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一個人過年

第116章：一個人過年

關于他們之間的關系，現在有了新的定義。

那就是同居。

只是回想一下，究竟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陸展顏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最初的根源。

隔日秦世錦就将她的東西徹底搬了過來，更甚至威脅她，“你馬上去回絕那個租房的事情。”

“哦，明天就打電話。”陸展顏收拾地滿頭大汗，累得不想動。

“現在。”

“明天再打。”

“現在！”他的語氣加重了，讓她蹙眉。

這個男人怎麽會這麽霸道？

秦世錦直接抓到她的手機，将她圈在懷裏說，“號碼多少。”

沒轍了，陸展顏只好報了號碼。

等到電話接通，她就接過手機朝房東阿姨抱歉說道，“阿姨，不好意思，因為臨時有點事，所以房子租不了。之前的訂金，也不用退了……”

秦世錦這才作罷，放過了她。

而陸展顏就這樣住進了秦世錦的公寓。

不再是鄰居而住。

秦世錦給了陸展顏一張金卡，“想買什麽就去買。”

“我不要。”

“拿着。”

“我說了不要！”

“讓你拿着就拿着，你廢話怎麽這麽多！”

他們兩人總是會上演這樣的談話，不甚枚舉。

只是，似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以陸展顏的戰敗告終。

陸展顏本來是堅決不肯要的，可是秦世錦以兇狠的眼神瞪她，就只好接受了，反正她也不會為拿這張卡為自己購置東西。陸展顏買了一些家居用品，也趁着百貨減價時給他買過睡衣內褲。至于西服襯衣之類，不需要她去買，意大利那邊每月都會有時裝雜志送來讓他挑選。

陸展顏則是丢給他兩個字，揮霍。

所以當秦世錦拿着雜志問她選哪一款時，陸展顏起先不屑一顧。

“你替我選。”

“我品味不好。”

“選。”

“我不。”

秦世錦不再和她多說半句，直接拉過她，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雙手拿着雜志放到她面前，“選！”

“那我勉為其難！”陸展顏“哼”了一聲，還是熱衷地選了。

等過了幾天，那些定制的衣服就由專人送來了。

秦世錦沒有多大反應，似乎是司空見慣了，陸展顏卻很高興，急忙拆了包裝，讓他一件件試穿。

只是瞧着那些衣服穿在他身上，陸展顏卻連連搖頭，“不好看！”

她不會去承認的。

是的，一點也不好看。

秦世錦起先也給了她買了不少衣服，那些名牌，讓她瞠目結舌。後來陸展顏明确地警告他，“你要是再亂買東西，那我就跟你翻臉！”

“我給自己的女人買東西，有什麽不對？”他卻是天經地義的質問。

“就是不對，我不要，我喜歡的自己會買！”陸展顏沖他吼了一聲。

秦世錦冷眼瞥着她，最後丢下兩個字，“随你。”

陸展顏也不和他生氣，只是主動往他身上一靠，兩人繼續看電視。

而這間原本沒有人氣的屋子，以極快的速度，在陸展顏的指揮下增添了許多物品，也有了屬于家的味道。

一打開門，玄關處就擺了鞋架，可以方便換鞋。拖鞋是新買的，深藍色的屬于秦世錦，淺藍色的則是屬于陸展顏。陸展顏對藍色有極度的偏愛，卧房的床單被單，沙發的靠枕玩偶，茶幾上的紙巾盒遙控器插座，甚至是小到湯匙和冰箱磁鐵，各種色調的藍。

也許受了她的影響，以至于秦世錦也會不時帶些藍色的小玩意兒回來。

其中最讓陸展顏愛不釋手的是一套田園粉藍的茶杯，一拿回家就立刻用上了。

就這樣，藍色幾乎侵占了所有領域。

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陸展顏開始頭疼有一天放不下了該怎麽辦，秦世錦就說，“那就把旁邊的房間當成是儲物室。”

“有沒有搞錯，誰會将一整個公寓當成是儲物室？”

