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ABO07

王未初一連請了一周的假,連帶新同學也一周沒來上課。

A班的人都憋不住了:“老師,王未初到底怎麽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說不會是什麽絕症晚期吧?

課代表也跟着出聲說:“老師,王未初好久沒來上課了,課落了不少,咱們是不是得去給人送點筆記啊卷子啊…… ”

相比起不太好接近的新同學,他們還是更關心王未初。

“哦,王未初啊,應該沒兩天就能回來了吧,算算日期也差不多該結束了。”班主任分外有經驗地道。

大家齊齊一愣,半晌才回過神:“……王未初分化去了?!”

這個消息沒多久,也就傳到了F班。

這幾天季松飛的心情都不太好,連球也不打了。

“岑堯也沒接我電話……”牛一翔無奈地說。

季松飛:“嗯。”

“你想什麽呢?怎麽有點心不在焉的?”

“……王未初。”

“什麽?!”

季松飛眉頭越皺越緊,整個人都呈現出了焦躁:“都他媽幾天了,連個人都見不着!”

“你有病吧?你想他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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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松飛抿了下唇,沒有應聲。

牛一翔驚得看向他:“你……”

季松飛渾然不覺,他沉浸在焦躁憤怒之中:“我是他男朋友,連進醫院探望的資格都沒有?”

牛一翔更驚了:“你這幾天不是去找岑堯了嗎?你還去找王未初了?”

紀金在一旁的臉色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關心王未初是很好……至少他把岑堯照片拿給王未初看的負罪感就減輕了。但是一邊關心王未初,一邊又記挂着岑堯電話打不通……算怎麽回事啊……

“王未初?你們說他啊。”有人湊攏了來,“沒聽A班的消息嗎?王未初分化了,就因為這個,請假好久了。”

“卧槽!”牛一翔一聲驚呼。

紀金也驚呆了:“分化成Omega?那……那,那季松飛是得在人跟前,才說得過去啊。”

可我他媽卻連進都進不去!

牛一翔卻沉默了一下,語氣怪異:“不會是分化成Alpha才不肯見你吧?”

“……”

“不可能!”

王未初的性格不像是嬌柔敏感的Omega,卻也不像是Alpha。季松飛怎麽也想不出來,他可能會分化成什麽。本來就說不出躁郁的季松飛,被牛一翔這麽一番“開解”,變得更加煩躁了。

季松飛腦中一會兒想象着,王未初分化為Alpha後,二度發育,拔高到一米八九的模樣……一會兒又想着他分化成了Omega,護士口中的那個Alpha正陪在王未初身邊,王未初因為分化期的難捱在Alpha露出脆弱的表情……

“剩下的課我不上了!”季松飛說着就匆匆起了身。

“你去岑家啊?那你等等我們啊!一塊兒去呗。”牛一翔說。

“……我不去。”

牛一翔看着季松飛的身影走遠,回頭問紀金:“他有病吧?他是不是有病?他不會是還要去醫院看王未初吧?都吃多少回閉門羹了。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對王未初那麽情深義重呢?”

紀金嘆了口氣:“你管呢?”

牛一翔看他一眼:“你也有病。”

以前還跟他一塊兒數落王未初配不上他們發小兒呢!怎麽一扭臉全變了?就他還不忘初心!

王未初又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再觀察一天,就能出院了。”護士說。

話音落下的時候,病房門從外面推開了。

岑堯走了進來。

護士看見他,一笑:“正好,小岑也來了。讓小岑給你試試,比儀器還準。”

岑堯給他試?怎麽試?

王未初滿臉疑惑地擡起頭,就先瞥見了岑堯額前微微打濕的碎發,和布着零星水跡的白襯衣。

他淋着雨來的?

也是,岑堯母親剛去世,繼父又在為難他……家裏肯定沒有一個人會關心他出門帶沒帶傘。

王未初不高興地抿了下唇,明明是個心機綠茶,這麽可憐巴巴的幹什麽?

