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自在一處
同一晚,京城一處不太起眼的府邸,大門口的匾額上寫着“自在處”,這府名聽上去更像是不正經的場所,而不是所謂貴族們所居住的。
府內有一男子半敞着衣衫,放蕩不羁地斜跨在貴妃榻上,胸前的衣襟處被酒水打濕浸出一片印記,長發随意挽起,淩亂的碎發肆意的披在肩頭,從細碎發間可見他一對桃花眼,迷死人的桃花眼。
人們都說京中有三奇葩,其一是君安,真正的無惡不作的混世纨绔,成日無所事事,專幹些讓人恨得牙根發癢的惡事,可礙着他身份過于特殊,誰也拿他奈何不得。
其二是君隐,乃是君家大公子,民間傳言君隐三歲識字,五歲成詩,七歲便可做文章,當世難得的天才,年紀輕輕便已随父入朝做了官,父子同堂,一度都傳為佳話。人又生得格外好看,尤其是一笑起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是夜間的星辰,亮晶晶的,美好得不可思議,只是他平日裏深居簡出,待人疏離,不知傷了多少閨中女兒的心。
這其三,是一位他國質子,聽說來時是個太子身份,臨行還加封了王爺爵位。生為質子,他沒有半點質子的覺悟,起了棟樓名叫“自在處”,養了無數人間絕色藏于“伶人樓”,天天聽伶人們唱歌說曲兒,風流快活,壓根沒有一絲半點質子該有的傷心郁悶,這讓羲和國的年輕皇帝很是傷心郁悶。
便正是顧星樓了。
這三奇葩無一例外都生得極為俊郎,尤其是君隐和顧星樓,這二人一冷一熱,正是京中無數女子心傾的對象。
當然,這是因為那些無知女子不曾見過顧星樓的流氓真面目。
比如那日去君府給君臨的舉辦的洗塵宴這前,他是這樣一副模樣——
他兩指拈着君府送來的燙金大字請帖,從青黑色的靴子裏掏出一把樣式別致的小刀,仔細刮着上面的金子,細細碎碎的金沫子落進盛果子的碟子裏,好家夥,居然還真有那麽一小撮!
“白帝羽,這能買多少酒?”他揚了揚長眉問到旁邊正專心撫琴的琴師。
“公子,這是君家的請帖,您不用摳下來也能換十壇酒。”神色溫潤的白帝羽好笑地看着自家公子的胡鬧。
“這可如何是好啊?”
“公子,你在為難什麽?”白帝羽好心問道,那時候的時辰離開席只怕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去就真趕不上了。
“我在為難,去是個死,不去還是個死,我要怎麽死。”
“去了能見美人,不去,只能見到屠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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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咱去!美人裙下死,死了也值得!”
“那是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樣一樣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顧星樓提溜着手中已讓他摳掉了金子換酒喝的請帖,站在君府門口望着那牌匾愣愣出神了好久,白帝羽不敢多話生怕打擾了自家爺的深謀遠慮,許久過後,聽得他一聲長嘆:
“這牌子上的金子摳下來,能換多少美酒啊!”
白帝羽聽罷險些撅了過去,只恨手中無劍,否則定要砍了這不上進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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