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Piece.5

Piece.5

就在大家已經一籌莫展的狀況下，上帝還嫌這場戲劇不夠精彩，在天秤的另一端，偷偷了壓上了新的砝碼——第二個被害人出現了。

“怎麽樣？奈傑爾！是誰？有沒有什麽發現？”奈傑爾一出門，口罩都沒來得及摘，威爾和奈斯便圍了上去。

奈傑爾搖了搖頭，“抱歉，他作案的時候太冷靜了，什麽證據都沒有留下。”

“冷靜？”奈斯提出了疑問，因為不論怎樣的殺人魔，他們殘害他人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感官需求，所以在作案過程中應該是興奮的，追求滿足欲望的，那種感覺甚至會超過性欲與毒瘾，因為兩者皆是為了肉體上的享受，而對于殺人魔來說，剝奪他人，是精神上的滿足。

“對，這個殺人魔非常不一樣。歷史上不乏心思缜密的犯案者，的确也不會留下蛛絲馬跡，但屍體上的痕跡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當時施虐時是在發洩怎樣的情緒，可是這個人不一樣。這具，加上之前的海倫·塞弗裏德，兩人身上所受虐的痕跡幾乎一模一樣。就好像有人照着教科書上所教導的一般，一步一步的進行——就連淤痕形成的時間都相差無幾，可以判定為所受虐待傷害的順序是一致的。因為這種機械性、重複性的施虐流程，所以我覺得這個殺人魔很冷靜，他并沒有為了滿足自己的精神欲望而殺人。”奈傑爾翻開之前海倫的屍檢報告，與這一份新的報告對比，所受虐待傷害基本一致。

“既然你說他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殺人，那他是為了什麽？仇殺？情殺？”雖然不确定，但既然沒有方向，威爾也只能瞎猜着可能性，哪怕一點點微小的可能性，他都要拿出來想一想，畢竟這個殺人魔太過殘忍，而且一旦大開殺戒，幾天之內就連着慘死兩個人，實在是太惡劣了。當然，在紐約的這兩起，自是比不過他之前那“累累戰績”。

威爾的猜測立刻被奈斯否決了，畢竟他追這個殺人魔已經很久了。“不可能。他的對象選擇完全是随機的，只要符合他的要求，随時随地就可以成為他的獵物。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國家都有他犯案的記錄，但都沒有辦法抓住他的原因。”

“德利警司，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殺人犯，已經‘換人’了呢？”奈傑爾領着兩人前往他的辦公室，他之前就警局傳來的資料進行了一下研究，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推論。

“換人？什麽意思？”

“就是，雖然這個‘殺人魔’的皮囊還在，但裏面的，卻不是最開始的那個人了。首先，發生在上世紀42年的第一個案件，哦不，應該是第一起被發現的案件。那具屍體的屍檢做得很粗糙，但仍能從中看到‘撕裂傷害’、‘遭受暴力’、‘激烈反抗’等字樣。也就是說，最開始，這個殺人魔是在享受的。他綁住被害者們，不讓她們反抗成功，卻又給她們反抗的餘地，設下小小的陷阱，一次又一次的來逗弄那些被害者們。之後的很多屍檢中，法醫們也都可以感受到兇手的那種玩弄心情，所以其所感受到的一切，也都呈現在屍檢報告上了。但是，在1970年以後的案子，卻變了味道，就好像這個殺人魔開始厭倦了一樣，變得沒有之前那樣激情。就像是變成日常吃飯睡覺一樣平凡的事情，但因為是每日必須做的事情，而必須去完成，一種例行公事的感覺。到了1995年，這個殺人魔又變樣子了，這一次就好像進行到了老年階段，他開始‘應付了事’，按照之前的殺人手法繼續，就如同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奈傑爾将屍檢報告分為了三類，這三部分中，都是按照年份增長所分，所以，每個階段的展示都非常的清楚，讓人一目了然。

“開始‘應付’的話，是說這個殺人魔已經厭倦殺人了嗎？那樣不是很好嘛。”雖然覺得厭倦殺人也挺不可思議的，但威爾寧願是這個發展方向。

奈斯搖了搖頭，制止了威爾的白日夢。“不可能的，如果他厭倦了，那在95年不就收手了，怎麽會厭倦到現在？所以……法醫先生，你這個喻意，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殺人魔可能只是為了遵守教導他的人的意願，而并非享受着這種殺人過程。對于他來說，或許更喜歡一槍斃命的那種感覺……從他作案的手法上來看，他是個心思缜密做事嚴謹的人，雖然也在折磨受害者，但下手快狠準，既能‘完成任務’，又能快速的讓被害者昏迷，減少死前痛苦——但是放血致死，怎樣昏迷都不會輕松死去的。”搖了搖頭，雖然奈傑爾根據被害者屍體狀況推斷出了犯案者的大概方向，但對于一個連懷疑方向都沒有的犯人，這種模糊的推斷根本沒有用。

