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五個世界1

圭殊再次睜開眼時, 腦袋有些恍惚,原本在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面,好像是錯覺一般,修修改改了一些東西。

特別是他自爆身死時, 多了一個人将他保護在身後, 然後……

那一句無比自責的對不起, 和那人滾燙的淚點點滴滴的像是灑在了他心上。

——記好了,我叫容歡, 你未來的老公。

回憶到此處,圭殊不禁一頭黑線, 容歡這傻逼到底對過去的他做了什麽事情, 不過這一副畫面但是讓圭殊心裏那些痛苦的糾結少了許多。

圭殊本來以為上一個世界,他會神魂消滅死的不能再死,結果他又“活”了, 還得繼續在尋找神魂碎片的路上繼續走下去。

不過上一個世界, 又被人控制的那種狀态讓圭殊痛下決心, 他再也不想在他身上發生這種事, 他要努力變得強大起來,實力才是說話的資本。

更何況幕後的人就是察覺到他和容歡的關系,像借助他對付容歡。

圭殊才不像成為容歡的軟肋, 他要成為容歡的铠甲。

嗯……還要堅不可摧硬邦邦的那種!

而現在最主要的是查看自己到底自身的情況。

圭殊擡眼望去,是個深夜,黑漆漆的夜裏就他手裏提着一個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油燈外面還有個玻璃燈罩一張黃色的符咒顯眼的貼在上面。

他低頭看了一下自身的裝扮,穿着半舊的黃色道袍,身後還背着個竹子編織而成的背簍,裏面放的有幹糧和水, 還有朱砂,符紙,一本書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見這些東西圭殊心裏隐隐有了猜測,應該這個世界的宿主是個道士之類的人物。圭殊依靠這些東西也猜不出來原主的來歷,和現在所身處的時代。

他見四處挺安靜的又無人,便心神沉浸下來接收原主的記憶。

而特別的是當圭殊接受記憶的時候,不想以前那般單調,多了其他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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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般,圭殊觀看了不止原主的記憶還有整一個故事。

原主叫茅小元,是一個道門弟子,所在的師門叫是茅山派的一個分支,因為坐落在湘西之處,結合了當地楚巫的趕屍秘術,特地成立了一個專門和屍體打交道結伴上路的門派——清輝門。

要說為什麽能得到當地的趕屍秘書,還得從茅小元的祖奶奶說起,大概就是分支的領頭人娶了當地的比較有名的大巫女子,然後就“生”了一個門派……

傳承到如今,茅小元作為掌門的小兒子,頂上還有三個一個比一個天姿高又有實力的哥哥,茅小元繼續吊兒郎當的追求人生理想做一名出色的廚師!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擊敗茅小元的不是他爹他的哥哥們,而是門中的小師妹楚可蓮帶了一個和他師祖有仇的強大僵屍毀了整個門派。

而茅小元最痛恨自己的是他聽了小師妹的話,把鎮派之寶給丢了,害的當那僵屍打上門來時克制它的武器沒了,師門慘敗。

所以茅小元自認為自己是害了整個門派,害了至親之人的罪魁禍首,由此強烈的情緒激發了茅小元靈魂中圭殊遺落的神魂碎片。

然後圭殊就來了。

接收完原主記憶的圭殊并不知道他能多得知一些東西,還是上一個世界的天道給了他一半的本源生機,所以圭殊這次接收記憶時能夠詳細的多得到一些消息。

頭一直保持一個動作,脖子有些麻,圭殊搖了搖頭,站起了身,開始忙正事。

此次是茅小元第一次出門歷練趕屍,圭殊來的時候正是茅小元瞌睡來了睡的正香之時,所以耽擱了一段時間,本該整整齊齊站着等待着圭殊驅趕的屍體,現在連個人影都沒。

得,還得趕緊去找這些屍體“客戶”,不然被野獸叼走吃掉了,缺個胳膊少腿的,還不知道怎麽跟人家家人交代。要是被原主掌門老爹知道了,又得回去在祖師爺的牌位下跪蒲團。

圭殊連忙起身,回憶着原主學的操控屍體的那些手法,找到散落到一旁的一個黃銅色的鈴铛。

這個鈴铛叫做“攝魂鈴”,是用來操控這些屍首的道具。

圭殊拿起鈴铛上下左右快速的搖動着,嘴裏念念有詞的說着咒語,不過一會兒啪嗒啪嗒的動靜響起。

一只只穿着黑色壽衣的屍體帶着一頂帽子,腦門處各貼着一張黃色的符紙,臉龐清一色都是屬于死人的灰白色,不過身體雖然很僵硬,但是大體的被打理的很幹淨。

聽到鈴聲響,它們一蹦一跳的向着圭殊所在的方向而來,雙手直直的伸着,可以看見已經變黑的指甲。

圭殊見所帶的“客戶”還在,松了一口氣,然後把這些死屍一個個的排列好,還按照高矮,手搭着肩膀一個接一個的橫成一排。

随後圭殊從背簍裏拿出水喝了一小口,滋潤了下幹裂的嘴唇,趁夜色正好天還沒亮準備上路。

然後圭殊看了看死屍橫着排的長度,忽然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疑惑間,圭殊手提着那盞貼了黃符特殊油燈,從死屍身後開始數數,從一到九來來回回數了兩遍,然後……圭殊悲劇的發現他弄丢了一位“客戶”!

