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我開始了一人海島求生...不, 游樂記。
講道理有吃有喝能夠自理, 也不算是求生記了。
今天是諾裏斯離開的第二天了, 我一切都很習慣。而且這兩天天氣變得暖和了,海水也不是那麽的涼了, 再過幾天, 可能就可以下海游泳了。
對此我是充滿了期待。
這天中午我依然去海邊曬太陽。
因為吃過了神果的原因, 所以什麽曬傷曬黑這些事我都不用操心,可以盡情享受太陽的照射。
我一邊啃着諾裏斯幫我儲存的果子,然後看着在陽光照耀下閃着光的海水,感覺心情都好了, 整個人都很惬意。
過了會,我在沙灘上挖了個小坑, 然後自己跳進去,接着用手把旁邊挖出來的沙子重新再埋回來, 只留下頭和四肢在外面。
真的舒服!
我很久以前就想這麽嘗試了, 沒想到,雖然有點二,但是很好玩。
想到我自己現在可能會有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出了聲。要了命了,被憨憨龍傳染了。
就在我悠閑的享受着陽光浴的時候, 我耳邊忽然聽到了很輕的一聲...水聲?就像是什麽東西拍打了下海面一樣,接着就感受到了一股視線。
這樣被盯着的感覺之前我也感受到,只不過上一次這感覺稍縱即逝,而且也沒有帶給我危險的感覺, 所以一時間我就抛到腦後了。
而現在這樣被觀察、被盯上的感覺再次襲來,我不由的有些警惕。
雖然我能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但是...現在就我一個人,還是小心為上。
這時,一道歌聲傳了過來,穿過耳膜進入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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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麽語言,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吟唱哼曲,但是那聲音實在太過美妙,好聽的我都有些恍惚,深思迷醉。
接着我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陷入到一種喝醉、或是做夢時的狀态,整個人迷迷糊糊但卻能夠記得自己在做什麽。
我感覺到我自己從坑裏重新爬了出來,然後向着大海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的。
就在我要步入大海前,有一片海水撲到了我的腳腕處,傳來的冰涼感讓我忽的一驚,腦中莫名傳來警覺,這才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要了命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但是對剛才發生的情況以及腦中各種雜亂的小知識一結合,我不由得猜測,難道剛才是海妖的歌聲?
傳說中的塞壬?
在這個時候,面對着大海,一個故事毫無疑問的就躍到了我的腦海中。
是的,它叫海的女兒。
但是這也太怪了,如果真的是美人魚的話,為什麽要以歌聲引誘我呢?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
我一頓。
我不是個普通的人類,我是個稀有的人類啊!
所以說人魚是看上了我作為人類的稀有度,想把我引誘到海裏嗎?然後呢?
如果這故事的發展是海的女兒,那我可能會覺得人魚公主想娶我,但是這不是啊。所以我嚴重懷疑對面的是海妖,想吃了我。
不管是真是假,聯想到了這一點的我都有些害怕,下意識想要離海水遠一點。
就在我要擡腿走開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距離不遠的...吐泡泡聲音?
我的臉色有些奇怪。
“咕嚕咕嚕咕嚕...”
還真的是啊!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因為我腦補而變得有些恐怖的氛圍一下子被打破了,我的腦內彈幕只留下了“咕嚕”,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于是我停下了腳步,只是向後退了一步,距離海水稍遠了些。
我想了想,側耳聽了聽,越來越覺得咕嚕聲可能是海底的某位傳來的,或許是心地善良的人魚公主,也可能是想要吃人的海妖,但無論是誰,這個時候反倒讓我沒有那麽害怕了。
但是我并不想拿自己去冒險,萬一那個人又唱歌了呢?
我可不會游泳,更別說游大海。
然而就在我下定主意重新退回去之前,忽然一個聲音說道:“別、別別、別走!”
我一頓,微微蹙起眉,說不上來是驚豔多一點還是驚詫多一些。
驚豔在于,他的聲音很好聽,和剛才的歌聲顯然是同一人的聲音,帶着空靈和清脆感,低回婉轉,聲線略細,像是男孩子的聲音,但是如果說是女孩子的聲音也不違和。
而驚訝在于...他說的那句話,雖然可能是一時情急,但更多的則更像是一個...口吃的人?
