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好肉麻
事後幾天等郁禮完全冷靜下來時, 才覺得自己與蔣長封的發展似乎太快了。
正常戀人開始交往那會兒不都是牽牽手親親嘴嗎,為什麽到了他和蔣叔這裏, 不過一天時間發展就……
想起當日車上瘋狂胡來的情形, 郁禮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圈,将翹起的頭發抓得亂糟糟, 萬分別扭。
究竟是他太不矜持還是他叔太強勢急色?!居然會說出要吃他……的話。
難道男人間的交往都這樣直來直往火速進展?
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郁禮将頭發都撓斷了好幾根,苦着臉癱成一團不動。
小黑豆從床底一躍而上, 鼻頭湊近他的臉頰輕嗅, 郁禮被黑豆用舌頭舔了幾下才收回心神,他把黑豆抱起來晃了兩圈, 小聲訓它,“你怎麽跟叔一樣喜歡舔人的。”
說着,他面色一陣青白,将小黑豆放下床底,見它搭起前肢站在床邊看自己, 背過身說了一句不許偷窺, 才掀開衣服悄悄往裏看。
雖然抹過藥, 兩天過去, 腫是消了, 可輕輕碰上去還會有些疼。
他盯着瞅了一會兒, 越想越羞惱, 耳朵連接至頸側下一片羞紅。
那天他叔說的什麽話,什麽葡萄,簡直、簡直過分。
恰好這時擱在邊上的手機震動, 腦子裏正想着誰,誰就給他來電話。郁禮堵着一口氣故意沒接通,屏幕剛暗下,門鈴聲就來了。
他看着牆上的挂鐘,深夜十一點半,距離他們分開不過兩個小時。
黑豆蹲在大門後亢奮地叫嚷撓門,蔣長封聽到,就對它說:“黑豆,媽媽睡了嗎。”
蔣長封私下裏和黑豆相處時,就當着它面喊郁禮媽媽,自稱是爸爸,久而久之,黑豆聽到媽媽就反應過來他在叫郁禮,這事郁禮暫時還不知道,是他和小黑豆間的秘密。
黑豆一溜煙往卧室裏跑,見它的“媽媽”郁禮杵在床上不動,忙跑過去繞着他的褲腿蹭,用嘴巴咬上,嗚嗚叫着往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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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禮被黑豆拖着褲腿出去把門打開,蔣長封衣服穿的還是今天那身,看起來他根本沒回過別墅。
“小禮。”蔣長封提起手裏拎着的藥袋進門,“怎麽不接我電話。”
經過剛才的一番亂想,郁禮心中還置着別扭。
蔣長封沒想太多,解開藥袋取出剛買的藥,先觀察了一下郁禮的神色,才開口說:“那裏還腫嗎?我出去找了位當醫生的朋友拿了些藥,他說藥效很好——”
“你還說!”郁禮羞燥地捂住蔣長封嘴巴制止他再說下去,蔣長封順勢覆蓋在他手背上。
略一思忖,“小禮還在生我那天的氣嗎?”
蔣長封态度良好的承認錯誤,“我當時心急了點,我跟你道歉,只是……”他另一條手臂收攏,把郁禮摟在身上,說話時胸腔微微震動着,“叔并不後悔。”
郁禮:“……”
“叔想你的人,想你的心,包括你的身子,太想了,想得全身都疼,所以忍不住跟你發生那樣的親密接觸,當時只顧着自己把你弄疼了,抱歉。”
想他的身體……
郁禮瑟縮起肩膀看着對方,他碰都不敢碰,怪物一樣的身體居然讓他叔那麽迷戀嗎?明明他叔自己的更有魅力,想起蔣長封高大結實,肌肉勻稱的身體,郁禮忍着自卑,小聲問:“叔,你真的那麽喜歡我的……啊?”
看出郁禮心中所想,蔣長封貼在他額頭上細細的啄吻,“小禮,你很好,不需要輕視自己。”
男人眉骨上的刀疤随着眼神浸染上一層柔情,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很美,叔恨不得用嘴巴時時刻刻黏着,你說叔喜不喜歡?”