護士很快就退出了病房。

王未初也磨磨蹭蹭坐起身,從床頭扯了兩張紙遞過去:“……擦擦?”

“嗯。”岑堯應聲接過,捏着紙巾,将額前的發順勢都向後擦了過去,露出了底下更顯冷淡的眉眼。

王未初順着往上望去,那張紙巾已經濕透了。

“你要不……洗個澡?”

“好。”岑堯并不推拒猶豫,轉身走向了衛生間。

當王未初不自卑,不膽怯時,關心起別人來也就頭頭是道了。這才應該是他原本的模樣。

岑堯攥着門把手的力道緊了緊,眼底飛快地竄過一點暗色,但很快就歸于了平靜。

這才應該是王未初的人生。

……

王未初坐在床上接了個電話,是同學打來的,那頭扭扭捏捏地問:“你好點了嗎?現在感覺怎麽樣啊?是不是很不習慣?”王未初聽了半天,沒聽出來個所以然。浴室裏緊跟着響起了水聲,王未初的思緒一滞,隐隐約約有種這一幕似曾相識的錯覺。

“王未初?”那頭同學的聲音稍稍拔高了一些。

“唔,我……很好的。”

同學卻覺得他語氣不對勁,忙又熱心地問:“這幾天季松飛有沒有來看你啊?”

“啊……沒。”說到這個,王未初就覺得有一絲絲尴尬,和那麽一丁點莫名的心虛。不過很快,這點心虛就被他給按下去了。

岑堯就在這裏,他當然不能讓季松飛和岑堯見面,當着他的面勾勾搭搭啦!

這不是人之常情嘛!

同學哪裏知道這些?聽完立馬火冒三丈,但又怕刺傷王未初此刻脆弱的心靈,于是支支吾吾道:“好……嗯,那你開心點。如果要筆記的話,打電話我們就送來給你……其它的,哎呀,反正我們會想辦法的。”

王未初:???

什麽其它的?

沒等王未初再問,那頭就已經挂斷電話了。

正好這時候岑堯也出來了。

王未初聽見開門聲,本能地擡頭看了過去。

岑堯圍着浴巾,單手拎着換下來的濕衣服,霧氣和濕氣從他身後争相湧了出來。

王未初愣了下,第一反應不是臉紅,而是……岑堯真高啊。身材也……怪、怪好的。好像比季松飛……不對,他壓根都還沒見過季松飛不穿上衣的樣子!

王未初後知後覺,連忙指了指衣櫃:“哥哥放了衣服在裏面!你先穿一下?”

岑堯走過去打開衣櫃,從裏面取了一件T恤。幸好男裝T恤普遍肥大,套上身後,也并沒有顯得特別奇怪。

王未初郁悶地抿了下唇。

……這麽一看,眼前的高大少年就是個天生衣架子啊,穿這樣的衣服也是好看的。季松飛見了,沒準就在我面前,當場舊情複燃了!

王未初抿唇抿得越發用力,卻突然感覺到床沿往下陷了陷。

岑堯坐了下來。

王未初:?

岑堯這人看上去,高高在上,冷淡自持,很難讓人将他和心有不軌之類的詞聯系起來……所以王未初短暫的怔忡過後,并沒有想過要避開。

直到岑堯突然擡手,按住了他的後頸。

之前在書房的那段記憶,一下竄上了大腦,岑堯的指尖好像帶着電,電流一下從脖頸蔓延向了全身,王未初不自覺地抖了下。

“……還不行。”岑堯收起手,說。

旖旎氛圍剎那間被打散,王未初忙坐直了身體,認真地問:“什麽?什麽還不行?”

倒是忘了岑堯和自己有多親近,這有多奇怪。

“你的反應還很敏感。”岑堯說。

王未初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指他還不能達到出院标準。

“那怎麽辦?”王未初眉頭鎖起。

他還要回去上課的!

