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爆炸

方洲和譚赟沒有等到滕遠的任何消息，卻收到了一則不幸的信息——伊利亞失蹤。方洲收到一條陌生短信，“明天14:00到華盛頓幼兒園，逾時不候。”森林是藏樹葉最好的地方，幼兒園是藏幼兒最佳的地點。更何況華盛頓幼兒園的學生基本是政府官員和富商貴族的後代。正常人都不敢在這所幼兒園鬧事。對敵人而言，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方洲和譚赟如約來到目的地，接待老師指引他們進入一個兒童休息房。奇幻主題的裝飾，應該會十分吸引孩子。

“伊利亞！”方洲急忙跑向一張搖籃床，看到床中的金發小人兒毫發無傷，睡得真甜，方洲懸着的心才落下。

“你想做什麽。”譚赟冷冷看着坐在床邊的缪斯。他很憤怒，他憎惡利用孩子作為威脅工具的行為。

“我喜歡孩子，伊利亞很可愛，我想陪他玩幾天，”缪斯溫柔笑着，這是她最完美的面具，“真是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們就擅自帶走了他。”

“安德森在哪。”譚赟沒心情和她兜圈子，直入主題。

“安德森？”缪斯漂亮的眸子充滿了疑惑，搖了搖頭，“他是誰，我不認識。”

“他也在這裏。”譚赟注視着她的眼睛，似要撕碎她令人作嘔的僞裝。

“艾德裏安，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的邀請？”純正的美國腔在房間響起，沒有中年人該有的沉穩，他的聲音透出一種欲望，征服，掌控。他的語氣隐隐有着期待。

“沒興趣。”

“真遺憾，談判失敗，”話的內容是可惜，但美國腔卻絲毫聽不出任何遺憾，“那麽你該付出一些代價來補償我的付出。我本人不喜歡小孩，它們無知，鬧騰。所以我想讓他們永遠活在睡夢裏。”

方洲驚得立刻呼喚伊利亞，換來的是伊利亞的毫無反應。

“洲洲，你先帶伊利亞去醫院，其他孩子交給我。”譚赟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将汽車鑰匙遞給了他。

“好。”方洲沒有猶豫，抱起伊利亞往外走，繼而回望，方洲的聲音略微顫抖，态度堅定。“我等你回來。”

“我可能會回來得很晚，會錯過登記的時間。”早在一個月前，他們就預約了12月1日登記結婚證，但伊利亞出了意外，他們沒有心情想其他事。今天肯定無法完成這件大事。

“等你回來我們再讨論其他日子。”方洲不舍地移開了視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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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裏安先生真的很愛方先生。”缪斯淺笑，她很羨慕，甚至嫉妒。

查理斯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房間內的監控：“安德森，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我研發了一種新藥，他們幸運地成了試驗品。”

“瘋子！”查理斯正要離開房間，卻在門口遇見了失蹤了一段時間的滕遠。

“如果你要去救孩子們，沒必要了，”滕遠很平靜，絲毫沒有異國他鄉見到熟人的激動心情，“我阻止了宋杭，順便報了警。”

“謝謝。”

“我是警察，”警察保護人民是理所當然的，“我很抱歉，我沒來得及救伊利亞。”

“他不會有事的。”查理斯在安慰滕遠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埃爾默安德森，你的計劃已經暴露了，警察很快就到。”滕遠的聲音很冷。安德森是他的仇人，殺害席淳席洛姐弟的幕後黑手。

“你們很天真。”狡兔三窟，安德森必有後續退路，他能在醫學界聲名遠播靠得不僅是自己的天賦才華，還靠他的計謀。否則那些老家夥早就識破他的真面目，而他早就身敗名裂了。

“你以為我監視你這麽久是在浪費時間？”滕遠反問。安德森才是真正天真的人。

“監視我的人不止你一個。”安德森很清楚世界上想鏟除自己的人很多，但他現在還活着，并且活得很好。

“前幾天我收到一個文件，裏面是你的一些見不得光的資料。”

