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純屬意外

長劍雖然氣貫長虹,在那人的頭頂掠過,追着季曜沂的身姿,便是劈了下去。

長劍依舊如同跗骨之蛆,非要咬出季曜沂一口血肉來不可一般,但此時已經安然落在地上季曜沂,卻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

只見他單膝着地的落在地面後,便是看也不看,直接雙手橫刀,高高舉過頭頂。

“嘭!”

只聽得一聲脆響,長劍、軒刀便再次撞擊在了一起,長劍力劈而下,雖然由于那人含怒轉身,力量已經是卸去不少。

但是強大的力量從手臂傳來,還是讓季曜沂心髒一沉,頗為吃力,但是眼下的季曜沂,只要手臂再落下半分,那劍氣凜冽的長劍,必然是要讓他萬劫不複。

季曜沂不是貪生怕死之流,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要不然他也不會眼見不敵這人,前來想救蘇伊諾。

但是,背負着太多的季曜沂,卻是現在還不能死他死之後,更何況旁邊還有蘇伊諾。

只要他一死,後面的事情,不用他想,也知道會是怎麽樣一個結局,那人接下來,必定不會放過蘇伊諾。

這是他最不願,也是不能讓她發生的事!

想到這裏,季曜沂不由緊咬牙關,身體的骨骼,在透支力量的同時,發出了陣陣咔咔,恐怖的脆響。

心念堅定,能奈何勢力不夠,季曜沂額頭上汗如雨下,可是這般的堅持,他還是感覺到,軒刀被長劍壓制,正一寸一寸的落下。

生死的邊緣,季曜沂心中不由又是湧出了對勢力的渴求,但卻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那樣的機會。

而就在季曜沂心如死灰,不甘與憤恨在心中不斷浮現的時候,手臂上猶如萬斤巨石的力量,卻是突然一松。

得此機會,季曜沂不由喘上一口大氣,雖然不知道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斷然也是不會相信,是那人好心放他一條生路。

時不待我只争朝夕,眼下哪裏還有死裏逃生的季曜沂,思考的機會,單膝跪地的姿勢,順勢向前快速的翻了幾個跟頭。

不得不說,沒有好輕功的季曜沂,這幾個跟頭翻得有些狼狽,可也就是這幾個狼狽的跟頭,讓他逃出了劍氣籠罩的包圍圈。

虎口脫險的季曜沂,沒有感覺到長劍緊随身後,但他也不敢怠慢,那跗骨之蛆的長劍,讓他太過忌憚。

不等停住身姿,季曜沂便是腰馬合一,腰上力量一動,便是強行轉過了身來,想看看剛剛到底出了什麽變故。

而這一看,不由又是讓他的心弦一顫,因為那人居然放棄向他追殺,而是向着蘇伊諾,殺了過去。

目光在蘇伊諾靈巧如燕般的身姿上掃去,只見她的手上,正緊緊的握着一個金色的東西。

同樣是吃過那東西虧的季曜沂,哪裏能不知道那東西是個什麽東西,那真是輕功上乘,彈弓一絕的蘇伊諾的致勝法寶——彈弓。

看到彈弓,季曜沂哪裏還能想不到,剛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定是蘇伊諾落穩身姿之後,發現他有難,便是用彈弓,解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

心中所想,季曜沂不由在心中對蘇伊諾一陣感激,完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丫頭。

還能有不惜引火上身,果斷出手的勇氣,倒是比上次在作繭自縛的機關中,表現的勇敢了許多。

季曜沂看着蘇伊諾踏雪無痕施展,長劍雖然氣勢頗大,也只能追在她的身後,拉出一片寒光,卻是對她暫時沒有危害。

季曜沂不由一邊警惕戰局,還是不怎麽放心蘇伊諾,擔心她萬一出現意外,也能即使想救。

一邊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剛剛與那人只是過了三招,季曜沂已經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了。

望不見光芒的黑夜,好似就是眼下沒有期望,季曜沂的心,想擊敗對手制勝,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只能盡量的與對方糾纏。

至于能不能最終全身而退,季曜沂不敢去想,這樣的機會,在這僻靜而又沒有人煙一般的山莊中,實在是太過渺茫。

想到了這裏,季曜沂心中又是一陣慶幸,要不是他來的即使,蘇伊諾這一會兒,恐怕真是生死難料了。

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抽了什麽瘋,心情不好就不好吧,什麽方式不能發洩,非要一個人亂跑,她難道就不知道,那踏雪無痕一小步,別人可要追上半天。

如果能早點知道她會有現在的危機,季曜沂還真心是再給咬上一口,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想到這裏,季曜沂心念如同絲,一念而起,便有些不可收拾起來,季曜沂想到李清遠,要不是李清遠耽誤了時間的關系,他們怎麽又怎麽會到這個,沒有人煙一樣的憶藍山莊。

然而最讓季曜沂郁悶的是,陰差陽錯之下,大家卻一致認為是他的原因,而不是李清遠。

而且李清遠還不給他解釋,以季曜沂的性格,一開始還當無所謂,可現在一想,不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這名武功高強的劍客,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裏,幾乎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顯然絕非偶然。

再加上李清遠在風城的表現來,用老謀深算來形容他,都覺得是對他的誇獎。

“難道他是故意不留痕跡,将大家騙來的憶藍山莊?”

