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布莊

肖允離開當鋪，就讓鐵三去了鎮上的牙行，他要買間鋪子，準備趁着過年這段時間開起來，然後賣童裝，掙些家用。

倆人在牛車上，一邊走一邊觀察這街道兩邊的店鋪，最後鐵三建議應該去牙行一趟，那的人會知道的多一些。

肖允點點頭，同意了，可是還沒等到地方，就見到當初他們買布的布莊，門口立着個牌子說是低價賣布，有好多人都在那裏排隊買布，于是他讓鐵三停下車，準備進去看看。

一下車，肖允冷夠嗆，這麽大的雪，這些人也不嫌冷，也沒排隊，直接就進了店鋪，本來排隊的人有些不滿意他随便插隊，結果人家壓根就沒買布，而是直接找了掌櫃的，這才閉上了嘴巴。

随後進來的鐵三看到這些人的樣子，樂了，就他們這位王君，本來就是幹什麽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這些人可真是大驚小怪。

掌櫃的在後堂，聽說有人找就出來，一看到肖允，這心裏就不是滋味，就這位爺是他的福星，但是也是禍星，當初得了一件他的衣服樣圖，讓他們鋪子開始的時候賺了個盆滿缽滿，結果他一腦熱就建議家主将衣服賣到了京城，在京城直接就讓京城的百姓接受了，這衣服既省布又省銀子，讓京城的老百姓們高興的不得了，一時間他們家的鋪子，人滿為患，說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可是往往有些事是福禍相依，在京城裏的生意一好，就擋了一些權貴的生財之道，這不讓人尋了個機會，就把他們家的鋪子給坑了，不但封了鋪子，還間接的把圖樣給奪了去。

其實要說這衣服，做起來也不難，可是一些細節外人并不清楚，尤其是收口的地方有些麻煩，現在家中也不敢在賣這種衣服了，這不昨天開始家主已經傳下話來，說以後柳樹鎮布莊的生意就要停了，他們決定做些別的生意，至于京城的店鋪已經盤出去了，現在這個鋪子也開不了多久了，只等着賣完布就關門。。。。。。

現在看到肖允，他感到很是為難，當初就是他買下的圖樣，才給主家惹了這個禍，雖然掙了大錢，但是家主已經命令過，他這個鋪子關門之後，他就可以回家了，說白了就是他家家主已經不再用他了，讓他趕緊滾蛋，這也是沒什麽辦法的事情。好在當初簽好的契書已經還給他了，也算是自由之身了！

不管怎麽不願意見到肖允，老板還是很熱情的将人讓到後堂，等到倆人坐下後，有會看眼色的小夥計給兩人上了熱茶。

肖允沒有喝，但是還是笑着說道：“掌櫃的，你這店怎麽開的好好的，要降價賣布？”

事到如今，掌櫃的也就是王牧也不再打馬虎眼，就将事情的前後如實的講了，說完後，還抱拳對肖允說道：“也請這位爺，別記恨在下，在下吃着這主家的飯，自然得為主家做事，如今主家已經交還了在下的契書，這以後也就說在下是白身了，在這裏在下給您賠不是了。”

肖允雖然在現代做的是網店，做的生意也不大，但是如果在開一家這樣的也不是難事，現在這個機會他自然是不在話下，而且他看着王牧，覺得這人還不錯，知道進退，當初他用十兩銀子買了自己的衣服樣圖，雖然有算計在內，但是不外乎是為了主家才這麽做的，這個人還行，看着可用。

“請問王掌櫃這個店鋪要是盤出去得多少銀兩？”

“這鋪子是去年新修繕的，前後兩排房子，前面是店鋪，後面有院子，還有住人的房子三大間，以及廚房倉庫。。。。。。”王牧有些啰嗦，看來是着急出手了。

“我看看，對了店裏還有多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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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牧不傻一聽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心裏也在合計，這人不是那獵戶的夫郎嗎？他有錢盤下這鋪子嗎？想到這裏不由的看了一眼肖允。

肖允見了也不惱，接着說道：“你們主家讓你把這鋪子盤多少錢？”

“鋪子連着家具什麽的，共計是五百兩文銀，但是貨物就另算了，估計那麽多的貨得有八百兩吧！”

“那門口的幾個賣布的夥計是你們家生子，還是外雇的？”

“都是外雇的，不過繡娘都是家生子，主家說了等到鋪子關了，就把他們調回去，給他們找別的夥計幹。”

“繡娘的手藝如何？有幾個人？”

“繡娘有八個，其中有兩個年紀大的，但是手藝真的不錯，剩下的都是二十多歲，這些人的手藝那是沒話說，不過這要是回到主家的話，估計也就是個下人的命，那兩個年紀大的，估計也就是發賣的命，誰也不會留着年紀大幹不了活的人在府裏不是，哎！”

“你這樣，你給你們主家傳口信，就說你這店鋪我盤了，同時你也別走了，就跟我一塊幹吧，然後你看着這幾個夥計有可靠的就留下，不過要簽死契，以免養出白眼狼，還有那些繡娘你就看着辦吧，不過那倆老的要想着辦法留下，這人老有人老的好處，手藝肯定不差。。。。。。。”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聽得王牧整個人都傻了，然後試探的說道：“肖爺，您說的不是玩笑話吧？”

