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是特地約時間,想要跟沈音音對臺詞
三顧茅廬,都跟劇本臺詞有關,所以沈音音不大想見到這個人,甚至有點排斥。
對于學校裏這些流言蜚語,沈音音沒當回事。
太陽底下無新事,貼吧天天有新聞,只要當事人是清白的,最多幾個禮拜就消聲匿跡了。
但她沒想到,這件事會傳到陸決耳朵裏。
下晚自習後,沈音音照例和蔣喬在校門口分別,各自坐上各家車,打開後座,果不其然,陸決已經坐在裏頭了。
他低着頭在打游戲,見沈音音過來,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音音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和閑叔打了聲招呼,看陸決在打游戲,也沒打擾他,拿出耳機準備聽歌。
一直沉浸在游戲裏的少年,忽然不冷不熱地來一句:“校規知道嗎?”
沈音音愣了下,把剛戴進去的耳機取下來,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就那張冷得快跟空調一較高下的側臉,說他在跟游戲隊友講話也行。
陸決沒等到回答,不耐煩地重複一次:“問你,校規知道嗎?”
沈音音猶豫了一下,“你是說,學校門口宣傳欄那幾行字?”
他不太客氣地點點頭,勉強算是回答。
“沒看過,是有什麽玄機嗎?”沈音音相信,但凡是個正常人,就不會看那東西。
陸決神色冷淡,眼尾弧度傲慢地延伸,從包裏拿出張紙扔給沈音音。
這又是什麽鬼?
她狐疑地把紙攤開,掃了一眼,居然是打印版的廣盛校規!
托許智博的福,最近沈音音看見A4紙加宋體五號就犯暈,生理性反胃,如同某位偉大作家所說,“正面寫着吃人,反面寫着要命。”
哦,那位作者沒這麽說,這是沈音音自己的理解。
“幹嘛?”
陸決整個人縮在座椅上,腰都是塌的,坐沒坐相,一副閑散慵懶的調調,說:“不幹嘛,要你好好看看,別做違反校規的事。”
沈音音還沒做過違反校規的事,除非上課講話也算。
她吸了口氣,忍住把紙揉成團砸到陸決腦門上的沖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校規,沒什麽新鮮花樣。
要說有哪裏特殊的,就是裏面第十三條,被設置成黑體,标紅,還打上了三個感嘆號。
那一條是:嚴禁早戀,異性舉止親密,違者給予處分。
沈音音指着那行字,十分不解:“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陸決雙腿交疊,漫不經心地說:“有沒有關系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還欠我一個年級前十。”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知道了,”沈音音有些郁悶,忽然她看着陸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老說我,自己成績很好嗎?”
陸決都懶得回答,不屑地輕哼一聲。
哼就是不好,哼就是沒臉回答。
“還說我呢,你成績也不好啊,而且這些校規,十條你犯了九條,”沈音音看了眼閑叔,忍着沒提陸決女朋友的事,只是不樂意地說,“你有什麽立場管我嘛。”
陸決面色不虞,語氣傲慢:“你住在我家,我就有資格管你。”
沈音音微微一怔,目光有些閃爍,她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就什麽話都不說了。
接下裏的路程,她戴上耳機,一路都看着窗外。
經過西山路,種着一排高大茂密的樹木,樹上點綴着或粉或藍的小燈,顏色非常夢幻。
沈音音眼神空芒,一雙标準的杏仁眼顯得有些落寞。
旁邊的陸決,表面上無動于衷地在打游戲,戰況還挺激烈,餘光卻忍不住一直偷偷打量沈音音。
打從他說完那句話最後一個字,就開始後悔了。
說錯話了。
怕是等沈音音回到家,就要在她的黑色小本本上狠狠地給他記一筆。
什麽醜娃娃賣西瓜,這下得罪了她,不定要怎麽編排他。
怕是西瓜都不給他賣,直接發配去撿破爛。
陸決于暗處,輕輕勾起唇角。
小丫頭片子,脾氣還挺大。
陸決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他這輩子從沒試過跟人低頭,更別說道歉,何況他自己心裏也正憋着火。
說起來都怪那沒事找事的翟粵,跑來跟他說些有的沒的,陸決連許智博這個人是誰都不清楚,卻莫名其妙地開始生悶氣了。
最無解的問題,難在不知從何而起。
陸決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為什麽氣。
這種感受很奇特,也很陌生,跟以前受過的所有委屈都不一樣,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高吊起來,只知道有一股火在燒自己,不疾不徐地煎熬着他。
偏偏這個沒心沒肺的罪魁禍首,居然告訴他:你出師無名,管不着她。
到家後,沈音音第一個下車,大模大樣地走在前頭,
吃飯的時候,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止不看他,連他面前擺的那盤糖醋裏脊也不看,跟鄭芷如說話,跟魏阿姨說話,就是不帶理他的。
“音音,聽說你在排練一出戲劇。”鄭芷如問。
頓了一下,沈音音才“嗯”了一聲,“是王晴說的嗎?”
“對,她說你要演女主角,”鄭芷如笑着說,“演出那天,記得提前告訴我。”
沈音音不太自在地說:“其實她那個角色也是女主角。”
鄭芷如問起:“和你演對手戲的那個男孩子是不是叫許智博?”
“您怎麽知道?”沈音音擱下筷子。
鄭芷如給她夾了塊魚肉:“王晴告訴我的。”
沈音音心裏打鼓,這個王晴怎麽嘴這麽快,除了這,她還說什麽了?
與此同時,她發現本就沉默的陸決,渾身氣壓忽然變得更低了。
“聽說那男孩子成績很好,你們對完臺詞要是還有時間,也可以讨論一下學習,多接觸接觸沒什麽壞處。”
不等沈音音說什麽,陸決冷冷開口,施舍了他今天在飯桌上的第一句話,“多接觸接觸,意思是談戀愛也無所謂嗎?”
沈音音心裏一驚,沒多想,下意識就在他腳上踩了一下。
“咚”得一聲響,弄得魏阿姨都看過來,鄭芷如卻像沒聽到一樣。
她嗔怪地看一眼陸決,“那當然是不可以了,我說的是适度接觸。”
被踩了一腳的人,忽然就像被rua舒服了的大貓,伸了個懶腰,故意拖長聲音“哦”了一聲,起身走人。
瞧把他得意的。
沈音音在他的白球鞋上踩了一腳,也算解氣,吃完飯回房間寫作業,直到九點半。
房門被敲響,她還以為是魏阿姨。
每天這個點,她都會來給沈音音送冰牛奶。
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卻是陸決。
他不說話,一只手插.在褲兜裏,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沈音音還沒打算跟他和好。
“借過一下。”她企圖繞過他。
陸決卻忽然遞上一盒牛奶,“對不起,剛才不是故意的。”
他語速比平時快一倍不止,說得很含糊,說完還用手碰了碰鼻子,顯得極度不不自在,也不看她的眼睛。
少年即便在道歉時,也是驕傲的,不肯低頭,仿佛那三個字,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攥着牛奶的修長手指,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沈音音感覺,她要是不接受,他就又要縮回他的角落裏,再也不出來了。
她矜持地笑了笑:“謝謝。”
他說對不起,她說謝謝。
接過牛奶,算是和好了。
看着她喝下第一口,陸決狹長單薄的眼睛淡淡看着她,“現在能告訴我,怎麽樣才能管你嗎?”
沈音音咬着吸管,不明所以。
陸決深吸了一口氣,靠近了一點,低聲問:“要考第幾名,才有管你的資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遲了嘤,明天補雙更,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九點,我們來看看小陸到底能考第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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