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地府

第三十三章地府

吳邪做夢了,但是這次他直接站在了那棵大樹底下。他的右上方快要挨着他頭的地方橫着一條大樹枝,那個一頭銀發的人正躺在上面望着天,他的衣擺還有發絲都垂落下來,微微飄動着,感應到吳邪的到來,他低頭看了看吳邪,然後就翻身趴到了樹枝上,銀色的眸子亮閃閃的看着吳邪,長長的發絲垂落到吳邪的臉上,如一雙溫柔的手撫過一般,吳邪微仰頭,伸手抓住了一絲銀發,柔軟順滑,如絲綢一般,那人看着吳邪的動作,淡淡的臉上浮現一絲柔和,然後他低頭親吻了吳邪的嘴唇,吳邪感覺一片熟悉的溫涼覆蓋住了自己的雙唇,他沒有動,就那麽靜靜的微微仰頭站着。

然後吳邪就醒了,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了張起靈漆黑的眸子,而張起靈溫涼的嘴唇輕輕的覆蓋着吳邪的嘴唇。吳邪往後微微縮了一點,看着張起靈好看的眉眼輕聲說到

“我又夢見你了,我知道,那是你。”

張起靈沒有說話,只是再低頭又吻住了吳邪的嘴唇,吳邪沒有閃躲。

解雨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摸過自己的手機一看,沒有霍秀秀的未接電話,然後他才想起來,昨天霍秀秀說今天要回家了,就不用他陪了。随意把手機扔到被子上,解雨臣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準備繼續睡覺,但是卻怎麽也睡不着了,他想起來自己好幾天沒在家,家裏冰箱已經空了,自己不在家,黑眼鏡也不可能買菜回來自己煮的。猛地睜開眼睛,解雨臣心裏不安的想到,為什麽自己最近老是莫名的想着黑眼鏡。睡不着,解雨臣爬起床穿好衣服,他本想去買菜的,但是看看時間,還早,他在自己屋裏四處找了找,想找自己的平板電腦看看之前收集的那些戲服的邊角樣式,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突然想起來,是不是之前搬家的時候,沒從那邊搬過來,畢竟當時他幾乎是被張起靈趕過來的,沒想過仔細收拾一下。而且之前,吳邪有用他的平板玩過游戲,好像還沒還給自己。找到那邊房間的鑰匙,解雨臣就出門過去拿自己的平板去了。

打開門,吳邪和張起靈的房門都關着,他直接走到吳邪門前,一邊開門一邊喊到

“吳邪!吳邪!你起來沒啊?!我之前是不是把我的平板放你房間了?我在那邊怎麽沒找到?你要不要幫我敲敲小哥的門,我進去找找,吳邪!你他1娘1的!到底起床…沒…”

嘭!

捂着嘴巴重重的把吳邪的房門給關上了,解雨臣離開了吳邪他們家,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回這邊的好,每次撞見的場景一次比一次刺激,上次是兩人在飯桌邊抱着,這次直接躺床了,而且張起靈好像在親吳邪,下次自己會不會就要看到限制級的畫面了?越想越可怕,解雨臣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就要跑回去,但是手剛剛離開自己的嘴唇他就停住了 ,突然想起來那天黑眼鏡親到自己嘴唇的情景,心跳又加快了,不安的心情愈加明顯,解雨臣心神不寧的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襯衣扣子,然後往自己家沖了回去。

吳邪已經精神分裂了,剛剛解雨臣跑的快,但是他還是看到了解雨臣被驚吓到的面龐。他抓着張起靈的肩膀都要哭出來了,為什麽又被解雨臣撞到自己和張起靈在親熱,解雨臣是算好時間來的嗎?自己不介意別人知道自己和張起靈的關系,但是自己還沒強大到可以讓別人看到自己和張起靈親熱!張起靈看着好似快要哭出來的吳邪,俯身繼續吻了上去。

“小哥,起床...唔~”

