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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
夏維明微微睜大些眼,看着嚴麗容呵呵直樂,但卻不再開口了。
嚴麗容卻沒有就此算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夏維明的确說話了,的确說——夏桃是他的種!
夏桃是張靜生的,張靜又是夏維新的媳婦,怎麽生的孩子卻是他的種了?嚴麗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夏維明和張靜不幹不淨生了孽種。任何女人都受不了這個,嚴麗容也不例外。
她回到床邊,一手用力抓了夏維明手臂,道:“夏維明,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似乎覺得她此刻的模樣很好笑,夏維明依然醉眼惺忪嘻嘻樂着。
嚴麗容一巴掌朝他臉上打去:“夏維明,你說,夏桃到底是誰的種?”
夏維明的笑僵了僵,摸了摸臉,反應慢半拍的道:“我的,我的啊!”
這個畜生!
嚴麗容松開他,端了地上剛給他洗過頭臉的水,直接照着他臉潑了下去。大半盆的涼水一潑,夏維明眼底終于露出了幾分清明,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滿臉怒意的嚴麗容。
“櫻櫻媽,怎麽了?”他問。
嚴麗容想要咆哮,但為了兒女,這樣的醜事卻只能壓着:“你還敢問我怎麽了?夏維明,你好啊,你成天一副夏維新欠了你的模樣,結果背地裏卻偷他媳婦,更是還有了桃桃這個孽種!夏維明,你還是人嗎?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你想過這事萬一曝光的後果沒有,你和夏維新翻臉我不管,可櫻櫻和小康呢?有你這樣一個爸,你叫櫻櫻和小康臉往哪裏擱,他們還有沒有臉見人啊?!”
就是桃桃也……嚴麗容沒想下去,她覺得惡心。
夏維明都傻了:“你在胡說些什麽啊?”
什麽偷老二媳婦,還有了桃桃這個孽……夏維明如遭雷劈,一下子全明白了。嚴麗容這是誤會了,因為他剛剛說了什麽,他說什麽了?
“我胡說?我親耳聽見你自己說的,我胡說?”嚴麗容卻已經撲了上來,又是撕又是打,伴着低聲咒罵:“你這個畜生,敢幹出那樣的事還不敢叫人說嗎?你沒皮沒臉不顧兒女,我看你也別活了,死了算了!你這樣的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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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維明喝醉了,躲了兩下因動作不靈敏并沒躲開,很快臉上脖子裏便都被撕出了血印子。這讓他憤怒,而聽嚴麗容話越說越不像樣,他憤怒裏又添了驚恐,因此酒似乎一下子全醒了,不等嚴麗容話說完,一拳就打了出去。
大半夜的,夫妻倆在屋裏一個是拳打腳踢,一個是又撕又抓,鬧得叮叮咚咚吵鬧不休。
這麽大的響動,西側間已經睡着的夏宏康被吵醒了,鞋都沒穿就跑過來,一進門看見夏維明正在打嚴麗容,他大叫一聲就往前撞:“不許打我媽!不許你打我媽!”
這可是唯一的兒子,夏維明急急收了拳頭不說,還怕摔了夏宏康伸手扶了下。
夏宏康半點都不領情,擋在嚴麗容面前,小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打出去。
別看他只有十歲,可十歲的小夥子拳頭也不輕,這麽連着打了十來下夏維明就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嚴麗容得了幫手,剛剛被打好像半點沒傷到似得,又抓又撕力氣依然極大。
偏偏這會兒外面還有鄰居問怎麽了。
“沒事!”夏維明大聲回了句,一把掐住夏宏康拎開,照着嚴麗容胸口又是一腳,“臭老娘們,夠了啊你,再瞎鬧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嚴麗容其實早就被打的全身疼了,然而再疼也比不上氣,所以一直在強撐着。但夏維明的這一腳實在是狠,踢得她倒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
夏宏康已經吓哭了,一邊掙紮一邊哭着大聲叫媽。
夏維明放開他,道:“你媽沒事,哭什麽哭!”他還記着嚴麗容剛剛說的話,道:“我跟你說,你剛剛聽錯了,沒有的事!”
嚴麗容嘴唇發烏,疼得冷汗直冒,然而卻強撐着道:“我親耳聽見的,你糊弄誰呢?”只是親耳聽見的什麽,當着夏宏康的面,她卻不能說。
夏維明都想把真相告訴嚴麗容了,然而夏宏康才十歲,他怕這孩子聽了出去說漏嘴。于是只氣得要再踢嚴麗容:“我說桃桃是我們老夏家的種,哪裏不對嗎?你一天天亂扯,你是不是還想挨揍啊你?”
我們老夏家的種和我的種,這樣大的差別,當她是傻子嗎?
