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夜深人靜

季曜沂由于何奇争的關系,心中更是急切,抓着李清遠這個主謀的手,便是連連問道,“怎麽樣了,計劃成功了沒?”

蘇伊諾對他這種無腦,連夢想扭曲,傻白甜一樣的白書雅,都能讓他上當的表現,很是不解。

很顯然,在蘇伊諾的眼中,季曜沂的智商,肯定達不到李清遠的十分之一。

于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之後,蘇伊諾便抱着讓他領教高人指點一般,将李清遠如何在公堂上一智謀力壓全場的光榮事跡。

津津有味的給季曜沂與李扶桑将了出來,雖然蘇伊諾添油加醋,甚是是感覺當時的不是李清遠,而是她自己一般。

但還是将事情的大概說了個清楚,望着聽得入神,進而目瞪口呆的兩人,蘇伊諾不由一陣暗爽。

為他們居然錯過那些一幕幕的好戲,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而季曜沂除了感嘆事情的跌宕起伏,結局的不可思議,更是對李清遠周詳的計劃,感到心驚。

看一眼,早就被蘇伊諾添油加醋,而講出來的故事,惡心到了一樣,做一旁臉上強烈抗議,卻又無處插嘴糾正的李清遠。

季曜沂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中感覺到李清遠或許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李扶桑聽了一會兒,便覺得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比如季曜沂的一些事情。

比如他能及時回去,何奇争也不至于被打的那麽慘,甚至能救下何奇争,那李清遠的計劃,估計就不是這樣一個局面了。

對于李扶桑的質疑,李清遠和季曜沂同時,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也不解釋,不知道其中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隐秘。

在傍晚的時候,衆人正準備生火造法,意外的是,本該怪怪等着做新郎的何奇争,卻是滿面笑容的來到了破廟。

看他滿面春風的樣子,衆人不想也是知道,在他的身後,還跟着白書雅。

兩人都是背着包袱來的,顯然是要出遠門的樣子,看他們已經成雙入對了的模樣。

蘇伊諾不由眼珠一轉,問出了一個,有些大煞風景的問題,“你們倆都在一起了,這麽快就相愛了?”

面對蘇伊諾微微探出的臉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忽閃着,很是懷疑的精光。

白書雅臉上頓時湧上一抹潤紅,忸怩的低頭,躲閃着她的目光。

這時,何奇争不由上前一步,将白書雅護在身後,目光在同樣是疑惑的衆人臉上掃過,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讪讪的回答道。

“慢慢培養,慢慢培養。”

看着何奇争好似謙虛的神色,以及他将白書雅護在身後的動作看來。

衆人不由的覺得他倆之間培養的感情,也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雖然衆人心中是這樣覺得,但眼見他倆的感情已然發芽,不久之後,便可能向着蒼天大樹發展,心中也同樣為他們高興。

尤其是李清遠,一番計劃周詳,堪稱是兩人的月老,不由心頭湧上一抹欣慰。

一邊送上祝福,一邊嘴裏絮絮叨叨,又是古語有雲之類話。

但是很顯然,他這個自作主張的人,還不能讓一對新人得到釋懷。

雖然兩人之間已經萌生感情,但是看到李清遠,還是不免有些被坑的感覺。

看着李清遠又來他文绉绉的那一套,蘇伊諾就覺得心中有火,“感覺家裏沒大人了是吧,生怕被別人無視呀!”

于是一記粉拳沖着他的眼眶,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送了他一個黑眼圈。

衆人見到蘇伊諾這般打發無名之火,心知不好,紛紛避讓。

不過李清遠淤青的眼角,還是讓何奇争沒有消腫的臉上,浮出了一抹解氣笑容。

就這樣一陣寒暄,衆人也是知道了何奇争要帶着白書雅回師門,請告了大伯之後,便要帶着白書雅,行走江湖,完成她的夢想。

聽他這樣一說,衆人不由的在心裏覺得,他那大伯見到兩人,倒是不一定能受得了。

畢竟報仇,抱回個媳婦的事,在江湖上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知道何奇争想要行走江湖,衆人不由覺得有些欣喜,畢竟江湖總會再相聚。

于是蘇伊諾和他倆說,“我們準備先去落霞谷,歸塵子壽宴将近的時候,再去蒼岩山湊熱鬧,到時候有緣再會。”

她這一說,顯然是說道白書雅的心裏,她一心浪跡江湖,可是江湖到底在哪?

