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生病了

“不要……”沈霜吓蒙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叔叔……”

“不要靠近我……”

她往角落裏縮。

孫強色.眯眯地看着發顫的小人兒，膝蓋跪在床沿，“小霜兒，你會喜歡的！”

“砰！”

千鈞一發之際，蘇豔拿起花瓶砸孫強的後頸。

孫強覺得痛，反手将蘇豔打倒在地，“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趕壞我好事？”

花瓶的碎片紮進蘇豔身體，她痛到渾身抽.搐，卻用力地喊：“霜兒，快逃！快逃！”

蘇豔這一輩子，從沒把持愛上有夫之婦沈言殊開始，就沒什麽指望了。

嫁給孫強，她也能忍。

可是看到孫強觊觎沈霜，蘇豔突然後悔了。

她就是不要這條命，也不能讓沈霜受到半點傷害！

“林醫生，”趙春光聽不得這樣的事情，何況林覆生講得細，“結果呢。”

林覆生眼裏染上悲傷，依照的趙春光的意思，再次開口：“沈霜逃出去了，孫強去追，全身是傷的蘇豔失血過多。孫強追上沈霜，又想施.暴，有個男孩出現幫了沈霜。孫強死了，那個男孩無意中給了他致命傷。”

趙春光聽蒙了。

林覆生繼續，“蘇豔死在醫院，她死前最後一件事，就是哀求沈言殊養大沈霜。沈霜并不想男孩有麻煩，跟警察說是她殺了孫強。沈言殊心有愧疚，擺平了這些瑣事，還給蘇豔辦了場像樣的喪禮。沈霜經歷巨大變故，得以喘息時，她想要找那個男孩，卻再也找不到了。

十四年了，她從未停止過尋找。她每次有新歡，理由幾乎都是‘這個男人可以暫時治愈我’，所以你的老公并不特別。她放不下的，可能是她永遠蒙灰的過去，也可能是那個她錯過了感激、愛戀的男孩。”

“這樣啊。”趙春光輕聲道。

如果沈霜沒害過她，她聽了都想幫沈霜找到那個男孩子呢。

大概，陸汀也是知道一些沈霜的過去，才沒從這塊入手。他這次把這則消息分享給她，要麽是想借刀殺人，要麽是真的替她不值。

見她面露不忍，林覆生問：“趙小姐，你會放手嗎？”

趙春光不作二想：“不。”

她的孩子、她的人生，不為沈霜的悲慘過去買單！

離開林覆生的診所，趙春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鬼使神差拐進一家白天營業的酒館。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一身破洞牛仔的唐宇穿過瓶瓶罐罐，停在趙春光跟前。

她思維放空，“一紮啤酒，謝謝。”

坐在輪胎造型的沙發上，她靜靜看着茶色窗外的車水馬龍。

沈霜和周筵，她都恨。

可是沈霜慘白的年少，周筵愛她的十年，或多或少會影響她的心情。

小繁去幼兒園了，春陽也開始找工作，就她一個人了。

她失去孩子。

走不出周筵和沈霜的陰影。

陰錯陽差得到一套房，卻還是沒有穩定的工作。

她是陸汀的籠中鳥，唯一的好處是報仇。

“請慢用。”唐宇食指勾了勾玻璃杯，替她倒了大半杯。

趙春光點頭，摩挲光滑的杯身，卻沒有喝的意思。

“姐，你怎麽沒在病房？小繁在學校暈倒了！”趙春陽着急忙慌地說，“陸汀已經把小繁送到醫院了，你快來！”

趙春光瞬間亂了方寸：“小繁怎麽會暈倒呢？嚴重嗎？她還那麽小，千萬請陸汀找最專業的醫生給小繁看！”

說話間，她拎起包，匆匆忙忙跑出酒館。

“哎，沒付錢呢——”

唐宇這句無奈的話，她根本聽不見。

“春陽，你別急，我馬上就到。”坐上出租車，趙春光稍微冷靜點，開始安慰弟弟。

她有點後悔：剛才她被負面情緒淹沒，看到陸汀的來電，沒有接聽。

想必陸汀，是想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情況。

所幸，陸汀沒跟她計較，還是送小繁去了醫院。

陸汀對她失去的胎兒、對小繁的關照，都挺讓她感激，也感動。

病房門口。

趙春陽拉住趙春光，“姐，醫生正在和陸汀說明情況，我們再等等。畢竟人是院長，賣了陸汀的面子才來的。”

不用她提，陸汀給的，都是最好的。

趙春光面色微動，心裏的焦急不減半分，卻遏制了沖進去的念頭。

“春陽。”她幾乎崩潰，“我真的好擔心小繁出事。還有你，也不準。我只有你們了。”

趙春陽心疼不已，捏緊手帕，用柔軟的布料拭去姐姐眼角的淚水，“姐，你放心。我們都在。”

陸汀送走院長，平靜地看着姐弟情深的兩人，“你們可以進去看小繁了。”

“謝謝！”

趙春光立馬沖進病房，心疼地看着輸液的女兒，彎下腰，額頭輕碰小繁的，滾燙的熱度瞬間侵入她的身體。

“發燒了？”趙春光擡頭，看向弟弟旁邊的陸汀，“還是有什麽并發症？嚴重嗎？”

陸汀回：“不嚴重。今晚能退燒，明天一早就能出院了。”

稍作停頓，陸汀吩咐身旁杵着的青年，“你去補辦小繁的住院手續吧。”

“好！”

趙春陽巴不得有個能照顧姐姐，最好比周筵好千倍、百倍的人，十分配合陸汀。

“爸爸……”

趙春光正醞釀好好感謝陸汀，冷不防聽到女兒一句輕淺的呢喃。

像是被施了咒語，她全身僵硬，連沖陸汀假笑都做不到了。

小繁到底是挂念周筵，她連哄帶騙，以為小繁可以忘記爸爸。實際上，小包子可能只是不想讓她難過，才壓着想見爸爸的心思。

周筵再混蛋，也是疼過小繁的。

眼裏映射着一張欲言又止的臉，陸汀知道她的心思，藏不住惱火，“你想讓周筵來看小繁？見了這一次，小繁會更惦記周筵。一來二去，你是想和周筵密切聯系嗎？”

“那你讓我去找林覆生，到底是幫我，還是利用我呢？”趙春光瞥了眼昏迷的小繁，壓低音量，“陸汀，今天的事我很感激你，我也知道我沒有選擇權。但我想請求你，不要控制我的一舉一動。你以為我想找周筵？小繁想！這孩子生病了都在喊爸爸，得多想啊！”

控制？

陸汀失笑，冷冷地說：“那你知道，現在周筵被我逼成什麽樣的喪家之犬了嗎？”

“我……”

陸汀擡手，霸道地打斷她，“停！”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留在這裏好好照顧小繁吧。”

見陸汀果然灑脫離開，趙春光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