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豪門男妻17

王慶志這一等,就一直等到岑父開車回來。

黑色轎車從他的面前開進門,沒等王慶志圍上去,門就又關上了。

王慶志心底這下徹底吃不準了。

說岑堯讨厭王家吧,又幫他們遞了标書。要說岑堯因為王未初愛屋及烏吧,怎麽又這麽對他?

王慶志生生等到了晚上,巡邏的保安都快拿他當來踩點偷東西的了,他才終于熬不住,返身回去了。

等回了家,王慶志一頭就栽倒在了沙發上。

他年紀不小了,再加上平時應酬又是煙又是酒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樣。就這麽跟那兒罰站了小半天,又是頭昏腦漲,又是胸悶氣短。

王太太下樓看見他的模樣,當下臉色一變:“你不是去岑家了嗎?怎麽弄成了這樣?”

王慶志對那女傭說的話,可實在記憶深刻,當即就學給了王太太聽:“我到了岑家門外,門是緊閉着的,出來個女傭,和我說,等一會兒吧。就這麽幾個字。我就門外等啊,等了哪止一會兒啊……”

王慶志說起來就是氣:“王未初的手機又打不通。我就只能在那裏幹等,一等就是幾個小時。我又摸不清岑少的心思,走也不敢走……”

他說着,急急地喘了兩口氣:“不行我得歇歇……”

王太太連忙讓人取了氧氣瓶過來給他吸上。

她自己落了座,總覺得那句話有點耳熟。

等一會兒吧……

王太太腦中電光石火。

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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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她讓女傭對着王未初說過嗎?

岑家的女傭怎麽知道的?

不,準确來說,應該是岑堯是怎麽知道的?

王太太臉色瞬間煞白。

她這時候急匆匆又去查了下程家相關的新聞。

“農民工賠償款遲遲未到賬,其中一人妻子欲自殺,卻牽扯出新陽地産另一樁案件……知情人:工友身亡并非意外……

今程雄已被警察帶走協助查案。”

新陽地産正是程叔文擔任總經理的程家子公司。

而程雄,是程父的大名。

王太太掃過短短幾行字,心卻已經仿佛浸入了冰水。

寒透了。

這是岑堯在為王未初報複!

先是程家……

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王家了?

以岑堯的心性,是很有可能的!

王太太再想起男人矜貴優雅的模樣,從心底裏深深打了個寒顫。

王太太疾步走到沙發邊,一把将王慶志推了起來:“中的标,你交錢了?”

王慶志臉呈豬肝色,呼吸還有點急促,他煩躁地應聲:“是,……交了。”

“不要了!去,去把錢退回來,或者……或者你現在立刻把标讓出去!馬上!”王太太大喊。

王慶志緩緩坐起身,憤怒出聲:“你瘋了?”

“不是我瘋了,是岑堯。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麽被拒之門外嗎?因為我當初這麽對過王未初。岑堯這是為王未初報仇呢!”王太太越說越覺得驚恐。

岑堯的小心眼兒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連王未初受過的這一點點委屈,他都要報複回來,更別說其它的了。

王慶志卻翻了個身,抱着氧氣瓶,罵了句:“你神經病!”

王太太沒成想王慶志根本不聽自己的,黑着臉就去拽他的袖子。

“你到底搞什麽?你是不是看不慣王未初現在發達了?好不容易從和緣地産嘴裏搶下一塊肉,你要放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王慶志冷冷地瞪着王太太。

王太太呆住了。

她自诩是王慶志的賢內助,二人做事也都多是有商有量的。她要苛待王未初,王慶志也從來不插手,這讓王太太很滿意。

沒想到一個新項目,就這麽輕易把兩人從同盟的位置上劃分開了。

王太太心底陣陣發涼。

這不會……也是早在岑堯的計劃之內吧?

