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我知道的
第109章:我知道的
“競标書怎麽可能會和五洲集團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絕對沒有可能!”
“難道資料被洩露出去了?”
“應該是吧,如果沒有的話,就不可能!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和我們的方案有那麽高的相似度!”
“那會是誰洩露的?”
“誰知道啊!”
“真是煩死了,上面會不會怪罪下來,把我們一起給炒了?”
“啊!倒黴啊,不是吧?我可沒有洩露機密!”
“我也是沒有啊!被炒還是小意思,但是會不會被調查?”
“我不想被警察盤查啊!”
從王主席那裏得到的結果,讓衆人震驚的同時,也無疑像是一枚炸彈,産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一時間競标小組的全體成員都人心惶惶,深怕會因此而遭到懷疑,成為衆矢之的。
被請辭職,可能是一種下場。
而另外一種下場就更加慘了,那就是接受警方調查。
這起事件,影響十分嚴重,公司內部有間諜,這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
一行人懷揣着不安的心情趕回了公司,已經收到消息的秦世錦,正等候在副總辦的會議廳裏。
等待着他們的,是又一場暴風雨。
偌大的會議廳裏,秦世錦端坐在前方。
蕭墨白往他的身側一坐,沉聲說道,“事發突然,也怪我沒有做好保密工作。”
原本是大好的時機,卻因為最後關鍵而失利,白白浪費了時間不說,也惹來動蕩。
“一個個進來。”秦世錦冷聲一句。
随即,小組成員們分別進入,被列為可疑的對象接受慣例詢問。
“錦總,蕭經理,真的不是我,我只有一組密碼,而且我負責的是前期數據,中後期我都沒有接觸到,我也不認識五洲集團的人,我怎麽可能把資料洩露出去,我根本就沒有看過全部的文案……”
一番詢問下來,幾乎所有人的言行幾乎都是一致。
他們分開進行标書的完成進度,每個人只負責自己相關的部分,握有的密碼也只是一組,而且相互之間,也不可能集體串通,五洲可以買通一個人,但是不可能買通全部,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
而所有的密碼都掌握在一個人手裏。
最後的競标書,也是由一個人負責。
這一切追究到底,只有一個人最可疑。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展顏。
在外邊一直等候着,沒有被喊到名字的陸展顏,終于被點名了,“陸助理,你進來。”
那扇大門微敞開,陸展顏卻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将會面臨什麽。她深呼吸,毅然地走了進去。
會議廳裏的氛圍很冷,壓迫感幾乎會讓人窒息。
陸展顏走進去,面對他們兩人,更是直接地面對秦世錦。
“錦總,蕭經理。”她輕聲開口。
秦世錦的眼眸斂着光芒,沉聲問道,“陸助理,這次的項目,是由你負責跟進的。”
“是。”
“所有的密碼,你都有掌握。”
“是。”
“最後的标書,是由你負責。”
“是。”
“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會有這麽完整的資料。”
“……是。”
“你有什麽話想要解釋?”他簡截了當的話語,讓她竟然無法回答,仿佛已經判定了她有罪。
陸展顏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以為自己夠冷靜夠平靜,卻發現其實不能。她還是慌亂起來,腦子也一片空白了。在他的注視下,她蹙眉說道,“資料不是我洩密的,我沒有這麽做!”
太過薄弱了,可是她只能這麽說。
再多的解釋到了此時此刻,也不過是枉然。
而在這一剎那,陸展顏望着秦世錦,她心裏有個渴望,渴望聽見他說,渴望他的信任……
然而他的目光始終冷漠。
蕭墨白似是想起什麽,溫溫說道,“陸助理,你和周氏的宋經理是不是認識?”
