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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有事嗎？”林之揚微笑。顯然剛才Tommy是被耿翰池支走了。

耿翰池西裝敞着，未系領帶，白襯衣随意的開着兩顆扣子稍微露出胸膛，他微微一笑，道：“過來看看你。順便那天晚上我似乎還欠你一個道歉。”

“……”林之揚擺出個無辜茫然的表情，聳了聳肩：“我不記得有什麽事需要耿先生跟我道歉啊。”

耿翰池噗的笑出了聲，眼神露出贊賞來，點頭道：“這樣啊，是我多慮了。”

林之揚見話題似乎已經結束了，就轉回身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發型。耿翰池卻沒有走，依舊靠着門框拿眼神打量林之揚的背影。林之揚從鏡子中看到耿翰池意味不明的眼神，忍了又忍還是不得不開口客氣的問：“耿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沒事，我不會妨礙你的，你繼續。”耿翰池挑眉：“還是我這樣讓你為難了？”

“……”林之揚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願意看就看吧，本來他幹的這行就是讓人看的。

耿翰池得到了林之揚的默認，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将目光流連在林之揚的身上。從筆直修長的雙腿到挺翹的臀部，再到勁瘦有力的腰，舒展的脊背，細白的脖子和耳後的肌膚，耿翰池嘴角擒着淺笑，似乎又發現了什麽新鮮有趣的事物般舔了舔唇：“聽說最近懷澤正在帶着你健身？不得不說，效果還挺驚人的。”

林之揚默默地由着耿翰池“視奸”，聽了這話也只是微微一笑，道：“剛剛開始，應該還看不出什麽效果吧？”

“哦？那就是我以前沒注意。瞧瞧我都錯過了什麽……”耿翰池用頗為誇張的口氣遺憾道。

林之揚被耿翰池調笑的态度弄得有點尴尬，那天晚上兩個人應該說的很清楚了才是，但現在看耿翰池的态度，又不像是就此放棄的樣子。他實在是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些利益和欲望的糾纏上。

“聽埃蒙說，耿先生似乎是出櫃了？”林之揚整理好妝容便回過身來，直視進耿翰池的眼底。

耿翰池笑了，他越來越欣賞林之揚被歲月洗盡鉛華，錘煉出的寵辱不驚的态度，那層貌似淡漠的外殼一旦被剝落，露出的會是一顆怎樣的柔軟而豐富的內心？他慢慢的走進林之揚，皮鞋在地面上敲出嗒嗒的聲音。林之揚沉默的看着他，眼神中帶着防備與不安。

“我從來沒有隐瞞過性向。我可是全部都攤開給你看了。”耿翰池雙手撐住化妝桌，将林之揚困在自己懷抱之中，微微低頭在林之揚的耳邊輕喃道：“我确實不想要放棄你，不過我可以讓步。只要一夜，我可以保證過些日子的巴黎時裝周，國內大小網站，報章雜志鋪天蓋地都會是你的消息。”

林之揚看進耿翰池近在咫尺的眼中，那勝券在握的得意神色讓人想笑，于是他真的笑了：“确實是很有吸引力的提議。不過我并不是gay，不能接受男人。”

耿翰池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雖然你嘴硬起來很可愛，不過沒人告訴過你說謊鼻子要變長麽？瞧瞧你現在的鼻子吧。”說着便輕輕地捏了林之揚的鼻子一下。

林之揚吃驚的捂了鼻子，因耿翰池過分親昵的行為面紅耳赤，支吾道：“耿先生，請別讓我太為難好嗎？”

“承認自己是gay有這麽為難嗎？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耿翰池在林之揚耳邊輕笑，成熟男人的古龍香水混合着煙草的味道危險而神秘的萦繞在鼻端令林之揚心跳失速。

耿翰池發現他了？林之揚自認隐藏的非常好，不論男女都保持着不溫不火的正常距離，不可能露陷的。

“因為我不和女星傳緋聞嗎？”林之揚只能想到這一點。

耿翰池好笑的捏捏林之揚的下巴，看着他一臉傻掉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他：“你還真是不混圈子啊。這種事情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的雷達一向是很精準的。你滿臉都寫着想找個男人操你呢。”

林之揚騰的紅了臉，想也不想一把推開耿翰池，避開他直視的目光怒道：“請你嘴巴放尊重一點！”

耿翰池也不生氣，痞痞的站在一旁欣賞林之揚惱羞成怒後的有趣樣子，笑道：“說中你的心事了吧？所以考慮一下吧，想男人了就來找我。”

