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他還受着傷, 鐘華甄頓了一會兒, 坐到床旁邊。
她兩只手去握他,輕聲問:“疼嗎?”
李煦老實回答說:“有點。”
他沒穿上衣, 紗布纏住他結實的身體, 露出點點血漬, 鐘華甄把薄被向上扯了扯, 蓋住他身體。
她這次都不敢碰他傷口,只是說:“你上次在交州時傷的也是胸口, 每回都傷在這種要緊地方, 哪一次要是再往下一點,豈不得找大羅神仙來救?你怎麽就學不會自己小心一些?”
他上次在交州設計慶王一位副将, 計是用成功了,但他自己也被人偷襲,讓鐘華甄提心吊膽為他擔心。
要不是他底子好, 恐怕都得留下病根。
鐘華甄前世聽他威名時, 只覺此人毀譽參半,但也着實厲害, 雖知他受的傷不會少,可她卻不知道次次都險成這樣。
“我已經夠小心了,”李煦囔囔說, “我進到裏面就立即察覺到不對。”
他上次和慶王在交州交戰,慶王為了讓他分心, 說皇帝度量小, 威平候極大可能是被皇帝謀害, 即便他和鐘華甄關系再好,青州也不會放過他。
那時的李煦沒放心上,甚至沒聽明白,現在想來,若是他早點查清楚,做準備,或許能早點和鐘華甄攤開,不用鬧中間那些麻煩。
鐘華甄管不了他心中想什麽,她按眉心,對他算是沒什麽話可說的。
她前世選擇和別人搭線做探子,不乏有他的原因,因為知道他手段高,所以想借他的手逃離,倒沒想過他是這種性子,小時候強勢得誰也不能惹,現在強詞奪理也比誰都要厲害。
“以後記得更小心,”鐘華甄不知道說什麽,“你好好休息吧,我留在這裏已經不合規矩,等明天再來看你。”
“你現在走才叫犯軍規,大晚上地跑出去,小心被別人抓住,說你有不軌之心,過來睡覺,我給你讓位置。”
李煦邊說邊忍疼慢慢往旁邊挪位置,鐘華甄心一驚,連忙把他按回去,“你別亂動,這箭傷比上次要嚴重得多,你以後最好托人做一個專門的護心甲,這不是開玩笑的。”
Advertisement
“你都知道我受傷還不答應?”他嘀咕聲,伸開手放床上,給鐘華甄睡到他懷裏,“我困了,想要睡覺,你過來些,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
鐘華甄嘆一聲,他這胡攪蠻纏的樣子活像個小霸王,連小七都比他要聽話,“我睡覺不如你規矩,你自己睡,我下去看着藥。”
“這麽多大夫,用不着你親自去,我累着呢,你別找各種理由敷衍我。”
鐘華甄實在是拗不過他,只能輕輕上了床,她微微屈膝躺在床邊露出的小地方,自己枕着自己手臂,開口道:“等你睡熟後我再讓龔副将送我離開,他知道我是誰,但似乎以為我是扮成女裝來幫你。”
李煦啧了兩聲,收手去戳了兩下她柔軟的胸口,輕彈回來,他一句話沒說,但意味十足。
他想說龔副将眼瞎,竟然認不出她是男是女。
鐘華甄心想他自己不也一樣?跟個小孩似的,什麽也不分。
“你快些休息,”鐘華甄把他手臂放到他自己身側抱住,單手抱住道,“我給家裏寫了信,本來是想要盧将軍幫你,但昭王牽制住了,能奪下安城是你自己有本事,以後應當也不會有人能攔得住你,你聽我一句話,注意身體,要不然老了留下病根,連走路都可能得拄拐杖。”
他的手臂都是結實肌肉,線條流線好看,在外征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人都變黑了。
鐘華甄額頭輕靠,希望他平平安安。
但李煦不滿了,“你總是詛咒我。”
鐘華甄無奈道:“我哪敢說那種話?你聽話些,你不睡我都困了。”
……
