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明亮的燈光下, 少年的面容顯得更加俊美。他微勾着唇角, 雖然唇角笑意漸淡, 但是從他的神情來看, 他的情緒并不壞。
我微微不解的皺起眉,“等下想做的事...?是什麽事?抓狼人嗎。”
瑟裏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又重新勾起唇角, 和我談起了別的話題。
因為等下可能會和狼人搏鬥,所以我多少也有些緊張, 因此幹脆就順着他的話題聊下去。
他問了一些有關我之前的事情,因為并不是什麽**問題,所以我也就如實回答了他。
瑟裏忽的問道,“說起來, 從你的敘述中,我認為艾米利亞和西撒應該是喜歡你的吧?那麽你呢,西撒和艾米利亞在他們的種族中都是很不錯的存在, 無論是從身份上, 還是他們個人的實力來看, 而且長得也很好看,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我一頓,抿了抿嘴唇, 不可避免的在腦海裏去回想和他們二人在一起時的記憶。
其實不是我多麽自戀,或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在和艾米利亞與西撒相處過程中,我是真的有覺得,他們兩人對我很好, 也是對我付出了感情的。
西撒...倒是有明确表白過,而我也明确拒絕了他,那麽艾米利亞呢?
他什麽都沒有說過,而且他表現的那麽自然,我只能确認他喜歡我,但我不确定他的喜歡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而且...
就算他們的喜歡是男女之情又能怎麽樣呢,種族不一樣,我是人類,哪怕我無病無災的,也只能活一百年,但是他們卻能活很久。
我也不能保證我可以從始至終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這是我目前糾結的事情。
也可能是因為現在我還沒有産生太深的暧昧的情感,所以我能夠用相對理智的思緒去思考我和其他人之間的事情。
或許等我自己真的深深喜歡上某個人了,就會覺得種族什麽的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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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樣的事,或許離我還有一段距離。
大概是我從我的表情中觀察出了端倪,瑟裏支着側臉,抿着唇笑了下,“看來你對他們二人都無意。是因為種族的緣故嗎?”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臉蛋,真誠的問他,“能不能不讨論這個問題了?我覺得現在讨論這個太早了。”
“早嗎?”他輕笑了下,不置可否。
“好吧。”瑟裏改了口,“我們來談另一個問題。”
我看向他。
瑟裏忽然斂了臉上的表情,擡起碧色的眸子直視着我,眼底有着剔透的光。
“你認為...”他語調緩緩的問我,“白袍是真正的兇手嗎?”
聽到他這個問句,我下意識的皺起眉,差點就想順着他的話反問一句“難道不是嗎”了。但是在話說出口前,我咽下了這句話。因為瑟裏不會無緣無故發問。
但這次我是真的不解了,難道說不是這樣的嗎?瑟裏他自己也将所有的事情都縷清了,并且之前不是也斷定了白袍是兇手嗎?
但是因為是瑟裏特地問的問題,我就努力調動我的腦細胞去想一想。
但是我想的點不是白袍是不是兇手,而是瑟裏為什麽會這麽問。因為我覺得,像瑟裏這樣的人,他既然這麽問了,說明他一定是掌握到了什麽關鍵點。
于是我就問他,“難道說還有什麽謎團嗎?還是說還有一個真正的boss要打敗?”
我想起以前我玩游戲的時候,會有所謂的normal-ending和true-ending,難道這個游戲裏也有嗎?
于是我就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
這個時候,瑟裏說道,“千花。”
我疑惑的擡頭看向他,思路斷了一下。
瑟裏坐在我的旁邊,距離我很近,但是卻并不會讓我有一種空間被入侵,或者因為被他人過分靠近而産生的不舒适感。
他微微擡起眼眸,我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他長長而卷曲的睫毛上。
瑟裏勾起一抹笑看着我,然後說道,“你知道嗎,矮人其實壽命沒有那麽的長。很奇怪但也很公平,每個種族的壽命和他們的繁殖能力是成反比的。矮人繁殖能力強,所以相對壽命就比不上天使惡魔這些種族。”
我沒太明白他要說什麽。但是他說的這點我倒是知道的。
據說人類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
在所有種族裏,人類的繁衍能力最強,所以壽命是最短。
瑟裏道:“最長壽的矮人,也只能活500年,而其中...混血只能活一半的年齡。”他的手指微微一動,接着聲音緩了下來,也低了下來,像是在講着什麽故事一樣,語氣平和,但卻莫名的引人入勝。
“如果是喝了某種被列為禁忌的藥劑的話,可以從混血變成純正的矮人,但是與此同時,壽命将會再次縮短一半。”
我一怔,看向瑟裏。
雖然他現在還處于介紹與鋪墊的情況,但是我卻莫名有一種自覺,我好像...我大概,我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麽了。
可是這——
還沒有等我有所反應,瑟裏忽然站了起來,然後來到我面前。
接着,他彎下腰湊近我,雙手按在我肩膀上,微微用力、但卻不會讓我感覺到疼的,将我推到沙發背上。
他則上前一步,一只腿跪在沙發上,湊近了我。
我睜大雙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龐。
“你...”我忍不住想搶過話題。
瑟裏伸出一只手指壓在了我的唇瓣上。
他垂着眸看着我。
“——這個藥劑,我可以調制出來。”他望着我,眸色沉沉,“我可以變成完整的矮人,代價是要經過難以忍受的疼痛和縮短一半的壽命。不過這無所謂,我也不是很在意,壽命的話,短就短了,反正...”