耿翰池拉過林之揚的手，林之揚一掙之下沒有甩掉，硬是被塞了一張名片。林之揚正要拒絕，周懷澤卻突然出現在門口。

“是不是來催我了？”林之揚忙甩開耿翰池的手，急匆匆的沖出化妝間。

周懷澤看耿翰池在室內對他無辜的聳了聳肩，略一沉吟，沒理會耿翰池，跟在林之揚的身後走了。

林之揚站在鏡頭前便像換了個人，将日常掩藏的鋒芒盡數的顯露出來，望着鏡頭的眼中滿是挑釁和殺氣，表情、動作都貼合服裝的感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的攝影師，也迅速的進入了狀态，連連拍出了不錯的照片。

周懷澤站在攝影燈後眯着眼睛看林之揚不停地變換着姿勢給攝影師拍攝，腦中卻在回想方才化妝間林之揚不自然的表現。耿翰池為什麽會單獨和林之揚接觸？

“嗯，咱們影帝果然是專業水準啊。這期的封面照片應該挺有看頭。”耿翰池這時卻出現在周懷澤身後，環着手站定。

周懷澤瞥他一眼，面露不悅道：“剛剛你在化妝間和林之揚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啊。上次送他回家也算是認識了，打個招呼嘛。你那麽緊張幹什麽？”耿翰池笑。

“哦，對，我還沒說你上次支走我的司機的事。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就是想要多交個朋友嘛。我可是規規矩矩的把人送到樓下就走了，別對我這麽戒備好嗎？”耿翰池對周懷澤眨眨眼，試圖逗樂周懷澤。

豈料周懷澤的臉迅速的黑了下去，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喂，怎麽了？我這人信用度就這麽差嗎？”耿翰池幹笑。

“送到樓下嗎……”周懷澤沉吟着。

他清楚地記得林之揚跟他說只是把他放在了路口，自己打車回去的。兩個人的說法根本對不上。很明顯，兩個人都沒有和他說實話，這中間一定有什麽不想被他知道的事……

按理說，林之揚的私人交友情況輪不到他來過問，但今天突然發現林之揚和好友竟然有事瞞着他，這種感覺意外的讓人不爽。他每天絞盡腦汁的考慮怎麽讓林之揚更紅一點，而林之揚顯然還有別的樂趣。

有一種自己辛苦種了的白菜，還沒長好就被豬拱了的不快……

耿翰池拿餘光直瞥周懷澤，見他拉長着臉的喪病樣子，直覺他一定是得罪到少爺了。問題怎麽得罪了喜怒無常的周懷澤，這點他确實摸不着頭腦。

莫不是真的因為林之揚？這個只是拿了個獎，在國內根本沒闖出什麽名堂的小明星？

耿翰池突然想起周懷霖曾經和他提到的關于周懷澤主動要求要給林之揚做經紀人的事，起初耿翰池以為周懷霖只是拿弟弟開玩笑，此時看來倒像是真的。

搞什麽啊？周懷澤是直男也就罷了，要是真的對林之揚感興趣，那他就更要搶在周懷澤前頭把林之揚弄到手了。他吃不到周懷澤，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一會兒采訪結束和之揚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耿翰池提議道。

"你還想灌我？"周懷澤橫了他一眼："不去。"

耿翰池挑眉，悠然道："你不想知道這次巴黎時裝周跟隊的各媒體記者的聯系方式麽？咱們晚上邊吃邊聊啊。"

周懷澤立刻露出一幅了然的神色，掏出手機放在耳邊道："二哥？我有件事拜托你。你找耿翰池把下個月巴黎時裝周……"

"喂，我的小祖宗，別給小霖打電話啊！"耿翰池驚了，趕緊撲上去搶周懷澤的手機。

周懷澤手機舉的高高的，叫道："不想驚動我二哥，就趕緊把聯系方式呈上來。"

"我真是怕了你了。"耿翰池這才發現周懷澤是騙他的，哭笑不得的抹了把汗。

周懷澤和耿翰池扭作一團的動靜太大，饒是林之揚全心投入的拍照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餘光瞥見二人打打鬧鬧的熟稔氛圍，和周懷澤臉上難得一見的明亮笑容，心裏突然空了一下。

只是一瞬間，林之揚突然認清了他和周懷澤之間實實在在存在的距離。

兩個人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連朋友都算不上。那天深夜對坐着同吃一碗飯的溫馨時刻只是被他無端放大的幻覺罷了。

"林先生，林先生，請看我的手指這裏。"攝影師提醒道。

"啊，不好意思，我出神了。"林之揚移回了目光。

"嗯，沒關系，也拍了不少張了，去休息一下換下一套衣服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