李煦這人就像鐵打的,即便每次都險險傷及要害之處,也能撿回一條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三四天後,就又能活蹦亂跳。
鎮仁侯專門派人去守城,便是對李煦有所防備,他沒算到李煦是真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守城的那些将領同樣輕敵,對他并不認真,李煦也真的厲害,眼睛看得透,一次便攻破了安城。
鐘華甄來這是為了陪他,現在倒成了照顧他。
這次攻城勝得不容易,受傷的人很多,大夫被分到各處去,鐘華甄則留在李煦這裏。軍營不便養傷,小城東西尚算齊全,李煦便在城中的一座宅子裏待了幾天。
鐘華甄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既然已經做好決定,那便順心而為。李煦或許會為她難過幾天,但最多也就幾天,他不是喜歡她,只是他的占有欲作怪。
當然,如果李煦的話能少一點,她覺得自己和他的這段平淡日子能更加美好。
鐘華甄剛剛把熱水放在面盆架上,李煦就哼出重重的一聲,什麽也不說,翻身背對她。
她無奈,擰幹淨帕子,去給他擦身子,已經習慣他的奇怪脾氣,她今天起床時沒叫他,自己出了一趟門,回來後他就變成這樣。
李煦衣衫被解開,他也不反抗,枕着手臂裝作打哈欠樣,理都不理她。
鐘華甄輕按住他肩膀,俯身對他輕道:“我今天出門時遇到一個年輕的小将軍,長得好看,性子也好,見到我時還會臉紅,聽到我還沒嫁人後,立即要送我回來。”
李煦回頭,上下打量她:“誰?”
鐘華甄笑出聲來,她坐到床邊,拿起他的手給他擦身體,道:“我編的。”
他無言以對,“莫名其妙。”
李煦在這裏住,開始那幾天經常有大夫過來,他身體好得快,大夫也看得出他不想有人打擾他和鐘華甄,沒經召見不會擅自過來。
他精力旺盛,自己能做的事多,鐘華甄也不過是幫他擦擦身體,喂喂藥。
鐘華甄要幫他擦另一邊,他轉回來,讓她方便些。
他在鐘華甄面前是多話,沒一會兒開始絮絮叨叨道:“你別以為這裏是安全的,鎮仁侯說不定現在都氣得睡不了覺,等我過幾天後休整好後就要度安城繼續攻打他,還不知道昭王會不會來插上一腳,他要是私下與鎮仁侯勾結,你青州也發覺不了。”
“行了行了,我就出去一次你就抱怨這麽多,”鐘華甄小心翼翼避過他的傷口,“從前倒不見你氣量這般小,都沒個皇帝樣。”
李煦說:“我要真小氣,就把你關在屋裏不讓出去。”
鐘華甄輕彈他額頭,“你想關也關不住。”
沒有京城那些拘禮約束,她比以前要活潑了些,李煦捂着額頭,也樂得讨她開心。
但這樣清閑的日子總歸是短暫的,李煦的身份便決定他不能停太久,鎮仁侯也沒給他時間。
他要回軍營的前夜,那間宅子裏的下人都被勒令晚上不得出門。
燭火已熄,幔帳內嬌媚的細聲卻斷斷續續叫了許久,鐘華甄的膝蓋跪得久了,有些發紅,床單被她的手抓起褶皺,香汗滴下。
“你總這般嬌氣,”李煦看她要撐不下去,讓她坐在懷裏,拿塊帕子給她擦汗,“我思來想去,發覺都是我的錯,若我當初對你強勢一些,讓你每天都跟我紮馬步,你現在都可能是個女将軍。”
鐘華甄靠在他懷裏,長發散在細弱的肩上,身上力氣都快沒了,什麽話也不想說,他低頭咬她的唇,說:“從前說你詛咒我也不對,你一定是對我下蠱了,讓我時時刻刻都想着你。”
她無力的手輕輕擡起,去摸他的臉,又被他握在手中,親了兩口。
鐘華甄輕吻他一下臉頰,輕道:“你以後要自己注意安全,不要我總提。”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