想到這裏,季曜沂便不敢再想下去,一開始認識李清遠的時候,便覺得他行為可疑,沒有一點武功,居然還能幹掉一個殺手,并僞裝成殺手的同黨,這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季曜沂望着已經有些強弩之末的蘇伊諾,在長劍凜冽的劍氣下,飄動的身姿已經是漸漸慢了下來。

不由心中湧出一抹心驚,如果一切真是李清遠的陰謀,面對這個劍客,還真不能指望什麽來救命。

惡戰就在眼前,即使現在的季曜沂心思再過缜密,那也要能留下性命,去當面問一問李清遠!

眼看蘇伊諾在一片劍影之中,騰落閃現身姿,已經是苦苦支撐,季曜沂不由将握在手中的軒刀又是緊了緊。

一雙黑眸在皎潔的月光下,愈發冰冷,直直的盯着那人,心中默念鳴鴻刀法心訣要領。

手臂一動,寬背窄刃的大刀大開大合,想着追逐着蘇伊諾的那人,便是尋着他的破綻,殺了過去。

那劍客武功高強,難能主意不到危險的降臨,只是那丹鳳眼随意一瞟,季曜沂的所有動作與意圖,便是他了然于心。

一雙目中寒芒一閃,便是将那鮮為人知的破綻,暴露的更加明顯起來。

嘴角微微勾出邪異的笑容,挑着眼角看着即将攻上來的季曜沂,一臉壞笑的表情,像極了等待即将上鈎的獵物。

而此時季曜沂的眼中,只有在長劍下險象環生的蘇伊諾,哪能看出眼下出現的大好時機,便是是一個致命的陷阱。

可是就在季曜沂一招破字決,還沒完全施展的時候,他卻是突然眼前一黑,只見一個人影,從空中跌跌撞撞的撲騰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狀況,不由讓季曜沂心中一驚,凝神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那人居然是在長劍下堅持不下去的蘇伊諾。

只見她身姿在空中一個急轉,便是不偏不倚的向季曜沂的懷中撲來,看着她那驚慌失措,已經是有些煞白的小臉。

季曜沂的心髒,不由往下沉了沉,有點三伏天墜入大冰窖的感覺,那可真是哇涼哇涼的呀!

“不會在這個時候,又來這一招吧!”

望着蘇伊諾嘴中咿咿呀呀亂叫着撲來,季曜沂不由想起了在雲來縣石陣中的哪一出,現在想想,季曜沂都還覺得後背生疼。

心中一陣惡寒,雖然覺得蘇伊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樣,實在是經不住誇獎,可眼下軒刀已經大開大合的舞動了起來。

她這樣撲過來不要緊,萬一敵人沒傷到,再來個誤傷,那就真是悲劇去找他爹媽,悲劇到家了。

于是季曜沂不由快速收手,但想來他的鳴鴻刀法也就只是小乘,想要制敵都還有些困難,想要收放自如,那還真是難上加難。

眼見蘇伊諾這個,賴活着不如好死,哭墳頭都不會選好日子的直奔着,刀尖而來,季曜沂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不由緊要牙關,手腕急速一轉。

那寬背窄刃,饑渴鮮血的軒刀,只是微微一偏,還是季曜沂給直挺挺的給刺了出去。

但也就是那微微的一偏,刀刃讓開了蘇伊諾的身體,貼着她的胳肢窩,向她身後,伸了出去。

有驚無險,頓時便是香風撲面,季曜沂的心中雖然沒有春心蕩漾的閑情,卻是實實在在的香豔了一把。

蘇伊諾淩空而降,彌補了兩人之間的身高,一雙粉粉嫩嫩的朱唇,便是貼在了季曜沂的嘴上。

溫香滑膩的感覺,順着嘴唇直接竄入天靈蓋,讓猝不及防的季曜沂,不由自腳踝打了一個寒顫。

真所謂,英雄不過美人關,季曜沂現在,還真是沒法過,身體被她這麽一撞,便是下意識将她攔腰保住。

可剛剛寒顫還沒有打完,季曜沂腿肚子還在酸軟,懷中溫香如玉,不由給蘇伊諾帶着,身姿一旋,向地面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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