王太太越想越覺得恐慌,更不敢放縱失态發展下去,連忙将王慶志搖起來,仔細和他分辨中間的不妥。

王慶志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反正只要岑堯喜歡王未初一天,他就不怕撈不到好處。

王慶志不耐地和王太太吵了起來,吵到最後,王慶志氣息不足,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兩人誰也沒能說服誰。

王慶志去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回來,再對待王太太就冷了臉。

王太太卻是一夜沒睡好,始終籠罩在岑堯的陰影之中。

兩人又是大吵一架,還砸了不少東西。王家的氣氛一下就變得冷凝了。

第二天。

岑堯下樓的時候,淡淡提了一句:“過兩天是王未初的生日。”

岑母一聽,腦中立馬就有了盤算:“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岑堯走後,岑母立刻就忙活了起來。

她自覺為兒子擔負起了大任,自然做得精力十足。

從挑選場地,再細致到現場的裝飾,擺什麽花,放什麽點心,訂做什麽品牌的蛋糕,請柬上如何措辭……岑母一個個落實了過去。

轉眼到了第三天。

京市上流圈子裏的每一個人,就都收到了岑家發出的生日派對邀請函。

翻開邀請函一看,卻是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王未初”

這是誰?

岑家的什麽子侄嗎?

還是有消息靈通,記性也好的,連忙說:“不就是前些天酒會上,和岑堯走在一塊兒那個?”

聽見這話的人都驚住了:“哈?”

“不對啊,那個被程叔文騙婚的,也是叫王未初吧?”

“是叫這個名字,早上還有人嘆息說王家這事兒辦得挺爛的,吃相太難看。程叔文這一手也玩得蠢……這人怎麽就到岑家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摸不着頭腦。

不過豪門裏從來不缺少稀奇的狗血八卦,比起驚嘆個中的狗血糾纏,不少人更暗暗羨慕這個王未初不知道走的什麽運,岑家還真光明正大地接納了他。

這要是個二婚的富家千金,也沒這麽容易就能蹭上岑家的吧?

王家和程家這時候也分別收到了邀請函。

程母面色憔悴,氣得當場撕了個粉碎:“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嗎?做夢!”

程大哥反倒皺眉道:“話不能這麽說,您不願意去,我和老二願意去。”

程母震驚地看着他:“你瘋了?你爸爸和你弟弟現在還在警局協助調查呢!”

程大哥淡淡道:“能屈能伸,不向來是我們程家的美德嗎?岑堯回國的時候,您扶持程叔文壓我和老二一頭,我和老二說什麽了嗎?不還是乖乖讓程叔文壓我們一頭。”

程母氣得面目扭曲,大罵:“滾,你給我滾!”

程大哥也懶得多留,轉頭出去了。

而王慶志收到邀請函之後,更覺得王太太的擔心都是無稽之談。

前兩天岑家沒放他進門,估計是想給王未初制造一個驚喜,由他們岑家親自來辦生日宴。

啧啧啧。

王慶志心底感嘆了一聲,真是爸爸的好兒子啊!

抓不住程家沒關系,轉頭卻把岑家上下打點得服服帖帖,那可比搞定程家厲害多了!

王慶志揣着邀請函,還出門好好選了一下禮服。

王太太在樓上看着他走遠,內心被憤怒和提心吊膽所掩埋,一下用力過度撅斷了指甲,疼得她流下了眼淚。

“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蠢貨……蠢貨!”

這天晚上,王未初認認真真做了三小時的作業,仿佛背後有狼在追,精神高度集中之下,效率倒是高了不少。

等做累了,他就在書房的小卧室裏睡了一覺。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岑堯坐在沙發上,随手合上手中的書,轉頭朝他看來:“醒了?”

