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推開包廂一股熱氣夾雜着啤酒味撲面而來,陳烨不自覺地皺了下眉才走進去。

有人正抱着麥克風陶醉地唱單身情歌,被麥子眼疾手快啪地一聲按了暫停鍵,大夥吓得回頭去看來人,陳烨挑眉看着他們笑,“繼續唱啊你們,怎麽我來了就吓成這樣?”

“老大您怎麽才來,我們這兒都午夜場了。”麥子笑着擡酒去敬他,陳烨笑了下和他幹杯,“我才醒。”

陳烨私下裏其實挺平易近人的,特別是這樣的場合,他幾乎就沒什麽架子,坐在一起和大夥打成一片,手下雖然有些尴尬,但不至于坐立不安。

陳烨坐下來就脫了大衣,立馬有人眼尖接了過去,他瞟了一眼桌上,笑了,“怎麽,還有生日蛋糕?”

“生日嘛老大,當然得吃生日蛋糕。”

包廂裏一共就七八個人,都是平日裏待在陳烨身邊的,此時正一人端着一杯酒排隊等着敬他。

陳烨哭笑不得,“你們這架勢是要灌醉我?”

“瞧您說的,您多少酒量我們可是有目共睹,我們老大喝這點酒跟玩似的。”

陳烨就這麽被他們哄着騙着一杯杯喝下去,都是有分寸的人,更何況再怎麽鬧騰陳烨的地位在那兒擺着,他們不敢過分,所以喝的差不多了,大家就該唱歌的繼續唱歌,玩骰子的繼續玩骰子,陳烨放了兩包雪茄在桌上讓他們随便拿。

玩了一會兒麥子便湊到陳烨身邊小聲問着,“烨哥,最近新到的幾個妞兒挺不錯的……”

話到一半他就不說了,陳烨瞥他一眼,“怎麽,酒喝的差不多就想浪了?”

麥子啧了一聲,“也不是……男孩也不錯的,烨哥。”

陳烨笑着拿煙盒砸了下他的頭,麥子笑着閃躲,他知道陳烨是默許了。

過了一會兒,就有幾個漂亮的女的被人帶進來,當然了,也有男孩。

陳烨靠在沙發上擡眸朝那些人掃了一眼,抽了一會兒煙才盯着其中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看了看,麥子立馬朝男孩揚了揚下巴,“過來吧。”

Advertisement

男孩長相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頭發有些卷,看那雙眼睛像是混血,皮膚也很白。

他坐到陳烨身邊,乖巧地給陳烨倒酒,“烨哥,你叫我Edward就可以了。”

他的身上沒有那些刺鼻的香水味,陳烨最怕那個,等他挨近了才發現只是一股清淡的薄荷味,像是糖果的味道。

陳烨嘴角一勾,一手夾着煙,一手摟住他就在臉上親了下。

“哪兒來的薄荷味?”

陳烨漫不經心笑起來的樣子最勾人,捏着他的下巴湊過身聞了聞,輕聲道,“還挺好聞。”

Edward被他這麽親昵的對待心裏高興得緊,擁住陳烨的肩膀靠近他,笑着在陳烨耳邊低聲道,“烨哥,我身上可都是這個味兒,您想不想聞聞?”

陳烨輕笑着了他一眼,不說話更不拒絕,抽着煙笑起來的樣子,倒讓他覺得剛才自己那番動作像個小醜一樣。

還好陳烨也沒推開他,讓他乖乖坐在自己身邊,偶爾興致來了,就攬住他的腰摸上兩把。

也僅僅如此。

麥子看時間差不多也就打算吃蛋糕,陳烨沒說什麽,一群人正正經經圍在一起點了蠟燭,麥霸還專門點了一首“祝你生日快樂”送給老大,陳烨看他們玩的挺嗨,也不想潑冷水,更何況今天他談成了筆單子,更是放松心情陪着他們胡鬧。

蛋糕吃下去以後陳烨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了,莫名的覺得反胃,他才想起自己沒有吃晚飯,喝了太多酒後又吃了奶油,這下只覺得不舒服。