“還是要從被害者身邊查起，看看他們最近出沒在什麽地方，如果能剛好找到監控，那就有進展了。對了，奈傑爾，這個人是誰？查到了嗎？”早上還在被窩裏和奈傑爾膩味，突然電話就瘋了似的響着不肯挂斷——又有人報案了。那個報案人哭得快昏過去了，根本沒辦法問話，現在還在醫院裏輸鹽水，威爾只得期待自家萬能小法醫了。

“她身上沒有任何可以鑒定身份的東西，DNA已經交由波斯坦小姐，她說有消息了會通知我。”

“看來是沒有ID了……這太難了啊……”威爾開始相信局裏人說的話了——奈傑爾就是死神體質啊，凡是他在意的案件，一個比一個難查，之前的剝皮魔案、波斯貓案、殺人游戲案以及幾個月前才塵埃落定的亨利被害案，每個案子大的都足夠他寫個十來篇兒的結案報告。到現在可好，直接來了個上世紀的殺人魔，這都能寫本小說出來了。

感到肩膀被拍了拍，一回頭，是奈斯那張正義感爆棚的面孔，“加西亞警官，我想自己先行展開調查，先回去了。”

“啊？哦，好……你先去吧，如果艾瑪那邊有了消息，我立刻通知你。”留下了奈斯的電話號碼，威爾就揮手和人告別了，自己繼續留在奈傑爾這裏。

收好報告和資料，奈傑爾問道，“你怎麽不去？”

“現在也沒什麽可以深入調查的啊，而且你不是說艾瑪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嗎？所以我當然留在這裏等消息啊。”威爾現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高，有理有據的讓奈傑爾都找不到可以拆穿的地方。

“警告你，工作地點，別想做什麽奇怪的事情。”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但這幾天居然沒有屍體送來，不得不讓奈傑爾覺得是殺人魔肆虐，讓壞人都不敢出門了。當然，這不過是他的錯覺，畢竟殺人魔的事情，并沒有告知市民。

沒有工作要做，奈傑爾只好找一些之前沒有寫完的報告繼續整理，才拿出文件夾，就見威爾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擡頭見那大金毛笑得燦爛。剛要開口，便被那低下頭來的一吻堵住了那些話。

得了便宜，威爾又笑彎這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調戲着奈傑爾，“嘿嘿，你說做不能做的‘奇怪事情’是什麽啊？”

奈傑爾一挑眉，那修剪整齊的指甲敲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聽得威爾笑容僵了下來，咽着口水有些沒底氣。真怕奈傑爾舉着手術刀帶他上解剖臺，畢竟奈傑爾說一不二。

“如果你不想感受一下那張床的話，現在就從我的桌子上下去。”奈傑爾手上的筆所指的方向，顯然是辦公室後面的解剖室。

“嘿嘿……我就是開個玩笑，親愛的，我知道你不會這麽對我的。”雖然這樣說着，但威爾還是乖乖的從桌子上下去，到一旁的辦公桌下拿了椅子，坐到奈傑爾身邊去。

威爾看了一會，發現奈傑爾在寫的報告，是那名沒有ID的金發司機的。遂開口，“诶？這個人的TOD是在晚上八點，那也就代表他根本沒有去接海倫和瑞秋……那也就是說，那個殺人魔僞裝成這個司機……但是怎麽連痣都能僞裝好啊……那個女人不是靠着這個才認出來的嗎？”

奈傑爾點了點頭，将自己的報告展示給威爾看。“其實我也有懷疑過，怎麽會僞裝的那麽相似。所以我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推論——是不是那個殺人魔其實只是想殺這個司機？然後發現了他司機的身份，遂又有了借機殺塞弗裏德的心思。”

“怎麽可能，這個司機不是男人嗎？殺人魔的目标應該是金發女人才對啊。”威爾想着之前的案件檔案，根本沒有出現過一個男人。

“其實，我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受的傷猜測出來的，他身上的創傷和那兩位殺人魔的受害者很像，但那種像，只是給人的感覺，并沒有确鑿的證據。所以我猜測，他是想對這個男人下手的。至于你說的金發女人的事情，我也是一個猜測——會不會這個殺人魔有兩種人格？一個是殺人魔，有固定的喜好。而另一個，似乎不挑人，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殺戮欲望。”

聽了奈傑爾的這種猜測，威爾的幻想腦洞又開始了。“你的意思是，人格一殺了人滿足了欲望後，人格二突然覺醒，發現這個人的身份可以利用，然後出門騙了個金發妞兒出來，再滿足他自己的欲望。

奈傑爾點了點頭，“對……我是這樣猜想的……所以，會不會其實這個殺人魔所殺的人其實比現有數據更多，但因為第二人格沒有特定性，警察們無法定論，讓那些都成為了懸案。”

這樣的一個想法雖然對殺人犯的側寫有些幫助，但對于查案并沒有什麽幫助。二人還是有些沮喪的，但很快的，兩人就立刻來了精神——因為辦公室的電話響了，顯然是艾瑪打來的。

作者有話說：昨天寫着寫着睡着了……就沒發……嘤嘤嘤。順便改了一下沒有銜接的小bug~錯字已經重新查了~安心看~17.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