“當然，三天後我還來，到時候讓你們主家能夠說得上話的在這裏等我，另外你現在就讓人給我停止賣那些布的事情，我還想着在過年之前用着這些布多掙些錢呢！”

“好好好，您放心吧，我現在就去辦。”說完直接走了出去，吩咐人關張，盤貨。

肖爺不管外面的人怎麽想，他在店裏前後院子逛了一圈之後，在後院的一個大堂屋裏偷看到了做活的那八個女人，而當中那兩個年紀大的，也首先映入了他的眼中，在他的觀察中，這兩人穿着很幹淨樸素，但是沒有補丁，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倆人做活的規律都是一樣的，相反的那些就不一樣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時不時的還停下手裏的夥計，在那裏講閑話。、

肖允的心裏多少有了些計較，然後回到前院的店鋪中，看到夥計們都在那裏盤貨，肖允就和王牧說了聲，自己三天後會來，到時候讓他們主家拿着這店鋪的契書在這裏等着，并且要他把那兩個老的繡娘一定要留住，別的就随意吧。

王牧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不免長嘆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當初只是和獵戶過來買便宜布的人，如今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做了自己的老板，這就是命啊！

交代完了之後，肖允直接和鐵三倆人去了雜貨鋪，買了些家裏現在要用的，然後又給鐵蛋買了些能夠磨牙用的點心，只要是這孩子這兩天開始咬人了，昨天還得兒着肖允的手指使勁的咬了兩口，都有牙印了。

買完東西，兩個人就回家去了，路上肖允心思就有些飛遠了，看着漫天大雪也不知道鐵悍他們到哪裏了？這麽大的雪他們有沒有地方躲躲？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有些睡不好覺，而且總是在他們倆的被窩旁邊多放一個枕頭，就像鐵悍能夠随時會回來一樣。

倆人到了家，還沒等肖允下車，就聽到屋裏的孩子在那裏哭呢，讓肖允和鐵三吓了一跳，肖允也不管那些東西了，直接就往他那屋跑，等到進了東屋，（這裏是專門給李氏哄孩子用的屋子，也是長大後鐵蛋的小房間）就見到鐵蛋小臉哭得通紅，李氏正在抱着他在地上轉圈哄着。

肖允急忙将身上的大衣脫了，然後就要抱孩子，忽然想到這身上怪涼的，就到火牆邊上将手往牆上捂了一會，然後才過來抱孩子。

鐵蛋看到他爸爸進來，就不哭了，只是還是抽抽搭搭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肖允。

“這孩子怎麽了這是？”

“回肖爺的話，這孩子本來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的就醒了，然後就開始哭，我用盡了辦法也止不住他的哭聲，好在您回來了這才好些。”

李氏的話，讓肖允放些心了，不過還是用額頭貼着鐵蛋的額頭，發現不燒，就抱着孩子說了句：“鐵蛋啊，告訴爸爸你怎麽了？”

“爸爸，爹爹。。。。。。”鐵蛋委屈的撇嘴。

“原來是想爹爹了，下次不準再哭了，你爹去忙着給咱爺倆掙錢去了，只要有錢了，咱們才能不餓肚子，知道嗎？”肖允對着剛剛會說話的鐵蛋，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懂。

李氏在邊上聽到爺倆說話，既感到好笑，也感到暖心，這位肖爺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

鐵蛋這娃這次是真的不哭了，不過還是眼裏含着眼淚，看着自己的爸爸，這兩天都很委屈，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影子，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被爸爸抱着回西屋，剩下的時間都是跟這新來的奶娘一塊呆着，雖然不愁吃喝，都是他還是想爸爸和爹爹，越想越委屈，又要撇嘴。

就在這時鐵三過來，送給孩子買的小點心，看到以前都好好的孩子這會兒也心疼了，然後問道：“李嬸少爺這是怎麽了？”

李氏在這個家已經呆了幾天，人也都認識了，然後就不卑不亢的說道：“回三爺的話，這孩子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了，然後就吵着要爸爸和爹。”

鐵三一聽，就用手摸了下鐵蛋的小腦袋：“這孩子還挺有良心的，不愧是主子的兒子，行！”

肖允白了他一眼，“我兒子當然好，哪像你們這位爺，去了這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給家裏捎個信回來，也不知道到了哪裏了？”

鐵三算了下時間，好像還真的有小七天了，按照路程計算的話怕是該到平州了，不過這大雪天的，怕是不太好走，再說了這路上多少也是有那不怕死的家夥，說不定還會出現些土匪什麽的，不過以爺的功夫，是不會吃虧就是了，而家中這位怕是沒有像表面上這麽平靜的，就憑這每天睡覺的時候都給爺單獨捂個被窩就知道了。

肖允不知道鐵三的想法，抱着孩子回了自己那屋，然後對身後的李氏和鐵三說道：“你們倆也去歇歇吧，這都累了一天了，我這沒事了，我先摟着孩子睡會兒。”

鐵三和李氏聽到後，就都小聲的回自己的屋裏去了。

肖允抱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屋裏，上炕之後，在炕被上坐下，給鐵蛋脫了小衣服，然後拉過被子，摟着孩子睡了，并且時不時的還用手拍拍孩子。

屋子裏比較暖和，鐵蛋又是慣了和肖允睡的，也就乖乖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