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心腸毒辣的顧九

可不能再調戲他了,主子的棍傷還沒好利索呢,宴同頓時有些急了。

安子睿掩面,九哥又把這人認成芸袖姑娘了?不大可能啊。

這纨绔子竟然真的不記得他了?祁珩看着顧九有些陌生的眼神,黑眸暗沉,藏在袖子裏的手指微彈。

顧九握着鞭子的手一僵,感受到身體的異樣,臉上閃過惱怒,轉身看向宴同,“宴同,走,回府。”

剛想轉身離開,顧九忍着腹痛,咬了咬牙,揚起鞭子直接向那女子揮過去。

“啊——我的臉!!!”凄厲的慘叫聲從那女子口中發出。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攔阻。

那女子捂着臉痛叫,模樣甚是凄慘。

周圍的百姓連忙後退,驚恐的看着顧九,這纨绔果然如傳聞般心腸毒辣。

祁珩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依舊淡漠,眼前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一鞭好讓你知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利用的,下次擦亮你的眼珠子。”顧九眼中戾氣橫生,說完,擡頭瞪了一眼祁珩便轉身離去了。

安子睿幾人,連忙跟了上去,面面相觑,不知顧九這麽急匆匆的是為何。

他們哪裏知道,顧九現在心中急切的要解決一件事,不然很有可能當衆出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腹痛起來,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見顧九等人走了,那女子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痛楚,放開捂着臉的手,一道恐怖的鞭痕橫穿她整個臉蛋,甚是吓人,周圍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她對着祁珩磕了一個頭,有些瘆人的臉上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容,配上那濕濕的眼睛,原本該是顯得楚楚可憐的臉,現在卻十分恐怖,虛弱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祁珩目光從顧九遠去的背影收回,看了一眼在自己腳下趴着的女子,皺了一下眉,恢複了一直以來的清冷氣質,有些不悅的看着樂清:“昨日就說了今日不宜出門,又撞了小人。”

被主子埋怨的樂清,幹咳了一聲,低聲道:“主子,剛剛那人是皇上的親外甥顧九。”

“我知!”

“那……”

“放心,僅腹瀉兩日。”

樂清松了一口氣,他們剛來京都,人生地不熟,惹了皇親國戚實在不好,随後樂清唇角翹了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僅僅腹瀉兩日啊,主子對那公子哥可真溫柔。

祁珩低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白色身影,皺眉,吩咐後面的人将女子搬開。

“搬開?”樂清瞪大眼。

“嗯,搬開,擋路。”祁珩點頭。

樂清嘴角抽了一下,主子果然還是不會憐香惜玉,這多惹人憐的女子啊,可惜攤上了主子這樣冷情的人。

那被搬開的女子睜開眼,看着祁珩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

被祁珩‘溫柔’對待的顧九,正一趟趟的跑茅廁,最後小臉蠟黃的癱倒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惡狠狠道:“宴同,你去跟四舅說,讓他看好桃花釀,等小爺下次去,定然讓它們‘屍骨無存’!”

話語雖是惡狠狠的,但是配讓他虛弱的表情與語氣,顯然沒有絲毫威懾力。

“是。”宴同也認為是桃花釀的原因。

今日倒是巧了,顧九在府裏憋了半個月,終于能出去了,本想到酒樓吃點東西,正好又碰上安子睿等人,打了半天,心情舒暢了,忘了吃飯這回事,直接去了靜王爺的園子,又在靜王爺那裏吃了幾盅桃花釀,用了些許點心,安子睿等人也用了點心,但是沒吃桃花釀,顧九腹痛,但他們無事。這怎能不讓人認為是那桃花釀的問題。

理所當然的,顧九把仇記在了桃花釀上。

“竹心,去查一下,今日那人是誰。”見宴同出去,顧九對着空氣說了一聲,随後不屑的自語:“那人真是豬腦子。”

不過那人似乎認識他?顧九皺眉,他也覺得那人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是!”一個細微的聲音應了一聲。

素心走了進來,看見顧九還在椅子上癱着,剛剛顧九的話她聽到了,笑了下,道:“爺,可是在外頭有人欺了您?”

“也算不上。”顧九想了想,眼皮擡了一下,見素心手裏拿着一個藥瓶,懶懶的問道:“你手裏拿的什麽?”

“這是給您安神的藥。”頓了頓繼續道:“李道長說,過幾日會有雨。”素心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看向顧九的眼神中有着濃濃的擔憂。

顧九眨眨眼,清澈的眸子似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笑嘻嘻道:“素心,爺都不怕,你在怕什麽?”

