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山河萬裏幾多愁

戚無恙發現姜翎并未入場, 心情複雜。

他就很敷衍,非常明顯的敷衍,不小心踩了小澤原太的腳無數次。

他仿佛感覺不到自己踩到了別人的腳一樣, 若無其事。

小澤原太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和戚無恙鬧翻,神色泰然。

但被踩的人痛是真的痛, 戚無恙擡腳踩下去時,硌腳也是真硌腳。

直到高潮部分, 戚無恙揚手,小澤原太就着他的手, 優雅旋轉。

這一切充滿着滑稽意味。

場中只剩他們這一對, 所有人都行注目禮。

等小澤原太轉完, 還向所有人禮貌一笑,引起熱烈掌聲。

“《玲.珑》下期內容有了, 照片也有了。”擁有一手優秀拍攝技術的季淮生摸了摸手裏的相機,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甚至還想出了幾個主題——

#商會會長戚公子和某男激情熱舞#

#大庭廣衆之下,戚公子竟和一男子這樣親密#

一定會有一大群人痛罵戚無恙是漢奸。

然而戚家在城中免費發放糧食時,去的人絕不會少半個。

戚家作為大商賈,在夾縫中生存,必須能屈能伸,能進能退,戚無恙以前忍不住,脾氣壞得很, 現在有長進得多。或許是因為他上次在城外腦袋開了瓢,死裏逃生吧。

至于小澤原太的糾纏,對季淮生來說,并不麻煩。

**

戚無恙跳完舞,向這邊走來。

他神色仍然和往日一樣, 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看向季淮生,聲音冷淡:

“季先生,我好像看到你拍照了。”

“這次宴會十分難忘,忍不住拍照留念。”

季淮生溫和一笑,看起來毫無攻擊性。

“這位小姐,我是否有幸得知你的名字?”小澤原太仍然沒有死心。

她太獨特了。

于人群中,超然出塵。

“這是我認的妹妹,要帶回家認親的。”

季淮生不僅這樣說,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趁這個機會和雲中君拉近關系,以後豈不是可以看到最新章?

家中正好沒有女孩,帶個才華橫溢的妹妹回去,長輩們都會喜歡的。這件事還要徐徐圖之,要是直說,她說不定會誤會,覺得他居心否測。

“兩位似乎視我為洪水猛獸?我僅僅是想與她做朋友。”

越是受人阻撓,反而越令人放不下。小澤原太現在非常想知道她的名字,更希望她可以親口對他說出來,甚至笑一笑。

“小澤君過去的行為令我不安,尤其是你對妻子的态度。”

“我妹妹不愛交際,平時也不出門,交朋友還是免了。”

季淮生維護的姿态明顯且自然,在場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是把對未婚妻的深厚感情,移到了姜翎身上。

即使是這樣,也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

她什麽都沒做,就得到了季淮生的特殊對待。在場就沒有其他女孩子叫阿玲嗎?為什麽只有她得到了季淮生的青睐呢?難道是因為她長得也像,或者氣質相似?

然而誰也想不起季淮生的未婚妻是什麽模樣。

原本名媛們在比誰受邀跳舞次數最多,誰更受歡迎,現在一切攀比在這場風波之下黯然失色,注意力皆被姜翎吸引過去。一旦牽扯到感情、生死,就變得浪漫起來,讓人渴望更多八卦。

“是我冒犯了。”小澤原太暫時放棄了原有的念頭。季家根基深厚,與英美頻繁合作,不可力敵,至少表面要維持虛假的和平局面。

小澤原太離開,去和其他合作對象洽談。

“季先生,不如我們再談談照片的事?”戚無恙不想以這種方式出名。

“除非有個更大的新聞。”季淮生覺得應該不會再有了。

戚無恙點頭。

大新聞是嗎?沒問題。

季淮生難道也想挖雲舟的牆角?雲舟真是太難了。作為兄弟,應該在雲舟不在的時候,盡力幫雲舟一把。

舞會結束,衆人入宴。

姜翎左邊是季淮生,右邊是戚無恙,謝家妹妹們坐在她們父親身邊。

在小澤原太走向姜翎時,謝孟生看得清清楚楚,作為繼父,他終究沒有挺身而出。

“宴會結束後,要去江邊看月亮嗎?”戚無恙低聲提議。如今姜翎已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是否會在中秋夜覺得孤寂,不如晚上出去散散心?

