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Piece.3

Piece.3

“雖然不想告訴你們這個不幸的消息，但是今天二組把屍體帶過來了，看來，那個殺人魔還是出現了。盡快向倫敦那邊調資料吧，還有，讓德利警司過來太平間一下吧。”電話那端傳出奈傑爾的聲音，語調很沉重，看來這次的屍體，真的讓他很不舒服。挂了電話，威爾立刻通知了整個警局，并帶上奈斯去了市立太平間。

威爾等人趕到的時候，奈傑爾正站在門口，雙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裏，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麽。

“奈傑爾？”

“啊……抱歉，你剛才說什麽？”奈傑爾擡頭看了一下，發現缪斯·瑞德也來了，她本是不出外勤的。

見奈傑爾看向自己，缪斯只好開口解釋，“哥達他們出警了，局裏留下的人不多，我就跟過來了……”

“嗯……不過你們最好做下心理準備，巴特勒先生現在還在廁所沒有出來，我覺得你也不一定能承受。”

一想到連做了好多年法醫的迪夫·巴特勒看到都會吐，缪斯覺得她還是選擇留在外面比較好。“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請……”

“德利警司，作為殺人魔Z的主要調查人員之一，我想你應該見過很多類似的被害者了，所以希望你幫助我們進行分辨，确定一下這是不是那個殺人魔犯下的，畢竟紐約這邊沒有人能夠識別。”在掀開遮屍布之前，奈傑爾例行公事的做了前言，但在場的兩人眼睛都死死盯着那位被害者的面部，根本無暇聽他說些什麽。畢竟相較于其他死者，這位就連面部都沒有保存的很好。

“死者為女性，骨骼年齡約在25到30歲之間，TOD約在8到10小時前，COD為失血過多。外部多處挫傷多是人為造成，左眼眶淤青為毆打導致，留有部分拳痕。左側三根肋骨骨折為外力所致，多處挫傷。手臂上有防禦傷，雙臂尺骨桡骨皆有骨裂傷。指骨全部斷裂……”

奈傑爾将死亡報告翻到了下一頁，這大概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需要将所受傷害寫到第二頁的被害人，深吸一口氣，将後面的繼續說完。“體內多個髒器丢失，為心髒、胃、腎髒、部分腸組織以及卵巢。還有，雙眼及舌頭缺失……”

威爾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幾乎不能成為是“人”的肉體，他在戰場上看到的腦漿迸裂似乎都比這要來得仁慈。“等等……你說COD為失血過多……也就是說……她是活着的時候被人開膛破肚的？”

這次不等奈傑爾回答，奈斯先接了話。“Z享受着折磨的樂趣，他不會讓獵物死的太早的。而且，他不喜歡直接的嘶喊聲，所以他每一次都會将獵物的舌頭割下，聽着她們痛苦的呻吟，越是呻吟越是痛苦，循環往複……莫裏斯法醫，這名死者的臀部，是不是也有一塊劃痕？”

“的确……她的臀部似乎被烙上過一串數字，就像是畜牧場裏的編號一樣。但最後被刀劃掉了，幾乎無法識別，我已經将照片發給了CSU，希望能有些頭緒。”奈傑爾帶上手套，将屍體翻了過來，她的背部上幾乎沒有任何傷痕，也就使得臀部上的劃痕更加明顯，就好像故意讓人發現一樣。

“的确，這個人是Z殺的。金發白種人，身材高挑、樣貌美麗。舌頭被割掉，背部完整無傷還有……臀部上的劃痕。我們曾經推測，這個烙痕，其實是序號，代表着這個人是第幾個受害者……唯一一個被鑒定出來的，是三年前的第二具屍體，但上面的編號……是‘000125’。可是我們幾乎找不到其他的受害者屍體，也就證明了，有很多被他虐殺的人，根本連名字都沒有辦法留下……”

“125？你別告訴我，你們覺得他殺了一百二十五個人啊？”威爾簡直不可思議，就算是在戰争中，戰士們上陣殺敵，手上也不會沾染這麽多人命。

“他說的沒錯，的确是一百二十五人，當然這個數字只是三年前的。”推開門進來的人，是NYPD的副局長波特·尼爾，他手上拿的，正是這個殺人魔Z的資料，蘇格蘭場緊急發來的。

波特翻開了手中的資料，傳真過來的前幾頁紙都是發灰的，因為原件已經泛黃，所以只能發來照片。“這個殺人魔是從上世紀開始出現的，1942年3月12日，第一個被害人被發現。那時候還在二戰期間，就算報了警，也沒有人會在意的年代……直至二戰結束，人們才開始意識到這個殺人魔，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近三十具類似屍體。延續到現在，殺一百多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1942年？！現在是2013年……距離現在七十多年了啊，這個殺人犯至少八十多歲了吧，還能繼續？”威爾掰着手指，就算七十多年前那個人才十幾歲，那也不可能行兇到現在吧？

“應該不是……後來的犯人，大概是Z意識的繼承者，弟子或者直系親屬。蘇格蘭場那邊多猜測為直系親屬，兒子以及孫子。”