“爺,下雨必會陰天。”素心見顧九滿不在乎,心中有些急。

“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要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少年精致豔麗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話語中滿是不在意。

聲音很好聽,也很輕,卻是重重落到素心的心中,驟然一痛,那痛迅速席卷四肢百骸,眼中露出些許怨恨,主子這麽好的人,這麽好的人吶,老天怎麽忍心,讓那麽多的不幸都降臨到主子身上。

知道素心是真心擔憂自己,顧九心中一暖,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素心,爺不怕,你們也不許怕。”

“是!”素心露出一抹苦笑。

顧九看着外面晴朗的天,咂了下舌,這兩個月還真是多災多難,這樣想着,腹中又開始翻湧,顧九咬牙切齒的爬起來,向茅廁沖去。

并不如祁珩所說的腹瀉兩日,顧九吃了藥,當日就止住了,即使如此,顧九也是虛弱到雙腿發軟,半死不活的癱在床榻上,第二日才緩過來。

到了第二日,顧九才得知,原來昨日那人就是他調戲的那個男子,也知道了那男子叫祁珩。

原來是祁珩啊。顧九嘿嘿笑了一聲,眸子晶亮,似是十分感興趣。前世他在邊疆就聽說祁珩是那個神秘的隐族族長,隐族世代學習醫術,道術,甚至有傳言說隐族的祖宗就是仙人,隐族有讓人長生不老的藥。

許多人都在尋找隐族,可是沒有人找的到,漸漸的,人們只以為那是一個傳說罷了,直到祁珩的出現,隐族再次現世,世人終于知道了隐族并不只是傳說,隐族的醫術高超,只要有一口氣就能救活,也有延年益壽的藥,只是那長生不老藥卻是謠言。

上一世他死的早,根本不知道祁珩為何出世,這一世,他倒是不想錯過。

至于調戲了隐族族長的事,顧九表示,他已經忘了。

打發了跟着自己的随從,顧九騎着自己的汗血寶馬,向祁珩的府邸奔去。

京都的大街上熱鬧非凡,有小販吆喝聲,讨價還價的争執聲,偶爾還伴随着一聲粗口,還有剛到京都的游客士子欣賞着京都的繁華。

這一切都被‘得兒、得兒’的馬蹄聲打斷,一位紅衣少年騎着匹高大的駿馬疾駛而來,只見那位少年面容精致,俊逸非凡,紅衣與黑發随風舞動,臉上挂着張揚又肆意的笑,晃花了人的眼,像是偷入人間的妖孽,充滿蠱惑人心的力量,即使到了熱鬧的大街上,速度依然未減,一陣風似得已經遠去。

“那是誰?”

“顧九。”

“原來,是他。”喃喃低語,似是一聲嘆息,消失在街角。

大街上的人還在回味剛剛那驚鴻一瞥,顧九已經到了祁珩的府邸前,大門緊閉,下了馬,他卻沒着急敲門,因為在祁珩府邸外,發現了一個乞丐昏倒在門前。

顧九瞥了眼朱紅的大門上,那兩個鎏金大字:樂府。

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蹲下身,剛一靠近就有一股酸臭的味道,顧九皺了皺眉,扶起那乞丐,只見那乞丐臉上滿是泥污,即使隔着泥污,仍是能看見臉上泛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視線落到那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将乞丐扶正,使他靠在朱紅的門框上。

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丸藥,看着那粒丸藥,說道:“張嘴,吃藥!”

那乞丐毫無反應,顧九眼中閃過一絲氣急敗壞,随後直接粗魯的捏着那乞丐的下颌,将那丸藥塞了進去。

“算你命大,這治療風寒的丸藥可是舅舅專門給我的。”顧九哼了一聲,站起身拿出汗巾擦了擦手,随手将那汗巾扔到乞丐身上,那乞丐閉着的眼皮顫了顫,又歸于平靜。

顧九擡起手,敲了幾下門,很快便有小厮打開了門,見門口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公子,便疑惑的問道:“公子,有何事?”

顧九用眼神示意他看地上那乞丐,扔給了小厮十兩銀子,哼道:“家門口快死人了都不知道,把他扔到大街上去。”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裏走,邊走邊說:“小爺找你家主人,別忘了将爺的馬栓好。”

那小厮被顧九這毫不客氣的态度弄的有點發懵,竟然讓顧九走了進去,才想起來跑過去阻攔,“公子,可否容小的回禀我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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