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夜好找

“真正的強大是能保護想保護的人,而不是在一個女人身上肆虐,尤其是一個救過你的女人!”君臨緊盯着顧星樓的眼睛狠狠說道。

“我要的強大是讓這世人被我征服,女人,只是其中一種!”

“那叫貪婪和野心!”

“你這個找死的婆娘!”

“你這個無能的懦夫!”

“嘩啦”一聲,君臨身上的薄衣終于被他剝落,只剩一件薄薄的亵衣裹在身上,君臨下意識地伸手擋在胸前,喉間一甜,一口腥紅灼熱的鮮血吐出,灑在她異常蒼白的臉上,像是雪膚上開了紅梅,妖嬈詭異。

顧星樓施暴的雙手陡然靜止下來,低頭看着君臨染血殷紅的嘴唇,目光堅定冷靜,他從未在一個女人眼中看到過如此冷靜鎮定的眼神,像是這世間沒有什麽事能讓她驚慌失措,動搖心志一樣。

“小姐!”久候不至的長善終于沖了進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二話不說一記手刀打在顧星樓後頸,顧星樓明明可以躲開,卻不閃不避,直直地望着君臨的眼睛,由着長善那一記手刀将他打得昏迷。

“你沒事吧?”長善一把推開昏倒在一邊的顧星樓,手忙腳亂地替君臨拉好衣服,嘴唇都有些哆嗦:“你怎麽不大聲喊我,你要是出了事可怎麽辦?”

“沒關系,是我故意把他激怒的。”君臨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系上遮眼的雪紗,有些疲憊地喘了口氣。

“你吃飽了撐的?有病呀?”長善怒道。

君臨累極,不想與長善多說一句廢話,只讓她扶着自己坐到椅子上,整了整衣冠頭發,望着歪倒在床上的顧星樓,苦笑一聲,心中暗罵自己多事。

“你能不能聯系上師父?”君臨問長善。

“他都幹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了,你還想救他?”長善不解。

“都說是我故意激怒他的了,你能不能聯系上了?”君臨惱火得很,長善說話永遠抓不住重點。

“不能。”長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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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揉着額頭備覺頭痛,又猛地想到一件事:“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子時了。”

“你趕緊回相府,告訴我爹我哥和小安,還有老夫人,說我平安無事,不用擔心。”

天應寺裏的君臨差木小樹換了盆清水過來,替顧星樓擦盡額頭上的冷汗,看着他昏迷中臉龐,心中生出許多荒謬之感。

“君小姐,你為什麽要幫我家公子呢?”木小樹坐在君臨對面,托着下腮好奇地望着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幫他了?”君臨笑道,明明是氣得他大動肝火,恨不得殺了自己才對吧?

“公子心中有舊疾,藏了好些年了,我們這些伶人樓的丫頭們都是知道的,但從未見公子向誰說過,也不見公子失态發洩過,君小姐今日激得我家公子發怒是不錯,可是讓公子一洩心中怨憤積恨,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呢,不然早晚有一天公子會憋壞的。”木小樹緩緩說來,她是顧星樓撿來的,跟着顧星樓有些年頭了,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些。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所以要氣他一氣,沒其它想法。”君臨說得自然而然,險些要連自己都騙過。

木小樹嘟着嘴滿臉的不相信:“是嗎?”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君臨突然對木小樹說道。

“那好吧。”木小樹毫不矯情,大大方方退出屋子。

君臨鎖好房門,推開窗子,自窗子裏跳進一個身影,一身黑衣如墨。

“師父,你怎麽來了?”

“你需要我,我就來了。”

“什麽也先別說了,你先看看這人中的毒。”君臨連忙拉着離諸就要給顧星樓治傷,在她看來,離諸是無所不能,這世間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不管顧星樓中的毒有多深,只要到了離諸手裏,就一定有救。

“花開成海?”離諸皺眉。

“有救嗎師父?”君臨問道。

離諸奇怪地看了一眼君臨,和聲問道:“此人是誰?你與他是何關系?”

“他是離玦國太子顧星樓,我跟他沒什麽關系,當日在官道上救我的人是他,今日他遇伏我正好遇上了,就順手救了。”君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言兩語簡潔說畢。

離諸卻滿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卻也未說什麽,把了顧星樓的脈,眉頭幾皺。

“怎麽樣師父?”

“你也知道花開成海這種毒沒那麽好解,我雖知道一些,卻不也不敢保證一定有辦法。”離諸說道。

“師父你肯定有辦法的,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君臨看離諸的神色便能猜到他的心思,離諸說話從不說滿,總留一分回旋之地,哪怕是手到擒的來也不肯說個絕對。

離諸“呵呵”一笑,取了金針和藥包出來,一邊給床上的顧星樓行着針一邊問君臨:“他既然是離玦國的太子,也就是說他是個質子,你可要當心,不要誤中情毒才好。”

“師父你在說什麽?怎地一回來就說這些沒邊沒調的話?”君臨在一邊遞着金針,不滿地說道。

“你體內內力我一早便說過,過于剛猛,你以一女子之身承受已是極限,我隔幾個月都要用金針替你守脈,以免你承受不住經脈受損。你都這般了,還舍得拼卻一內力來救這顧星樓,若說你沒有動心思,誰信呢?”離諸漆黑的眼瞳淡淡地掃了君臨一眼,這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她能有什麽事騙得過自己?

君臨反駁:“我只是還他救命之恩,更何況他背後那道劍傷是為了保護我才硬挨上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師父你不常說常存善心嗎?所以給長善取了個長善的名字。”

她說得順暢又快速,但底氣已是不足。

離諸不再說話,只專心地替顧星樓下針,他微微垂着頭,看着顧星樓的眼神有些奇異,但轉瞬即逝。

“我配了些藥,你知道怎麽喂服,能不能救活他,全看天意了。”離諸起身細細收好自己的行頭,望着君臨。

“你又要走?”君臨低頭埋怨。

“自然。”

“趙煥已經走了,長善的性子又幫不到我什麽,師父你怎麽就不能跟我住在君府呢?君府的人又不會說什麽,再不行你在外面安置個宅子也好,我總能找得到你,你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我想說話都找不到人,遇上事兒了也沒人可以商量,師父,你怎麽就不能留下來?”

偌大的遠京,君臨偶爾會感覺到孤單,這種孤單不是僅僅幾日單薄的親情可以填補的,當年天機山上的味道,是在宰相府裏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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