倒是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确定的答案,既然沒有答案,那自然是什麽地方江湖人多,她就會去哪。

望着白書雅那異彩漣漣的晶瑩眼眸,衆人不用想,也是知道,她浪跡江湖的第一站,恐怕就是蒼岩山。

這般後會有期的離別,倒是沒有多少離愁的,很快便結束了。

白書雅學着何奇争的樣子,給大家抱了抱拳,樣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也有着那一抹灑脫。

為了感謝大家,他倆于是又饋贈了他們些盤纏,聊表心意,再說他倆倒還真是不缺這點錢。

于是,告別了何奇争和白書雅後,衆人決定在破廟中休息一夜後,明天便向落霞谷出發。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草草的吃完晚飯,衆人便早早的安歇了,以便明天早早上路。

墨色的黑夜像是寂寞了一般,很快的就将目光籠罩,不多時,破廟中休息的五人,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鼾聲。

時間在睡夢中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已經月至中天,本就偏僻的破廟周圍,更是一片安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劃破夜色,無聲的飄過黑暗,落在破廟的前面。

融入黑暗一樣的打扮,只在朦胧的月色下,能看出那凝脂般的臉龐。

精致的鼻尖微微的聳了一下,好像是在感受周圍的氣味。

一雙宛若月牙一般的眼眸,在長長的睫毛下,好似看穿黑暗一樣,向破廟中看了過去。

看着睡得香甜的五人,耳邊聽着時輕時重的呼嚕聲,不由掩面無聲一聲一笑。

眼眸彎到極致的時候,随即乍然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眸中,頓時閃爍起猩紅的光芒。

猩紅的眼眸,在深夜中愣愣的看着破廟中,如同鬼魅一般,詭異的吓人。

下一秒,身影一飄,長袍迎風而展,微風撲面吹過落在帽子外的兩鬓發絲,露出肩頭衣領上那一個森白刺眼的‘聶’字!

破廟前的黑暗中,她好似從來沒出現過一般,繼續安靜。

而這時破廟中,卻是走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這人走出破廟,看了看頭頂上朦胧的月亮。

一張清秀,讓人能不自覺信任的臉,随即出現在月光下,正是李清遠。

他在破廟前頓了一頓,回頭又是向破廟中熟睡的四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像不想被發現一樣,輕聲的來到破廟外,一處隐秘的角落後,又是在四周的環境裏,掃了一眼,便怔怔的站在那裏,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一樣。

過不了片刻,黑暗中傳來一聲翅膀拍打的聲音,李清遠目光在天空中搜索一陣後,落在一個純白色,正在向他飛來的鴿子身上。

不由嘴角微微上揚,滿意一笑,李清遠見鴿子越來越近,不由伸出一只手臂。

而那鴿子,便是穩穩的停在他的手臂上。

李清遠随即攤開手掌,白鴿子便是歡蹦亂跳的向他的手掌,跳了過去,開始啄食了起來。

白鴿子一心的吃着東西,李清遠的另一只手,便是從它的腳上,去下了一個小竹筒。

随後将白鴿子站住的手臂一揚,白鴿子便是追逐着散落的食物,撲飛了過去。

李清遠打開小竹筒,對着手掌倒了倒,一個被卷成小木棒一樣的白色紙條,便是被他倒了出來。

扔掉小竹筒,李清遠将字條打開,淡淡的月光下,白色的紙條上赫然是寫着四個字,“憶藍山莊”。

看完之後,李清遠在身上摸出火折子,将紙條焚毀。

目光警惕的在周圍看了一下一下之後,李清遠便是提了提褲子,神态自若的向破廟行去。

而就在他走後不久,一道低喃卻是從他剛剛待的地方,傳了出來。

“有點意思。”

聲音很輕,就像飛舞在空氣中的羽毛,毫不着力一般的空靈,微微便想女子的音色,擁有一種魔力般的磁性。

傳揚而出,卻又給人一種蒼老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在講鬼故事的老婆婆,讓人隐隐的期待,聲音能蹦出聲線,吓人一跳。

沒有人聽見這黑夜中古怪的聲音,李清遠也永遠不會發現,就在他看紙條的時候。

只要微微擡頭,便能看見懸在他頭頂上,擁有一雙血眸,如同蝙蝠一樣倒挂在枯樹之上的極美容顏!

聲音傳出之後,那血瞳女子這才,身姿一動,翻身落在李清遠剛剛站在的地方,再一閃身,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寂寞的夜,沒有發現它并不寂寞的人,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通過破漏的廟宇,照在臉上的時候,便是醒了過來。

蘇伊諾伸展了一下身體,舉着一雙睡眼在周圍掃過,目光朦胧中,卻是看到一張帥氣的臉龐。

微微一愣,等到看清那帥氣臉龐,正用一雙眼睛賊眉鼠眼一樣的神色望着自己的時候。

不由随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上移了過來,随即臉色一怒,一聲尖聲喊叫,便是刺破耳膜一般的傳開。

“季曜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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