起床後,吳邪找出一件高領衫穿着就去洗漱了,張起靈皺着眉頭看着屋裏的植物,太快了,轉變的太快了,明明昨天都還是一副枯死的樣子,現在又是一副生機旺盛的樣子。太不正常了,吳邪的木靈氣不可能對這些植物影響到這種地步的。強烈的不安湧上張起靈的心頭,他看着在廚房做早餐的吳邪,吳邪渾身都在散發着柔和精純的木靈氣,那些木靈氣在家裏慢慢浮動着,張起靈掐着劍指用一絲銀光将那些木靈氣包裹住拉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然後他的臉上顯出了微微訝異的神情,然後又輕輕地笑了笑。

吳邪做好早餐就招呼張起靈吃飯了,張起靈坐在吳邪旁邊吃了幾口早餐說到

“吳邪,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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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

“噗!”

吳邪嘴裏的牛奶噴了出來,他震驚的看着張起靈,張起靈拿過桌上的紙巾幫吳邪擦了擦嘴說到

“去見一位老朋友,找他問點事,晚上就回來。”

“小哥,你連地府都有認識的人,你到底是什麽妖精?”

“你不是一直說,我是狐貍精嗎?”

吳邪低頭重新喝了一口牛奶小聲嘀咕着

“本來就是狐貍精,勾引人的狐貍精,連男的都不放過。”

張起靈聽到了吳邪的話,他湊到吳邪耳邊輕輕說到

“我只勾引過你。”

“小爺我才沒那麽容易被勾引的!你他1娘1的到底是不是對我下咒了還是怎麽了!”

吳邪惱怒的瞪着張起靈,張起靈沒說話,看了吳邪一眼就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吳邪哼了一聲,搶過張起靈的面包憤憤的嚼了起來。洗了碗,陪着吳邪吃了一個蘋果張起靈就走了。吳邪很好奇,地府到底從哪可以進去,地府到底是什麽樣的,可是他一個活人,可不敢随意的進地府的。雖然吳家在人間一直負責捉鬼除妖,但是陰陽兩界向來都是兩個平行的界面,活人不能随意出入幽冥,這是自古以來就留下的遺訓的,除非有什麽重大關系事故,擺下特殊的陣法,他們這些驅魔天師才能進入幽冥而不受損傷的回來的。

張起靈離開屋子就消失在了一絲銀光中。距離吳邪他們大樓不知道多遠的地方,吳邪夢中夢到的那顆大樹下,銀光再次閃過,張起靈就出現在了大樹下面。他擡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大樹的枝幹,擡頭看着大樹茂密的樹冠發了一會兒呆,張起靈單手掐着印訣輕輕點到大樹的枝幹上,銀白相間的漩渦慢慢自大樹枝幹上出現,張起靈擡起修長的雙腿從容的走進了漩渦裏,他的身形剛剛消失在漩渦裏,漩渦也随之消失了。

忘川河畔,河面漂浮着大量血紅色的花瓣,河岸兩旁,大叢大叢看不到盡頭的彼岸花開遍了整個昏暗的幽冥界,将漆黑的幽冥界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張起靈站在那座暗紅色的奈何橋橋頭,擡手一彈,一撮淡淡的銀色火焰快速的往橋的另一頭飛去,最後消失在了紅黑的幽冥界深處。

收回手,張起靈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打量着這些因為無數死去的人的靈魂中的魂氣滋養而開的異常繁盛的彼岸花。他修長的身影站在這片血紅的彼岸花中間,如那隔世的精靈一般,整個花叢都成了他的陪襯,而且他的身上不知何時開始,一直在散發着淡淡的銀色光芒。銀色的光芒與這些彼岸花的紅色光暈交相輝映,将他團團圍住,讓人根本移不開注視他的眼光。

忘川河河面突然吹來一陣微風,河面微微蕩漾,那些彼岸花的花瓣也随波任意逐流,微風順着河面吹到岸上的彼岸花叢中,鮮豔血紅的花瓣輕輕地飄飛了起來,從張起靈的身邊慢慢的飄蕩而過消失在了奈何橋的另一頭。

奈何橋的另一頭,那些快要消失的花瓣突然慢慢的往上飛去,一絲絲黑色的煙霧慢慢的将奈何橋覆蓋,像是給奈何橋鋪上了一層黑色的薄紗。然後一個黑色的人影就從奈何橋的另一頭慢慢的走了過來。

一身黑色長袍,長發用一只黑色簪子挽起來的司徒毅看了看站在花叢中的張起靈,然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一瞬間,他就站到了張起靈的旁邊。兩人靜靜看着微蕩着漣漪的忘川河面,許久司徒毅才首先開口到

“你找到他了?”