王未初這才有一點心虛。

覺得自己好像……好像是有那麽點恃寵而驕了。

就這麽把岑堯晾了一晚。

“唔,醒了。”王未初含含糊糊地點了下頭,慢吞吞地翻身下了床。

“先洗臉刷牙,下面都在等你。”岑堯淡淡道。

王未初也不作他想,點點頭進了洗手間。

等洗漱完,又換上了新的衣服。

王未初對着鏡子照了照,忍不住笑了下:“阿姨的眼光真好。”

在岑家的這段日子,他的衣服、鞋子,全部由岑母親手挑選。有時候岑母甚至還會帶他去美容院,一塊兒做個spa啊,轉頭再去做個新造型……

這麽下來,王未初整個人的氣質打扮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未初從一開始的無法适應,不敢接受,到現在,他已經徹底習慣了。

“是不錯。”岑堯應道。

兩人這才轉身往樓下走。

王未初低聲問:“今天早餐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岑堯反問。

“可以吃煎餅嗎?”

“可以。”

王未初微微笑了笑,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猛地頓住了。

樓下大廳,竟然有不少人在,放眼望去,岑家的花園裏似乎也都是人……

而他們在王未初出現後,齊齊朝王未初看了過來。

王未初這才明白過來岑堯口中的“下面都在等你”是什麽意思……

等我嗎?

王未初恍惚了一瞬。

岑堯帶着他往下走,王未初也就迷迷糊糊地跟着邁腿,仿佛走在雲霧裏。

他們穿過人流,進入了岑家足有三百餘平的大花園。

花園裏擺起了酒桌,噴泉沖天而起,四下都是彩帶、橫幅、氣球和鮮花。

賓客中,多了許多年輕的面孔,都是王未初過去沒見過的。

這時候岑母穿着曳地長裙,端着酒杯迎了上來:“未初,生日快樂!”

生日?

王未初其實自己都不太記得清了。

他張了張嘴:“……謝謝。”

開口嗓音卻是沙啞的,面頰上也無聲地落下了一行淚。

岑母吓了一跳。

心說我都這是參考年輕人的喜好辦的呀!又不失格調貴氣!王未初不喜歡嗎?

岑堯擡手輕輕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水,淡淡道:“以後都讓媽媽給你辦吧。”

以後嗎?

王未初輕輕點了下頭。

整個人有種被棉花糖裹在其中的感覺,又甜又軟,又輕飄飄的,讓人不敢置信。

岑母這才放心了,連忙笑道:“這個我是很擅長的……別說生日宴了,你以後的升學宴,都一樣我來辦。”

岑母說着還有點激動。就這麽不動聲色地幫兒子預定了王未初的以後……啧。我可真是個能幹的好媽媽!

其餘人默默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心底不免又震撼了一次。

岑家還真是奇了。

兒子找男性情人,父母還如此包容,親自給辦生日派對!

這時候岑母招招手,叫人拿來了禮物。

其餘人自然也就動了,紛紛向王未初獻上禮物。

見過的,沒見過的,有老有少,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真摯的祝福。

王未初被圍在中間,岑堯輕輕勾住了他的手指。

他就仿佛真正被寵愛的小王子一樣。

從來沒有經歷過困苦,沒有經受過欺騙。

“岑少準備的什麽禮物?”有年輕人好奇問道,倒也不怕說錯話。

岑堯讓女傭取了個盒子過來。

王未初的呼吸也一下變輕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盒子。

岑堯說:“自己拆。”

王未初點了下頭,抽掉絲帶,裏面的東西終于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黃岡密卷。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王後雄……

王未初:???

衆人:????

岑堯:“有不會做的,可以找我幫忙。”

其餘人聽得懵懵懂懂,心底還感嘆這岑少養情人,還順便當小孩兒養啊!學業都得跟着監督輔助啊!

666。

不知道這個王未初有什麽魔力?

幫♂忙?

王未初卻是一下就聽出了岑堯話裏的含義。

他面紅耳赤,連忙發出了一個拒絕三連:“不了不了沒必要。”

衆人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怎麽還給拒絕了呢?

王未初匆匆就要合上蓋子,蓋子的夾層卻突然彈開了,掉出來個更小的盒子。

岑堯還是說:“自己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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