“可否同行?”季淮生有些好奇戚無恙為什麽這樣維護雲中君。難道戚無恙知道姜翎是雲中君?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戚無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也一起去,至少能幫雲中君擋一擋戚無恙。

“季先生最近很閑?”戚無恙挑眉。

“戚公子也不輕松吧。”季淮生微笑。

兩人中間隔着姜翎,表面相談甚歡,眼神中閃過無數刀光劍影。

兩人講得再熱鬧也與姜翎無關,她靜靜等溫如玉出場。

“今日是一出新戲,名《生死恨》。”

溫如玉姿态優雅,向臺下衆人行禮。

他聲音宛如流泉,字字動聽。

“說的是宋代金兵南下,士人程鵬舉與少女韓玉娘先後被擄走,淪為奴隸,按照金營規矩,二人結為夫婦。婚後,韓玉娘勸丈夫程鵬舉逃回故裏,事情洩露……”

“諸位且看。”

溫如玉只說了一個引子,眼神流轉,微微一笑,便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韻味,堪稱絕色。無意間向姜翎所坐的位置看去,只稍稍觸及,很快收回眼神,退場。

“不是說讓溫如玉唱貴妃醉酒嗎?怎麽是叫這個名字?《生死恨》,今夜中秋佳節,多好的日子,哪來什麽生死恨,這又恨的是誰?”有身居高位的官員皺眉。

“不過一出戲罷了,瞧個樂子,既是溫如玉親自下場,總不會差到哪裏去。”旁人笑道。

等鼓樂聲起,正式開臺。

第一場,金兵南下,金将張萬戶攜帶兵将出場,擄掠百姓。

第二場,溫如玉飾演的韓玉娘出場,身姿靈活柔軟,唱腔婉轉,帶着濃烈的渲染力。

“恨金兵犯疆土豺狼成性,殺百姓擄牛羊雞犬不寧!”

“老爹娘火焚房雙雙喪命……”

哀恨相間,直叫人心生悵然。

韓玉娘哭訴時被金兵放箭射中,欲投河而不得,帶回大營。

宴會奢靡華美的朦胧氛圍在此刻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內裏傷痕累累的真容。

“這出戲倒是有意思,溫如玉哪來那麽大膽子?”

“哪有什麽意思,不過一出抗金的戲罷了,與其他戲也無甚差別。”

臺下有人低聲議論。

然而情節層層推.進,戲詞更時時刻刻調動情緒,議論聲消失殆盡。

“可恨賊寇太猖狂,年年進犯似虎狼,有朝渡過黃河去,掃蕩邊塵日月光!”

“教你們奴隸配奴隸,為的是往後有了子子孫孫,都是大金邦的人。”

士人程鵬舉與韓玉娘被關在柴房,金将強令他們今夜必須成親。

“你來看,這中秋月色分外光明,也可以算得是花好、月圓、人壽了哇!”程鵬舉道。

“唉!好糊塗的程相公哇!”韓玉娘氣鼓鼓,那嬌态可愛至極,讓人緊繃的神經舒緩許多。

看來溫如玉只是在前面敲邊鼓,說兩句詞刺一刺罷了,他一個唱戲的,哪敢影射北方戰局呢?

姜翎認真看着,覺得溫如玉會放個大招,也許會解決困擾戚無恙的問題,搞出一個大新聞。

“這,這,怎說鄙人糊塗哇?”程鵬舉摸不着頭腦。

韓玉娘神色一肅,唱詞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說什麽花好月圓人亦壽?山河萬裏幾多愁!”

“胡兒鐵騎豺狼寇,他那裏飲馬黃河血染流……”

同一輪明月下,有人錦衣玉食,醉生夢死。有人陷落敵營,戰死沙場。

“嘗膽卧薪權忍受,從來強項不低頭。”

縱觀中華數千年歷史,只有窩裏鬥,面對外敵入侵,炎黃子孫從來都不肯折下脊梁,怎麽到了今日,就有這麽多人,仿佛無知無覺,對國勢無動于衷?

“思悠悠來恨悠悠,故國月明在哪一州!”

這恨意從臺上蔓延自無數人心中,叫人淚意難忍,眼眶發紅。一時間,臺下喑啞,泣聲無數。就連之前開口嫌棄《生死恨》這名字不好的人,也啞了口舌。

“相公乃讀書明理之人,自古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韓玉娘一句句勸服程鵬舉,令人憶起國仇家恨。

溫如玉這一句句也落在所有人耳中。

“《生死恨》,好一出生死恨!”

