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打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周密已經在周府內呆了半月,天氣也有初春的跡象。
來的頭一天還因為什麽都不用做,天天無聊發呆,然後晚上又夜來非偷偷抹眼淚,想到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更加悲哀自己原就是個爛人啊。
直到第二天在桌子上看見一個包裹,裏面放着一張圖紋讨吉祥花樣,附了一張紙條,上面只寫了個六字,周密頓時明白了。
“這個可惡的王爺。”
她憤憤将紙條撕碎,拿着那個花樣左看右看,覺得沒什麽不一樣的,甚至覺得有些普通。
“這麽個普通紋樣真能被太後看上嘛。”圖案雖普通但面積大,估計要耗費很長時間。
周密一邊哀嘆,一邊不合時宜的想,這周府怎麽讓人來去自如啊,這樣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啊。難不成周府有逍遙王的眼線?
這麽一想脖子縮了縮,有些後怕。還是別多想了,趕緊把這東西做出來吧。
這麽一想着就招呼着小美女,“可心,你過來一下。”
“小姐有什麽事情呀。”可心蹦跶着過來了。
這幾天前世的記憶也被周圍的環境刺激出來了,她的母親桂氏出自刺繡世家,她自小就開始學着刺繡,憑着天賦和努力也達到了一定境界。
周密托腮,想想前世的自己就是原本心中想成為的那個人呀,但所有事情都不會太完美,爹不愛娘早去,脾氣古怪,讓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麻煩帶我去看繡品布料,我有些事兒。”
周密挑了一些上好的布料和絲線,把圖案仔細看了看,一趕工就是一天,好在她的祖母讓人不要去打攪,她的院子裏也算是清淨。
其實周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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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王為什麽非要讓她在壽宴裏獻上這幅繡品呢,還是他特定的花樣。莫不是這東西代表了什麽。
她雖想救李逐光,但也不願因此害了周府的人。所以也沒避諱周太傅的探視,她名義上的父親。
周太傅一如記憶中的古板,留着小胡子一臉嚴肅。來了只是摸了摸周密的腦袋,“我兒,近來可好。”
但周密的記憶中對他的印象很模糊,跟他說話也只拘謹的回答是、嗯、好。
覺得女兒好似某些地方有些不一樣,周太傅心中也不想探尋,二人客客氣氣的尬聊一番,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漸漸落到旁邊的繡架,問了句廢話:“你在做什麽?”
“刺繡。”
周密猶豫片刻,接了一句,“等着太後壽宴,要獻給太後娘娘的。”
周太傅聞言,多瞟了幾眼上頭剛成型的牡丹花樣,也只說了,讓她好好吃飯不要累着什麽的之後就走了。
周密頓時松了一口氣,無論現代還是古代的父親,都讓他覺得緊張壓抑,還有些疏離。
出了門周太傅向可心招手招手,擰着眉淡淡說,“你家小姐最近可有什麽異常?”
可心尋思得多說兩句,急忙開口: “小姐脾氣好像變好了,上次如心打碎了茶碗,小姐都沒發脾氣。”
“小姐對咱們都客氣了不少……呃,感覺有點疏離陌生诶。”
“小姐話也變少了。頭幾日還老見她發呆,就瞅着窗戶外什麽也不說。”
旁邊一人用肘子捅捅她,“小姐之前話也挺少的。”
周太傅不欲多言,甩甩袖子嚴肅道:“好好照看她。”
待到他離去,可心努努嘴,絞了絞手裏的帕子,“什麽嘛,小姐蒙受這麽大的委屈,老爺就這樣走了?”
“以往不就是這樣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這能一樣嘛!”可心憤憤,“小姐死裏逃生,明擺着就是鞠夫人搗的鬼嘛,老爺好不容易回來就去看了那個人,也不說給小姐做主,什麽嘛。”
“可心你別亂說,讓人聽見不好。”
“我早就想這麽說啦!”
周密無奈的捏捏額頭,這幾個小丫頭片子說話這麽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喊了句:“可心!幫我拿杯水來。”
“來啦。”可心連忙去房內取了水杯,周密對上她那雙亮亮的大眼睛,淺淺的笑了笑,“今天想吃什麽?中午讓小廚房的做。”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鞠氏淚眼漣漣,竟不顧周圍有旁人在,就依附了過去。
周太傅不在意,目光柔和,攬過她肩,“我知你在你家中受苦了,母親年紀大了你只順着她便是,莫跟她計較。”
鞠氏心中恨恨,這老太婆把她都欺負成這樣了,他是做大好人擔上了大孝子的名頭,千篇一律的一昧讓她伏低做小,幾十年了她得忍到什麽時候?