“你知道他轉世了,為什麽沒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近幾百年都在幽冥界深處閉關。”

張起靈轉頭淡淡的看了司徒毅一眼,司徒毅坦誠的看着張起靈,眼中沒有一絲退縮。又過了許久他才接着說到

“當年,他的神魂受損太嚴重,我告訴過你,他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轉世投胎了。你讓我幫你看着輪回臺,一旦有他的消息,就告訴你。但是已經上千年了,上千年都沒有他的消息,冥王近幾百年來,有讓我接替他位子的打算,所以我一只在幽冥深處閉關,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經轉世投胎了。”

“......”

張起靈沒說話,轉頭繼續看着河面,一片彼岸花瓣飛到張起靈的肩頭,他淡淡的開口說到

“他身上的木靈氣太濃厚,比當年還濃厚,這麽多年了,他再次轉世投胎,卻依然是木屬性靈力。”

“你懷疑什麽?”

“我懷疑他是傳說中的那種至木靈軀。”

“所以呢?”

“我要彼岸花中,靈氣最盛的,花開最久的那株花的花液,只有那朵彼岸花的花液才能測試出,他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至木靈軀。”

“呵,你每次開口問我要的東西在幽冥界都是不可多得的東西。”

“我們倆幾千年的情分難道還不值幾滴對你們地府來說沒什麽大用處的花液嗎?而且,你不是要接任冥王的位子了嗎?這點權力都沒有嗎?”

司徒毅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幽怨的說到

“也就是他才能讓你想起我這個‘有幾千年情分’的故友。”

說歸說,但是司徒毅還是轉身踏上了奈何橋,張起靈跟着走上了橋面,橋面上鋪着厚厚的彼岸花,随着張起靈的走動,那些花瓣被踩的緩緩漂浮起來,遮擋住了張起靈的腳,遠處看去,他就像是在花瓣上行走一樣。

走過奈何橋,司徒毅帶着張起靈來到了一片異常妖異紅豔的彼岸花叢中,這片彼岸花的中間,一株好似大樹那麽大的彼岸花伫立在中央。滿眼紅色的花叢中,這株異常高大的彼岸花的頂端卻開着一朵純白的刺眼的花朵。司徒毅擡手掐着印訣指向那朵白色的彼岸花,一縷黑色的細線自他的指尖伸出延伸到了彼岸花的花心,三滴好似雪花般的液體順着那縷黑色的細線滑出一直滑到了司徒毅的指尖,在他的指尖被黑色紗幕包裹旋轉着。司徒毅将手指伸到張起靈面前,張起靈攤開自己的掌心,他的掌心中間浮現出一個銀色的镂空光球,司徒毅将他的手指尖伸進那個銀色的光球中間,當他收回自己的手,那三滴彼岸花液留在了光球中,并且慢慢的有規律的旋轉着,張起靈注視了這些花液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握住了自己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後。

司徒毅帶頭,兩人重新回到了奈何橋的另一邊,張起靈擡頭看了司徒毅一眼,淡淡的說到

“謝謝。”

“不用謝,能讓你欠我一個人情,我求之不得。”

張起靈沒說話,轉身對着面前虛空一點,銀黑相間的漩渦再次出現,張起靈重新走進了漩渦裏。

“有空,我去看看他和你。”

在張起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漩渦中心時,司徒毅在他背後大聲的說着這句話,張起靈沒有反應,身影随之消失在了漩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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