“您的意思是……現在犯罪的人已經是第三代了？”奈傑爾思考着，到了今天，如果是Z的兒子，那也應不是壯年，五十歲上下，想要輕輕松松的折磨死一個妙齡女子，再精确的毀掉留下的證據，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的天吶！子承父業還能這樣玩？這簡直是人渣啊！”威爾氣極，一拳錘在了解剖床上，那屍體被震動着跟着動了一下，吓得在場的人都僵住，然後狠狠地瞪了威爾一眼。

“已經和蘇格蘭場那邊發起合作，共同追捕殺人魔Z，今天開始一組二組都專注這件案子，上面給的壓力很大。”拍了拍威爾的肩，老波特将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他，并表示案件相關的資料還有好幾箱，打印室現在堆滿了紙。

威爾翻着這些老資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但眼前關注的還是這具現有的屍體。“發現人是誰？筆錄做了嗎？”

“是個乞丐，以為是誰家扔的豬肉，沒想到是具屍體，瘋瘋癫癫報警後就不見了，二組的人還在找他。”奈傑爾将白布蓋上，那黑洞洞的眼眶直視着天花板的模樣，就好像和世間訴說着她的怨恨。

“唉，看來又是個無頭案，身上不但沒有ID，更是連點線索都沒有……”嘆了口氣，威爾覺得又要沒日沒夜的加班了，希望能找到一點點頭緒，方便排查。

見奈傑爾嘴角微翹，威爾立刻豎起耳朵，因為他每次見到奈傑爾這個表情的時候，就代表他胸有成竹。“哇！奈傑爾，你剛才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人是誰！”

“記得我之前和莉茲要過她同事的資料嗎？在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我第一個感覺就是，會不會是那兩個失蹤的女孩。衆所周知這種女孩子們為了自己的美貌，總是要動些小腦筋的，所以我解剖的時候，特地檢查了她的整容狀況。剛好在隆胸的矽膠上找到了編號，交給波斯坦小姐查過後，确定了她的身份——正是星鳗模特公司失蹤的模特之一，海倫·塞弗裏德。這個是她的資料，現在就是深挖她最近的行蹤了。”帶着威爾二人到了辦公室，奈傑爾将抽屜裏的資料交給了威爾。又囑咐他抽空去查一查另外那個叫做莎朗·維爾德的女孩，希望那個女孩不會遇害。

海倫·塞弗裏德最後一次被人看見是在11月1日的一個晚宴上，那時候她的模特合約快要到期了，她在思考未來的人生。而這場晚宴，是洛佩茲家族舉辦的，裏面顯貴頗多，不論能得到誰的青睐，都可以讓她的下半生不愁。好不容易混進晚宴中，研究着誰可以成為她的金主。

很明顯，這場宴會的主人，才是這個金字塔的頂尖。

所以，當羅德裏格斯·洛佩茲看向海倫的時候，她沉淪了。對于他所給自己預想的未來，充滿了希冀。

看着電腦上放映的宴會廳外的監控記錄，羅德裏格斯摟着海倫的肩膀出來，并帶着她上了自己的車。威爾抱着手臂看着，只覺得這一幕看起來非常眼熟。“所以說有錢人總是喜歡得瑟，閑得沒事給自己找事幹，這一次又是嫌疑人，啧啧啧。”

“人民公仆先生，上帝知道我是清白的。我家代代從商，可沒人轉行去做殺人魔。而且，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資質不怎麽樣，一定不會繼承這種‘手藝活’的。不然，我就不會坐在你們的問詢室裏了。”羅德裏格斯聳了聳肩，他發現見到這個金毛警察的時候，似乎總是沒有什麽好事發生。張望了一下，似乎沒有看到那個異色瞳的小法醫。那個法醫長得是真的漂亮，很像某個明星，但總是想不起來是哪個。畢竟那雙異色瞳就已經難以抵擋了，再加上那副面貌，真的是讓他胯下有些緊張。

威爾敲了敲桌子，“羅德裏格斯，現在立刻收回你腦袋裏的肮髒想法，你信不信我把你揍出屎來？趕緊說，你那天把海倫·塞弗裏德帶到哪裏去了？做了什麽事，她現在變成這樣，跟你可脫不了關系。”

見威爾撒了一桌子的照片，羅德裏格斯還有點好奇，看了一眼，吓得從椅子上跌了下來，這可比他看過的那什麽《電鋸驚魂》刺激多了。連忙擺手，“我可是良好市民，這件事跟我沒關系！我就是拉攏她來做我的模特而已……我打算弄個模特公司，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所以……就想從星鳗那邊撬人過來而已！我發誓，那天請她喝完酒以後，就讓司機送她回去了！”

“你的司機是誰？”

“普魯托！姓氏……我忘記了，他是我的新司機……你們可以去找他！”

然而，當警察抵達洛佩茲莊園的時候，這位名叫“普魯托”的司機，早已了無音訊。

作者有話說：錯字已經重新查了~安心看~17.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