肉麻而變态的情話,郁禮聽在耳邊,心尖跟着顫動。他想捂住蔣長封的嘴巴讓他別再說下去,全身連帶着指間卻抑制不住輕顫起來,對方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濃重了,他克制住突然躁動起來的情緒,把人推開。
“叔,我有點熱。”
他的身體實在出乎意料的敏感,禁受不住任何一點的撩撥。
蔣長封覺得自己挖到了寶藏,按耐住跟着郁禮躁動起來的心,他把藥膏送到郁禮手上,“你自己慢慢抹藥,抹完就睡吧,明天休息,叔和你一起去醫院檢查最後一次。”
他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郁禮跟着起來,手挽上蔣長封的手掌,“那麽晚了,在這裏休息吧。”
甜蜜又折磨的邀請。
蔣長封啞着聲音說:“小禮,你知道這話意味着什麽嗎?”
他勉強笑了一下,“我還是回去吧,留在這,我擔心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吃了。”
一堵牆一扇門,根本關不住他。沒在一起時可以百般忍耐,到了真正相處的時候,卻忍不住了。
郁禮:“……”
壓在心底的問題沒憋住,他看着蔣長封的眼睛,問:“叔,男人間交往發展的速度都那麽快嗎?還是……你之前和其他人——”
蔣長封笑着将手掌蓋在郁禮的腦袋上亂揉一通,哭笑不得說:“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微微彎下腰與郁禮視線齊平,“叔只有過你一個,對你,做的事全憑本能。”他笑了一下,故意露出一個兇惡的表情,“大概叔內心裏住了一頭野獸,時刻都想把你圈養起來。”
這大概就是戀愛的苦惱之一,既想時時刻刻親密,又擔心太過急色猛烈,吓到對方。
——
周末清早,蔣長封開車把郁禮送到醫院檢查。
兩人言行舉止間的親昵遮掩不住,又或許沒想過要遮掩,醫生看出來他們已經步入交往階段,隔空與蔣長封交換一個心神意會的眼神,豎起大拇指時,被郁禮看了個正着。
兩個男人間熟稔的交流讓他隐約冒出一些念頭,醫生這時開口說:“你的腰完全恢複了,恭喜。”
“只是腰傷雖然已經不礙事,這段時間內……”他的目光在郁禮和蔣長封之間來回轉了一圈,意有所指說:“最好不要進行比較激烈的運動,如果忍不住,注意留意好分寸和時間。”
郁禮:“……”
蔣長封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別再說下去,醫生難得逮到一次調侃他的機會,過了把嘴瘾也就不再多說。
蔣長封這位小戀人心思過于敏感,他稍微點醒一些話,估計就讓他不那麽好受了。
出了醫院後郁禮果然變了副臉色,顧不上跟在後面的人,悶聲埋頭走,蔣長封腿長步大,輕輕松松就跟在他身側。
郁禮刻意放慢腳步,慢吞吞挪動,蔣長封便也好脾氣地跟着他緩慢步行。
“小禮。”
郁禮瞪圓了雙眼,垂在身側的手甚至揮舞起來,“你騙我,你和那位醫生合起夥來騙我。”
他的小禮果真生氣了。
蔣長封左右環顧,把他拉到無人的樹背後,手掌墊在他腰後小心抵着。
“這件事叔跟你道歉,做的确實不妥。當時你受了傷又讓我看到你……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我需要一個理由近距離接觸你,照顧你,而不是被你避開,讓你獨自面對。”
他抓起郁禮的手不由分說地使勁往臉上打了一下,皮厚,一巴掌下去發出的響聲讓郁禮吓了一跳。
他想把手抽回來卻掙脫不開,心一急,眼眶有些紅,“你幹嘛打自己。”
那一巴掌雖然用了他的手,力道卻是蔣長封自己的勁,男人力氣大,沒留情,打下去沒兩秒,臉就紅了一半。
