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豪門男妻12
這廂氣氛劍拔弩張。
服務生及時地走了過來,小聲問:“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同時緊盯住了程叔文,這位程總看上去,像是随時要砸店一樣。
那位開會所的老林連忙出聲道:“行了,這兒沒你們的事。”
服務生這才注意到,原來老板也在這裏,這才退下了。
但這麽一出,也足夠讓程叔文丢臉了。那個服務生拿他當什麽?當暴徒嗎?
程叔文咬牙切齒地出聲:“岑堯,你別忘了,王未初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名正言順?”岑堯眸光微冷:“就靠一張假的結婚證嗎?”
程叔文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知道?”
等出口後,程叔文就意識到說錯話了。
程叔文立刻轉頭去看王未初,王未初卻目光平靜地看着他,沒有難過,沒有震驚。
但正因為他的目光太過平靜,程叔文竟然有點不敢與之相對。
“好,就算這樣……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他嫁給我了,我們辦過婚宴……”
“就辦了三桌酒席,也叫婚宴?”岑堯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程叔文哽在了那裏,越發不敢去對上王未初的目光。
過去他看不上王未初,又自覺是程家大少爺,本來有是權宜之下的婚姻……三桌酒席已經不錯了,他還帶王未初去見過了他的朋友,讓所有人都清楚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這會兒卻被岑堯當着王未初的面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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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叔文頓時倍覺羞恥!
他死死咬着牙,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岑堯,不管你怎麽說,王未初都是我的人……”
“現在,他把你甩了。”岑堯将王未初的手指扣得更緊。
緊得王未初都覺得有一點點痛。
岑堯淡淡道:“懂什麽叫甩了你嗎?就是說,現在無論從法律意義,還是道德層面。你們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程叔文胸口一窒,一腳踹飛了桌上的酒杯,發出“啪”的一聲響。
馮勳等人驚呆了。
像是從來沒見到過程叔文這一面。
王未初也不由皺起了眉。
他前一天已經見過程叔文口不擇言的樣子了,再看見他這樣倒是并不奇怪。
只是他怕程叔文失智之下動手……
岑堯捏了下王未初的手指,這才松開他,轉而将王未初往身後攬了攬。
“程總這是氣急敗壞,要動手了?”
程叔文氣得面皮抽搐了一下。
王未初和岑堯的事,他連讓家裏知道都不肯。
又何況是這樣暴露在衆人面前!
他怕自己被激怒之下,在衆人面前做出徹底失去理智的事,連最後的臉面都保不住。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未初,轉頭大步走了出去。
“……等着!”程叔文說。
就這麽走了?
馮勳等人都是一愣。
也是。
再留下來,也只是在奇恥大辱上再增添一分羞辱。
馮勳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出聲道:“岑少,倒也不用鬧成這樣吧……”
岑堯依舊姿态淡漠:“這話你應該去和程叔文說。”
馮勳閉了嘴。
沒了個王未初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是王未初和岑堯在一起,這換誰,誰都想不通……
岑堯冷淡道:“坐。”
其他人這才兩股戰戰地坐下了。
他們想不明白王未初是怎麽和岑堯在一起的,但他們想得明白,王未初要是在岑堯耳邊吹上那麽一口枕頭風,他們都有得好受了。
等落座後,岑堯就叫來了服務生。
“你選。”岑堯将菜單遞給王未初。
大概是跟岑堯一塊兒待久了,王未初慢慢适應了。他也不推拒,點點頭接過來,大大方方地點了自己想要的菜色。
其餘人就這麽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尤其是看王未初的目光,跟看禍國妖妃似的。
誰他媽能想到呢!
這搖身一變,就能執掌他們的命門了呢?
岑堯看向老林,問:“有什麽酒?”
老林打了個激靈,立馬開始挖空心思地推薦。
“我點好了。”王未初說。
岑堯應聲接過菜單,也順手點了幾個。
“就這樣吧,就聽岑少和……”老林喉頭哽了哽,還是喊了出來:“和嫂子的。”
王未初聽着還有點別扭。
這個念頭剛從腦中湧起,他就聽見岑堯冷淡道:“算了,叫王少吧。你們叫得太難聽了。”
老林點頭:“好的好的。”
服務生接了菜單離開。
這邊就又歸于了一片寧靜,誰也不敢先開口。
岑堯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轉頭問王未初:“你沒生氣吧?”
王未初一愣。
其他人也是一愣。
王未初迷惑地眨了下眼。
他生氣什麽?生氣程叔文說的那些話嗎?……其實還好了。岑堯第一次告訴他的時候,他是真的難受得要命。但後面再親眼一件件去證實,反倒沒那麽難受了。
不等王未初開口,岑堯接着道:“我擅做主張說你甩了他,你別生氣。”
其餘人:!!!
他們聽見了什麽?
他們竟然聽見了矜貴冷傲的岑大少,在王未初面前,用這樣放低身段去哄的口吻說話?
岑少還怕王未初生氣?
王未初原來還會生氣嗎?
他們對視一眼,心中倒是很快有了答案。
有人喜歡,自然就有了生氣的資本。而有了岑堯喜歡,那王未初生起氣來,可以按斤論,那都是他的資本!
