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生病

“病假？”陸胤安皺着眉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病假啊？”

牧呈仁邊低頭奮筆疾書的抄作業，一邊說：“剛才教導主任過來把班主任叫走了，然後過一會班主任罵罵咧咧的回來拿着書走了，好像是和夏挽舟有關系。”

旁邊的同學急吼吼的推搡着他，“牧呈仁，分享一下！分享一下啊！”

牧呈仁推給他一本，“诶呀，給你數學，我先抄物理。”

翻開物理練習冊以後，牧呈仁說：“據說是跟班主任體罰有關系，夏挽舟都生病了，這事應該也不會小。”

陸胤安還想問什麽，就見數學老師從外面走了進來，捧着熱水喝了一口放下書本，說：“你們班主任有事。這節課先上數學。”

上課之後陸胤安的動作小了些，卻還是趴在桌子上試圖和牧呈仁聊天。

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嗯咳。”

陸胤安沒反應，繼續和牧呈仁說話。

數學老師擡頭看了一眼，加重了聲音：“咳咳！”

牧呈仁說話說到一半，感覺不太對勁，擡頭看了一眼，正對上數學老師的眼睛，當即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聽課，半句廢話都不敢說。

陸胤安還奇怪怎麽回事，只聽見數學老師說：“陸胤安，這道題來黑板解一下。”

牧呈仁頓時雙手合十比在胸前給他來了一套大慈大悲咒。

光看着上面一連串的數字牧呈仁都覺得腦仁疼，別說是做了，讓他上去擦個黑板倒是行，其他的還是算了。

陸胤安放下筆，起身走到黑板前面開始解題，剛才老師好像分析了一下這道題的做法，只是他完全沒聽，不過問題不大，簡單讀了下題便開始用粉筆在上面解題。

數學老師看了一眼黑板，扭過頭語重心長的和學生們說：“你們現在已經高三了，馬上就要高考了。”

“學習可能在你們看來一點也不重要，很多成功人物都說什麽學習就是浪費時間，那種傻子話你們聽聽就算了，都是不可信的。”

“幸存者偏差知道嗎？所以說，不要和那些覺得學習沒用的人交流，努力學好自己，高考多出幾分，世界各地的名校任你挑選。”

“高三，正是最重要的時候，半點也不能馬虎。”

“就拿數學來說，老師現在在上面講題，你們下面随意的交頭接耳，說話不怕，就怕你沒聽清老師在說什麽，那這道題你們不就不會做了嗎？”

數學老師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說：“老師告訴你們啊……”

陸胤安把粉筆放回講臺，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不動聲色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老師，我做好了。”

“哦……啊？”老師楞了一下，轉頭一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解題過程，連一個‘解’字都沒放過。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微微眯起雙眸，仔細分辨着上面的過程，最後放下水杯湊近了看。

解題思路清晰流暢，沒一個簡單細節都沒放過，分開一步步看，簡單易懂。

數學老師很滿意的說：“行，解的不錯，你先回去坐着吧。”

“好嘞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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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課就這麽過去，陸胤安本來還想找機會去問問班主任夏挽舟是怎麽回事，結果一直也沒能看見人。

午飯過後，陸胤安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會。

沒過多久，班主任走了進來。

她先是掃了一眼還在教室裏的學生，看着睡覺的陸胤安眸色一沉，不知道是不是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整個人都看起來十分不好惹，“陸胤安，你跟我出來。”

陸胤安只是小憩又沒有熟睡，聽到動靜就坐了起來，他伸了個懶腰打着哈切問：“老師你找我？”

“嗯。”班主任扭頭走了出去。

陸胤安抓起校服外套穿上，省的被監控抓到沒穿校服的畫面扣分，邊走邊穿衣服，等到了辦公室正好拉上拉鏈。

班主任往椅子上一坐，那手當即拍了一下桌面，氣勢上先壓了他一頭，沒有半點多餘的鋪墊直接問道：“你和夏挽舟怎麽回事？”

“我？”聽他這麽一問，陸胤安倒是有些納悶了，“我跟他怎麽回事你們不知道嗎？”

