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他殺

紀桐的遺體被安置在旅店的倉庫，如果沒有衆人的強制要求，旅店老板不可能讓死人留在自己的地盤，他覺得晦氣。

“查理斯，你認為是意外還是他殺？”

譚赟一怔，不可思議看向方洲：“你說什麽？”

“你認為意外還是他殺，”遇到這種事，方洲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查理斯。”

再次聽到方洲對自己的稱呼，譚赟內心頗不平靜。“第一現場被破壞，無法判斷。但是，我更傾向于他殺。”

或許是他們太過敏感，他殺的幾率更高。

“除去其他因素，單從他們的話中可知嫌疑人有任苒，秦朗，”方洲冷靜說出幾個名字，“還有吳琛。”

“吳琛真正喜歡的是陸珩，”譚赟一句話驚得方洲無話可說，“但他殺人動機不充分。”

“單獨找他們談談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方洲恢複了平靜，“我們需要姚曳的幫助。”

第一次中途休息時間截止在任苒獨自回來，大概40分鐘。期間夏璇和鐘離在原地等待集合，吳琛陸珩一組，秦朗湛意一組分別去前方探路，途中四人分散的時間大致是15分鐘。在這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裏，沒有人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第二次中途休息時間是半小時。期間夏璇和鐘離離開過15分鐘，湛意和吳琛離開過10分鐘。陸珩和秦朗在原地等待集合。

兩次休息間隔三個小時。為了照顧女生的體力，小憩不斷，但無人離開過隊伍。

“任苒說送紀桐回到了旅店，但是旅店前臺根本沒見到她們中途回來。”姚曳已經找旅店的人确認任苒所說的真假。

“他們第一次休息的地方離旅店有段距離，以兩位女生的步行速度無法在40分鐘來回，”方洲冷靜分析，“如果當時紀桐确實身體不适，更加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來回。”

“任苒說謊的意義在何處。”姚曳想不明白，而且她說謊的水平很糟糕。

“我去找她聊聊。”方洲起身就走，被譚赟阻止。“今天太晚了，你是男生不方便。明天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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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弄清楚我睡不着。”有些時候，方洲意外地執着。

“我再去一趟吧，”姚曳看着兩人暗自較勁，無奈笑道，“但願她們不會把我當成多管閑事的壞人。”

方洲躺在床上無法安睡。姚曳不惜暴露身份查到了任苒說謊的理由。任苒依舊愛着吳琛。當初吳琛選擇了紀桐，她作為紀桐的閨蜜，退出了這場戰争。她真心祝福他們。當她意外發現吳琛真正愛的是陸珩，而紀桐發現了他的秘密，并将這個秘密作為威脅他的工具。如果吳琛不做她的男友，她就告訴陸珩真相。吳琛為了維護陸珩對自己單純的友情而妥協。每當紀桐在她面前秀吳琛有多麽愛她時，任苒都會覺得這是紀桐不擇手段取得勝利後對自己的炫耀和嘲諷。她恨紀桐，所以她想幫助吳琛鏟除這個女人。她拉紀桐陪她上廁所，實則想把她推下山。但是紀桐早有防備，她只是崴了腳。任苒很害怕，所以她逃走了。當她見到紀桐死亡時，她感到了恐懼。

“有人跟蹤了她們，并且殺了紀桐。”譚赟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打斷了方洲的思考。

“你還沒睡。”方洲驚訝。

“你一直在翻身。”

“抱歉，打擾你了。”

“如果吳琛敢于告訴陸珩，紀桐沒有威脅他的機會，任苒也不會萌生殺人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譚赟不能評判吳琛的隐瞞是錯誤的，這是他的隐私。

“吳琛不愛紀桐，他活在紀桐的控制下，”方洲淡淡一嘆，對吳琛和紀桐的虛假愛情感慨萬分，“他會殺紀桐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

“吳琛和陸珩都沒回來，他們不會出事吧。”其實方洲擔心的是陸珩會否出事，萬一吳琛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你沒懷疑他們倆合謀殺紀桐這一可能性嗎，”譚赟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上去有點陰森，“畏罪潛逃。”

方洲無話反駁，他們确實存在這個機會。

“睡吧，晚安。”

“晚安。”

清晨的陽光散落在嶄新的一天，無人能預料今天會發生的事，平靜的風景隐藏了太多殺機。

“方洲，出事了！”方洲和譚赟正打算去吃早餐，就被姚曳堵在了餐廳門口。“任苒死了。”

兩人皆驚。

“任苒死了？”方洲不可思議反問。

“跟我來。”

暫時安置紀桐遺體的倉庫此刻又多了一具屍體。任苒的腦袋被打碎，鮮血腦漿靜止在外面。地上一片狼藉，更多的是鮮血。

“今早我聽夏璇說任苒失蹤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姚曳語氣很平靜，但是微皺的眉證明了她不佳的心情，“我四處找了一圈，最終在這裏發現了她。”