先前在國貿大廈,他們一前一後離去,又紛紛回來,顯然是舊識。
秦世錦的眸光忽然變得鋒利,睨着她不放。
陸展顏坦然道,“我是和周氏的宋經理認識,我沒有做對不起公司的事情。”
“恐怕不只是認識那麽簡單!”秦世錦一句話刺了過來,而她咬住了唇。
“我們是朋友,以前也是同學。”她反駁說道,卻不想說出那一層過去的關系。
總覺得那已經過去了,所以也不要在提起了。
可是……
“之前周氏千金周小姐還來到公司,警告你不要再和她的未婚夫有所聯系。周小姐的未婚夫,正是你的這位同學朋友!”秦世錦言語犀利,逼得她無法喘息,“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陸展顏一怔,莫名的突然覺得很難過,說不出原因,只是難過。
“說!”他又是喝了一聲。
蕭墨白在旁不忍道,“陸助理,你還是坦白說吧,如果真的不是你,就希望誤會盡早解除。”
面對着他們緊迫的注視,她壓制着那份難過,只是有一種被人窺探了全部的厭惡,無力感漸漸升騰而起。在經歷了和宋文誠重逢離別再重逢之後,她還不曾對別人說起過他們的關系,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讓別人知道。
好似她有多麽失敗,她怎麽就會去相信等待一個人,是有結果的。
沒有結果的,她是笨蛋。
笨蛋才會去等待。
才會去期待。
陸展顏覺得眼睛也酸了起來,但是忍耐着,不讓那氤氲而起的水氣溢出來,輕聲說道,“我和他曾經是戀人,我們交往過,後來分手了。”
終于,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有種被揭開傷口鮮血淋漓的痛感,可卻莫名的很釋放。
蕭墨白頓時皺眉,這樣的關系和身份,只是更加會讓她多增懷疑而已。
秦世錦卻沉默着不曾說話,他只是望着她,腦海裏突然浮現起那一幕,在訂婚宴上她那種深深眷戀溫柔的目光,她在拍戲時也曾流露過的目光,這樣的關系,他早已有了确定,而如今聽到她親口承認,他竟然覺得那樣憤怒。
我和他曾經是戀人。
我們交往過,後來分手了。
所以那一晚也只不過是真的剛剛好而已,如果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從一開始就是。
“錦總,你看怎麽辦?”蕭墨白側目問道。
秦世錦一言不發,眼底閃爍過無數情緒,而後恢複了一片波瀾不興,只是吐出兩個字,“報警。”
……
報警……
聽見這兩個字,陸展顏的臉刷得變白了。
她要去警署,她要接受調查,和當年爸爸一樣麽?
蕭墨白卻是遲疑了,沉聲說道,“這次的項目重大,報警的話,對公司會有影響。”
在回來的路上,蕭墨白已經放了話,讓所有組員守口如瓶。如果公司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那麽他們就要立刻走人。機密資料洩露,關系到掌權人的能力,為了保全公司的局勢,先将事情壓下是有必要的,否則股市動蕩,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董事會那邊讨伐起來,也會難以收拾。
秦世錦漠漠道,“她是不是清白的,交給警方就知道。汪秘書,報警。”
汪雯定在原地,她神色凝重,“錦總……”
“我讓你報警,你沒有聽見?”秦世錦厲聲一喝,汪雯只能走向了話機。
“汪秘書,等等!”蕭墨白喊住了她,盡管覺得有所不妥當,但是也知道現在為了以振公司紀律,就算不能抓出間諜,也要有個法定過程,不然也是不能安穩人心,這件事情确實棘手。
蕭墨白蹙起眉宇,也是兩難,煩惱地開口,“可是這樣一來,董事這邊也會瞞不住。”
而且,她又是他身邊的人。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怔愣了片刻的陸展顏擡起頭來,她的視線有了焦距,已經回過神來。
像是做了最艱難的決定,她将手緊緊握成拳頭,而後在開口的同時,一瞬間放開。
好似無力地投降,可是眼神卻那樣堅決傲然。
“錦總,蕭經理,我想不用報警了,我現在就去警署接受調查。”陸展顏的聲音很輕,可是很堅決。
汪雯詫異地望向了她,蕭墨白也是一愣。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主動要求接受調查。
換作了別人,早就哭着求情了,她卻這樣說。
秦世錦抿着薄唇,而後說道,“汪秘書,你和她一起去。”
這是不信任她?呵,所以還要看着她?其實也是,他為什麽又要相信她?立場?身份?于私于公,都不應該!陸展顏沒有再多說半個字,只是朝他們點過頭,而後汪雯來到她身邊,兩人就出了會議廳。
蕭墨白拿出煙盒,取了煙轉手遞給他,自己也抽了一支。
煙霧缭繞,蕭墨白道,“錦,你覺得這件事情,會是她做的嗎?”
“每個人都可疑。”秦世錦語氣平平,但是也不代表她是清白。
蕭墨白吐出一口煙圈,沉思了下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感覺,不是她做的。”
“為了前男友,将資料竊取,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那個前男友都是別人的未婚夫了,她會這麽笨?”