面上不顯,只落下兩滴眼淚,“妾身知曉母親嫌妾身出身低微,只怕在她眼中,只有故去的姐姐才能如得了她的眼,妾身這些年來從未對母親心生怨怼,只想好好照顧她老人家,每日讨她喜歡,莫不成這也錯了麽?”
周太傅聽得心生動容,他與鞠氏青梅竹馬,相處了幾十年了,再加上他平日政務繁忙,難免疏忽、委屈了她,低聲哄道:“我知你受了委屈,原是我對不住你.”
鞠氏假意迎合,“逢春……可別這麽說。”
“當年如若沒被逼娶了桂氏,大抵我周家也不會亂遭成這麽一團。”周太傅嘆息,目光幽幽看向遠處。
鞠氏心中冷笑,當年娶那個賤女人的時候,你也只不過推辭兩下,冷她兩下子不也就假模假式、順水推舟了?還又搞大個江湖女子的肚皮,扯一大堆故事裝什麽深情。真當了xx又立牌坊,夠不要臉。
見懷中人不語,周太傅更加心生憐惜,“我答應你,有我在,咱們一雙兒女絕不會受了委屈。”
半夜被驚醒,鞠氏看身旁睡着的男人,不知放松還是更陰郁的舒了一口氣,眼裏閃過一絲厭惡,轉過身子面着牆壁。
她将周四女弄丢,被老太婆罰到寺裏祈福,那幾日她腦海中總浮現以往的事兒來。
她生下來娘就過世了,繼母待她刻薄,不順眼就打罵她。端洗腳盆子、洗衣做飯、喂豬,像個丫鬟一樣任勞任怨伺候她的弟妹們,後嫁給一無所有的窮酸書生周逢春,她以為自己苦盡甘來了。
“我會對你好的。”那個記憶中的少年捧着她的臉,眼裏的熱切不似假的。
她信了。心中也發了毒誓,讓那些瞧不上她的,鄙夷、唾棄她的——都睜圓了眼睛好好看看!她的丈夫才華橫溢,跟你們這幫人都不一樣、他将來是要進城當官的!
後來桂氏入門,一上來就做了正夫人。
“我算什麽呢。”鞠氏喃喃。
那年她剛痛失腹中孩兒,青梅竹馬的丈夫又另娶新人,那屋敲鑼打鼓,好生熱鬧哇!她躺在床上渾身疼痛,心也跟被人用刀子攪着似的——那麽難過,比她在家中被後娘竹條子抽還疼。那屋子又冷又清淨,靜的讓她害怕。
周逢春,我原先以為嫁給了你,我的春天、我的好日子,真的會就這麽來了。
可如今,她算什麽呢?她算什麽呢?像個深閨怨婦,一人在屋內心酸掉淚珠子,有什麽用呢?
那日,他跪在她面前掉眼淚,“我對不住你。”
這句話她聽厭了、聽惡心了。瞧着他那副可憐樣兒,她如何忍心責怪什麽。
她都是這樣吧,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她安慰自己說,可心中嫉恨的種子瘋狂生長,她把怨氣撒在別人身上——她想殺了那個攀附權貴的老太婆、那個不知廉恥的江湖女子、那個含着金湯匙的桂氏——憑什麽!憑什麽她要忍受這些!
好像打那開始,她心裏頭的那個眼裏熱切的少年郎就死了,原來那畫本子上俗套、無味的劇情也會落在她身上啊。
大夫說她可能一生不會再有身孕了。
她原先多驕傲呀,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是鳳凰生在了雞窩裏,當時也認命了,這就是她的宿命吧,上輩子做錯事來還債了。
就這樣吧日子就這樣吧。
可老天憐憫,讓她再度有孕,她欣喜若狂,又生了一些其他的心思來。只可惡那多年沒動靜的桂氏竟然也跟着有孕了。
至于那個低賤的江氏,這幾年倒是挺聰明的沒瞎鬧騰,丈夫偶爾去她那幾回,男人嘛,新鮮感過了,可不就是這樣麽?
想到身側的丈夫被幾個女人碰過,她心中只覺得惡心。鞠氏恨恨的又挪遠了些,心道:“男人生性涼薄,還在意那麽多做什麽。如今我有一兒一女傍身,這周家,我不混出個樣來還真對不起我自己受的苦。”
過了半月,老夫人開始有意無意的向周密套話,喜歡什麽樣的男子啦,xx家的公子來家裏頭做客要上去送茶刷好感啦,她有些無語,她現在還沒成年現在相親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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