岑堯重新伸出了手。

王未初還是沒有躲開。

岑堯的手指依舊按在他的後頸上,語氣平靜得好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餃子好了:“……在這裏咬一口,就好了。”

咬……一口?

王未初想起了Omega手冊上記載的……

那是一種标記行為。

這是解決信息素不穩定最快的辦法,也是AO信息素融合最快的辦法。

王未初怔怔地問:“你咬我嗎?”

岑堯看着他,明明是冷淡的雙眼,王未初卻好像從中窺出了一分笑意。

岑堯:“不然你咬我嗎?”

王未初被口水嗆了嗆。

有史以來還沒Omega咬過Alpha腺體的呢……咬了當然也沒用。

岑堯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微微轉開了視線,免得吓到他。

岑堯:“或者也可以打抑制劑。”

王未初一拍床:“那就這麽辦!”

岑堯早有心理準備,知道王未初這會兒對他沒多少好感,倒也并不覺得失望。他擡手按了護士鈴,和護士大致交代了下王未初的身體情況。

護士忍不住笑了:“明明你就在身邊,咬一口不就好了嗎?”

“還在上學。”岑堯頓了下,反手合上了病房門,阻絕了內外聲音的傳遞。他說:“沒訂婚。”

護士又笑了:“現在的小朋友還挺有儀式感。行吧,我去申請一支針劑,……這東西要打最好是到醫院來打,可不能自己私底下去買來打,傷身體的。”

護士絮絮叨叨地說着走遠了。

王未初打完針後,就和岑堯一塊兒先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好,還從來沒在醫院待過這麽久,都快給憋瘋了……做Omega還不如做Beta快活……王未初長長舒了口氣,掏出手機準備給哥哥打電話。

岑堯看了一眼遠方,然後斂起了目光,拉開一旁的車門:“先上車再打。”

王未初:“嗯?”“啊,好。”

他也沒想太多,本能地坐了進去,撥電話。

王哥哥很快就接起了:“初初啊,怎麽了?哪裏疼?”

“我出院了。”

“你怎麽不和我說?那你等着啊,哥哥來接你!”王哥哥說完,又坐了回去,“你等我一個小時啊……這邊活動暫時走不開。”

“好。”王未初乖乖應了聲,然後就聽見一旁岑堯的手機響了。

岑堯接起手機,對那頭說:“人進去了?”“還砸東西了?”“不是說過不能放他們進去嗎?”

王未初聽着聽着,就忍不住專心豎起了耳朵。

……岑堯在和那頭的人說什麽?

岑堯很快結束了通話。

王未初也早挂斷了,他捧着手機,扭頭,小心翼翼地問:“你家裏的電話嗎?”像是胸口揣了一只小兔子,又怯又無邊可愛。

岑堯:“嗯。我得回去一趟。”

“那、那你去……你放我下去就好了。”王未初連忙說。

“不安全。”岑堯盯着他說。

王未初心底一跳,還有點心虛。

自己還想着岑堯是個綠茶Alpha,不能讓岑堯和季松飛一塊玩兒,岑堯卻在關心自己安不安全……我可真是太壞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王未初覺得自己好像尋摸到了一個新思路。

季松飛不是很心疼岑堯嗎?覺得他處理不了家裏的麻煩,所以才要上門去幫岑堯。

那我去幫岑堯不就好了嗎!

只要岑堯的事都解決了,季松飛還能有什麽借口呢?

王未初眉尾揚了揚,高興了點兒,甚至還主動出聲催促:“走吧走吧!我們走吧!”

