恬睜開眼,視野裏是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女工微笑的臉。
淳樸的鄉村少女剛踏入大城市不久,不算貌美,也是年輕充滿着朝氣。
是張寧萱……唐恬張了張嘴,聽到陌生的聲音從嘴裏發出,“阿寧,我找人算過了,十月初八那天是個好日子。”
輕快的嗓音脆生生的,帶着少女的嬌俏和喜悅。
“那好呀,定下來了就好。”年輕時候的張寧萱柔柔的笑,唐恬看到自己挽上好友的胳膊,親熱地說着體己話,朝着廠房走去,“那天你來給我做伴娘吧。以後生了孩子也認你做幹媽!”
“好呀。我給你包個大紅包。”少女溫柔的道。
通過阿月的視線,唐恬看到許許多多像她們兩個一樣年輕的女工,她們帶着對未來的憧憬,從四面八方如藍色流水般彙入到第二廠區,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直死眼APP又觸發了。唐恬猛然意識到什麽,看到進入廠房後,牆壁上極具二十年前風格的黑色楷書标語“抓生産、保質量。”
路過的打工卡的牆上,挂着一個巨大的圓形機械時鐘,上面日歷清楚顯示:1998年7月13日。
出事那天!
唐恬一凜,立刻在阿月身體裏大聲呼喊,“不要進去!馬上就會出事故的!”
“死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人毀容了……離開這裏!”
然而無論她怎麽吶喊,歡喜地跟張寧萱談論結婚事宜的阿月什麽也沒有聽到。
不行。
唐恬心中頹然,雖然明知這是阿月的記憶,已經發生的事無論如何改變不了,可是眼睜睜看着那些鮮活生動的女孩子們帶着燦然笑容走進工廠,即将迎來一場毀滅她們一生的事故,也是痛心不已。
準備好了的女工們熟練地落座在自己位置上,開始了流水線上一天的工作。
她們每個人手上的活兒都是輕車熟路,拉長不時在各條流水線上查看、指導女工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有人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其他埋頭做工的人有的擡起來,困惑道,“好像是焦臭--”
話音未落,驚恐的尖叫伴随着巨大的爆炸聲轟然炸開,火光熊熊,粉塵漫天。
俯身在阿月身上的唐恬也被爆炸帶來的沖擊波給震暈了,片刻後,渾渾噩噩的睜開眼,出來了?
唐恬低頭,緊接着看到自己手指上那顆金戒指,她還在通靈中。
四周火光沖天,阿月孤單地站在角落,那些火好像能穿透她的身體卻不會造成絲毫傷害,外面遠遠傳來哭喊嚎叫,她發着抖,情緒也傳導到唐恬身上來,茫然、恐懼,害怕,“剛才發生了什麽?”
“有人嗎……?”
“救命啊”她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走着,一步一個血腳印,企圖找人求救。
救護車和警笛聲響徹夜宵,她行走在火焰裏,看到了好多跟她一樣幽魂一樣的女工們。
她們流着淚,目睹着自己的身體被火焰吞沒。
外面有人呼喊着,竭力進來營救,有小部分女工幸免于難,但也燒的不輕。
“我死了嗎。”
阿月終于意識到了。
唐恬不忍睹視,閉上眼。
所有遭遇不幸的女工絕望、痛苦的情緒都傳導到了她身上,她現在完全感同身受,心都揪緊了。
火光漸漸熄滅,接下來變成了永遠的昏暗死寂。
事故很快被查明,廠長和相關責任人都付出了應付的代價。本就在國企改革的浪潮中搖搖欲墜的工廠無人接手,連她們的後事都是草草操辦。
無辜的亡靈們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三三兩兩徘徊在因查封而停工停産的廠房裏,祈禱着早一日投胎轉世。
意外殒身的人通常執念不深,一年過去,這些女工的數量慢慢在減少。而阿月心中有執念,待的比其他人更久點。
兩年過去,昔日的男友前來祭拜她,述說了自己将要結婚的事情,和對她的懷念。
阿月心如死灰,執念終于消散,打算早日投胎。
沒想前男友走後不久,一個不速之客悄然來到這裏。
“這人想做什麽。”
唐恬借着阿月的眼,看到深夜一個穿着道袍的男子,帶着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獨自潛入了廠區。
隔得很遠,阿月躲在牆角,只看到對方手上拿了一個羅盤,順着羅盤的指示東走走,西走走,嘴裏念念有詞,“乾三位、坎歸離……”
還不時教導那少年幾句,看樣子是對方的師父。
這裏出事故以後,廠裏也是請了人來念過經敲過木魚,給她們舉行過奠儀。
只不過都是在白日裏,正大光明的由副廠長領路。
這個深夜潛入的人,引起了阿月的注意。
它原本想偷偷跟上,沒想對方好像能察覺她的存在,身上散發的陰冷氣息讓它不寒而栗,只好遠遠綴着,看他在幹什麽。
唐恬也對這人很關注。
那人身形像是被一團濃霧籠罩着,憑借鬼魂的眼力都無法看穿樣貌,可若說是正派之人,顯然幹不出深夜潛入鬼鬼祟祟的事。
而那人身上,唐恬也察覺到了濃郁的怨氣。
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和阿月心中升起了疑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破墨、華年、谳牍的地雷~讓小萌物破費啦。
四人組到底有幾個活人呢~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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