“我！”他大言不慚地說，而且絲毫沒有任何的慚愧。

陸展顏對他無語，第一千零一次的教育他不能揮霍。

而後等到日子一長，陸展顏也不再鑽牛角尖了。

根源是什麽？

找不到就找不到罷。

……

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不用再面對空無一人的房子，一回到公寓，關上了門，總有一個會先回來，等待着對方。陸展顏覺得這樣的同居生活，其實也很不錯。而在公司裏，他們還是上司和下屬，也不會一同到一齊走。

只是偶爾的，早上被某人纏綿“襲擊”後，陸展顏也會在趕忙中搭他的車子去公司。

不過在距離公司很遠的地方，就會先下車。

以免被人看見，那就不大好了。

當然的，也不是每次都安排的那麽好。

也有露餡的時候。

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秦世錦就時常會叫外賣到辦公室，而且都是那些讓陸展顏一看就饞得不行的餐點。陸展顏每次都秉持着拒絕的理念進去，可每次進去後就再也不肯出來了，非要吃個痛快才是。反正這麽多，吃不完也要扔掉，她不吃的話，那就是浪費食物。

這一天美餐一頓，陸展顏還坐着在休息，卻有人敲門而入。

正是秘書徐睿。

陸展顏見狀，立刻起身，好似無事人一般恭敬說道，“錦總，那我先出去忙了。”

秦世錦也沒有多說什麽。

陸展顏經過徐睿身邊的時候，朝他微微一笑。

徐睿也回了個笑，卻注意到她的嘴角，還黏着飯粒，他也是一愣。

等到陸展顏走了之後，徐睿走到辦公桌前，将文件放下了，“錦總，這份是財務部送來的報表，請您過目。”

徐睿悄悄瞧向了一側的茶幾，又是雙人份的午餐。

其實已經不只一次了，之前每次午餐時間，陸助理都時常會進辦公室。

似乎錦總和陸助理，他們兩人的關系很不一般？

“徐秘書。”秦世錦呼喊喊道。

徐睿頓時一驚，“是。”

“你覺得陸助理怎麽樣？”秦世錦直截了當問道。

“陸助理……”徐睿有些慌忙，急忙回道，“工作認真負責，優秀能幹，總之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秦世錦漠然颌首，冷不丁說道，“她不是你能觊觎的，懂了？”

徐睿方才的狐疑在這個時候成了定奪，原來錦總和陸助理，真的關系非比尋常！

“懂，懂了……”徐睿立刻應道。

徐睿不免有些氣餒，他也覺得陸助理很不錯，可惜晚了，錦總眼光真好，動作真快！

……

陸展顏回到辦公間，一個不經意間，才發現了黏在嘴角的飯粒。她卻是一驚，剛才該不會是被徐睿看見了吧。

這下是坐立難安了，秦世錦這個混蛋，怎麽也不提醒她一聲？

陸展顏糾結半天，乘着送文件的空隙，就去探探虛實。

誰知道，徐睿像是什麽也不知道，神情沒有半點的變化。

陸展顏這才松了口氣。

這天回家後，陸展顏沒好氣地質問秦世錦，“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聲？”

“什麽？”

“我嘴角有飯粒！”

“我沒看見。”

“你騙人。”

“走了。”秦世錦卻拉起她，将她往外邊帶。

她立刻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去哪裏？”

一般來說，秦世錦帶她出去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向她報告的，陸展顏問過一次之後也不再問了。而後來到了繁華的商業街，車子靠邊一停，對面是一家名貴的珠寶店。陸展顏有些狐疑，想着他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歡迎光臨。”店員眉開眼笑。

秦世錦牽着她的手，往沙發上徑自一坐，對着店員命令道，“把這裏所有的耳環全都拿來。”

“好的，錦總，請稍後。”

陸展顏卻是困惑了，“你要做什麽？”

秦世錦并不理她，那幾個店員則是端了各式各樣的耳環放到她的面前，紅鑽，藍鑽，粉鑽，黑鑽，水晶鑽，紅藍寶石……總之就是應有盡頭，那光芒太過耀眼，瞧得陸展顏眼花缭亂。

“撤了紅色。”秦世錦冷硬說道。

“是是是。”立刻撤去了紅鑽，紅寶石，紅水晶……

不用問都知道這些很貴，可是陸展顏根本就用不到這些。她湊向秦世錦，輕聲說道，“我不要……”

