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盡管在家裏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煩心事，葉文還是在家裏呆到了十五之後，畢竟與家人在一起歡樂是大部分，而且他也想多陪陪父母。
從答應宋玉那一刻起，對父母葉文心裏就生出了愧疚之情，他不能将他們的關系瞞到永遠，他也希望得到父母的認可，但他也能想象出當父母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情，有可能他連家門都進不去了，然而不論如何這一步總要走，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盡量享受現在的安寧吧！明日愁來明日愁。
回去的時候宋玉正巧出差，葉文見到的第一個人仍舊是李莫語。
兩個人吃着路邊攤，葉文将他和宋玉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李莫語。
李莫語知道後并沒有太過驚訝，這事她早就有所察覺，而且平時那些玩笑話并不是無的放矢，宋玉的表現也很明顯，想不猜到都難。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這麽早在一起呢？”李莫語表情淡淡的，不似高興也不似憂心，“确切的說我沒想到你會選擇走這條路。”
“其實我也沒想到。”葉文對于李莫語從來都不會隐藏什麽心思，“我并不喜歡男人，可是宋玉他是我第二個生出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我想試試。”
“那你可有想過後果？”李莫語自然知道葉文口中的第一個人是她自己，若是平時她還有可能打趣幾句，然而現在她只有重重的擔憂。
“你覺得我是那種做事不考慮後果的人嗎？”葉文輕笑，“在做決定的時候我就想過了，可我還是答應了宋玉。”
“這條路很難走的，你要知道你和我哥不一樣，我哥只有我，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你呢？你的家人怎麽辦？他們能接受嗎？”
“這個總要試一試，不然誰能知道結果？莫言哥當初不也沒有想到你會支持他嗎？也許我家人也會像你一樣開明。”葉文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李莫語直直的看着他，“你這話你自己相信嗎？不要自欺欺人好嗎？如果他們不同意你要如何？真的要為了一個宋玉和家人老死不相往來嗎？我不認為你是這樣的人？”
愛人和家人，的确很難選擇，葉文沉默片刻，“總有雙全之法。”
“世間安的雙全法？真要是有哪還有那麽多凄美的故事？”
“我爸媽他們愛我不會不要我，所以他們總有一天會接受的。”葉文的神情很篤定，也十分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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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舍得讓叔叔阿姨他們傷心為難？”李莫語一針見血，她比誰都知道葉文對父母的在意。
有一陣沉默，葉文緊緊握着手裏的杯子，他們家并不富裕，可是從小到大父母從來沒有讓他在什麽方面短缺過，省吃儉用供他上大學，在他身上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他又怎麽舍得讓父母失望為難？
“我舍不得。”葉文輕喃，可人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痛苦和父母難過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他仰仗的也不過是父母對他的愛。
“既然舍不得那你還……”李莫語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明白葉文的想法。
“我以後會更孝順他們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葉文心裏很不好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傷害到他的家人，可是他能做的只有盡力的補償。
這個話題太沉重，李莫語看着葉文也為他沉重起來，頓了頓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宋玉會不會長久？如果你們沒有走到最後又該如何？”
“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思前想後的考慮的後果，那還有繼續的必要嗎？”葉文反問。
“可是……”李莫語承認他說的對，但依然道，“同性在一起的是不少，我哥薛易他們是過的很好，可是那只是少數，大部分都很難走下去，你……”
知道她的意思，葉文打斷她，“莫語，以後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預料，我們不能因為只是可能發生的事情而放棄，這樣無異于因噎廢食，我只能說我會好好把握當下，走好自己的路，這樣才不會留下遺憾。”
他說的是有道理，“不過也不能因為這而不去看前方的荊棘，你總要三思而後行。”
“莫語，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麽嗎？”葉文忽然笑了。
“想什麽？”
“我在想，我活這麽大都是中規中矩的，幾乎沒有做過什麽瘋狂的事情，人生也太平靜了，人總要瘋狂幾次，有一句話說的好，不失态不盡興，失态瘋狂一次又何妨？”
“你說的對，人生在世總要為自己的追求瘋狂幾次。”李莫語也笑了，他和葉文是同一類人，他們的觀念都是一樣的，之所以會說這麽多也只是現在朋友的立場上将所有的一面都提醒他一下，至于葉文的決定，她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小葉子，姐姐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我會是你最強大的後盾。”
“恩。”葉文點頭，心中回暖。
“我祝願你以後能夠幸福。”李莫語突然有種嫁女兒的心情，随後露出陰森的笑容，“宋玉他最好也是和你一樣，他若是敢辜負你，我絕對饒不了他。”
他們這種人一旦付出了真心，那就是一心一意想要一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自然也要求對方相同，容不得絲毫虛情假意。
葉文已經付出了這麽多，沒有道理宋玉不去珍惜，如果他真的不懂珍惜這份真心，那麽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正在出差的宋玉打了個噴嚏，感覺後背發涼。
“你放心，他如果真的敢辜負我，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葉文也道，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遠方的宋玉再度打了一個噴嚏，暗暗道是不是自己想要感冒了？
一切說過後，李莫語心情輕松了不少，“以後叔叔阿姨那裏要是有什麽能幫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力勸他們的。”
“這難道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嗎？”葉文莫名的看她。
“好吧。”李莫語撫額，而後目光閃爍，“以後你要是和宋玉吵架了，歡迎随時回娘家。”
“為什麽不是他回娘家？”葉文哼道。
“那以後祝福你随時去婆家找宋玉。”李莫語改口。
這兩句話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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