岑堯:“開車。”

王未初坐那裏,想了想又覺得光自己跟過去好像什麽用也沒有,連點氣勢都撐不起來。

“我叫哥哥去你那裏接我?”王未初問。

岑堯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王未初感覺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了心思。

岑堯:“好。”

王未初悄悄松了口氣。

那應該是沒有看出來。

這輛車很快就駛離了醫院,王未初也告知了王哥哥新的地點。王哥哥剛聽見的時候,還心有不快,總怕這天殺的城府極深的Alpha對他弟弟幹點什麽。但想想剛才王未初說的,岑堯讓護士來打了抑制劑,而不是趁虛而入……王哥哥才悶聲應了:“好了好了,乖乖在那裏等我。”

這邊氣氛很好。

而季松飛卻又一次在護士那裏吃了個閉門羹。

“王未初出院了?”季松飛不可置信地出聲。

護士也納悶地看着他:“是啊,你不是說你是他男朋友嗎?那你怎麽不知道?”

季松飛冷着臉。

我他媽也想知道,我為什麽不知道!

季松飛轉身就要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還是那個Alpha陪他出院的?”

“啊,是啊。”

季松飛勉力遏制住了,一拳将護士面前訪客登記電腦打碎的沖動。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Alpha!

其實王未初還真沒想過,要特地打電話和季松飛說一聲。

王未初并不嬌氣,也不算黏人。

他以前多給季松飛打一個電話,季松飛還會說他耽誤了事。後來王未初想想也是,學生,學習才是第一位嘛~而且大家也都是需要私人空間的。雖然想一想,他給季松飛留足了個人空間,季松飛成績也還是沒提高。

不過王未初的确養下了不是什麽大事,就都不會打電話給季松飛的習慣。

這次也就一樣。

更別提眼前還擺着一個岑堯,吸引了全部的心神了。

車漸漸駛近了岑家。

王未初調下車窗,探出頭往外看了一眼。這片住宅區,他是聽說過的,好像是很早期的富人區……岑家原來應該是很有錢的。

岑堯是一朝從天之驕子,變成了麻煩纏身嗎?

王未初跟着岑堯下車。

岑家的大門敞開着,還沒走近就能聽見有人高聲怒罵的聲音。

“我們丁家是什麽人家?雲城有名的書香門第!雲城上下都知道,我們家的人什麽時候和人紅過臉啊?也就岑堯這小畜生,不僅不把人放在眼裏,還這麽欺負我們丁家人!連個長幼尊卑都不懂!”

“看看,看看!也不知道岑英還在世的時候是怎麽教的?”

……

王未初聽得皺起了眉。

肆意對別人評頭論足,開口“畜生”,又動辄長幼尊卑,像是從上個世紀穿越過來的。這也叫書香門第?

書香門第風評被害。

王未初忍不住悄悄轉頭去看岑堯。

岑堯依舊神色不變,穩穩地邁上了臺階。

屋內的人并不知道岑堯已經回來了,仍舊在叱罵。

“女人教養出來的就是不行……離我們家瑞瑞差得遠!”

“所以啊,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也不看看這些年,都是誰在照顧他和他媽。他就是嫉妒瑞瑞的成就,所以才找了人,把瑞瑞害成了那樣……”

“岑英啊!岑英你如果還在世,看見你兒子這樣做派,肯定得活活氣死吧!”

……

王未初聽着都好生氣好生氣,可岑堯的臉色還是變也沒變。

“他從小就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務,只有讓人欺負的份兒。”季松飛的話又從王未初腦中轉了一圈兒。

不該呀!

哥哥不是說岑堯很有城府心機嗎?

他淋着雨推門而入的畫面又從王未初腦中閃過。

王未初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岑堯的胳膊:“你……你真的現在就進去嗎?”

“嗯?”

“要不,等等我哥哥?”王未初小聲說。

王哥哥經常說自己在學校裏,如何如何有威嚴,如何如何壓那些Alpha一頭,在王未初心中,那就沒有比王哥哥更厲害更靠譜的人物了!

有哥哥在的話,岑堯就不至于被動挨欺負了吧?