嚴麗容冷笑,正要說什麽,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媽!媽!”夏宏康吓得大叫。
·
嚴麗容是被疼醒的,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看了圈四周,她發現自己是在鎮上的醫院,小康不在,倒是一邊的椅子上,臉上和脖子裏的傷都沒處理的夏維明正睡着。一夜過去,那傷看起來很有些吓人,嚴麗容沒想到自己昨晚會抓得那麽狠。不過她半點沒有心疼,她只覺得自己還是抓輕了,應該再狠一點,直接殺了夏維明才好!
或許是感受到了嚴麗容的殺氣,夏維明抖了下,醒了。
“畜生!”嚴麗容第一時間罵道。
夏維明深吸一口氣,壓着火氣道:“你聽我說!沒有的事,我和張靜清清白白,桃桃也不是我和她生的女兒!”
不是你和她生的,那是你和誰生的?
嚴麗容氣得頭都疼,她冷道:“夏維明,好歹你也是大男人,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還這樣不承認有意思嗎?我顧着兩個孩子不說出去,但你要是還這樣,你信不信我去找張靜?!”
夏維明又驚又怒,一下子站了起來。
“怕了?”嚴麗容嘲諷道。
夏維明緊緊攥了拳頭,道:“我最後再說一次,真不是!”
“好!你等我起來,我起來就去找張靜!”嚴麗容半點不讓。
夏維明忍無可忍,不顧嚴麗容此刻躺在床上,掄起拳頭就要再打。
“夏維明!”夏櫻就在此時沖進了門,驚叫一聲丢了手裏的燒火棍,撲了上前狠狠一推,把夏維明推得連着後退兩步,撞在了牆上。
夏宏康也跑進來了,他跟着護在嚴麗容床頭,哭着對夏櫻道:“姐,他又打媽了,他又打了!”
夏櫻此刻都氣瘋了。
已經沒有前世她的事了,那到底還能是什麽,讓她爸再打她媽?
她應了夏宏康一聲,拍拍他,然後問嚴麗容:“媽,你怎麽樣,還好嗎?”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他們一個還小,一個也嫁人嫁的不順利,要是這時候鬧出來夏維明幹的醜事,他們以後可怎麽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啊!
嚴麗容眼淚嘩嘩的流着,躺着根本都起不來,卻是道:“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夏櫻抹了把眼淚,轉身回頭。
夏維明已經靠牆滑坐到地上了,這會兒正看着這邊,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底帶着一絲緊張和害怕。
但夏櫻此刻沒心情仔細看,她看着夏維明,卻是對一側的夏宏康道:“小康,幫姐一個忙。”
夏宏康哽咽着道:“什麽,姐你說。”
夏櫻是正做着早飯時被夏宏康叫來的,只來得及沖後院的周青柏喊了一聲,就提着燒火棍來了,現在得了夏宏康的回應,她去門口把剛剛丢掉的燒火棍撿了起來。一手提燒火棍一手拉夏宏康,走到夏維明跟前。
夏維明直覺不對勁,回神後板着臉道:“櫻櫻,你要幹什麽?”
夏櫻沒理他,只對夏宏康吩咐:“小康,你抱着他的頭。”
夏宏康聽話,一下子紮進夏維明懷裏抱住了他的頭,徹底擋住了他的視線。
嚴麗容也察覺出不對了:“櫻櫻,你要幹什麽啊?”
夏櫻沒吱聲,提起燒火棍猛地就從側面朝夏維明身上打,當地用的燒火棍是一種鐵鑄的細棍子狀,雖然從飯館拿着到這兒已經不燙了,但鐵制的東西被人用力打在身上,想也知道有多疼。
夏櫻知道她的行為很不孝,可是本就以為嚴麗容被打得狠,而到了這邊發現連坐都坐不起來了,可想而知比她想象的還要狠。她一面是心疼嚴麗容,一面是想起前世當着她面夏維明打嚴麗容的模樣,還有就是後來嚴麗容早早去世,她苦熬半輩子也熬不下去的模樣。
這樣一層又一層的怨,一層又一層的恨,讓她在這一刻失去了理智。
她此刻心裏已經沒了什麽爸爸和女兒的身份了,也顧不上別人會不會因此指責她不孝,她只知道她眼裏只能看見夏維明,耳中也只能聽見夏維明的呼痛聲,燒火棍一下又一下,不僅打肩膀手臂,還打腰和大腿外側。
她知道夏維明疼夏宏康,因此即便被這麽打了,也不會傷到夏宏康。
的确如此,夏維明實在疼得沒法,也只是抱着夏宏康轉了方向,把後背露出來。夏櫻才不在乎打哪裏,只要能打到,打哪裏都是打!
“櫻櫻,櫻櫻……”嚴麗容急得直叫,可偏偏自己卻爬不起來。
夏維明挪動着想要爬起來,夏櫻揮着燒火棍追着打。
到底是幹慣了活的大男人,其實夏櫻也不過就打了五六分鐘,夏維明就已經抱着夏宏康站起來,一手奪去了夏櫻手裏的燒火棍。
他再是沒想到夏櫻敢這麽幹,這簡直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因此他一手箍着夏宏康,一手就拿了燒火棍,惡狠狠朝夏櫻頭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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