不過按照道理來講,這些才死去的客死異鄉的屍體,為了好好的能五肢齊全的被送回自己的故土安息,趕屍的道人們都會用特殊的方法來處理這些屍體。

就是在人死後的那一瞬間,以朱砂點其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板心等七竅連同耳、鼻、口諸處,以圖封其七魄三魂再把朱砂加熱變成貢,均勻的塗在屍體上防腐。

這樣驅動這些屍體的就是他們自己的靈魂,不過是無意識的那種,到了他們故鄉安葬後靈魂就會去投胎。

所以攝魂鈴一想,沒道理還會有屍體不聽召喚而來啊?

圭殊再度搖了搖手中得到鈴铛,見還是沒有動靜,不由猜想會不會落單的這位老兄被什麽坑啊沼澤之類的困住了?

等了兩分鐘,無奈之下,圭殊只好提着燈去找這位落單的老兄。此時這片郁郁蔥蔥的老林裏時不時的傳來老鸹凄涼的叫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和這幫死屍待在一塊,頗有些滲人之感。

圭殊搓了搓手,往冰涼的手上哈了一口熱氣,他倒是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就是覺得趕屍這活計太麻煩。

天亮不能行,反而卻要趕在深夜,還不能走水路還必須走這崎岖的山路,還要躲避生人怕吓死他們,真是哪裏偏僻荒涼就走哪裏。

圭殊老老實實認命般咬破中指,擠出一滴鮮紅的血滴在那油燈上,原本安穩燃燒的火苗忽然升高起來,還轉了一個彎指着一個方向。

圭殊見狀立馬從這個方向走去,邊走邊顧忘四周,只見夜空中那一輪彎月格外的亮,一陣白色的光芒突然發射而來,圭殊眯了眯眼,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

這個女人臉色蒼白無血,一雙飽滿的嘴唇但是紅豔豔的十分勾人,而此刻她嘴忽然大張着,一雙纖細的手正對着一個穿着黑衣的人上下其手,長長的指甲對着男人的胸膛來回撫摸着。

圭殊見了搖了搖頭,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裏突然出現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女的怕不是山裏修煉有成的精怪就是有來頭的異人,不過人家辦事他就別閑心的去管了,還是先找到他的“客戶”再說。

圭殊想了想,不想多管閑事,他現在這具身體的宿主道術差的要命,也不知道怎麽有勇氣接手了這趟趕屍的活計。

他對着眼前的場景假裝沒看到的想從旁邊繞過去,眼睛餘光瞄了瞄打量了一下這個身在豔福中的男人,真是的為了風流連命都不要了。

不過這人怎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點活人氣息都沒,真不知道這詭異的女人找一個如同死人的男的做啥?難道有特別的愛好不成,也不知道這人的小弟弟還能不能擡起頭?

等等……

圭殊忽然停下了腳步,這荒山野嶺的除了他帶的那些“客戶”哪裏來的其他人?

然後死人不就等于屍體就等于他的“客戶”?他趕緊從身上挎着的布袋中找出兩片柚子葉往眼皮上一抹,再次睜開眼望去,哪裏是什麽女人,卻是一只山貓修煉成精,毛茸茸又鋒利的爪子正對着他的“客戶”胸膛下手,目的就是為了吃心髒!

我了個去!圭殊徹底服了趕屍不禁要這樣那樣的規矩多,還要防着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偷屍,心真累啊!

圭殊苦逼的嘆了一聲氣,他好懷念自己最初的日子不是吃就是睡,睡覺也是修煉的一種方式。

而現在的他,只好快速的從布袋裏掏出一把桃木劍,對着那山貓精刺去,再不快點,他的客戶不僅心髒沒了連腦子也可能丢了。

然而,圭殊動作再快也不及馬上就要得手的山貓精,可下一秒讓一人一怪目瞪口呆的事就發生了,本來僵硬毫無神智的屍體忽然間動了起來,一只手狠狠地扼住山貓精的脖子,然後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的不停的砸,不過兩分鐘這山貓精便徹底熄火了,死的不能再死。

而這屍體殺了山貓精後,竟伸出手長長的獠牙外露着,沖着圭殊想來個大大的擁抱。

圭殊見狀不由內流滿面,他該是慶幸這屍體忽然沖破束縛吸收了月之精華成了僵屍,沒被山貓精殺死。還是該祝賀自己給那家人帶去一個僵屍親戚,也不知道會不會簽收。

特別是現在這屍首還燒不得,桃木劍刺出了洞也算是破壞了客戶的屍體。

圭殊想了想從布袋裏拿出用特殊方式裝好的雞蛋,對着新出爐的僵屍就砸了過去,另外一只手拿着一道符咒準備貼在僵屍腦門。

然而這僵屍被雞蛋砸了竟然違背克制定律的沒有停下來,然後直接沖到圭殊面前抱了一個滿懷。

被僵屍抱着還沾染了雞蛋粘液的圭殊面無表情的呵呵直笑,是不是還得苦中作樂稱贊一下果然是他帶的人,剛剛變成僵屍就有那麽大的威力麽?

作者有話要說:  容—僵屍—歡: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想抱抱你,你竟然用雞蛋砸我!

圭—道士—殊:闊怕!這個僵屍竟然想X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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