岑堯已經踏上了臺階,他微微側過身子,垂眸去看王未初。

他能清晰瞥見少年仰起來的飽滿光潔的額頭,和他鼻尖上一點緊張的汗,還有抿緊的唇,還有那雙,無論過多少個世界,經歷多少歲月,都始終澄澈如空的眼……

岑堯壓下了血液中奔騰的蠢蠢欲動,啞聲說:“好。”

王未初松了口氣,心說這岑堯還是蠻會看形勢的,都不用怎麽勸就答應了。

王未初左看看右看看:“……我們找個地方……坐着等?”

岑堯:“嗯,你挑。”

這座別墅還是老式的裝修,小院子裏修了個亭子,但亭子大概是很久沒人坐過了,看着未免顯落魄。

真慘。

“那裏?”

“好。”

王未初轉身就往亭子走去,心裏越發覺得岑堯好說話。

兩人就這麽在亭子裏落了座。

管家呆愣愣地站在亭子外,看了看岑堯明顯換了一身衣服的打扮,又看了看他手裏拎着的袋子,再看了看乖乖巧巧坐在一邊的Omega。

管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但又覺得自己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丁家也就是岑堯的繼父家。

丁家人這會兒站在客廳裏,好不威風,又是叫,又是罵,還砸東西。

自打岑堯回了國以後,他們的好日子好像就離他們遠去了。想登岑家的門,來找岑堯的麻煩,竟然沒一次成功摸進了門。上一回讓防電網給電着了,上上一回讓狼狗追着攆着三條街,上上上回岑堯還報警把他們帶走了……今天可算進來了,那能不好好洩洩火嗎?

岑堯有個律師,那律師可威風又利害,這些日子沒少讓他們吃虧。這會兒他就坐在客廳裏,不冷不熱地看着他們。

丁家人兀自叫鬧一會兒,也禁不住有些累了,再看律師穩穩當當坐那裏,竟然有種被看了猴戲的感覺。

“岑堯人呢?不是說在回來的路上了嗎?怎麽,這小畜生連面都不敢露?”丁老三羞惱道。

律師眉頭往上隆了隆,但又生生壓住了。

“怎麽不說話?說話啊!”丁老三怒聲道。

丁老大一屁股坐下來:“行了,先來杯水。”

屋裏卻沒人動。

丁老大氣得抄起一旁的杯子砸了一個:“這就是岑家的家風?沒看見客人渴了嗎?”

還是沒人動。

一時間別墅裏竟然安靜得出奇,安靜得甚至讓人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岑堯……岑堯耍什麽把戲?”丁老大的聲音不自覺地顫了下。

律師這才站起身,冷聲道:“怎麽停了?繼續啊。”

“什麽?”丁老大皺起眉,直覺這人張嘴說的不知道什麽瘋話。

“接着砸啊,砸響點。”

“你也接着罵,聲音罵大點,要外面能聽見那種。”律師面無表情地說。

“神經病啊你!”丁家人覺得被戲弄,氣得又是一陣亂砸。

別墅外的亭子裏,王未初的耳朵抖了抖,又抖了抖。

別墅內的聲音止不住地往他耳朵裏鑽。

王未初眉頭越皺越緊:“……要不,報警吧?”

這幫人就是一幫惡徒啊!聽那個陣勢都可怕!岑堯之前都是怎麽應付的?

岑堯:“好。不過沒太大用。”

王未初洩了氣:“是啊,頂多只是拘留幾天吧,出來後,肯定又會找上門,沒準到時候鬧得更厲害……哎呀,怎麽對付這種人呢?啊對,他們砸的東西貴不貴呀?如果造成巨大金額損失的話,要坐牢吧?”