秦世錦依舊不理會她，直接拿出金卡就要買單。

陸展顏郁悶了，“我說了我不要！”

“不行。”

“那你自己戴吧。”陸展顏說完，起身就要走。

秦世錦拉住了她，強勢說道，“必須選一對！不然我就把這些全都買下來！”

瞧見那幾個店員都在旁偷偷竊笑，陸展顏只覺得尴尬，看來不選一對，他就不會走了。

陸展顏只好道，“那我自己去選。”

兜轉在玲琅滿目的珠寶店裏，陸展顏卻遲遲沒有挑出喜歡的。又轉過一個櫃臺，終于瞧見了一對珍珠耳環，圓潤的，不會太過耀眼，很可愛，而且也不貴。陸展顏只覺得驚喜，指着那對耳環道，“就要這一對！”

買完耳環回到車裏，陸展顏捧着裝有珍珠耳環的首飾盒愛不釋手。

“為什麽突然送我耳環？”陸展顏睨着他，湊過去笑道，“秦世錦，你該不會是在記仇吧？”

因為言先生送了她紅鑽耳環？

仿佛是被人說中了心事，秦世錦一腳踩下油門。

他的俊容冷酷，吐出一句，“聖誕節禮物。”

拜托，聖誕節都過去好久了！

……

周末的時候，陸展顏也會拉他出去走走。

這次則是要去近郊爬山。

八點未到陸展顏睡醒了，煮好粥備好醬菜，她要去叫他起床。

秦世錦還在睡，也只有睡着的時候，他冷酷的俊容才會柔和幾分，沾染些可愛的孩子氣。陸展顏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睡覺的時候，如果誰吵醒了她，那她就會大發雷霆。自從同居以後，經常被他折騰到半夜，初始就一直遲到。後來他給她買了好幾個鬧鐘，還是不管用，最後只能由他親自叫醒她。

秦世錦總是能想出千百種方法，讓她暴跳如雷。

有一次陸展顏被他叫醒，一看時間，竟然才四點。秦世錦體力好，睡上幾個小時就不會困，陸展顏頭疼地問他幹嗎這麽早就叫她，他卻說因為他很無聊。當時陸展顏抓過枕頭就砸他，這人一定是心理扭曲。

不過每到假日，陸展顏就不會再賴床。

此刻瞧見秦世錦睡的那麽香甜，她的心理也有點扭曲，就是覺得不能讓他這麽舒坦。

陸展顏開始沖他喊，秦世錦将被子拉過頭頂并不理會。

她就爬上床，硬是将被子扯下來，他幹脆将頭一埋繼續睡。她就捏起他的耳朵，在他耳邊一直念。忽然，他迅猛的有所動作，直接将她壓在身下。而她像只被貓死死摁在地上撲騰不起來的鳥，就只能叫嚷着讓他起來。

“別吵。”他低聲說道，聲音異常沙啞，帶着濃濃的倦意。

陸展顏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酒氣，輕撫了下他的背。昨晚有應酬，過了淩晨他才回來，想必也是累到了。

“不吵就不吵，那你自己睡，你別壓着我。”陸展顏推了下他。

秦世錦還是壓在她身上，陸展顏又道，“聽見了沒有？”

“睡覺。”他卻開口命令。

“我不想睡覺，才起來的，我要去看電視。”

“不給你去。”

陸展顏哭笑不得，哪有他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他的語氣略微有些不耐，雙手将她抱緊，“陪我再睡一會兒。”

“我睡不着！”陸展顏可憐巴巴地道，他這麽壓着她，這樣的姿勢，是個人都會睡不着。

“那你就不要睡。”秦世錦終是煩不甚煩，耐心褪盡，“十點叫醒我。”