“她就是這麽笨。”秦世錦自然地應了一句,反是惹來蕭墨白微笑。
氣氛一下子由緊張窒息緩和下來,蕭墨白輕笑着說道,“好像你們很熟。”
秦世錦沉默了,只是抽着煙。
兩人沉靜地坐了一會兒,一支煙也燃到了盡頭,蕭墨白而後說道,“我也回部門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也不方便插手。”
秦世錦颌首應允。
……
陸展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警署,而且是主動來接受調查。汪雯一路相陪,身邊也不是一個人沒有,可她卻始終覺得空落落的。空洞的不只是一顆心,還有那段不願回憶的過去。
等到了警署,那邊已經有警司等候。
看來已經打過招呼了。
“陸小姐是嗎?這邊請吧。”警司還算客氣有禮。
陸展顏就要跟随着他走,汪雯在後邊拉住了她,“陸助理。”
陸展顏茫然地回頭,瞧見她擔憂的臉龐,“你放心吧,不是你做的,你就絕對不會有事。錦總只是按規矩辦事而已,請你明白。”
明白……
她一直都很明白。
陸展顏緩緩回過神來,堅強地朝她露出一抹笑容,心中也已經鼓起勇氣,坦然說道,“汪秘書,謝謝你,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怕的。你回去公司吧,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汪雯見她微笑着,似是松了口氣,“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情再聯系。”
立刻,陸展顏被兩名警司帶進了一間小房間裏。
以往只在電視劇裏才看過這樣的鏡頭,此刻竟然上演了,而且還是在她的身上。
陸展顏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怕。
“名字。”
“陸展顏。”
“什麽時候進入中正的。”
“今年七月。”
“你在公司是什麽職務。”
“副總助理。”
……
封閉的環境,打着強光的電燈,警司嚴肅審視的目光,冷酷的詢問,不斷地反複着,然後在反複,陸展顏漸漸感覺暈眩起來,好像要失去呼吸,快要不能喘息。她的情緒也有些崩潰,卻還保持着最後的冷靜,只是雙手緊握成拳頭,不肯松開。
房間裏很森冷,比外邊還要冷上許多,陸展顏感覺徹骨的寒冷。
一番詢問循環了無數次,最終警司又将她帶向了拘留所。
鐵栅欄,空氣是沉靜的,卻沒有生氣。三面都是白牆,那種慘白的顏色,讓她感覺刺目。
陸展顏走過去,往地上一坐,她只是蜷縮着自己盤腿坐着一言不發。
當年陸青松也在這種地方待過。
那時候的他,早已沒有了往西的豐采,那樣憔悴。只是微笑的眼睛,瞧着她的時候,還是那樣溫柔。
每次去看望他,陸青松總是微笑,從來沒有沮喪。
陸展顏一直和他說話,告訴他自己在學校念書很用功,考試都有考一百分。她拿出試卷,給他來看,他笑得更加高興了。她還告訴他,新的家也很好,阿姨們都很喜歡她,因為她很聰明。
陸青松就一直點頭,可是那目光讓她想哭。
陸展顏當時忍住了沒有哭,因為她不想讓爸爸擔心。
依稀還記得陸青松說:顏顏,你答應爸爸,一定不許做壞事,不能進來這種地方。
彼時陸展顏還并沒有完全懂事,可是也知道,這裏是不好的地方。
陸展顏說:爸爸,我答應你,我絕對不做壞事,我不會進來這種地方。
陸青松就誇獎她:顏顏,好孩子。
如今,陸展顏猛然記起往事,只覺得心酸難擋,悲傷隐隐在作痛。
爸,我沒有信守承諾。
你瞧,我不是個好孩子,其實我一點也不聰明,我就是個笨蛋。
……
又過了好久,久到陸展顏連坐姿都麻木的時候,那個警司來了。
“陸展顏小姐,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但是這段時間內,你不能離開港城,有任何情況,我們會再與你取得聯系,請和警方合作。”警司如此說道。
陸展顏站起身來,輕聲回道,“我知道了。”
走出警署,正是午後時光,冬日裏的天氣,很是森冷,白花花的陽光在頭頂照耀而下,讓她感到虛無。她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也不知道要回到哪裏。手機在挎包裏,好像是在響,一直響個不停。
陸展顏走了幾步路,這才拿出來瞧。
來電顯示,那個名字,赫然映入眼底不斷閃動着,是秦世錦。
手機握着在振動着,她遲疑了下,這才慢慢接起。
陸展顏覺得發不出聲音了,所以僅是一聲“喂”也難以開口。
而後,聽見他低沉的男聲,帶着一貫冷漠的溫度,“今天你不用來公司了。”
好半晌,陸展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恩——”
良久又是無聲,似乎那頭已經挂斷,陸展顏只是愣愣站在警署的路口,耳邊有風呼嘯着掠過。
她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夾雜着他的聲音,“現在回家,等我回來。”
一定是風大而且又冷的緣故,所以才有淚水泛出眼眶。
陸展顏沒有出聲,只是将電話挂斷。
下一秒他卻複又打來,陸展顏覺得這鈴聲很煩,索性按了關機。
她并不想立刻就回去,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宛如一抹幽魂。走得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等不累了,就站起來繼續走。走着走着,竟然來到了車站。這個車站,可以回去洛城,回去她的家。
那裏曾是她生活數年的地方。
陸展顏并沒有買車票上車,只是坐在人來人往的候車廳。
等到天黑了,等到最後一班末班車也開走了,等到候車員都來詢問,“小姐,要關門了。”
“對不起。”陸展顏急忙起身道歉。
“你要去哪裏啊?”