他不由笑了下,手指挪開,接着手掌撫摸到了我的臉龐,“這樣正好與你一起度過一生,也算消除了你在這方面的顧慮。至于疼痛,唔,是有些難忍,但是沒關系,也就疼着一次。”
“我...”
我話還沒說出口,又被他打斷。
瑟裏:“當然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你的感情是你的事情我無法做主,只是,我只是想...争取一下。”
瑟裏垂着眸看着我,忽然的輕笑了。
“我雖然不能說是什麽都有,但是一些基本的條件都是滿足的,包括壽命這一條。所以,千花。”
他低下頭湊近了我,我呼吸一頓,不由向後仰了仰頭遠離他,他也并沒有在意。
瑟裏帶着笑意說道,“——出來之後,可以考慮一下嗎?”
我心底重重的一跳。
明明是好好的玩游戲,但是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
我很想跟他說我不考慮。因為我還小,我不想談戀愛。
但是看着一向喜歡輕佻的笑的瑟裏露出這樣......認真中帶着溫和的笑容,我感覺喉嚨與聲帶都有些沉重的無法出聲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抓過他的手拿到一邊,想了想,最終只能很渣的想出轉移話題這個方法。
于是我說,“我們讨論剛剛那個話題好不好?”
我不嫌狼人殺燒腦了,真的,我超愛狼人殺的。
瑟裏就着這樣的姿勢看了我一會,然後輕嘆了口氣。“其實剛那件事本該在這件事之前跟你說的,但是我怕先說了之後你會對我有不好的印象,于是只好先告白。”
我:???
瑟裏手腕翻轉了一下,然後握住了我的手腕,他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後道:“你還記得剛進游戲的時候,我提議的,讓你自己玩嗎?”
我點了點頭,手腕不自在的動了動。
我當然記得,因為卷軸游戲雖然在設計上巧奪天工,并且技巧驚人,但是在劇情的構造上卻是一般,所以瑟裏說他玩的沒意思,問我要不要自己獨自且獨立的試一試,他就在旁邊給我提供幫助。
瑟裏問我:“那麽你現在推理的怎麽樣了?”
我有些不解,也不明白他怎麽忽然把話題拉的這麽正經了,但我還是回答了,“不是...你之前推理的那樣嗎?”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有點抄答案的嫌疑,但是瑟裏分析的那個剛好也是我想的。
以及——
我有些尴尬的擡頭看着他,“能不能不要這個姿勢了,沙發咚嗎?”
瑟裏微微挑了挑眉,“什麽咚?”
我:......
我撇過臉,有些臉紅。
瑟裏終于松開了我,站在地上,他的手指輕敲着自己另一只胳膊肘。
“但其實,那個推理是錯誤的。”他說。
我疑惑的皺起眉,努力在腦海裏扒拉着之前瑟裏那個推理。
但是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很多很雜,而瑟裏那個推理雖然将所有都梳理了一遍,但那到底是他自己梳理的,而我只是旁聽,并沒有完全參與,此時讓我再去回顧一遍,有一些內容我已經不太能理清楚了。
瑟裏站在燈光下,額前較長的頭發為他的臉龐打上了一些陰影。
他摸着自己的腕骨,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你到現在還沒意識過來嗎?那些推理,其實都是我在引導着你的思緒,讓你跟着我的思路走,從而将你引入歧途,那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推理。”
聽完了他的話之後,我睜大雙眸看着他。
“錯誤的...?”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你的推理是錯誤的,那麽結果——”
當然也是錯誤的了。
瑟裏站在那裏,輕勾了下嘴角,對我溫和一笑。
“所以,來猜一猜,都是哪裏錯誤了?”
所有的推理,都是錯誤的,所以全部都要重來。
那麽——
我的大腦這一刻飛速旋轉,将這幾天的事情快速的過了一遍,最終停留在了那天,将弓箭手關在屋子裏時,離開前他對我說的那句話。
“小心他”。
我以為他是要我小心隐狼,之所以對我說是因為我是最後一個離開他的人。
但是現在想想,他可能不是因為位置原因才這麽叮囑的我,他是不是...單純的就是想叮囑我呢?
能夠讓弓箭手特地跟我說這句話,能夠讓我小心的人...
我眨了眨眼,感覺心髒砰砰的亂跳。
這可不是心動的感覺,這是驚悚的感覺。
一股後怕感忽然籠罩了我。
這個時候,無論是從正常的推理進行,還是從以往看劇看的劇情經驗進行,我該懷疑的都應該是此時站在我面前的瑟裏。
只是,可是...
我皺起了眉,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瑟裏,“你...”我抿了抿唇,“真正的隐狼,是你...?”