蔣長封絲毫不在意地咧咧嘴巴,把郁禮的手按在面頰上,“假如還生氣,就多打幾次、十幾次、幾十次,打到洩氣了為止。”
“……算了。”郁禮喪氣地垂下腦袋,“叔,我是不是很笨。”
被人套路,甚至滿懷愧疚的走近對方的圈套,傻乎乎的,說什麽防備,誰都防不住,他開始陷入自我懷疑的怪圈中,自卑之心蠢蠢欲動。
蔣長封看形式不對,馬上把所有的過錯全攬到身上,手掌碰上郁禮的臉,專注道:“是我不對,我太想接近你了。”
郁禮對人雖帶有防備,但是心軟,他恰好抓住了對方的心軟一面讓他對自己産生愧疚,加上他做的那些夢,讓蔣長封的把握更高了。
“叔承認,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就不單純,嘴上說什麽做朋友,其實我只想當小禮的男朋友。”
他自嘲一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那麽喜歡一個人,你比叔年輕太多,模樣也不賴,我只能卯足了勁去接近你,雖然我是個自信的人,實際上很多次都在擔心,擔心你覺得我太老,不願意跟我。”
“我嘴上讓你喊我叔叔,心底只想讓你把我當成你的男人。”
一個人沒錢了可以賺,醜了胖了可以鍛煉整容,唯獨年齡,逝去的歲月沒辦法挽回,當他逐漸年老色衰時,他的小禮正年輕着,風華正茂。
“叔是個老男人,你那麽年輕,以後說不定會遇到更多比我好的人,後悔跟我。”
“不、我不會!”郁禮堅定地看着蔣長封,“別人都說男人越老越有魅力,而且叔你不老。”
他稍微紅了臉,“你的體魄比我的強健,精力比我的好,怎、怎麽會老呢……”
郁禮真的心軟,自己才是中圈套的人,此刻卻動容起來,反着安慰對方。
——
夜深後郁禮被蔣長封送回樓下,“叔,我上樓了你別送,外面冷。”
話音才落,蔣長封已經從車裏出來,郁禮回頭見他沒穿外套,就往回跑去推他,“不用送了,出來也不加件外套。”
天都那麽冷了,蔣長封穿着一件毛衣就跟出來,看着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人,蔣長封反手把郁禮握住,牽進樓裏。
“暖不暖?”
郁禮動了一下被對方握在掌心的手,男人掌心暖如火,比他穿了幾層厚厚的衣服都要暖,似乎天生就帶足了讓人迷戀的溫暖與火熱。
樓道裏的燈出了故障還沒修好,蔣長封牽着人走在前面帶路,郁禮正想掏出手機照明,走到樓道拐角的地方時,腰上突然一緊,黑暗中,郁禮被帶進樓道後間的地方。
他驚呼:“叔——唔。”
空間窄小,高大的男人将單薄纖細的人壓在冰冷的牆壁上。
熱烈強悍的氣息從口腔裏沖進心肺,唇舌猛烈地翻攪,呼吸間全是對方的氣味。
郁禮和蔣長封接吻的次數不算多,可每一次卻都會生出被對方吃掉的錯覺。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落在耳邊的粗喘令他心跳加速,從嘴裏流出來的口水被對方用舌頭一一舔幹淨,一邊舔一邊親,直到郁禮雙腿發軟,蔣長封才退開。
郁禮氣喘籲籲地推了一把蔣長封的肩膀,手腳無力,在蔣長封眼裏看來就跟撒嬌一樣。
他啞聲抱怨着,“叔,能不能不要這麽猛。”
蔣長封不退反進,抱着他笑出聲,“叔只會更猛。”
他貼在郁禮耳邊誘哄,“剛才的是告別吻,晚安吻還沒親,再讓叔親一回好不好?”
郁禮下意識抿緊嘴巴直搖頭,再來一次他擔心自己喘不上氣。
蔣長封嘆氣,懲罰似的往他屁股上輕輕一拍,“就會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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