這些當老師的應該都是心知肚明吧。

只是老師們會把兩人之間的矛盾作為他們相互進步的動力，也不太會插手管。

而且，年紀第一年級第二怎麽管？

但凡是有個學習差的，他們也能抓一個罵一罵，可這倆人，成績不相上下，多少學校搶破頭，全球聯考的時候又有多少雙眼睛就盯着他倆這學習好的呢。

不能罵。

今年的高考就看他們了。

就因為知道老師們都是怎麽想到，所以被班主任這麽一問陸胤安才覺得奇怪。

班主任被他這麽一反問頓時就惱了，“你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遲到為什麽要說夏挽舟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生病很嚴重？為了這件事教導主任找了我好幾遍！”

陸胤安皺起眉頭有些不爽，報夏挽舟的名字固然是他的錯，但是當時他也是玩笑的成分居多，要不是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人罰了一頓，夏挽舟也不可能生病。

現在又來把責任放到他頭上？

陸胤安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什麽，他雙手環胸随意往後倚靠，輕哼一聲道：“老師，你這麽暴躁該不會是主任扣你工資了吧？”

班主任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聞言更是深了幾分，“你那麽多廢話？遲到還栽贓同學，扣十分！”

陸胤安聳了聳肩，“您随便。”

學分而已。

對于他來說沒什麽太大用處，而且，一次小測就能回來的分，也沒必要讓他在意。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啊。”陸胤安和班主任交流不多，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跟着數學老師的，此刻跟她說了沒幾句就覺得有些煩了，幹脆先走再說。

班主任死死的咬着牙，看那樣子就恨不得把陸胤安打一頓，但是還是沒敢動手。

陸胤安走到門口打了個響指，側身道：“對了，下午請假不來了。”

“請什麽假？不給！”

“扣分傷害到我作為青少年脆弱的心理，我要一下午的時間安慰自己。”陸胤安說完就走，好像他口中的請假只是跟班主任提一句，具體批準還是拒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且……他還可以曠課啊。

班主任氣的扣斷了一手指甲蓋，等聽到‘嘎嘣一聲才感覺到鑽心疼，連忙收手送到嘴邊吹吹，看着上面搖搖欲墜的鑽石更氣了。

陸胤安請假以後書包裏的東西也沒收拾，直接找人去。

之前跟夏挽舟約過幾次架，雖然打得熱火朝天的，但是過分到撕破臉皮的事倒也沒有，兩個被外界密切關注的學霸人物，其實也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

陸胤安按照記憶裏的地方摸索着找到了夏挽舟家裏。

上次約架就是他上門找的人。

房子隔音不錯，還是二層小洋樓，在這一片很好找。

按下門鈴沒有反應，陸胤安擡手敲了敲門。

還是沒反應。

陸胤安挑了挑眉，該不會夏挽舟這是發燒生病到昏迷不醒，所以……？

越想越糟糕，陸胤安使勁敲了兩下，正要說話，門從裏面被打開了。

夏挽舟脖子上還挂着深黑色的耳機，白皙的肌膚襯的十分顯眼，頭發有些許淩亂，他用手随意梳了兩下，蹙眉看着他，“哪位？”夏挽舟聲音一頓，“……你？”

——‘全軍出擊！’

機械的聲音從老款手機中傳出，陸胤安瞥了一眼，看着游戲剛開始的畫面陷入沉默。

夏挽舟拿起手機操縱着人物前進，“找我有事？”

陸胤安那一點緊張被糟蹋的一塌糊塗，“班主任說你因為我的緣故病的十分嚴重，就快要死了的那種，我這不抱着一絲絲憐憫與對同學的關懷，過來看看嘛。”

夏挽舟習慣性的怼他：“看我沒死你狠失望？”

說完就有些後悔，昨天又是雨傘又是藥的，他這麽說有點過分。

站着不方便操縱游戲，夏挽舟側過身給他讓開門口說：“進來吧。”

陸胤安也沒客氣直接走了進去，夏挽舟關上門剛轉身就聽見他問：“班主任那邊怎麽回事？”

夏挽舟坐下玩游戲，“教課請假時間比上班時間長，賄賂收到手軟，一天在學校的時間都不如代課老師，早該換了。”

也就是之前沒犯到他手上。

現在有了這麽好的的一個機會，為什麽不直接把這種不負責人的老師給踢出去呢？

“誰讓老師是貴族出身。”陸胤安也心知肚明這班主任是怎麽回事，更明白了為什麽昨天夏挽舟非得站在雨裏打掃操場，做給人看，也給他一個生病的契機，只是，“貴族的權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有用？”

夏挽舟淡淡道：“新君主上位，對貴族的權力有了制衡，這個節骨眼上，班主任身後的貴族都自身難保，還會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