小澤原太看着戲臺,冷笑不已。

臺上轉場極快,程鵬舉誤以為韓玉娘勸他出逃是金将存心試探,主動向金将坦誠。

金将重罰韓玉娘,并把她賣給他人。

韓玉娘受刑,聲聲痛徹心扉,令人不敢睜眼。

小澤原太反而看下去了,還露出笑來。

一些心軟的名媛、太太見玉娘慘态,淚落不止。

程鵬舉愧痛不已,打算帶着地圖回歸宋地,幫助宋将攻打金軍,他與韓玉娘約定,金營被破之時,就是夫妻相見之日。

韓玉娘贈他一只耳環,程鵬舉匆忙被人帶走,掉了一只鞋,被韓玉娘留下,以待再見之時。

後來程鵬舉憑借地圖,果然助得宋将攻破金營,而韓玉娘被轉賣數次,身患重病。

程鵬舉派人尋找韓玉娘,找到時,玉娘已卧床不起,夫妻相會,抱頭痛哭。玉娘一恸而終,生死永別。

韓玉娘死之時,場中落淚之人不知何幾。

心中仿佛被撕裂一般,哀痛她命途多舛,憤恨這國仇家難。

小澤原太在戲終前離場,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原本戚無恙并不愛看京戲,覺得咿咿呀呀,煩人的很,今日竟然聽進去了,忽然覺得溫如玉這人還不錯。

“抱歉,失态了。”戚無恙雙目發紅,道了聲歉,也離場。

“說不定戚公子會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哭一場。”

季淮生同樣動容,很快從戲中脫身而出,注視着戚無恙的背影,心中可惜,戚公子的舞步終比不過這一出《生死恨》,很快溫如玉又要多一批戲迷。

小澤原太在暗處抽煙。

家中的月仿佛與此地的月不一樣,若在家中,月見之日,全家齊聚,還會做白軟的團子上供。

大好河山,任人施為。

等徹底征服這片土地,就能把家人一起接過來了。沒有任何一刻,他覺得自己被排斥得這樣明顯。

不只是因為中秋,也不是因為那可笑的《生死恨》,僅僅是因為,他不是這片土地的所有者。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所有人都将臣服于天皇的聖威之下……

“小澤君。”

小澤原太轉頭,向戚無恙禮貌性笑了笑。最近國內都在抵制日貨,他希望戚無恙能吃下那些貨,以國貨的名義賣出,或者擡高國貨的價格,逼那些人不得不接受日貨。

但戚無恙十分難纏,就和這片國土上的其他人一樣令人反感。

在達到目的之前,一定要忍耐。

就像那些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謊言一樣,不但只是說說,還要讓部分人嘗到甜頭。

小澤原太覺得戚無恙靠得太近了,還沒來得及後退,戚無恙欺身而上,瞬間卸掉小澤原太的下巴,把他胳膊扭住,然後從小澤原太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格.洛.克.手.槍。

跳舞過程中,難免有些身體接觸。發現對方配着槍,戚無恙就在想這事。

即使小澤原太訓練過,身手不差,卻沒想到戚無恙膽大包天,竟然敢在這裏動手。這一瞬間失了優勢,被戚無恙控制住。

生死關頭,小澤原太露出祈求的眼神。

他太想活下去了。

戚無恙飛快上膛,對準小澤原太的眼睛,扣動扳機,又對準他另一只眼睛,重複動作。原本雙眼所在的地方,爆開血洞,腦漿從中流出。

豺狼賊寇,本就該死。在小澤原太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姜翎的時候,戚無恙心中殺意瞬間達到頂峰,一邊聽戲,一邊制定計劃,所幸,今晚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很順利。

小澤原太找的地方很偏僻,周圍并沒有人。

槍聲一響,很快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戚無恙把他下巴裝回去,又把手.槍放在小澤原太手裏,僞裝出自殺的假象,從另一條小道離開。

過程中雙手難免沾了血跡,即使十分小心,西裝上也有一些。

他在衛生間反複洗淨手上的血,好在血濺得不多,西裝上只有一些細微的血點,溶在暗色西裝裏,并不太能看出來。如果離得近,嗅覺靈敏的人,能聞到血腥氣。

莊園另有衛生間,休息室,供人整理妝容。而這裏的衛生間非常難找,知道的人不多,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有見過別人,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他驚詫不已,正在猶豫要不要動手,聽見兩聲中氣不足的咳嗽,轉頭,發現是溫如玉。

“戚先生,你欠我一個人情。”溫如玉壓低音量,胸腔劇烈起伏,忍不住咳嗽起來,血從蒼白的指尖滴落,落在戚無恙西服上。

他咳得越發厲害,靠在戚無恙身上。

戚無恙扶住溫如玉,這才發現溫如玉雙手冰涼,鮮紅的血從他指縫滴出,暈在地上,分外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恨》是梅蘭芳先生的代表作之一,戲詞、戲中情節摘自其中。明天我想想辦法多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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