“警察的伎倆。”安德森不會輕信，這是警方慣用的套話手段。

“寄件人是亞當威廉斯。”滕遠冷笑。太多的可能性，唯獨不會想到威廉斯。

“不可能！”安德森反駁，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不可能是他！”

房間安靜得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亞當威廉斯，”安德森重複了這個名字，語氣十分疲憊，“原來，我也是一枚棋子，随時都可以丢棄。”

“親愛的安德森，你太活躍了，”房間音響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磁性低沉，滲着笑意，“不僅引起了中國警方的關注，現在連美國人都盯着你，繼續和你合作會影響我的計劃。”

“他們說的沒錯，你才是真正的瘋子。”

“瘋子？”聲音充滿了戲谑，“我不喜歡這個稱呼，看來我們的談話要提前結束了。”

“威廉斯，你需要我。”安德森的聲音透着乞求。沒有人會不畏懼死亡。蝼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這個世界從不缺天才，有資格與我并肩的只有一人，”亞當威廉斯高傲，他确實有目空一切的資本，“我突然有些想他了。”

聲音消失了，安德森也沒再說話。查理斯和滕遠對視一眼，感到不對勁。

“安德森躲在哪！”滕遠冷冷盯着缪斯。

“我不知道。”缪斯開始慌張，她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查理斯和滕遠沖出房間四處搜查。原本的房間響起一個巨大的爆炸聲，驚得查理斯和滕遠身形一頓。遠處的一幢大廈轟然坍塌，火光和塵埃無限擴散。

“快走！”查理斯的聲音被響徹天際的爆炸聲湮沒。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這是希望，但有希望才會有絕望。

“醫生！他怎麽樣！”燈一滅，方洲本就緊張的心又被提了起來。當他聽到爆炸聲的瞬間就預感到這個結局，他很後悔，為什麽當時沒有陪在他身邊。

“艾德裏安先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醫生平靜看着眼前的亞裔青年，“他可能永遠不會醒。”

永遠不會醒……植物人……方洲的大腦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麽。

另一間手術室燈一滅，方洲終于回了神，看到醫生平靜的模樣十分害怕。對醫生而言，他們見過了太多死別，他們早已習慣，也麻木了。

“抱歉，我們盡力了。”

方洲只聽到“盡力”兩字，醫生後面說的一大堆話方洲一句也沒聽進去。醫生的一句盡力，帶給家屬的是無盡的痛苦與絕望，還有無可奈何。

美國紐約遭到恐怖襲擊，醫院，學校，多處重要地方爆炸，傷亡慘重。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冥王星的手筆，但這種罄竹難書的惡劣行徑只有他們才會去做，也只有他們有能力做到。世界各國媒體争相報導，各國政府紛紛加強了防備。

韓汀浏覽財經新聞時被這個震驚世界的消息吸引，因為恐怖活動發生在美國紐約，方洲恰好在美國。韓汀打了很多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心中隐隐感到不詳。

“現在美國很危險，你們回中國吧。”對話以韓汀的冷淡開始。

“韓汀，醫生說查理斯可能永遠不會蘇醒。”

韓汀聽到方洲平靜的語調感到慌張，方洲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方洲的平靜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發生什麽事了。”

“爆炸，重傷。”

“別擔心，他會康複的，”韓汀安慰的語氣也是萬年不變，“我去通知爸媽，我們去美國看你們。”

“韓汀，滕警官走了。”

走了？韓汀的大腦瞬間空白，似乎他不理解“走了”的深層意思，淡淡重複了一遍：“走了？”

“抱歉。”

韓汀不知道該回複什麽。那個讨人嫌的流氓警察走了，他離開了？韓汀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他記得席淳曾偷偷告訴過自己，那晚滕遠喝醉後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惜，他以後再也不會呼喚自己的名字了，再也不會惹自己生氣。他走了，自己不是應該高興？但是韓汀沒有一絲釋然的輕松，反而感到沉重。他想，如果滕遠會死，不是應該自己動手？

“韓汀？韓汀？”方洲驚慌的聲音喚回了韓汀的思緒。

“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們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般套路開始了，爆炸是最直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