岑堯盯着他絞盡腦汁的模樣。

可愛。

岑堯身體裏的血液又變得鼓噪了一些。

“我不知道貴不貴。”岑堯說。

當然不是。

他特地讓人将價值不菲的各式擺件,放在了客廳裏。

一個花瓶,最便宜的也是十多萬。

只不過這些東西在他眼裏不值價。

王未初頭疼極了:“我們要不,躲遠一點?”“也不行。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沒等岑堯開口,他就自己先否決了。

幸而這時候,王未初的手機響了。

王哥哥到了。

“走走走,我們這就把人給你趕出去!”王未初說。

岑堯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後,專心致志地盯着王未初。

王未初只當他是面對這樣的局面手足無措,連口都張不開了。

唉!

王未初見着王哥哥,連忙一通咬耳朵,悄咪咪和王哥哥大致說了這裏發生的事。

富有正義感的王哥哥聽完登時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挽起袖子就趕人。

怒氣上頭,王哥哥倒也沒感覺到自己後背有點涼,有誰正冷冷看着他……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匆匆趕到了,他頭發衣衫淩亂,匆匆沖進了客廳。

律師說:“你們該走了。”

丁家人摸不着頭腦,更加怒氣升騰:“你說什麽?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啊!”

別墅外。

王哥哥心底嘀咕着,這Alpha怎麽這麽弱?哦也對,之前好像是什麽Beta?估計前面十幾年都裝柔弱綠茶去了……

一邊嘴上大喊着:“你放心!我和初初幫你……”

等王哥哥帶頭走到臺階處,只見丁家人突然走了出來,瞥了一眼岑堯,然後齊齊心頭一跳,頭也不回地朝着大門口跑了,嘴裏還沒忘說:“你等着!這事兒沒這麽容易完!”

王哥哥:“我這麽厲害嗎?打個照面就吓跑了?”

他們嘀咕着進了門,然後就被一地狼藉驚呆了。

“這特麽是一幫強盜啊!”

岑堯帶着兩人上了樓。

等到二樓會客廳坐下後,岑堯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哦,王哥是來接未初回家的?”

王未初經過了一番并不太激烈的心理鬥争,揪了揪王哥哥的袖子,沖他用力地眨了下眼。

岑堯不用看,也知道,這時候王未初的眼底應該是有水光微動。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他認真誠懇又帶着點可憐巴巴望去的目光。

只是這道目光不是望向他的。

岑堯想。

王哥哥覺得身上有點發涼。

他咂咂嘴,一拍沙發扶手,十分具有武俠片中江湖豪氣地道:“你家有客房嗎?方便的話,我和未初在這裏住一晚吧!”

王未初在旁邊點了點頭,但又怕戳傷岑堯作為Alpha的自尊,反正季松飛就總是很看重這玩意兒。于是王未初又眼巴巴地多看了岑堯兩眼。

岑堯冷淡的眸中,似乎盛上了一點淺淺笑意。

他說:“有。”

而此刻的樓下,律師帶着一幫人有條不紊地拍照,記錄“犯案”現場,再交接給警察。

完成任務,圓滿的一天。

律師心想。

岑堯起身去給王未初找留宿的洗漱用具,床單、換洗衣物等等……

他來到三樓,拉開了衣櫃,裏面滿滿當當挂了無數當季的昂貴衣物。這是他早在剛回國的時候,見過王未初後,就為王未初置辦下來的。

它們一直在等主人的到來。

而今天,小兔子終于主動送上門來。

真是圓滿的一天。

……

宋伊已經好幾天沒見着季松飛的面了。他特地去學校小賣部買了點零食飲料,拎到了F班,找上牛一翔問:“季哥最近怎麽不見了?”

牛一翔看了看他手裏拎的東西,都不貴,但這都是心意啊!這麽溫柔體貼的Omega,不比王未初強百倍?

牛一翔一撇嘴說:“找王未初去了。”

宋伊驚訝地睜大了眼。

不可能,季松飛找一次兩次不奇怪,還能天天找嗎?

宋伊很快就離開了F班。

王未初從Beta分化成了Alpha,都不敢見F班的季松飛,兩人沒準兒要分手的流言,飛快地在學校裏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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