也有可能是他太緊張了吧。我這樣想着。
但是不得不說,一個聽起來像是少年人的聲音,比一個聽起來像是大人的聲音讓我更加安心一些,也更加覺得沒有威脅感。
于是我停了下來,站在岸邊安靜的等着。
然而等了片刻卻又沒有動靜了,這讓我有點不解。
“你還在嗎?”我不由的問,要是沒事的話我可就回去了。
“我我我、在的。”
這下我百分百确定了,大概是一個害羞腼腆的小...結巴。
于是我随意坐在沙灘上,想了下然後問他,“你是誰?”
“我、我叫塞缪爾,我我是個人魚,你、你呢?”短短的一句話,叫他說的結巴了三次。
但我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很奇怪,總覺得聽起來像是個不谙世事的...人魚公主。
于是我簡單的說,“我叫千花,是個...”我微微一頓,還是說道,“人類。”
然後我就聽到小人魚說:“花花花花!”
我:......
我合理的懷疑他只是結巴了,而不是喊了兩聲我的名字。
但是他這樣卻讓我忍不住微微笑出聲,我耐心跟他說,“我叫千花。”
“花花花。”
算了。
在短暫的交流後,我進入了正題,直接問他,“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剛剛是你唱的歌嗎?你唱的歌會蠱惑人的心智嗎,為什麽我會想要走到海裏去?”
過了一會沒有人說話,我不由皺起眉,“塞缪爾?”
接着立刻傳來小人魚緊張結巴到快要斷氣的聲音,“我我我我在的!我、你讓讓我慢、慢說。”說到最後,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怕的,他甚至打了一個嗝、
我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小朋友的感覺,這讓我微妙的心虛了一下,配合着他弱弱的、結巴的聲音,這種心虛感一下子變成了最大。
于是我說:“我不着急,你歇一歇,慢慢說。”
于是在人魚的講述中,我大概弄明白了這些事。
大概就是,他在原本的人魚家族中不受歡迎,沒人和他一起玩,所以他就自己寂寞的穿越了半個海洋,來到了這邊。
在他到來的那天,正好就聽到了我給諾裏斯唱歌,于是覺得我唱的很讓人安心,所以就想和我認識。
但是前幾天我身邊一直有諾裏斯陪着,他害怕,但是這兩天他感覺到諾裏斯走了,所以才大着膽子...以歌會友?
神特麽以歌會友啊。
塞缪爾說,人魚的歌聲對岸上的生物的确有吸引作用,但是一般不會迷惑的太大的,只是他沒想到我會直直的走到海裏來。
不過在看到我要進入海水中時,他就已經要停下歌唱了。
在聽完了他結結巴巴的講述後,我忍不住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是不得不說一句,就我那半吊子的哼歌也能被塞缪爾聽進去,該怎麽說呢,好羞恥啊。
“花花花花,你還、生氣嗎?”小人魚弱弱的問。
我嘆了口氣,“不生了。”
小人魚大概很高興,語氣中都充滿了昂揚,但是他一高興,就激動了,一激動,就結巴的更厲害了。
塞缪爾:“太太太太太好了!”
我:......
在聽到了自己如此丢人的結巴話語後,我覺得他快要哭了。
于是我連忙轉移話題,“你怎麽會這樣子啊,是天生的嗎?”
小人魚說,“不是的,只、只是以前他們總是嘲笑我,所所所以我...”
我了然。大概可能以前塞缪爾只是偶爾說話不順暢,但是遭遇了嘲笑後變成了心理疾病,越想說好就越說不好,從此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我想了想,安慰他道:“沒關系的,還是可以聽明白的,沒事的。”
塞缪爾:“謝謝。”
我們倆隔着一個海面,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海水裏,倒是聊的不亦樂乎。
我忍不住問他,“你不出來嗎?還是說人魚不能出海?”
塞缪爾的語氣有些低落,“我、可以出來的。但是我長得太醜了,害怕你嫌棄我。”
太醜......
醜到覺得我會嫌棄的地步?