“叫醒你就叫醒你，那你能不能別壓着我，我透不過起來了！”陸展顏呼吸困難，也是憤怒吼道。

秦世錦閉着眼睛咬了她的肩頭一口，這才翻了個身放過她。

陸展顏覺得重量一輕，呼吸的空氣也多了。而後她又動了動，他的手在剎那直接衡過她，放肆地落在她的腰側。無奈地皺眉，擡手瞧了瞧腕表，這才剛剛八點，難不成她就要這樣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兩個小時？

再扭頭望向枕旁的罪魁禍首，他又沉沉睡了過去。

心裏忽然有些柔軟，也就不再掙紮了。

陸展顏很少有機會這麽旁若無人的看他，更準确點來說是欣賞。他的鼻梁為什麽這麽挺，還有睫毛為什麽這麽長，比女人的還要長，很細卻很密。不過似乎以前就已經很長，那些化妝品牌應該找他去拍睫毛廣告才對。

陸展顏盯着他瞧了半天，越瞧就心裏越不平衡。

這家夥是不是也太好看了點？

想當然後來爬山是沒有去成的，陸展顏也睡着了。

她是被秦世錦的毛手毛腳給弄醒的，兩人就在家裏耳鬓厮磨了一整天。

為了補償陸展顏，秦世錦買了禮物送給她。

是一幅拼圖。

藍天，小鳥，白雲，大海。

拼圖買回來後，陸展顏成天就窩在公寓裏，有一段日子沒出門。秦世錦将茶幾挪了個位，兩人往地毯上一坐，陸展顏就開始了漫長的工程。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幫她一下，絕大部分的時候卻是旁觀者。

冬日裏的樹和那年一樣下起了金黃的葉子雨，還是孩子的陸展顏坐在他身邊。

仿佛，他們都還是當年的模樣。

……

除夕前一天，公司開始放假。

回到公寓，陸展顏計劃着明天該買些年貨，雖然只有他們兩人一起過年，她也希望可以熱鬧一點。

“過年你吃八寶飯嗎？”陸展顏一邊邊收拾公寓一邊問道。

其實每年除夕，以前她并不在意要怎麽過，也沒有覺得這樣的節日有什麽值得在意或者慶祝，可是現在，她卻有了期待。

秦世錦帶了一大堆工作回來，雖然公司放假，但他要着手處理的公務卻并不少。

他此刻正坐在沙發裏，随手翻着文件。

他似是一怔，而後說道，“明天要回秦家。”

陸展顏打掃的動作一頓，眼神卻黯了下來。

她這才想到，他和她并不一樣，他是有家的，春節這樣重大的節日，是要陪家人過的。心裏卻隐約有一絲失落，瞧見秦世錦的目光望過來，她已經恢複如常，微笑說道，“明天我也要回叔叔家，我過年的時候都有吃八寶飯。”

秦世錦微皺眉，“他們這樣對你，你還回去？”

陸展顏低頭繼續打掃，“總歸是我的叔叔。”

那些年裏，也是她唯一的親人。

秦世錦瞧着她，目光深邃凝重，兩人卻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就是除夕，上午的時候就要出發，秦世錦穿上她給他熨燙好的黑色大衣。

從卧房裏出來，就見陸展顏正在整理東西，将一些用得着或者用不着的小物件都裝進她的包裏，看這個樣子，她也是要準備回她叔叔家。

“把傘帶上。”秦世錦低聲說道。

陸展顏往窗外看了眼，天色是有些陰沉，不過港城的冬天向來都是這樣。

“天氣預報沒說會下雨。”

秦世錦卻是短短一句，不容人質疑，“帶上。”

“知道了。”陸展顏對他的霸道沒有辦法，只好應了一聲。

“有什麽事，就打我電話。”秦世錦又說了一句。

陸展顏并不看他，只是“恩”了一聲，繼續收拾着東西，很忙碌的模樣，可是心情卻好了許多。

他是擔心叔叔他們會對她不友善，所以才會特別叮囑她這句話吧。

“我叫小趙載你過去。”

“不用了。”陸展顏急忙拒絕，“我還要去買東西，大過年的，別人也有親人要團聚。”

秦世錦見她态度堅決，也就不再多說，“那我走了。”

