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上門

君隐眼中閃過厭惡之色,轉瞬便是疏離,走到二人面前,擡手扶起那位年過半百的代家主事之人:“代叔叔有話進府說便可,怎地跪在此處?”

代家主事之人跪了許久,膝蓋都麻了,顫顫巍巍起身,向着君隐深深作了一揖:“小女愚鈍,不知輕重,老朽特帶小女前來賠罪,還望大公子海涵。”

“代小姐并未有得罪我之處,何來海涵一說,先進府吧。”君隐說罷便松了手往府內提步而去。

但代家二人卻未動步子,君隐轉頭:“代叔叔莫不是要奶奶親自出來接你,你才肯進府了?”

代家父女連道不敢,提着步子緊随君隐,代緋玉看向君隐時的眼神裏盡是藏不住的愛慕之意,許是因着君隐根本不正眼瞧她,便又紅了眼眶。

其實君家一早就知道代家父女在外面跪了許久了,但沒有一個人出去叫他們進來,由着他們晾在外面,老夫人此時正與君臨兩人剝着桔子吃,有說有笑,見着兩人戰戰兢兢而來,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代忠給老祖宗請安了。”代家主事之人又忙着下跪。

“緋玉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笑眯眯地接過君臨剝好的桔子,含了一瓣在口中,說道:“我們家阿臨哪裏是個瞎子,我看她這心啊,比玲珑還剔透,是不是?”

“那是,我姐可比有些不開眼的狗奴才心思奇巧了去了。”君安樂呵呵接話,一口一個狗奴才,全不顧代忠一張老臉。

君隐拿起旁邊的帕子替君臨擦了擦手,細細将十根青蔥手指上的桔子汁都擦幹淨,薄嗔一聲:“這些事你讓下人或者小安去做就好,哪能讓你親自動手?”

君臨伸着小手由着君隐擦拭,嘴角一翹笑道:“知道了。”

代緋玉嫉妒得眼睛裏都要冒出血來,若君隐肯将對君臨的溫柔分她萬分之一,便是叫她去死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那個瞎子,憑什麽占盡了君隐的好?

君隐坐在君臨旁邊,拉着她的手,對老夫人說道:“剛才代叔在外面等了許久,像是有話要說。”

“哦?”老夫人像是才看見二人一樣,輕應了一聲:“你倒是許久不曾來府上走動了,這回可有什麽事?”

代忠給代緋玉使了個眼色,代緋玉噗通一聲嗑了個頭:“昨日緋玉帶着小姐進宮,未将小姐照料妥當,害得小姐落了水,請老祖宗責罰!”

Advertisement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這倒無妨,阿臨只是受了些驚吓,并未出大事,你起來吧。”老夫人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神情。

代忠與代緋玉不知如何是好,老祖宗的脾性他們摸了這麽些年總是摸到了些,君家護短的家風便是從老祖宗這裏傳下來的。

君家的家規頗為奇葩,大意是說,老子賺了這麽多錢,有了這麽大權,憑啥不過最好的日子,只要老子痛快,哪管你旁人指指點點?

聽說這話當年還是從老夫人嘴裏頭傳出來的,君發財充分發揚光大。

還是君安直接爽快,二郎腿一翹:“你們有什麽事直說,我等下還要帶我姐去伶人樓呢,別磨磨叽叽了。”

代忠想了許久,只說出來一句:“代家對君家絕無二心,請老祖宗放心。”

君臨動了動嘴角,忍住了笑意。

皇後想借着代緋玉這個蠢女人離間君家與代家,顧星樓能想到的事,君臨和君府這群人精如何想不到?

糧食生意一直是塊肥得流油的地方,人活着總得吃飯,吃飯就得買米買糧,君府舍得将這麽好的生意分一份給代家,足以看出在老夫人心目中,将代家看得多重。

稍有些自知之明的人都該知道,緊緊靠着君府這棵大樹好乘涼才是明智之舉,至少在君家未倒之前,他們足夠平安富貴。

代忠知道,因着代緋玉的愚昧,代家一個不慎,便要卷入最黑暗的政治鬥争中心,到時候他們這樣的小世族,轉眼便會被吞噬得無影無蹤,所以代忠腆着一張老臉,來向君家表明心跡。希望老祖宗看在當年那點微末的關系上,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老夫人眼神遲疑了片刻,老人總是容易念舊心軟的,哪怕是曾經叱咤着風雲的老祖宗也不例外,君臨看在眼中,已明白今日之事其實已有論斷,但老夫人怕她傷心,所以還未開口。

她不想老人家為難,代緋玉的那點微末伎量她本也不放在心上,既然老夫人想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君臨也樂意給老人家一個人情,于是她輕輕拉了一下君隐的衣袖,沖他搖了搖頭。

君隐心中憐惜,自家妹妹當真是個七竅玲珑心的人兒,緊了緊握着君臨的手,他出聲說道:“代家與我君家向來親近,這二心之說,代叔叔不必多講,我們也是知道的。”

代忠渾身一松,這才發現滿身大汗,不知為何,他面對着這位年輕俊郎的大公子時,竟比對着老祖宗還要緊張。

這些年來君發財已漸漸放手不管府中之事,皆是交給了君隐打理,隐約間君隐已暗中成了這君府的當家之人,聞着風向轉變的各大掌櫃和依附着君家的世族,也漸漸靠攏君隐,為日後謀個更好的前程。

而這位深居簡出,面色疏離冷漠的神秘大公子,卻似一潭瞧不到底的深水,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盤算着什麽,但無人敢懷疑他滿腹的謀略。

羲和第一公子的美稱,又豈是僅憑着相貌出衆便能得來的?

“話雖如此,但代家小姐的癡心妄想,還是早些斷了的好,我大哥可不會娶你這麽個女人。”君安橫插進來一句話,将代緋玉打入谷底,滿目悲怆。

人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山隔層紗,可是代緋玉追求佳公子君隐卻是隔了十萬八千座入雲高山。

君隐似乎從未有過任何好臉色給女子,總是禮遇有加,但親近全無。

唯獨君臨回了府,幸運的大家閨秀們才看到了君隐笑起來風華絕代的模樣,像是一座冰山化去,露出裏面盛放得正美好的雪蓮。

身處高官之位的大人們恨着君臨打破了京中權力的平衡,而那些處在閨房裏的佳人也恨透了君臨。京中三公子,君家二位公子且不提,甚至聽說那顧公子都與君臨關系匪淺,昨日皇宮中身形如燕,掠水而來,救了君臨這個該死的瞎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