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侍衛洛硯.疑雲重重

第24章 侍衛洛硯.疑雲重重

努力的想要讓凰羽相信,她已經回到他的身邊。可凰羽卻甩開她的手,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般撇起嘴:“你騙人!你又騙我……他們說瑤晔已經不會回來了……她不回來了,她連我都不要了……”

說着,他便重新又倒頭睡到了瑤晔的懷裏。

緊緊的擁住眼前憔悴不已的凰羽,瑤晔心如刀割:“六哥……”

風在嘶吼。

那兩個字出口,瑤晔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

對不起。

這些年,我不該丢下你不管。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六哥……

大雪一夜一夜的不停歇的落着,天空中的候鳥成群結隊的飛過。

冬日降臨的太久,忘記了過去的時間裏,沒有瑤晔,自己是怎樣度過。

城樓上的風靜默的揚起錦袍,徹骨的寒冷将他驚醒。睜大雙眼,望向已經被積雪覆蓋的馬蹄印,仿佛還能看見白衣勝雪的瑤晔絕世的容顏,笑着與自己道別。

“秦将軍,皇上召你進宮觐見。”

正陷在回憶裏,嘴角扯起一絲無奈的笑,不遠處身着铠甲的将士粗犷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他平視前方,遙望遠處那片被大雪覆蓋的桃花林。花苞在大雪的覆蓋裏竟悄然的敗落了,風一吹,頃刻間便掉落下去。

破碎了一地之後,殘忍的将一切美好毀滅掉了。

秦兆熙嘆了口氣,轉過身,默然的瞥了傳話的人一眼,踩着積雪,疾步離去。

而……

王宮,禦書房。

林夢溪依舊一襲青衣,未曾經過內官的通報,便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一邊抖落着身上的雪,一邊擡起頭,望向安靜思索的帝王:“大哥,這麽召見我們,可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風揚在陰冷的寒風裏擡起頭來,放下手裏的書,雪白的裘衣上,一朵牡丹花耀眼的盛開着。

蹙眉,風揚的目光,在那一刻穿越林夢溪,望向他身後:“三弟還不曾來麽?”

林夢溪躬身行禮,繼而點了點頭,一貫的淡漠神色:“嗯,我派人去找他了。”

風在呼嘯着走過去。

風揚蹙着的眉緩緩的舒展開來,他萬般複雜的望了林夢溪一眼,下定了決心開口:“二弟,想必七謀士國的前身,你也曾聽過罷。”

一貫沉穩而內斂的林夢溪,一直守護楓琉國的鐵将軍秦兆熙,是他在這樣險惡的宮廷裏,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因為他們是曾經陪伴他奪天下,同生共死的兄弟。

兄弟啊。

林夢溪安靜的低着頭,瞥了一眼風揚方才拿在手裏的書,不明白風揚為何突然說了這些話。

但擡起眼睑時,還是在窗外飄飛而去的落雪裏,回應了風揚:“當然。”

雪在飄飛過去,孤鹜在天空裏哀鳴。

風揚袖口的牡丹花,燦爛開放着,有些刺痛了林夢溪的眼睛。

微微的皺眉,在心裏暗自嘆息了一聲。

風揚,這個而今高高在上的人。

原本只是一個溫融而寂寞的人,并沒有多大的野心。只是需要每時每刻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多疑皇兄的迫害,想要安然的過完這一生。

可……

遇見了上官玉顏之後,他竟開始有了與皇兄公然針鋒相對的勇氣。

盛氣淩人,鋒芒畢露。

直到上官玉顏死之前,他并不曾真的有過謀反之心。他與那個人,畢竟是親兄弟,他只是希望,那個人能好好對待自己心愛的女子,只是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子能夠過得好一些。

但,世事哪能盡如人意。

那個女子終究在受盡了欺淩以後,獨自離去了。

留下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獨自痛苦了這麽多年。

“昙氏一族被滅門之後,這麽多年來,都風平浪靜。”還未回過神,風揚的聲音,早已經從另一側傳來,“可就在前幾日,我聽說,昙氏餘孽,在百年之前,并沒有完全清掃幹淨。”

說話間,風揚已經從林夢溪的目光裏看出了什麽,低頭瞥了一眼袖口的牡丹,驀然想起那個女子最後離去時嘴角的笑容。心,微微的疼。瑤晔的臉,又在牡丹花裏顯現出來,笑着與他對飲,下棋,說話。

那樣的笑顏,竟是與玉顏那麽相似。于是,再次鼓足勇氣,重新對上林夢溪疑惑的目光:“那個洛硯,似乎就是昙氏後人。”

那句話一出口,如晴天霹靂般的,林夢溪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眉間,淺淺的溝壑如同無法逾越的鴻溝。裏面隐藏的,亦是對瑤晔的擔憂:“洛硯麽?大哥,此事關系重大,萬不可憑猜測臆斷。”

若是洛硯是昙氏後人,那麽瑤晔豈不是,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抿嘴苦笑,讀懂了林夢溪擔憂的風揚,擡起頭,望着門外厚厚的落雪。眼眸裏,頓時湧上了茫茫的大霧。

随着那些歷史記載而來的,是幾百年前,那一幕幕的往事:“在楓琉國的歷史上記載,臧玉國的開國皇帝慕容昭夜最愛的一個妃子,叫做昙夜。她是昙氏一族的人,手上有一朵昙花。”踱步,風揚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那落下的白雪,“那是昙氏一族的标志。洛硯的左臂上,也有一朵類似于昙花的印記。玉芊救了他的時候,他渾身是傷,我去看他,玉芊正在幫他包紮傷口。那朵昙花是血紅色的,極為顯眼,我便注意到了。當時他傷勢很嚴重,不知道能否醒來。等瑤晔走了之後,我仔細琢磨過,也翻看過史料。”

眼眸裏,大霧未曾散去,風揚的笑容,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臉上:“在史料的記載裏,也有過這樣的說法,說昙夜死了之後,慕容昭夜将昙氏一族屠戮殆盡,卻惟獨放過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性格脾氣與昙夜極為相似,為了完成昙夜生前未曾完成的願望,慕容昭夜将這個女子,賜婚與付歆,也就是而今旭陽國的第一代皇帝。”

原來,無論是多偉大,多剛強的人,面對自己摯愛的人,都會變得無比脆弱。

林夢溪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靜靜的聽風揚說着,眯起眼睛,暗自思索着什麽。

遠方靜默的伫立在大雪中的樓閣在訴說着什麽,無比悲涼的。

風揚依舊在回顧那些歷史:“可是那個女子性格極為剛烈,加之付歆心裏忘不掉昙夜,她便自己提出去冷宮。結果,在一個寒冬,一把大火,将那座冷宮燒毀,昙氏血脈從此斷了。”說罷,低眼望林夢溪,見他的目光穿越過落雪,茫然的望着蒼穹,接上風揚的話:“可據後人猜測,那個女子并未在那場大火裏死去。而是付歆使的障眼法,既可以名正言順的放走那個女子,自己也不必左右為難……”

站起身,對上風揚的目光,林夢溪述說着歷史記載的悔恨和悲傷。

白色的大地,瞬間像是覆蓋了薄薄的憂傷。

風揚不忍再聽那樣悲慘的故事之後的結局,便打斷了林夢溪的話:“當年,是我們的先人幫助慕容昭夜奪得了天下,毀掉了昙氏一族。而今,他們若是有機會東山再起,絕不會放棄複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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