他走出去打算抽支煙緩一下,麥子站起也要跟上,陳烨一擡手,“你待着。”

麥子聞言便不敢跟出去了。

走到走廊燈光不太明亮的角落抽了一支煙,剛才的不舒服勁兒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陳烨只覺得作嘔,咬着牙快步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洗手間,短短幾步路,他都握出一手的汗。

因為沒吃飯,嘔出來的只有酒水,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吐完以後他只覺得全身沒力氣,雙手支在洗漱臺上回了下神才放冷水洗臉,有人一前一後走進來都沒注意到。

“溫劭,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腳步聲和說話聲一起傳到耳邊,語氣透着粗鄙的不滿,“吳全那小子就他媽那樣你不是不知道,出來玩給誰臉色呢,看我面子上別計較了成嗎?”

陳烨擡頭看向鏡子後的兩人,溫劭正好詫異地看向了他,像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

沒再理會身後人,溫劭看着陳烨問,“怎麽在這兒?”

問完之後像是又有些後悔,這不傻逼問題麽,果然,陳烨聽完只是淡淡瞥了下嘴,連回答都省去了。

“喲,這不是陳董嗎?好久不見,”跟溫劭一起進來的男人此時才像是看見他,語氣帶着高人一等的傲慢笑着問,“怎麽,在自己地盤都被人灌醉了,你手下吃幹飯的這麽沒用?”

陳烨當然知道這人是誰,謝淨語,官二代軍二代他接觸的不少,這人身份挺牛逼的,在圈子裏名聲也挺爛,什麽都玩,不過是纨绔子弟中的敗類,但因為後臺太硬,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現下他說這些話陳烨只當做放屁,懶得搭理,抽了張紙擦幹淨臉上的水就要走,卻被他伸手攔下,瞅了眼一旁的溫劭,又看看他,笑問,“你倆認識?”

“跟你有屁關系?”溫劭本來心裏就一股火,現下被他似嘲諷又似下流的語氣一問更是心煩,眼角掃了他一眼,滿臉的厭煩。

謝淨語似乎想不到溫劭會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講話,眉毛挑了下,氣笑了,“我他媽就那麽一說,溫劭你他媽跟我吼什麽?”

陳烨站在一旁看的有些樂,這兩人在他面前演哪出呢?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陳烨沒搭理兩人自顧推門走了,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追來,他回頭就看到溫劭的身影。

“有事?”陳烨不得不耐起性子問了一句,胃還在一陣翻湧,難受得他不自覺皺眉。

“我看你臉色不好,是喝醉了?”溫劭甩了謝淨語追出來,燈光亮如白晝,只更稱得陳烨的面色有些不尋常的黯黃。

陳烨盯着他看了幾秒,忽然出聲問,“你最近怎麽回事?”

溫劭一時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愣了一下才道,“什麽?”

陳烨不知是身體不舒服所以壞情緒容易被點燃還是已經忍了許久的緣故,他看着溫劭,面色一分分變冷,“我問你最近是怎麽回事溫隊長?又送生日面又來關心的,你是突然轉性了還是被人洗腦了?”

溫劭這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他想說不是,我只是想關心你,但話到嘴邊卻連吐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不,其實不是勇氣,溫劭擡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想,是沒有資格。

事到如今,他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又在癡人說夢想什麽重歸于好?

溫劭被自己剛剛的想法吓了一跳,在這瞬間,他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想重修舊好的,也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卻在心裏那麽自然地說了出來。

陳烨此時的冷漠和不耐就像是一記重拳狠狠打醒他,他傷他那麽深,現在哪裏還有資格談感情?

溫劭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陳烨那個表情讓他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是惘然,胸口一陣酸澀,半響才沉聲吐出幾個字,“我只是……我車裏有胃藥,你等等我拿給你。”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陳烨沒理他的話,像是忍了這麽久實在沒耐心繼續陪他打太極,盯着他看,“之前見面恨不得撕了我,現在又這副表情,你到底幾個意思?”