王未初:“……嗯,不生氣。”
他怎麽會生氣呢?
他倒是也想要氣勢洶洶說出那樣的話,而岑堯代他說了,以更高的姿态,氣死了程叔文。
那更好啊。
岑堯勾住了他的手指,挨着他坐得更近了一些,說:“我會補償你,你別再理程叔文了。”
馮勳等人聽着這種,仿佛岑堯求着王未初一樣的話語,有點恍恍惚惚紅紅火火回不過神。
是他們瘋了嗎?
還是他們耳朵壞了?
王未初擡眸,正正撞入岑堯的眼眸中。
男人的眼眸深沉,像是要将他整個吞吃進去。但又并不叫他覺得害怕,反而莫名品出了點溫柔。
當着這麽多人,王未初有點不好意思地攥了下岑堯的手指,應聲:“嗯。”
岑堯已經主動朝他走來了。
他再忐忑再害怕,也應該嘗試去抓住岑堯的手了吧……
終于,服務生開始陸續上菜了,酒水也都拿過來了。
老林才恢複了點理智,說:“這個酒不怎麽醉人,還有點甜,嫂,啊不,王少也可以嘗一嘗……”
王未初眨了下眼,端起了一只杯子。
其他人也陸續反應過來,連忙說:“倒酒倒酒,先敬岑少一杯,……呃,還有王少。”
剛才岑堯的舉動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不管是真愛也好,是一時新鮮也好。王未初現在都是人岑少的心尖尖,是岑少都得彎腰去哄的人物。
那他們應該擺什麽姿态,還用說嗎?
岑堯親手給王未初倒了一點酒:“先嘗嘗。”
王未初點了點頭,捧着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香的,甜的。”
“能喝嗎?”
“嗯,能喝。”
這些人過去先為程叔文打抱不平上了,有先入為主的情緒在,壓根就沒正眼看過王未初。
這會兒他們悄悄看了看王未初。
原來這人挺白。
捧着酒杯的模樣還挺乖……
眨眼的時候,眼底都好像躍動着光芒。
他們哪兒知道,人是會受環境所影響的。
貧窮生活,會讓人疲憊、容貌粗糙。滿是惡意的環境,會讓人在日複一日的否定中,漸漸失去眼底的光彩。
馮勳正盯着微微出神的時候,一道冷光突然就掃了過來。
馮勳本能地打了個激靈,順着看過去,——是岑堯。馮勳只好心驚膽戰地斂住了目光。心底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覺得岑堯對待王未初,好像是認真的。
王未初也真是怪。
怎麽就變好看了呢?
馮勳當先舉杯,敬了岑堯和王未初,其餘人紛紛緊随其後。
其他人是真怕王未初吹枕邊風。
岑家真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如果能得罪的話,當年程叔文也就不會火急火燎找個人當老婆了。
他們敬完一輪,也顧不上吃菜,舉杯就又要敬王未初,想着道歉的話雖然一時間說不出口,而且他們也還有着點自己折不下來的傲氣。但表明歉意的态度是沒問題的。
多敬酒。
姿态擺低點。
王未初就懂了吧?
馮勳、老林先後給王未初敬完,等輪到下一個的時候。
岑堯擡眸:“行了。”
那人惶惶不安地僵在那裏。
“他酒量淺。”岑堯說。
那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為這個,他還當岑少對他不滿呢。
後頭自然也就不敢敬了,就自個兒喝喝,再不然就向王未初一舉杯,不管王未初喝不喝,他們自己先喝了。
這和王未初當初第一次和他們見面的時候,實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還有點好笑。
再後頭,衆人就一塊兒圍觀了岑堯是怎麽給人剝蝦的,怎麽給人剔蟹肉的,怎麽給人端茶倒水的……盡管由他做來,姿态依舊優雅。
但那也是在伺候人啊!
等一頓飯吃下來。
岑堯起身帶王未初離開。
衆人紛紛打招呼:“岑少、王少再見。”
腦子裏都還跟漿糊似的。
目送着二人上了車,才有人忍不住擔憂出聲:“你們說王未初的心眼兒,它小嗎?”
王未初喝了酒,倒也不是很醉,但的确有些微醺,大腦的運轉也比平時要慢一些。
岑堯讓保镖開另外的車離開,然後親自操縱方向盤,開了一段路。等開入了一座私人莊園,他才低聲問:“今天高興嗎?”
王未初慢吞吞地眨了下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仿佛掃在了岑堯的心上。
他眼底盛着水光,兩頰、脖頸、耳根都是緋紅的,微微眯起眼時,有種不自知的勾人。
他的大腦緩慢地運轉了幾秒,然後抿唇笑了起來,笑得燦爛極了,他說:“高興呀!”
“好高興呀!”
瞧不起他的人來讨好他。
他可恥地開心極了!
王未初歪歪地倚着座椅,突地想起岑堯說的話,問:“你為什麽要補償我啊?要補償我什麽?”
他想說,你不欠我呀。
你對我很好很好了……
岑堯解開了安全帶,調低座椅,側身咬住了他覆着一層水光的唇:“嗯,我用我自己補償你。”
王未初大腦裏慢半拍地打出了個問號。
嗯?
那不還是我吃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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