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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西林醒來時，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在床上滾一圈，這一滾直接滾到了床下面。

“哎喲！”

段西林徹底清醒了。

他揉了揉後腦勺，坐起來左右張望。

空蕩蕩的卧室裏，每個角度安裝的攝像機已經開始轉動。

段西林拿出洗漱用品，還好他用東西比較挑剔，毛巾牙刷護膚品全是自帶。

棗樹下的小黃狗已經醒了，他的身邊還有昨晚沒啃完的骨頭。成東平坐在院子裏正在寫字。

“在幹哈？”昨天都已經順利溝通了，段西林也沒必要拿喬，他嘴裏含着牙刷，蹲在水井邊含糊地問。

“聽節目組說村裏學校的老師在一個月前走了，直到現在也沒招到新老師。反正我在這也需要待半個月……”成東平感嘆道，“希望能為他們做點事情。”

段西林漱完口，擦了擦嘴，戲谑道：“不愧是樓大俠，心懷天下蒼生，哪怕自己都不知道下頓飯在哪。”

昨晚稍稍對段西林改觀的成東平默默地在心裏又給他減了兩分。還是頂着雞窩頭，穿着髒兮兮的衣服，說着貼心話的段西林比較讨喜。一旦打扮得跟只花孔雀，這張嘴就開始不饒人。

成東平将課本收好，看了眼時間說：“反正你也沒事，跟我一起去吧。”

“去幹嘛？”段西林賣力地在臉上搓着洗面奶，細膩的泡沫的糊了一臉。

成東平嫌棄般地皺起了眉頭，“跟我一起教書，我管你飯。”

段西林立馬拒絕道：“我寧願放羊也不要教一群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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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東平：“……”

成東平沒了聲音，段西林以為他妥協了，走到水井旁邊，壓了點水出來，将臉上的泡沫沖幹淨。剛把臉擦幹淨，睜開眼看到一直放大的……狗臉。

“嗷！！！”

段西林後退兩步，舉着毛巾急道：“你幹嘛！！”

成東平不僅沒拿開，反而把小狗放在地上，拍了拍小狗的屁股，小狗歡快地朝段西林飛奔過去。

“抱走抱走！！”

成東平将狗抱起來說：“那你跟我一起去給他們上課。”

“不去。”話音剛落，小狗又被放下來，段西林趕緊說，“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你把它抱走！”

十五分鐘後，段西林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成東平後面，不停地那刀眼朝成東平身上紮。

虧他昨天吃飯的時候還想着帶一份，結果成東平就是這麽報答他的！

“早晨就到這吃飯。”成東平推開院門，“張大哥，我帶朋友一起來吃飯。”

段西林好奇地朝裏面看過去，寬敞的院子裏，擺了一個放滿早餐的桌子，成東平解釋道：“其實吃飯都是次要的，這個村子雖然不富裕，但也沒那麽困難，誰家都不缺那一口飯。主要還是這裏的孩子教育跟不上。”

段西林完全沒注意成東平說什麽，伸長了脖子正在看桌子上有什麽菜。

成東平默默地祭出懷裏的小狗。

段西林一跳三尺遠，馬上端正态度，“我知道了！不就是這裏的小孩沒學上，我們教他課業嘛！”見成東平又把小狗抱了回去，嘴裏小聲嘀咕，“那怎麽着也得先吃飯吧。”

吃完飯，成東平已經委托村長在村裏通知，将村裏的小孩集合原來的教室裏。

“事先聲明啊，我從小就是學音樂的，文化課一般。”這還真不是段西林找借口，對于自己，他向來能把六分得瑟出八分，八分得瑟出十分，他嘴裏要說一般，那就真的很一般了，“如果誤人子弟了，你也不要怪我。”

“也不要你教什麽，帶着他們讀課文就行了。”

段西林白了他一眼拖長了音調說：“行，讀課文。”

成東平的計劃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等他正式開始講課後才發現這裏的孩子受教育程度參差不齊，而且沒有形成正規的上學習慣，在課堂上也坐不住，有時候吵吵鬧鬧的根本無法好好講課。

段西林趴在最後一排的桌子上捂嘴偷笑，尤其看到成東平無奈的神情就止不住地幸災樂禍。

這節課上了半個小時就宣布結束，段西林笑眯眯地走到成東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惺惺地安慰道：“成老師，教育之路任重道遠啊，畢竟孩子們才是未來的希望，既然接手了，可不要半途而廢啊。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找到這些孩子的共通點，讓他們對學習提起興趣的。”說完，段西林哼着歌，貼着牆壁，趁着小狗沒注意，瞬間從拴着小狗的教室門口跑了出去。

聽着耳邊不形成的曲子，成東平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段西林悠哉地走回了小院，現在棗樹下沒有了狗，他對于棗子的渴望又開始了。

要說棗這種東西，放在平時他肯定不會吃，但或許是昨天想吃沒吃到，今天對樹上的棗子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執念。

他從屋子裏搬了個長凳，放在棗樹下。搭好了臺，等站上去才發現長凳有些不穩。段西林每挪動一步，恨不得全身都要尋找平衡。

成東平推開門就看到段西林這一系列危險動作。他趕緊将狗放在一邊，走到段西林身邊說：“你這是在幹什麽，快下來，多危險啊。”

“可是我想吃棗啊。”段西林低着頭小心地在長凳上移動，然而凳子腳高矮不一，他一個不穩，身體朝左邊傾斜。

早有準備的成東平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料到了段西林會摔跤，可沒料到長凳因為受力不均而歪倒在一邊，最後兩個人還是摔成了一團。

成東平當了人肉墊，段西林根本沒大礙，他趕緊從成東平身上爬起來，緊張又無措地盯着他，“你沒事吧？”

成東平甩了甩腦袋，坐起來說：“沒事，學武時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你呢，沒摔着吧？”

段西林搖搖頭，還是有些緊張，“真沒事嗎？能站起來嗎，有什麽我可以做的？”

“還真有一件事。”成東平回來的路上正思考用什麽借口再将段西林給忽悠到教室去，沒想到瞌睡來了就有枕頭，“你之前跟我說這些學生是有共通性的。我覺得你說得對，這一點，我教不了他們，但是你可以。”

段西林一愣，根本沒料到對方說來說去還是說的那群小屁孩。

“你也說了，你從小學音樂的。音樂可是沒有年齡限制的。你可以先教他們唱歌跳舞，等他們對這種集體活動有興趣之後，再慢慢教文化課。”

段西林想都沒想回道：“不要。”

“嘶……”成東平摸了摸後背說，“是不是傷到骨頭了，怎麽一碰就疼。”

“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因為自己害成東平受傷，段西林根本沒底氣拒絕他。

成東平趁熱打鐵道：“那趁着孩子們都在學校，你現在去吧。”

“知道了。”段西林啧了一聲，擡腿朝在走。

成東平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起倒地的長凳，看了眼樹上的棗子。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歸去來兮的地雷~破費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