瑟裏停頓了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一直保持着剛才的情緒狀态,甚至也沒有對我出手的意思。他只是說道,“那麽,你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哪裏出了問題......
瑟裏帶着平靜和一點溫柔的笑意看着我,提醒道:“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我微怔的看着他,同時在腦海裏回想着——
到來的第一晚,我們二人站在木屋外,瑟裏先開的門接着帶着我走了進去。
在第一晚休息的時候,胡子的意思是讓我和白袍住在一起,但是當時是瑟裏提議的我和他一起住。
聯想到他之後與弓箭手對峙時提到的不在場證明,難道他是那個時候就想到利用我打掩護了嗎?
而我,自然會全心的信任瑟裏。
提到弓箭手......
我此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和瑟裏去村莊探索消息時,瑟裏他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他問村民們,被殺死的村民有沒有共同之處。
而當時村民的回答是“他們都是打獵的人”,而殺死弓箭手妹妹的人,也多是打獵人。
而在詢問出了答案之後,瑟裏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接着就是情侶的死亡,瑟裏和弓箭手的相互懷疑。
我記得當時,弓箭手隐隐約約有提起過瑟裏身上也有血腥味...?但是當時情況有些亂,而且瑟裏也占據了上風,再加上後來白袍莫名其妙的白給,弓箭手的嫌疑直接變成了最大。
還有......
在胡子沒有回來的那個上午,他将我摟在懷裏,手掌放在我眼睛上讓我入睡,在我沉睡前他似乎說了一句“他應該有一會”......
所以他是知道胡子回不來了?
接着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将這些事栽贓到了白袍的身上。而他所說的大部分事情,應該也是他那麽做的過程。
我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擡頭看着瑟裏。他沒有避開我的視線,而是任我打量。
但是這種事情,在沒有證據之前,無論說誰是隐狼,都有一定的理由,所以我也不能百分百的确認。
因此我看着瑟裏,問他,“真的是你嗎?我想聽你給我一個确切的答案。”
瑟裏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如果是真的,你會生氣我騙你嗎?”
他眼底沒有什麽情緒,一向顯得剔透的碧色眸子此時沉沉一片,透着一些墨綠色。
我微微皺了皺眉,“還好吧...?”
嚴格來說,我覺得這也不算是騙。畢竟我們是在玩游戲,還是狼人殺這樣的游戲,而瑟裏雖然“騙”了我,可他只是在基于自己底牌的情況下騙我,而非那種...
用狼人殺的話來說,就是貼臉和場外。
他要是賭咒發誓跟我說,他絕不是隐狼。那麽現在結果揭曉,我自然會讨厭他騙我。
可他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認真玩游戲,認真對待自己的底牌,從來沒有主動騙我,充其量就是引導了下我的思緒,我感覺還可以接受這種的。
瑟裏垂着眸打量着我的神情,過了一會,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像是有光照射進入一樣。
他碧色的眸子晶瑩剔透,仿佛上好的翡翠玉一樣。
而此時,這樣漂亮的翡翠玉之中倒映着的是我的身影。
瑟裏上前一步,接着蹲下來,蹲在我面前。
他虛虛的握住了我的手,擡起頭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是也沒有從他的動作中感受到殺意之類的負面情緒,因此并沒有挪動。
瑟裏彎起唇角,“我......”
他停頓了下,加深了笑意,“千花。”他喊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看向他,與他四目對視。
瑟裏眼底也有着笑意,“千花。”他又喊了一聲。
我:“...幹嘛。我都輸了。”
現在就剩我和他一對一了,我要被狼人刀了。
然而瑟裏只是低頭親了親我的手背,我手指微微一縮,都沒來得及躲避開。
瑟裏道:“現在,殺掉我你就可以贏了。”
他抿着唇微微一笑,唇角笑的有些含蓄和內斂,但是眼底的情緒卻是一片溫和。
我:......
???
哪裏不對?
不是你刀我嗎?
你還有狼人弟兄可我只剩一個平民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給不是太懂狼人殺術語的小夥伴解釋一下
“貼臉”的定義:所謂貼臉,就是指通過非邏輯的方式使自己在游戲過程中獲益的發言。例如:“我發誓XXX”,“如果我是SS我XXX”
場外是指:與游戲沒有關系的一切外在因素。比如說各種手勢與桌子板凳的撞擊聲等等。
刀人:嗯,就是狼人晚上殺人
現在的狼人殺一般是屠邊,就是殺死全部神民或全部平民即為獲勝,屠城是殺死所有好人即為獲勝
現在這裏只有女主一個好人,昏倒的白袍...要她無用。而瑟裏除了他自己外還有狼人夥伴,所以才會有女主最後一句話。
但其實=。=又不是真的狼人殺游戲咯,你看瑟裏,想送就送了
沒時間雙更,雖然我很想一邊更劇情,一邊給你們搞一個艾米利亞或西撒的番外,但是_(:з」∠)_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只好一個個來
有始有終,先整完矮人副本的事情,然後再番外,然後再龍族+人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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