這讓我不由的在心底進行了一番建設。
其實長得美醜關系都不大,畢竟都是做朋友,但是我害怕他的長相偏離了一個鼻子兩個眼,那我可能真的會害怕。
于是我試探的問他,“你是人身魚尾嗎?”
“我是的!”他答得很快,也不結巴了。
太好了。
說實話,我真的害怕等會上岸的會是一個魚頭人腿的......那我真的會承受不住的。
我又問,“那你是長得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個嘴巴...嗎?”
“我是啊。”
那就更好了。
于是我說,“沒事啊,你出來吧。”
一小小會後,海那邊傳來吐泡泡的聲音,然後我聽到塞缪爾說,“那、那我出來了。”
我:“好。”
接着,面前傳來一陣水聲,然後我看到水花濺起,一道身影躍了出來。
我睜大雙眸,驚訝的看着出了海面、沐浴在陽光下的人魚。
他是人身魚尾的形象,身上帶着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
下.身的尾巴是正常的魚尾的形象,看起來大概有一米多長,遍布着鱗片,看起來滑溜溜的。但真正令我震驚的,則是它的顏色——
因為他的魚尾是漸變的顏色,從腰部開始是淡淡的水藍色,而到了中間開始漸變,尾部則是赤紅色。
冰與火的融合,藍色與紅色的完美漸變。和諧而美豔,奪人眼球。
他上身赤着,像極了人魚的普遍形象,脖子上則帶着一串穿起來的貝殼。
我的目光向上,看到了他的臉。
塞缪爾長得并不醜,相反,他的長相很明豔和明媚,但是望過來的眼神中卻帶着純真的色彩。
他的頭發與尾巴一樣,都是漸變的顏色,長長的發梢垂在腰部,因為沾了水的原因貼在前邊與後背,遮擋住了部分.身體。
塞缪爾微微抿着唇,眼眸是藍綠色的,帶着水汽與害羞的神情,看向了我。
我眨了眨眼,久久沒有回神。
“花花!”塞缪爾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看了看他,然後道:“很好看的啊。”
他臉龐紅紅的,沾着水珠,看起來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可愛。小可愛對我笑了笑,“真真真的嗎?”
雖然忍不住因為他的結巴失笑,但我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同時有些不解,“為什麽其他人魚會嫌棄你醜啊?”
塞缪爾動了動尾巴,将尾巴重新放回海水裏,然後坐在沙灘上,上半身露出來曬着太陽,然後看向我,解釋了一下。
我這才知道,原來人魚喜歡純色的尾巴,且顏色越濃郁則象征着實力越強大,同時也是最美的。
而塞缪爾的尾巴則是兩色混合,還是差異最大的紅色與藍色,因此其他人魚就排斥他,嫌棄他,說他醜陋,也沒人和他玩。
再加上幼年的時候塞缪爾有一點點口吃,這就更成了他們嘲笑他的理由了。
“這樣啊...”我心情有些複雜。
大概是我作為人類和人魚的審美有差別吧,但是我真心覺得塞缪爾這一身都很好看。
在結結巴巴講述完了自己的事情後,小人魚擡起了頭,期期艾艾的看向我。
于是我對他一笑,安撫道,“沒關系,我覺得很好看,我不嫌棄。”
他最初把自己說的那麽醜,我還以為會是一些...類似于他的鱗片掉禿了,或是皮膚上都是水泡這種級別的。
現在看來,站在人類的角度,他的情況比那種程度輕不少。
塞缪爾眼睛都亮了一個度,藍綠色的眸子開心的望向我,然後對我笑了笑。
這一笑,笑的更像個小可愛了。
“啊!”塞缪爾忽然喊了一聲,然後跟我說了一聲“等等我”之後,就一個轉身重新跳進海水中,留我一個人疑惑的站在沙灘上。
不過片刻後,他就重新返回,接着将手裏握着的一個東西遞給我。
“給、給你的!”他雖然說得緊張,但是卻滿是赤誠。
我低頭看去,發現他去海裏找到了兩條海腥草,一些水珠從他指尖滑落,同時,我看到了他手指之間正在慢慢變得透明的...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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