“你們做了什麽！”湛意見到血腥的場景，蒼白的臉充滿了怒意。

衆人大驚失色，“你們殺了……”

“夏璇，鐘離，昨晚有發現任苒的異常行為嗎。”姚曳冷淡質問。

“你找了任苒兩次，”夏璇退出了血腥刺鼻的現場，“從那以後她就變得很奇怪。”

“你們什麽時候發現她不見了。”姚曳無視了夏璇的暗指。

“今天早上。”鐘離回答。

“沒有聽到其他聲音？”方洲插話。

兩人搖了搖頭。

“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湛意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你們倆什麽時候回來的。”姚曳無視了湛意，視線落在吳琛和陸珩身上。

“阿珩的腳崴了，所以我們回來得晚了，”吳琛語氣平淡，但眼神寫滿了困惑，“任苒怎麽也出事了。”

“這該問你們。”姚曳掃過衆人，從以前的随性到此刻的強勢，判若兩人的氣勢令他們一時難以适應。

“你們出現在這裏，你們也有嫌疑。”鐘離不甘示弱。一本警察/證令他們紛紛閉嘴，一臉不可思議。這個年輕，随性的女生是警察？！

“你真的是警察？”吳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想沒人會無聊到冒充警察。”姚曳自有她的高傲。

“你玩狼人殺時僞裝得很深。”誰能想到一位警察十分自然地說謊“殺人”？

“請不要把游戲和現實混為一談，”姚曳冷冷提醒，“現在可以說說昨晚你們做了什麽。”

“我和阿珩回到旅店太晚了，當時秦朗和湛意已經睡了，”不需要回憶，昨晚過得很簡單，“我們太累也很快睡了。”

“你們沒有聽到有人離開的聲音？”

面對警察的質問，他們有些慌張，搖了搖頭。

“你們也沒有聽到任苒離開？”姚曳沒有從他們口中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他們相互隐瞞，這個案子會更加麻煩。

“警察怎麽還沒來，”姚曳的語氣充滿了懷疑，“你們真的報警了？”

“嗯。”陸珩點了頭。

或許警察以為是單純的意外死亡，沒有重視這個案子。但是任苒的死亡暗示了事件的惡劣性。“你們待在旅店，誰也不能離開。我去報警。”

“吳同學，我想和你單獨聊聊。”方洲看向吳琛。被點到名的吳琛愣了幾秒，随即點了點頭。

單獨，指的是吳琛一人。譚赟不可能放心方洲和吳琛獨處。

“任苒為了你曾想殺紀桐，但她沒有得逞，”方洲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喜歡陸珩。你恨紀桐嗎。”

聽到方洲的話，吳琛愣了一會，随即苦澀一笑。“說實話，我也曾想過殺了她，但我害怕，我怕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看到紀桐死了，我沒有一絲難過，甚至覺得她罪有應得。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邪惡，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除了你，誰最希望紀桐死。”

“我剛開始也懷疑任苒，但她現在也走了。”吳琛确實很困惑。

“你了解夏璇和鐘離嗎。”

“夏璇是我們系的系花，數學系一直是男生俱樂部，這一屆只有四個女生，”換了話題人物，吳琛顯得輕松了些，“她們是我們系的名人。有許多男生追求夏璇，但她中意的卻是對她沒有好感的湛意。至于鐘離，她喜歡打扮成男生，性格直爽，和男生也合得來。”

“她們和紀桐有恩怨嗎。”

“紀桐曾向我提過鐘離對夏璇的異樣感情，”吳琛語氣随意，似乎忘了最近發生的命案，“其他事倒沒什麽，她挺嫉妒夏璇，經常在我面前诋毀她。”

“你相信夏璇？”方洲好奇。

“如果一個威脅你的女人在你面前诋毀別人，”吳琛淺笑反問，“你會相信誰。”

“秦朗和湛意呢。”

“秦朗在其他學院很受歡迎，他的辦事能力很強，”吳琛對室友還是比較了解的，“湛意是學霸，在數學系是神級人物，也是其他學院女生的愛慕對象。他得過許多榮譽。他總是微笑，在大家的印象裏他是個随和的大神。但我想不明白他會喜歡任苒，他們在一起毫無預兆。”

“說說陸珩吧。”

“阿珩是個溫柔随和的人，他的能力不必湛意差，”提到陸珩，吳琛整個人都很輕松，甚至是幸福，“他經常幫助我解題。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

“為什麽不告訴他，”一直做背景板的譚赟開口，“你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你也永遠沒有機會。”

“你不會明白，我不想毀掉我和阿珩的那份友情。”

“他說他愛我，”方洲淡淡笑着，似乎在講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雖然我們現在沒有在一起，但我不排斥他。”

吳琛震驚。這兩人竟然……

“你應該學會嘗試。”譚赟鼓勵道。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我會把誰設定為兇手。明天真兇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