“洛城。”
“哦,已經沒有車了,你還是明天再來吧。”候車員好心說道。
沒有車了,已經沒有車了。
就算是有車,也再也回不去她的家了。
陸展顏點頭轉身,離開了候車廳。
……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大概就是沒有能夠回去的家。
最終陸展顏無處可去,只能回到了藍堡公寓。
只是電梯門一打開,就看見了秦世錦。他一手提着黑色外套,一向冷漠的俊容竟有了幾分擔憂的神色,似是要出門。
而在瞧見電梯內的她時,眼眸一凜,不容陸展顏過多反應,他一下抓過她的手腕,就将她拉出了電梯。
陸展顏也一反常态,并沒有去反抗他,只是任他抓着拽進了公寓。
房門被重重關上,她被拽着站到了客廳裏,秦世錦冷厲急切的男聲猛烈蓋了下來,“你去哪裏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為什麽在外面亂跑?我不是讓你立刻回家?為什麽沒有聽我的話?本事倒是不小,竟然對我關機?”
他一連問了無數的話語,呵斥過後,公寓裏靜悄悄的。
“說話!”秦世錦再次喝道。
陸展顏擡頭,只是說了一句,“這裏不是我家!”
她的一聲反駁,竟讓秦世錦也無從回應,似乎她所說的,就是事實。
半晌,秦世錦又是沉聲道,“為什麽對我關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然而這一次,不等他說完,陸展顏卻爆發了,“錦總!我去哪裏,非要向你報告嗎!你讓我回來,我就一定要聽你的?”
秦世錦眼眸一緊,只是注視着她,“陸展顏!”
“你又是我的誰?我為什麽就要聽你的話?我為什麽不可以對你關機?我有這個權利!”陸展顏根本不理會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洩口,那些壓抑的情緒,在這個時候極力地想要傾吐出來。
秦世錦漠然,只是望着她,目光深邃。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離開港城!案子沒了結之前,我一定不會走!就算了結了,我也不會走!你不用這麽緊張,也不用監視我,我不會逃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資料不是我洩密的,和我完全沒有關系!”她甚至是有些自暴自棄,一雙眼睛通紅通紅。
她如此的模樣,只讓秦世錦胸口有一陣憐惜柔情升起,他伸出雙手,一下将她擁進了懷抱。
陸展顏掙紮着推開他,“放開我!我是你想抱就抱的嗎!放開!”
秦世錦卻不肯松開,只是牢牢地将她圈在懷裏,一動也不動。
“秦世錦!你反正不相信我!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你也不要惺惺作态!放開我,難道你聾了嗎!”陸展顏變得歇斯底裏起來,只是在抗拒着,抗拒着他的接近,更仿佛是在抗拒讓他看見她的懦弱。
秦世錦将她緊壓向胸膛,那樣密不可分的姿勢,在她耳邊說,“陸展顏,你給我聽好了,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
突然一下子,有什麽東西砸進心裏,割開那道傷口,模糊到鮮血淋漓,疼痛到快要窒息。
她是那樣慌亂,那樣茫然,那樣的恐懼……
陸展顏捶打着他,使勁地捶打,但是漸漸的,沒有了力氣,只是無力地抓着他的衣服,死死地抓緊。
“秦世錦,你知不知道,我讨厭警署,讨厭拘留所,讨厭監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陸展顏沙啞開口,聲音都帶着哽咽。
那個時候,陸青松被關進去的時候,她都不曾這樣說過。只是這些話語,不能在陸青松面前提起,她不能讓他難過失望擔心,就算沒有媽媽,就算爸爸不在身邊,她也能過得很好,她一定能過得很好。
她來不及訴說的委屈,在這個冬日裏轟然呈現,那樣的無助,仿佛回到了當年。
陸展顏只是一個勁地重複,“你知不知道……”
而他突然說,“我知道,我知道的。”
外邊的寒風太過冷澀,他的胸膛不算炙熱,卻是很溫暖。那種淡淡煙草味道,像極了陸青松,只是在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被原諒,連同內心深處最不願回憶的心痛,都被理解。
有冰雪融化,從眼眶中滲出,一向不肯示弱的她,在這個時候落了淚。
陸展顏在他的懷裏,哽咽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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