“恩，路上小心。”陸展顏目送他離開公寓，只是當門一關上，臉上挂着的微笑慢慢消失，只是站在原地怔愣很久。

……

沒多久，陸展顏也出了門。

前往陸柏生家之前，她獨自一人去了超市，買了些禮品。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沒有什麽能力買東西。而現在好不容易工作了，終于可以一嘗夙願了。她提着兩手的禮品走出超市，也不打算省錢，幹脆叫了計程車。

陸柏生的家在郊區，一段長時間的車程後，車子在路口停下。

陸展顏付了車資，又對司機輕聲說道，“師傅，麻煩你稍等我一下，我放下東西就出來的。”

那是一幢獨門獨院的三層高的小洋樓。

只是多年沒有粉飾過了，所以已經陳舊。

陸展顏腳步一停，瞧了一眼。而後又邁開腳步，将禮品放在門口。她瞧向門鈴，按了一下後，就飛快地奔到遠處躲了起來。

而後她瞧見大門打開，阿姨肖虹走了出來。

她這才放了心，轉身走回路口停靠的計程車。

一個來回的輾轉，陸展顏又是一個人回到市區。

正是年關，超市裏很熱鬧，陸展顏買了許多的菜回到公寓。她放下包，就進了廚房開始忙碌，炒菜炖湯。

她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做了一桌子的菜。

等到傍晚的時候，夜色降臨，她又盛了飯，然後坐下來對着滿滿一桌的菜。

公寓裏很安靜，她将電視打開，過年的聲音就顯得熱鬧起來。

頭頂的燈光穿透了她，像一個缥缈孤單的影子。

陸展顏卻有些食不知味，往年雖然并不在意過年，可是那個時候，總是和叔叔一家在一起的。而去年的時候忙着拍戲，也沒有多大的感覺。

原來一個人過年，是會孤單的。

她趕緊搖搖頭，輕聲對自己說，“陸展顏，今天過年，要開心才對。”

吃過年夜飯，将剩下的菜封好放進冰箱裏。

陸展顏像平時一樣坐在沙發裏，打算讓電視機陪伴自己守歲。

美麗的主持人穿着紅火旗袍，笑容滿面地說，“在這個辭舊迎新開門納歲的歡慶時刻，恭祝大家新春愉快，阖家歡樂，幸福吉祥。”

喜慶的樂聲響起，陸展顏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窗外有零落的煙花炮竹，仔細去聽，還夾雜着孩子們的歡笑聲和大人們的訓斥聲。

秦世錦，他此刻又在做什麽？

陪伴着長輩說話，如果有小孩子，是不是也會陪着他們放煙火。

他的身邊，一定有很多人，再美滿不過。

這樣也好，他沒有孤單。

陸展顏看着跨年晚會，瞧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手機一直在響，提示着有短訊進來，都是同事發來的祝福。

宋文誠也發了一條，很短，不是同事們那樣随手轉發，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

他說：展顏，新年快樂。

陸展顏瞧着屏幕，只是退出了收件箱。

這所有的祝福短訊裏，卻沒有秦世錦的。盯着手機右上角跳動的數字，離整點還差一分鐘，她忍不住點開短訊編輯。

“新年快樂。”陸展顏對着屏幕上“發送成功”的字樣，心裏忽然一陣緊張。

會不會打擾他？

應該沒有吧？

陸展顏正懊惱着，秦世錦的電話卻立刻打了過來。

陸展顏猛地坐直了身體，手指慌忙按下接聽鍵。

此刻“砰”的一聲後，窗外煙花盛開，黑沉的天空被照亮，蒼穹夜色，煙花絢爛，色彩斑斓。

陸展顏怔望着炫彩的天空，耳邊聽見他低沉動聽的男聲，“新年快樂。”

這似乎還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

忽然有些開心，陸展顏笑着說，“恩，新年快樂。”

“你在做什麽？”秦世錦在那頭問道。

“看電視。”陸展顏默了下，故作輕快地回答。

“一個人？”

“不是，很多人。”

陸展顏說了謊，雖然平靜，卻總有些忐忑。

秦世錦那邊忽然也安靜了下來，電話裏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難道他發現了？

正不安着，而後又是那麽忽然的，聽見他問，“想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