溫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變得煩躁起來,他原本就是那個脾氣,一句話不對脾性就給人臉色看,和陳烨在一起那一年還稍微收斂了些,更何況那份感情從一開始夾雜着隐瞞和欺騙,所以他盡可能地對陳烨好,把自己的壞脾氣都收起來。

所以現在,他心裏就像架着一堆幹柴,被陳烨的咄咄逼人催得就快一點就着。

他也有苦楚和悔恨,但那些陳烨統統都不在意,是他自己犯賤非往陳烨身邊湊,怪得了誰?

兩人最終不歡而散,溫劭目送着他走回包房,直到門都關上了,人影都不見了空留一地的光影,他才用力抹了下臉,轉身走了回去。

錦官看他去個洗手間去了這麽長時間,嬉笑着拿話激他,“是撸/管去了麽這麽長時間?”

耳邊盡是喧鬧的歌聲和吵鬧聲,溫劭忍着性子坐在錦官旁邊,聞言也沒心思應和他,只是道,“別煩啊。”

錦官看他臉色有些難看,收起笑容看着他,“這麽了這是?”

他以為是謝淨語的緣故,問着,“趙日天又說什麽了?”

謝淨語在外人面前挺牛逼,但在他們這圈子裏被人取了個外號叫“趙日天”,人如其名,臭名遠揚。

溫劭被他這個稱呼逗得一笑,擡眼看了看坐得挺遠的謝淨語,剛才被自己甩了臉色,現下看他都是一副随時要揍人的表情。

“我能跟一傻逼計較麽,”溫劭抽了支煙點上,沒給錦官,錦官不抽煙他們這群發小都知道,頓了下才繼續道,“他說話就跟放屁似的,我就沒往心裏去,也不是剛才吳全那事,就是碰上了個舊友,聊了兩句,心煩了。”

溫劭明顯不想多說,錦官也沒再問,只是道,“待一會兒就走吧,說實話我也挺煩的這環境,出去了還可以把重浪約出來吃個夜宵。”

重光被他叫成重浪,溫劭牽了下嘴角,笑道,“我說你這給人起外號的愛好是什麽時候培養起來的?”

錦官笑了下,“估計這段時間靈感爆棚了,快給我支筆我要寫詩,別浪費了難得的靈感。”

他手機預約了幾首歌,兩人聊了會兒就跳到他的,旁邊有人一臉抱怨,“卧槽了,手機預約這麽牛逼呢,連置頂都沒法用,”說着遞給錦官,“諾,是你的。”

溫劭看了一眼歌名,默默把麥拿過來,說着,“我來唱這個。”

錦官轉頭看了看他,又去看歌名,揚眉不說話了。

受情傷了吧,這狀态?

“頭沾濕無可避免,倫敦總依戀雨點,乘早機忍耐着呵欠,完全為見你一面。”

溫劭唱粵語歌唱得很有味道,是那種讓人想閉了眼去享受的聲音。

刻意壓低的聲線,隐隐約約的深情,皺着的眉宇像是在追憶曾經的一往情深。

“越渴望見面然後發現,中間隔着那十年,我想見的笑臉只有懷念,不懂怎去再聊天,像我在往日還未抽煙,不知你怎麽變遷,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見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見……”

剛剛陳烨的話語和厭煩的語氣如空氣一般在周圍揮之不去,溫劭唱着這首歌,只覺得他和陳烨現在這樣的關系,不如不見。

相逢是錯,再愛上也是錯,無論怎樣都是錯,那還不如就那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然後時間終究會消磨一切,不必像現在這樣,重逢之後每分每秒都是折磨,他也無法再欺騙自己的心。

溫劭看到有人接過麥克風,下一首是陳奕迅的《等》。

之前從未注意過的歌詞,溫劭抽着煙,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

還含着笑裝開心,今宵的你可憐還可憫,目睹她遠去,她的腳印心中永印。

糊塗是你的一顆心,他朝你将無窮的後悔,這一生,你的心裏滿哀困……

窅冥的角落裏,溫劭忽然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是困頓,又像是自嘲。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突破更大!信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